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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斥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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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风得意马蹄急,一日看尽长安花。也许用这句话来形容当前的周家人最为合适不过,周忠官至太尉,位列三公,周异官至大司农,九卿之一,周晖接任洛阳令,再加上周家其他位列千石、百石之人,可谓一时之间风头无两,就连汝南袁氏、弘农杨氏这些名门世家的风头此时都稍逊一筹。

    此事周家圣眷正浓,洛阳城中大大小小的官吏都借着周异长子成亲,二子赐婚的由头前来拜门,暗中送礼也是无数。这让周家上上下下的人都高兴得合不拢嘴,哪怕是周家一个仆役走出府去,旁人也是恭敬有加。

    周瑜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在周家其他人都陷入一种狂欢之时,他除了应付他人时面上会带上笑容以外,背后更多的是一种后怕与心悸。

    那日下朝之后,周家又资格入朝堂的叔伯都在说着那日朝堂上的事,前后的转变,与大将军的举荐,这让周家人对于何进的印象也再次好了许多,而周瑜心中却并不这样想。

    虽然何进贵为外戚,说得上是汉灵帝的大舅子,但是要知道汉灵帝虽然昏庸,但是并不代表他愚蠢,就一个西园八校尉的手段就可以看出来对于何进他不是没有防备,一直也想着如何削弱自己这个大舅子手上的兵权,汉灵帝最后同意周忠加封太尉怕也有这一点考虑,不论是谁坐上这个位置,只要能削弱何进的权利,他都不在乎。

    然而周瑜却想得更多,想着如果自己是汉灵帝,在朝堂之上被一个臣子,哪怕是自己的大舅子这样逼着,哪怕嘉奖的人跟他有没有关系,心中都会有一根刺,听说汉灵帝是拂袖而去,周瑜就知道,在汉灵帝的心中周家人怕也被嫉恨上了,然而周家的各位叔伯居然以为是因为大将军的举荐太过,所以对大将军有了布满,所以拂袖而去,但是对周家还是一如既往,甚至更有甚至,不然也不会真的采纳大将军的谏言。想到这周瑜就嗤之以鼻,当了这么多年的官,都当到狗身上去了,居然能这样想,要知道对于汉灵帝这样的皇帝而言,臣子越听话,越是喜欢你,他想要赏赐什么东西给你,不论大小,你都必须接着,他才高兴,要是你敢伸手问着他要东西,不论大小,不论你多劳苦功高,那么就等着被收拾吧。

    周瑜想到这就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何周异当时不按跟他约定的去说。

    “我儿,叹气做甚,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说与为父听听?”却是周异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周瑜看周异面色泛红,兴致颇高,就知道应该他应该是刚赴完他人酒宴。

    “无事,父亲多虑了。”周瑜当然不会想当然直接说出来,毕竟说话也是要分对象和场合的,虽然他现在叫周异父亲,并没有显得什么为难之处,却内里并没有多少感情,前后不过照过数面,两人也就去年休沐之时才第一次见面,所以周瑜并不会说太多东西,毕竟感情不深厚,有些话说出来,就只会让人难堪罢了。

    “你可还在为我当时答应你辞官,却没有向陛下辞官之事烦忧?”周异却直接说出了周瑜想说的话。

    “父亲多虑了。”周瑜并不接话,转而开始调试起放在面前的古琴。

    “我知道我很少陪你们母子,从小你也很少在我身边,更多是你大哥常伴我左右,所以你希望我能有更多时间来陪伴你们母子,只是陛下待我周家不薄,为父不能就这样弃陛下而去,陛下重用你父,你父就一定要匡扶汉室,扫清陛下塌前奸佞,还我大汉一片清宁。”周异虽然有些微微醉熏,但是依旧说得很是动听。

    “哼。”周瑜一听周异居然提到他母亲,不禁就是一声嘲讽的冷哼,对于周异提及他母亲,他只觉好笑,自以为是。这个家中他最放不下的就是他母亲、婶婶,其次就是他大哥,至于其他人有的也许有过几面之缘,更多的却是连名字都不知晓,对于周家他也并没有那种世家弟子的责任感,在舒县、居巢的时候,只是因为见他母亲、婶婶为了周家费尽心力,所以他才会打点一切,为周家争取了那么多的利益。

    周瑜一声冷哼,让周异酒醒了一半,他眉头微皱,有些不满,有些生气的问道:“我儿为何冷笑?”

    “我只是感叹你不自知罢了,如果舍不得手上的权力,总有一天会因此而遭罪;老家有句话说得好,出来混的,迟早都是要还的。”周瑜头都没有抬起,手中轻轻地拨动琴弦,眼中却是一种嘲讽之色,什么为国为民才做官的这种说法,他简直嗤之以鼻,只是舍不得官位,舍不得手中的权力,找那么多借口只是徒然人笑话罢了。

    “混账!”周异勃然大怒,直接掀了周瑜面前的桌案,古琴飞落在地,琴弦一阵呜鸣尽数断去。

    周瑜依然跪坐在地,并没有站起身子来争论,也没有去扶起桌案,也没有显得害怕亦或有半点惊慌失措,只是轻轻抬头睥睨了周异一眼,眼中的嘲弄之色更浓。

    “逆子!逆子!狂妄!无知!好胆!”周异气焰更甚,伸出手去,甚至想要狠狠的给上周瑜一巴掌,只是一个巴掌扇过去的时候,见周瑜那满不在乎的表情,顿时又停了下来,狠狠的说道:“也许在舒县所有人都夸奖你天资聪颖,少年奇才,但是你记住这里是洛阳,比你天资更甚者多不胜数,不要以为破了一桩小小的纵火案,就小瞧了天下有才之人,在你大哥成亲之前,不许出府半步,给我呆在府上好好的清醒一下!”周异说完之后直接拂袖而去,出门的时候狠狠的摔了一下门,吓得外面候着的周荣差点摔到在地。

    待得周异走远之后,周荣才跑进周瑜的屋里,看着掀翻的桌案与滚落在地的古琴,连忙收拾了起来,并轻声问道:“公子,您没事吧?”

    “我安排你的事,做得如何了?”周瑜没有回周荣的话,而是直接问道自己安排的事。

    “嗯,所有的信件已经加急送了出去,在洛阳的人手,也选了一些精明的人出来,还有就是公子你打听的那个叫王越的剑客,也已经打听到了,此人现为虎贲将军,正在军中。”

    “嗯,安排下去,那些人手,分开让他们混入三公、九卿府邸,尤其是大将军府邸,最好能多插几个人手进去。还有就是备些礼物,明日随我去拜见请教这位虎贲将军。”周瑜全然没有将周异的禁足令放在心上,到洛阳这么些日子终于打听到王越的消息了,周瑜剑术一直不得精进,所以在前往洛阳之前他就将主意打到了这位三国第一剑客的身上,所以想到王越,他眼中不禁就多了几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