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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夜停下脚步,不再盲目前行。
“铁人阵第三项早已开始,只是在以一种我还不明了的方式进行!”
一动不如一静,李长夜索性坦然席地而坐。
“唯一的隐患便是先前元气过度损耗,封印松动的迹象更严重了些…”
李长夜有些担忧地望向心口的位置,他已经能明显感受到心房一波强过一波的跳动,血脉贲张,额头两侧青筋鼓起,状如蚯蚓,骇人之极。
“该死!”
心口的魔影封印自小便伴随着他,在心口上印着一只黢黑的火焰魔影,灼灼燃烧,姿态张狂,几若复活。
“不能死等,我得尽快找寻到出阵之法。”
四周漆黑一片,李长夜屏息静心,凭着听觉来辨别。
“咦…有风声…有树叶簌簌作响…”
起初,静如一潭死水,但是当李长夜沉下心,开始有极其细微的响动从角落传来,渐渐扩大,四处碰壁回传,最后像是山谷回音般纷乱盘旋在李长夜耳旁。
“声源在哪里出口就在哪里!”
李长夜皱着眉想要从嘈杂的回声中分辨出声源,但心口的魔影封印似乎铁了心要与他作对,更为剧烈地冲击封印。
“哼!你尽管折腾,看看是谁笑到最后!”
魔影乘机发难,一直干扰着李长夜的心神。
“我可一心两用!一用追踪声源所在,一用镇压邪祟乱心!”
李长夜有一心二用异能,此刻施展起来正是时候,心神一分为二,一半追溯声源出口,一半压制魔影封印。
“回音重重叠加,入耳更是杂乱不堪,要从中摘除最初的一道本源初音!”
“初音音质最纯最正,后面的回音音质已然改变,我要一条条排除。”
“果然!越往深处追溯,音源的数量也渐渐少了,如同一座金字塔,顶端便是终点!”
李长夜很快把握住音源传递的规律。
“还剩最后三道!”
“不是这一道!”
“还不是!”
“最后一道本源初音!”
李长夜猛然睁开双眼,手中豁然发出一记元气秘法箭击在地面之上。
“声源原来一直就在我脚下!”
秘法箭融入地面,瞬间劈开一道裂缝,而后便如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裂缝扩大之势愈演愈烈,直接在地面上撕开了一道深不见底的口子,刺目的亮光终于从裂缝中涌现,使得李长夜睁不开眼。
铁人阵第三项,破!
恍惚之间,李长夜发现自己站在了黑巷子的出口,身后是依然层叠的藤蔓蔷薇,仿若刚才的经历只是自己的一场梦境。
“星空中迷失方向很可怕,但更可怕的便是心神也跟着迷失,如果像一只无头苍蝇乱飞一气只会加剧死亡的步伐,只有沉下心,或许才能搏出一片天!”
“第三项考核的应该是心境。”
李长夜感慨,修为再高,心境不能看破,此项危矣。
“小家伙不错。”
不知什么时候,李长夜的身后多了一位老妪,素衣白发,却是精神抖擞。
“前辈谬赞,晚辈侥幸过阵。”李长夜躬身道。
“十六岁武者,一牛之力…却过了武师级别的铁人阵?”
老妪一眼看透李长夜如今的修为。
武者一阶分九重,对应九牛之力,李长夜武者一重,有一牛之力。
“武师级别?”
李长夜哑然,难怪觉得今日的铁人阵比十年前要难上不知多少。
“只是你这武者一重似乎停顿很久了。”
李长夜目光微凝,不由得想到心口的魔影封印,只道,“晚辈确实在武者一重的瓶颈卡顿许久。”
“你的元气海洋远比一般的武者要宽阔深厚,修为不应该只是武者一重,像是修行速度跟不上元气耗损…罢了罢了老妇人管得太多了,小家伙莫嫌烦。”
老妪本想再说,但中途像是想到什么强行停住。
李长夜只能躬身不语。
元气海洋是修武之人由凡人晋升武者之后体内气海蜕变骤然膨胀化成的一片蒙蒙空间,是武者的标志,气海化开,元气成海,此时气海又称元气海洋。
李长夜自然知晓自己的元气海洋,就好比一只水桶却只盛着几勺水,空间有余,但元气不足。
罪魁祸首便是魔影封印,李长夜时时刻刻要将自己千辛万苦修来的元气大部分都用来镇压加固封印,要不然估计早几年封印便已突破。
这才导致李长夜元气质量只和武者一重的相近,修为自然也高不到哪里。
“老妇人是铁人阵的守阵人,你既然已过铁人三项,便算是通过此次圣堂选拔召令,这块令牌便是凭证。”
老妪径直抛给李长夜一块玉质令牌,上面镌刻“圣堂”字样,在大地星怕是无人敢随意模仿造假。
“多谢前辈。”
李长夜将玉牌挂在腰间,破烂的一身配上这么一块精致的玉牌,实在别扭。
“出巷子右拐便是通往圣堂出口,记住,十日后来圣堂报到,逾期不至视为放弃,终身列为圣堂黑名单。”
老妪说完这番话便离去。
李长夜重新披上斗篷连帽,大踏步走出。
圣堂门外,众人翘首以待,三炷香不长不短,但众人都想要看到最后的结果。
那个破烂少年在吹牛还是真的会有奇迹。
“三炷香已过,终究是没出来,看来是失败了…”
“葛大爷,您老也别指望那个不靠谱的小子,俗话说嘴巴没毛办事不牢,那小子才多大,您还真信他十年前便过了圣堂的铁人阵?”
有人看着葛大爷死守圣堂门外忍不住劝诫起来。
“就是,不到十岁的武者,若是有,怕是早就轰动整个大地星!”
众人纷纷扰扰,一时之间,李长夜都快成为众矢之的。
“胡说!他一个少年人,欺骗我老头子有什么好处,老头子就信他!”
任凭众人百般劝解,葛大爷只是一句话,李长夜是他最后的希望火种,别人可以不信,他却不能。
“大爷说的是,欺你与我何益?”
圣堂大门,李长夜施施然走出。
披着一身缝着补丁的斗篷,内里是破烂的衣衫,腰间悬着一枚玉色澄明的令牌,上有“圣堂”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