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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郝月选择了另一种更温和的方式,讲故事。
对,关于她自己的故事。
许久,见对方没有打断的意思,郝月才缓缓的出声,“虽然我比你小三岁,可是经历的东西未必比你少,我也曾经在一场爱情里被人利用过,而且比你惨多了,那时我才十九岁,以为爱情便是全部人生,爱的热烈爱的痴缠,谁会想到那不过只是一个阴谋……”
郝月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回忆过去的幽幽伤感,那时她一直不愿再提起的过去,可是却又不得不再次被翻阅出来,从和裴南的初次相遇,到她以为甜蜜到骨子里的日子,再到郝家的家破人亡,以及她被送到静安精神病院的日子,郝月柔声娓娓道来,仿佛在讲述着别人的故事,却能让人发自内心的被刺痛。
“后来在静安再次见到三少,是我主动引诱的他,因为我要离开那个地狱,因为我要报仇。而且他也的确让我如愿以偿了,所以你问我到底爱不爱他,我真的没办法回答你这个问题,至于他爱不爱,那我更无法回答,我们如今的结合,也不过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一个措手不及的意外……”
说到最后,郝月自己也渐渐沉默了。
整个车厢安静下来,只能听到阵阵的海浪。
阿生也不动,呆呆的坐在那里,他究竟在干什么?竟然丧心病狂的要去杀一个孕妇?
见此郝月也不说话,之前的那些话,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一段始终不想提起的过去,还有刻在她心头的男人,即便她真的拿回了郝氏,让裴南名声扫地,远走他国,可是她真的开心吗?失去的终归还是失去了,回不来的也始终回不来,青春年少的爱,也终于被他们辜负了。
“我十七岁就认识秦彤了,她是我前桌,看过《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吗?我们的故事大概也是那样,可是秦彤却不是沈佳宜,我也不是柯景腾。我们在十八岁就偷吃了禁果,却不知道处理后事,所以她怀孕了,那个年纪我们都完全吓坏了……”
就在这份安静里,阿生开始讲起了自己的故事,郝月静静的聆听着,心声悲悯。
其实说到底也不过一个俗套的故事,十八岁未婚先孕,名声毁尽,甚至差点搭上人命,所以眼前的人对秦彤与其说是爱,倒不如说是愧疚,他耽搁了她的人生,改变了她生命的轨迹,甚至让她性情大变,所以阿生现在做的不过是还债而已。
“值得吗?”听到阿生为了秦彤所作的那些事情,郝月忍不住低低的问。
“我不知道。”可不是嘛?看着这几年自己为虎作伥,看着那个清纯可爱的女孩子,一点一点变成自私冷漠甚至狠辣的女人,阿生自己何尝不痛苦。
“你不欠她,爱情本来就是两厢情愿,受伤不是谁都愿意,你越是愧疚,越是滋长了另一个人的索取欲,到最后不但帮不了她,反而会将她毁的更加彻底。”因为是旁观者,郝月才能如此冷静的分析,给出阿生这样的结果。
“我知道……”不是不明白只是无法割舍,大概心底还是爱对方的吧,阿生无比痛苦的说道,郝月知道这个人良心还在,还没有无可救药,那么她自己也就还有救。
只是不知道霍正坤现在在哪里?会找她吗?对于那个男人,郝月始终是缺少了信心。
就在阿生的心理防线渐渐被打破的时候,他的手机突兀的响起,郝月的心再次绷了起来,如果她没有猜错这应该是秦彤的电话。
“已经到了,可是小彤你真的要这样做吗?杀人是死刑。”阿生对着电话那边的秦彤近乎哀求的说道。
可是早就被嫉妒和仇恨淹没的女人,哪还有那些心思,“你之前答应过我什么?难道你想反悔吗?怎么你不敢了?”
“我……”
“还是你之前说的根本就是假话,还说什么能为我去死,现在不过让你将她抛进海里而已,又没让你真杀了她,到时候是死是活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秦彤打断阿生的话,声音带着怪异的温柔,随后就近乎诱惑的说道,“我答应你,只要你做完这一次,我就跟你在一起,好不好?”
郝月虽然听不到电话那边秦彤说的话,但也能从男人脸上的表情变化判断出,秦彤在情诱。还别说能走到今天的位置,这个女人也不是一点本事都没有。
她太清楚怎么抓住眼前男人的心,并加以利用了。
等挂断电话,郝月发现阿生的眼神明显狠戾了起来,心中喊了一声不好。面上却极力让自己淡定起来,看着对方的眼睛,“她说干完这一单,就和你在一起吧?”
“你听到了?”阿生微微惊讶,没想到郝月的耳朵这么好使。
“没有,猜到的。你还真傻,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把我怎么了,以霍三少的性格,即便不让你陪葬,也会让你把牢底坐穿,而秦彤到时候一定会解释说你爱她爱的太疯狂,才做出这种事情,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更没有指使你,而你呢?只能成为别人的替罪羔羊。”郝月冷静的分析。
“那也是我愿意。”阿生听到郝月的话,几乎怒吼道。
有时候明明自己知道事实,却不愿意别人去揭开真相,此刻阿生便是如此。
郝月沉默,危险越来越近,但是她必须想办法继续拖延时间,以求真的有人来救自己。
“你确定自己是真的愿意?为了一个根本不爱你,无时无刻不利用你的女人?”郝月的话越来越残酷,却是不可争辩的事实。
可也只能彻底的说出事实,才能打醒执迷不悟的人。
郝月如今只能赌,弓腰守护着自己的孩子,在内心祈求她能安然无恙。
“闭嘴!”阿生气恼的吼了一去,然后跳下车子,郝月的心绷的更紧了,试图解开手腕上的绳子,可是根本就是徒劳。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宝宝我们该怎么办?比起自己的生死,此刻的郝月才意识到自己更担心肚子里的孩子,对她来说她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满满的走了一遭,酸甜苦辣也一一尝过,可是她的孩子却还没有成型,还没有机会降临到这个世界,去感受这个世界的点点滴滴。
郝月舍不得就让她这么离开。
手上的力气更大了,不断的想办法去解开绳子,却只是将手腕勒出几条血痕。
而就在郝月挣扎的时候,阿生已经拿出一个巨大的水袋,显然不是为了装饰车辆,他要用那个将自己装起来。
想到这里郝月开始怕了,再看看不远处的海,她马上明白对方要做什么了。
“你不可以这样做……”郝月挣扎,因为阿生已经将她抱下了车,目标便是那只大袋子,郝月惊慌的踢打,却完全没有动摇对方的动作,更加快速的将郝月套了进去。
“对不起,我也不想这么做。”阿生沉沉的对着郝月留下这一句,然后便将郝月整个人塞了进去。
“不要……救命,你一定会后悔的……”郝月低吼,心底的恐惧再次升级。
“我知道自己会后悔,可是我不得不这么做,对不起了郝小姐。”说着阿生开始拉拉链。
郝月心底的恐惧已经升到最大,这样扔下去她在海里必死无疑。
“不要……不要啊……”
可惜郝月的声音完全被淹没在了巨大的海浪声中,接着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她也被阿生扔进了大海,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落水时的震动声。
“救命啊,救命……咳咳……”郝月吓得嘶声力竭的吼,整个人再也没有了之前故作的镇定。
只是才喊出,就被震的大声咳嗽起来,绝望开始一点一点的将她淹没。
脑海里浮现出许多许多的人影,最后竟然定格在了霍正坤那张俊逸无比的脸庞上,郝月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这么仓促的又这么快的离开这个世界,眼泪一滴一滴的滑落,周围一片蓝色,什么都看不到,呼吸也渐渐变得粗重起来。
妈、弟弟、宝宝……
心底不断的重复着,那是她最无法割舍的,只是想到霍正坤,心里滋味难辨。
死亡原来真的这么近。
霍正坤将车子停下,就看到不远处的男人,还有那渐渐飘走的人形袋,几乎要疯了,眼底充血,直接来了个急刹车,跳下车就冲了上去。
一脚将阿生踹倒在地上,“人呢?人呢?她人呢?”
阿生被直接打懵了,下意识的指了指大海的方向,霍正坤望过去就看到已经渐渐飘远的袋子,再也顾不上其他,狠狠的朝着阿生的脑袋上打了两拳,就往海里冲了进去。
秋日的海水已经很冷,加上海浪的冲击,霍正坤一个趔趄就差点被海水扑倒,却不敢怠慢。
“笨女人,别让它继续飘了!!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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