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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忙脚乱接听电话,看号码是公司的办公室打来的。我想起今天来的时候并没有请假,坏了,肯定是领导的。我暗暗叫苦,领导问责的电话可比慧慧还要凶险。
我做个手势,走到外面接听,电话一接通,里面就是办公室主任的声音:“小王,今天怎么又没来。”
“家里有点事。”我小声的说。
“有什么困难吗,需不需要我们帮着解决?”办公室主任说。
要是真信了这话,那我可真是个棒槌了。人家这么说是反话。我赶紧道:“没事,自己就能解决。”
“你这个小王啊,有什么事跟单位打个招呼,莫名其妙的消失搞得我们很被动。”办公室主任说:“经理今天开会大发雷霆,把烟灰缸都给摔了。”
“为了我?不至于吧。”我说。
公司经理心高气傲,平时看我眼皮子都不夹,我们几乎没怎么说过话。他知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都两说。
“咱们那个网站全靠你来维护更新,现在你一走就是两天,新闻都扔下了,给我们的客户造成了非常坏的影响。网站可是我们公司的脸面……”办公室主任在电话里给我一顿训。
我看看那边,罗哥那些人还在门口等着我,他们没有显得不耐烦,还是挺有涵养。
我是汗如雨下,好不容易等他说完,主任问我:“你明天能不能正点上班,给个准话。”
我看看表,已经下午三点了,要是办完事出山怎么也得半夜。我一咬牙:“能,你放心吧。”
办公室主任没多说什么,把电话撂了。
我走回来,脸色不好看,铜锁问怎么了,我勉强笑笑:“单位电话,我两天没去上班了。”
铜锁没多说什么,只是“哦”了一声。我心烦意乱,说不出的闹心,随口问:“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老猪在旁边笑:“铜锁是正宗富二代,根本就不上班。”
铜锁说:“别那么说,我以前在我爸单位挂职实习过三个月。”
罗哥终于不耐烦了:“完事没?完事了赶紧进,等到半夜大凶之时,那时候就麻烦了。”
我们跟在他和老头后面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捂鼻子,满地杂草,还有一些干燥的粪便,不知是人排泄的还是动物的。说臭气熏天一点都不过分,我们非常小心,生怕踩到地上的米田共。
越往里越是荒凉,墙都塌了,砖头落了一地,最无法忍受的是阴冷。特别特别冷,气温低得反常,我们都穿着长袖衣服,还是瑟瑟发抖。
老头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法器长棰,走一步晃一晃,铃铛飘动,却没有响。
罗哥面色凝重,从褡裢里掏出一个木头罗盘,时不时看看。
从两间废弃的屋子里出来,迎面是一条阴黑的走廊,走廊里味道更浓,可视度几乎为零,黑到伸手不见五指。
罗哥没急着进去,而是拉老头在角落里嘀咕了两句,估计是商量对策。
老头从包里取出手电,照照走廊。光斑落在脏兮兮的墙上,白墙被画满了涂鸦。光斑掠过,能看到这些图案都不堪入目,画的都是男女之事,线条粗糙,动作却很传神,还有一些地方写着字,什么“XX,我很想你”、“XX,咱们来一发吧”等等,都是些污言秽语。
罗哥皱眉,回头问铜锁:“你们上次来过这里?”
铜锁汗颜:“来过,当时加上慧慧一共是六个人,三男三女,我们看到墙上这些画还开玩笑来着。”
罗哥闷哼一声:“你们真是不知死的鬼。”
他从褡裢里取出三根红色的细香,点燃香头,插在走廊入口处的砖头缝里,然后双手合十,默默念叨:“路过走过,有怪莫怪。”
老猪碰碰我,又碰碰铜锁,示意一起跟着做。我们双手合十,学着罗哥的模样,在念叨那些词。
罗哥念完之后,看我们这样也没说什么,对老头递了个眼色,他们小心翼翼踩着地上的破转头往里走,我们赶紧跟上。
老猪嘟囔说真是失策,什么都带了,就是忘带手电筒。铜锁默不作声从自己包里翻出一个手电筒递给老猪,看样子他确实来过,挺有经验。
现在唯一的照明工具,就是老头和老猪的手电光。走过这条走廊,外面是院子,旁边还有厢房,院子正中有一个大水池,早已干涸,池子还挺深,里面是黑色的淤泥。
罗哥低声说:“别靠近水池,那里不干净。”
铜锁懊悔:“我想起来了,当时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慧慧和另外一个男生玩心太重,居然跳进了池子里。”
罗哥叹口气:“真是找死。那池子我能感觉出来,确实死过人。算了,在这里说这个不好。井在什么地方?”
他们正说着,我忽然闻到一股腐臭气。气息很熟悉,我一闻就知道了,正是幻象里的味道,我接二连三看到古井的幻象,而且还飘出很浓的臭味,正是现在所闻到的。
我顺着味道去看,是从东北角一处厢房深处传来的,我随手指着:“井在那!”
铜锁惊讶的嘴合不拢:“你怎么知道?”
罗哥看看我,做个手势让老头走在最前面,其他人跟住。
我们来到厢房门口,这里没有门,里面黑不隆冬的,阳光难入。一股股阴森寒气喷出来,吹得浑身哆嗦。
老头打着手电在里面照照,他好像看见了什么,回头对罗哥说:“老罗,这次麻烦了。”
罗哥问怎么了。
老头苦笑,闪出一个身位:“你自己看吧。”
罗哥从他手里接过手电,一只脚跨进门里,朝里面照。老猪虽说也有手电筒,可他不敢和罗哥一起照,怕干扰人家的视线,我们站在后面一起凑头进去瞧。
这厢房大概不到百平米,满地都是砖头块子和乱七八糟的杂物,墙角堆满破椅子破桌子,很多年没人碰过了,长满蜘蛛网。
光斑落在墙上,我们看到了很多奇形怪状的涂鸦图案。这些图案和外面走廊里那些粗鄙的春宫图不一样,画的是一些造型诡异的圆圈和月牙,看了半天我才认出来,周围带毛刺的圆圈应该代表着太阳,月牙自不必说,代表着月亮。
墙上都是这两种图案,颜色剥落得厉害。
罗哥和老头对视一眼走进去。我们三人面面相觑,铜锁脸色有些白,叹口气也跟着进去,我和老猪在后面。
罗哥和老头来到墙边,用手电照着,仔细查看墙上的图案。
“你们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罗哥说。
我们赶紧凑上前,罗哥看着铜锁说:“刚才你说这里很久之前是道场,想必就是这里了。恐怕你们不知道的是,这里应该不是用来练气功的。”
“那是干什么的?”铜锁问。
罗哥说:“很可能是个教派。你们看这个太阳。”
墙上的太阳图案非常古怪,中间是圆圈,外面围着一圈三角形的毛刺,圆圈看上去像是一个螺旋闭合的金属门,微微张开,如同一只眼睛。
罗哥对老头说:“老张,你说说。”
老头说:“从图案上看,这个教派应该是天地日月星教。早年在咱们这个城市兴过一阵,我比较了解,这个教会据说是太平天国幸存的余支。你们看这……”
他带我们走到另外一面墙前,这面墙上用黑颜料写了好几个“月”字,看上去触目惊心的。
“老前辈,”老猪颤着声说:“你的意思是,慧慧变鬼,跟这个什么星星教有关系。”
老头摸出一根纸烟,正要点,老猪赶紧掏出自己的好烟递上去。
老头也不客气,接过烟抽上,说:“现在还没法确定是不是有关系。一会儿找到古井,还要再看看。我提前跟你们打个招呼,如果女鬼真的跟这个教派有关,那对不起,这活我们真的好好考虑考虑了。”
“这么邪门吗?”我有点难以置信。我从不信这些玩意,都是迷惑乡间愚昧老头老太太的东西。
老头抽着烟,吐出一口烟圈,说:“你们听没听说过白莲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