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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防风他们走了以后,一个巫老上前道:“大巫,这群人实在太过份了,就连共主也敬我东夷九黎三分,他区区一个部族族长,人族长老,就胆敢如此嚣张,简直是羞辱我九黎。”
“是啊,这些人实在欺我太甚!”
“大巫,只要您一句话,我现在就去把他们的脑袋砍下来。”一个魁梧的勇士首领拍着胸脯说道。
屋内一片吵杂,大巫看了禹一下,然后手掌在案几上拍了一下,屋子内顿时又安静了。
“稍安勿躁,此事老叟自有计较,我会给舜帝写信的,大家都散了吧。”
大家看到大巫发话了,都低头表示服从,然后大家鱼贯而出。
“今日感谢大巫援手,禹铭记五内。”禹躬身行礼。
今天不管怎么说,禹都要非常感激九黎部落,本来禹已经绝望了,防风专门针对禹而来,禹在洛城的时候,就久闻防风氏大名,是一个非常难惹的家伙。
大巫摆摆手说道:“此事不用再提,既然你看得起我,来我九黎部落做客,我九黎就不会让人把你带走。”
此话带着一股傲气,让人不禁肃然起敬,东夷九黎有这个底气。
随后大巫又说道:“未来你如何打算?”
禹不由俯首道:“禹一时脑热,带走了九州图,只是一心想治水,未曾想此图如此重要若是回洛城,恐性命不保,禹死不足惜,但是大水尚未治理,禹不甘心。”
大巫虽然老态龙钟,但是心明眼亮,对于禹说的这些话,只有最后一句话大巫才相信。
上一次他前来求援治水之时,就表露过野心。
当然,大巫还是非常欣赏禹的,在大巫看来,眼前这个人,不止有野心,并且能力卓越,同时对于治水有独特深刻的理念。
这次禹带着九州图,走投无路前来九黎,大巫并没有因为可能惹祸而轻待他,反而和从前一样优待有嘉,并且这次防风气势汹汹来要人,也帮他挡住了。
大巫内心有自己的想法,当初大巫派部族众人去迎九州图,但是最终没有成功,反而是禹得到了。对于此事,大巫看得很开,既然九黎无法得到,禹得到了图来九黎避难,也等于九黎得到了,禹就一个人,要想对付他,岂非轻而易举。
大巫再次问道:“我能帮你一次,但是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禹沉思不语,自己无法回到部落,只能流落在外,并且随时有可能被舜帝抓到。对于未来,禹真没想好,或者说即使他有想法也不愿此时在大巫面前说出来。
禹内心唯一的安慰就是,这些天自己仔细琢磨九州山川图,收获巨大,一套完整的治水思路在他头脑中已渐渐成型。
大巫似乎明白禹心中所想,慢悠悠的说道:“现在的关键是如何消除争议,让你光明正大的拿着九州图实现心中抱负。”
禹听到后,内心翻腾,没有丝毫欣喜,他知道这个事情太不简单了,大巫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那么心中就应该有十拿九稳的设计,他能想到自己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大巫并没有着急往下说,而是慢慢的等着禹的回答,看着禹面色不变的在思索,大巫不由暗中点了点头,此人不愧为自己看中的人中翘楚,沉稳大度,即使这么重要的时候,都能沉得住气。
在九黎牛图部落北边的一处木屋内,防风气恼的把水中的陶罐摔裂。
此行责任重大,尤其共工出世,自己却窝在这里,让性急如火的防风非常焦躁不安。
“洛长老,你们来此这么久,就没有想到把禹带回去吗?”防风神色不善的看着洛长老,洛长老早已追踪禹到了这里,软言劝说也没有成功。
洛长老不慌不忙的说道:“防风长老,你此话怎讲?你直接要人不也碰了壁吗?”
“哼,我刚来此地,固然受制,但是洛长老你来这么多天,难道没有任何办法吗?”
“防风长老,你都没有办法,老叟能有什么办法,在这里,人人视我等为外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东夷九黎对我们炎黄部落是何等不服气。”
“不服气又怎么了,当年一战,还没把他们打服吗?他们的祖坛都被我们拆掉了,你是不是因为同情禹,所以才一直不动的?你不知道现在外面情形有多么紧迫吗?”
防风越说越激动,走近洛长老。洛长老身后的随从看到防风走近,马上上前呵斥,挡住防风。
防风真没想伤害洛长老,刚才是心急想把这个不温不火的洛长老逼出点话来,猛然看到随从挡住自己,虽然明白过来自己失礼了,但是随之而来的是恼羞成怒。
“大胆,你敢挡我?”防风暴喝。
防风氏的人马上涌进来,把两个随从给按住。
当初洛长老带领的人中就有防风氏部落的人,这次防风氏族长来此,这些防风氏部落的人自然要听从自己族长的。
洛长老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场面,自己还没说什么呢,就要引发内斗,同时洛长老心中也很后悔,这次来本就不应该带防风氏部落的人,现在防风一来,这些人马上就倒戈了。
“防风长老,你要干什么?”洛长老厉声问道。
防风挥挥手让大家退下。
洛长老说道:“防风长老,我们现在属于进退维谷,只要禹一天不出九黎部落,我们就一天拿他没办法。”
防风着急道:“那也不成啊,我刚从贡池回来不久,我们人族已经大祸临头了!”
“贡池?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洛长老并不知这件事,在这里他的消息非常闭塞。
“你不知道恶神出世?”防风一脸难以置信。
洛长老脸一红,呐呐的说:“你也知道,这里被封闭,这里的人根本不理会我,这些信息当然无从得知。”
防风气得怒目圆睁,又要发火。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先不要急啊。”洛长老无奈的低声下气说道。
防风平复一下内心,然后没好气的说道:“共工出世了,清风长老带领我们去围杀饕餮的时候,共工冲开封印降临贡池了。”
洛长老大惊失色,连忙问道:“然后呢?你们都是怎么出来的?”
防风想起那天的惨状,收起暴躁不安的表情,黯然神伤的说道:“我们的大部分人都被共工给杀了,要不是镇守九州的龙子们突然赶来,我们会全军覆没。”
洛长老跌落在席上,说道:“什么?都死了?那清风长老呢,啊?”他茫然的抓住防风问,似乎想从防风口中得到心中期望的答案。
可是防风比他还难受,并没有给他想要的答案:“清风长老也死了,都被共工的洪水淹死了。”
防风,一个九尺壮汉,蹲在地上哭的跟孩子一样。
洛长老老泪纵横哀叹道“都死了,都死了!”清风长老是他多年的至交。
“不行,我要去找大巫,去找禹,人族已经如此危难,我们怎么还在内耗!”说完,洛长老就起身而去。
防风呆呆的出神,因为每当想起贡池的惨重牺牲,防风都异常难受。
大概一柱香的功夫,洛长老就失魂落魄的回来了,防风一看就知道结果了,防风没有细问。
两人相顾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