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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告诉她。”
夏欣替金满堂穿好衣裳,抱到榻上拉了被子盖好后,对小晶这样说。
小晶咯咯直笑,“主人知道会怎么样?”
夏欣有些茫然,“不知道。”他也不明白自己刚才怎么发狂了,大家都还年少……也许不是坏事。
感觉好像也不错。
金满堂一直睡到了傍晚,甫醒来看到夏欣在,浑身一激灵,连忙拉着他出了金草堂,打听了梁家喜住处,策马车急驰。
于家在樟清县也算有头有面,但门庭等级森严,于宅是也只是一间开五进宅第,不同的是,门庭摆了两只石雕瑞兽。
平日里,那正门也是敞开了,然而想入正门除非是有身份地位的人物,或者官差。
像金满堂这样的人,要先向门房递拜贴,于少爷想见,门房才会打开侧门。
门房说了规矩后,把门关起。
金满堂酒还没醒,费了半刻钟才弄明白门房说的什么意思。
她也没耍泼,转身定定地看着夏欣,带着三分酒气道:“我就要进去。”
夏欣神情冰冷,看了侧门一眼,丝毫兴趣都没,转身往大门走去。金满堂连忙跟上。
守门的家丁看苗头不对,立刻交叉棍子拦住夏欣去路,却被他长腿轻轻一扫,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金满堂由此觉得夏欣武艺也不想,脸能看,腿能打。
“反了反了,你们竟然敢私闯民宅!”两家丁十分又惊又骇,明明躺地上都可以拿棍子扫他二人的腿,却是动也不敢动,只动动嘴皮,“站住,你们站住!我们会报官的!”
金满堂觉得自己像只螃蟹,走了几步突然跑向他们,“嘘,一人二两银子,别吵吵,我是梁家喜邻居,懂不懂?”
两家丁接了银子,互看一眼,又一起把银子推回去,“姑娘快进去吧,我们没事的。少爷把少奶奶关好久了。”
金满堂送出去的银子就像泼出去的水,根本不会收回来,心想这两个可能受过梁家喜恩惠,那她做人应该也不错啊。
怎么给个小妾就埋单了?
夏欣带着金满堂一路过三关斩六将,因于少爷不在,他们直接闯入内院。但夏欣是汉子,留在了二门避嫌,金满堂单独入内。
有个说话管用的嬷嬷,大概认得金满堂,连忙使人拦了那些想通报的。
金满堂火眼金睛,连忙跟她打听到梁家喜的住处,飞快地找过去。梁家喜所在的院子有两丫鬟守着,下巴朝天,眼长于顶,看着不是善类,她想了想,没从院门进入,而是爬墙。
她的拿手好戏。蹑手蹑脚靠近了正房后,立刻听到一声声细碎的鞭子抽打在皮肤上那种脆响。
金满堂从暖阁的空棂爬了进去,再从小门悄悄地张目探看里间情形。
只见梁家喜全身给脱得只余下一条小裤子了,果着上身和两条大白腿,一个打扮艳丽的年轻少女,拿着只有一搾长的卷皮小鞭子一下又一下地抽在梁家喜雪白的胸脯上,新伤旧痕布满了整个胸膛。
“哼,敢笑我胸小?你大又咋地,咋地?夫君还能看你这破相的贱.货?”
真是辣眼睛,金满堂抹了抹双眼,飞快思考怎么救梁家喜。她摸了摸自己小靴子,章珩打了把小巧的匕首给她防身,现在正是用处。
眨眼后,那少女停了手,嘿嘿地奸笑,从案几上拿出一把薄刀,贴在梁家喜脸上比划,“早早叫你识趣,都人老珠黄了,还敢造次!夫君喜欢我,在我房里宿着怎么了?你居然说三道四,还敢告诉夫君我用了香?说多少遍了,你利用这事小事离间不了夫君!偏听不懂!昨晚呀,夫君才抱着我宠爱了一夜呢。”
梁家喜倏地抬头,一张脸已非人形,青紫红肿,两片嘴巴也像腌制的腊肠似的,“你会害死他,最后还会害死自己……”
“啪啪啪……”
一连扇了数十下,直到少妇打不得了,整个人直颤,掌掴声才歇息。
“哼,这内宅,说起你,谁不说你这地方长得好,就连夫君都赞赏呢,说我如果也长得这般好,就完美了。”少妇手上的薄刀突然对梁家喜的小红豆,“昨晚夫君就是在这里流连忘返?”
金满堂捂嘴,心道:怎么有这种男人,都关起来了,还要过来开炮,好了这下完了,以后没好炮开了。
话说,梁家喜胸形真是美。
金满堂也不好意思盯着人家伤痕累累的羞涩部位看,可是梁家喜脸也不能看,往后不知道怎么治才能恢元,真是遭瘟。
“我现在就把这割下来,看你以后还有什么可以显摆的?你说呢?嗯?”少妇呵呵直笑,笑声充满邪恶。
金满堂害怕少妇真的下刀,谁知道她根本不下,而是盯着受害者看,欣赏受害者眼中流露出来的恐惧,像条毒蛇似的,盯着惊恐欲狂的猪物。
梁家喜大概不是害怕自己美丽的小点点被割,金满堂推测她是想象不到世上竟然会有这么变态的女人存在!
金满堂觉得现在是个好时机,连忙敲了敲门口。
“谁?”少女厉声质问,锋利的薄刀也离开了梁家喜,往声源处移动。
金满堂立刻抄起小杌子用力砸过去,噼!正中目标。趁少妇拿手来挡的好机会,沿地面翻滚两圈,再抽出匕首猛地插进少妇的脚板。
“啊!”一声惨呼惊起无数鸦雀。
金满堂觉得自己很有做刺客的潜质,再抡起一张沉实的三脚圆凳兜头砸向少妇的头,直砸得她晕头转向,眼冒金星。
外面脚步声不断,匆匆往这头起来,突然间又雅雀无声,好像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静止一般。
金满堂才懒得去管,连忙取了兜儿和中衣外衣裙什么的,搁在边上,再飞快地给梁家喜松绑,穿着。
从头至性不说一句话,梁家喜看着金满堂,也不发一语。
“来人,来人呐……”这时,那少妇已经缓过劲儿,一声声急呼,却是无人吱应。
金满堂狠狠踢了她屁股一下,又压低声问梁家喜,“她没动你下面吧?”
梁家喜瞪着金满堂,似乎在咂摸她意思。
金满堂比了比自己小妹妹,“有没有?”
梁家喜摇头。
金满堂觉得幸好她来了,要晚些可能这死变态还真会做出那种伤害梁家喜生儿育女的地方来。
“家喜姐,咱们先离开,晚些再来收拾这贱妇。”
梁家喜又羞又恨,慌忙点头,只希望快些离开。
金满堂拖着面目全非的梁家喜来到院门前,再一次见识了什么叫“靠山似泰山,风吹雨打不倒”的气慨。
章珩老哥拿着一条竹篙以一敌百,凭一己身肉之躯阻挡于府上下的进攻。
那些义愤填膺的人在看到金满堂扶着的那个女人时,无不心惊肉跳,因为这个人正是穿着主母的衣裳,身量也与主母相似,难道……
“来人,拦住她们,拦住梁家喜那毒妇!”一声声刺耳的尖叫从里面传了出来。
再愚蠢的人,也明白了怎么回事,却不敢让路。
金满堂皱了皱眉,心思一转,忽然明白了什么,“滚滚,咱是梁家喜妹妹,你们若不让路,揍死你们!”
平日受过梁家喜恩惠的人,早就动摇,自觉退开。
金满堂继续大声吆喝,“人我带走了,于爷回来让他到清莲酒家找老子,老子就叫金满堂!”
有了这句话,所有犹豫的步伐,都识相地让开了。
金满堂扶着梁家喜挺吃力的,到底生了两胎肚皮积了脂肪!章珩却是爱莫能助,一点也不敢逾矩碰触梁家喜。
两人连同夏欣一同出了于家,坐上马车后,金满堂才问章珩,“表哥怎么来了?你不在店里看着?”
章珩老实说道:“夏公子派人通知我来的,我来了他就到铺面主持,马上晚市了。”
金满堂不无讽刺,“表哥,我就看不起你,难道你不能主持区区一个酒家嘛?”
章珩不以为然地哼哧,“主要原因是你在干涉一个已婚妇人的家事,有表哥我在场,比较好办。”
金满堂觉得章珩的话好有道理,这妇人间的事,夏欣搁那儿真是画风不对,像刚才,叫夏欣进来帮忙,她自己都觉得污了他那身仙气。
走了一半路,章珩才问:“现在是直接回家?还是请大夫先?”
“回家啊。”金满堂想了想,“表哥,东哥捎给我的什么霜啊膏啊,给她抹有没有用,不留疤那种呢。”
章珩知道陈东捎的什么东西,忙道:“这可是宫里娘娘用的秘方,你要舍得给别人用,效果当然是好的。”
金满堂的心定了些儿,“一定要不留疤,弄漂漂亮亮的,弄得比出嫁前更貌美,首饰衣裳全部做尽的,气死那个负心人!”
梁家喜一直沉默,听到这里,方才控制不住,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更扯动了伤口,精神上的痛苦叠加肉体的苦痛,更加锥心刺骨。
金满堂抽出小匕首,“停!再哭,我这把大刀就要喝血了!”
“噗!哈哈……”章珩差点笑抽,“满堂,我的好表妹,不要这么搞笑。像表哥这样的人才,有长枪大棍,像你这小不点拿把匕首充什么大刀……哇痛,你刺我!”
金满堂完全歪掉,肃容道:“什么长枪大棍的,你敢亮出来不,要不敢就别”BB!
这个年龄,其实对那些也是很好奇,特别见过梁家喜亮眼的白躯后……当然,她自动忽略了那些丑陋的恶毒的人心所加诸的伤害。
章珩连忙勒停马车,也不管是不是救人要紧,将自己的枪和棍从马车底下抽了出来,再挑帘给金满堂看,“表妹你瞧,这段时间我练这两家伙,预备东弟武力不济,我就和夏公子北上救他回来。”
金满堂十分羞愧,正色道:“表哥学得怎么样了?”
章珩哈笑一下,放了帘子将家伙收好,又策马前行,“居然打不过夏公子。”
“真是不可思议。”金满堂神补刀。
章珩讪笑几声,忽然压低声道:“满堂,人不可貌相啊。”
金满堂刚才因眼部刺激酒醒了几分,现时坐马车里一晃一晃的,又想睡觉了,也就没理章珩,合上眼。
梁家喜虽然疼痛难耐,也有眼色地止住了抽泣。
章珩为免别人看到梁家喜,直接把马车从侧门驶进了后院,直到西厢上房才停了。
“梁嬷嬷,你来帮下忙。”章珩觉得梁嬷嬷真是个贴心的大娘,一听到动静立刻过来帮忙,金满堂抱不动人,正好她来抱。
“好嘞。”梁嬷嬷极懂规矩,二话不说帮忙抱了梁家喜进客房,放到床榻上,又拉严了屏风,阻挡外面的视线。
章珩挑帘唤醒金满堂,“表妹,快去取药,那梁娘子脸上渗血了。”
金满堂吓了一跳,这么严重?赶紧搭着章珩手臂,跳下马车一古脑儿冲回自己屋里把一整箱宝贝拿到客房去。
“热水来了。”她前脚进去,梁嬷嬷后脚就来了。
“哦,还是嬷嬷你细心。”金满堂松了口气,把药箱放在床头的小几上。
梁嬷嬷笑道:“大姑娘,你眼圈黑呢,还有酒气,赶快歇着去,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金满堂高兴地点点头,金子贤那时受伤,后续护理都是梁嬷嬷指导杜儿的,“梁嬷嬷,这姐姐娘家也姓梁,是我好邻居,这遭了大罪,你有好药尽管用,不要替我省。”
有了这重关系,梁嬷嬷便知道那箱子里头可以心情用了。她拧了棉纱巾,轻轻地给梁家喜擦脸。
梁家喜已经神志不清了,痛得喉咙嘤嘤。
金满堂于心不忍,忙小声道:“嬷嬷,我这姐姐身子也有伤,我会把门关严实了,你也帮她抹上药。”
梁嬷嬷闻言手上顿住,明显惊愕,但很快恢复如常,“省得,大姑娘去吧。”
金满堂谢了她,又对梁家喜说了几句安心话,才出了客房去了小花厅。
王氏早就被章珩请了来,两人正喝着李阿婆煮的解酒茶。
金满堂一屁股坐下,笑嘻嘻地接过王氏亲手递给她的解酒菜,一连灌了五杯,方才够了。
“奶奶,你听表哥说了吗?”
王氏点点,“这事呀,无论怎么办都成,端的是看你,不,看你邻家姐姐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