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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霜也没打算解释的太清楚,反正他们只要知道自己有办法就成了,再详细的,说也没必要。
“别光说阿辰的事情了,既然你们来了,和文家的事情也要商量出个章程来。”秦霜语气一顿,“不过如果等阿辰的事情解决完再去文家提亲,应该会更顺利。”
以她和阿辰的身份,她娘家这边的人的背景就不会只能算是寻常百姓了。
“文家的事情也不急在这几天。”刘朗当先说完,看向自家儿子,刘彦也立即表示道:“是啊,反正就算现在去提亲能成功的几率也不高,若是过几天就能更顺利,那边等上几天,只是最好想办法联络碧儿,别让她等急了担心。”
“这个没问题,我让司徒玉去给她传个消息就可以了。上次我们和官府合作以后我手里得了三家铺面,这回也让司徒玉帮我将手续都办妥了,这几天舅舅你们若是没什么事做可以帮我清点一下货物,准备过些日子开张的事情。”
话题一被转移,刘家人总算不再那么担心,也是他们看出了秦霜似乎确实很有把握,便也不再继续提阿辰的事给她添堵,开始仔细地询问起她准备在这里开什么铺子。
铺面的事情他们此前确实不知情,但这会儿听了也不觉得多惊讶,反正秦霜在他们眼里几乎已经无所不能了,不就是弄几个铺面吗,他们现在住的这偌大的宅院还不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弄到手的?
这还是他们不知道这周围住的都是京城里的大官,文家,司徒家,吕家都在城东,当中文家距离他们家还是最近的,就隔了一条街!
……
京城里一些比较敏锐的人隐隐察觉到进来京城的氛围有些不太对劲,相府的动静虽然隐秘,却也不可能避过所有人的耳目,还是有些人察觉到了,而另一波人的动向,同样被人发觉,往源头一查,竟是宫里的势力!
但具体是谁派出来的却不容易确定,他们也不敢伸那么长的手,只能根据最近京城的新鲜消息来推断。
秦霜他们刚进京的时候,京城传得最热的消息自然就是太子病愈之事和或许不日便会选妃一事,顺着这条消息推断的话,宫里有动静便很有可能是想帮太子殿下把把关的皇后娘娘?也可能是想亲自了解一番的太子殿下?
但就在刘家人抵达的第二天开始,京城里又开始有人说起文家小姐回来的消息!
还是因城卫那里有有不少人的耳目,文碧一行人一回来,很多高官之家就收到了风声,并且都如临大敌,不为别的,还是为了太子妃的事。
你想啊,太子才刚病愈不久,城里许多家里有适龄女子的官家都想让自家女儿成为太子妃或侧妃,而文家的文碧本就是竞争力颇高的人选之一,原本许多人还觉得她因吕越之事离家出走走得好,少了个敌人,其他人成功的几率也能高不少。
可她偏偏在这时候回来!这让众人不得不去思考,是不是文家让她回来的!吕越她不愿意嫁无可厚非,但太子妃她能不惦记?
消息一传出来,城里许多贵女私底下里可都气坏了!不论是从前和文碧关系差的,还是面上不错的,都在抱怨咒骂,又说文碧的名声早就坏了,皇后娘娘不可能同意让她做太子妃!
可这些人心里其实也都清楚,这名声坏的影响非常有限,文碧除了行事比其他贵女们敢爱敢恨了点,人品家世却没有任何问题,还比其他人都更有优势,文太傅又很得皇上敬重,太傅的侄孙女,可丝毫不必丞相的孙女差!
正是因许多人都觉得文碧是个强敌,在她回来的消息传出的当天下午,已经平息的关于她和吕越那点事的传闻又再次被人旧事重提,其目的为何,不言而喻。
这下可把文家人给急坏了,准确说,是让文夫人,文碧的母亲急坏了。
“一定是相府的人做的!”文夫人蒋氏手里用力攥着帕子,皱紧柳眉,一张柔美的脸上满是气恼,不过即便是如此,也难掩其不必文碧逊色的美貌。
也是,若不是文夫人貌美,又如何能生的出文碧这般青出于蓝的女儿。
“相府有两个女儿都想竞争太子妃的位置,碧儿回来的不是时候,也难免会别人揪着之前那点问题说道。”京兆尹文大人倒是显得稳重得多,面上半点怒气都看不出来,也不认为这是多值得生气的事情。
“他们想做太子妃也不要拿我们家碧儿说事儿啊。”蒋氏恼道:“还有,你说得叫什么话,什么叫碧儿回来的不是时候,碧儿都出去几个月了,好容易回来哪还有什么是时候不是时候的。”要她说,也该是太子病愈的不是时候!
只是,蒋氏也知道这种话断不能乱说,所以只在心里想想。
“外面那些人最多也就说上几天,又不会一直说下去,不要理他们就是了。”文大人不紧不慢的说道。
“那怎么成!”蒋氏急道:“你是不知道那些话说得多难听不成?把我们碧儿都说成什么样了!这要是传入皇后娘娘耳朵里可怎么是好!”
文夫人喝茶的动作顿住,看了眼神色焦急的蒋氏,道:“皇后娘娘不是那么不明是非的人,自会懂得分辨碧儿是好是坏,便是皇后娘娘真的对碧儿有了些不好的印象又如何?难不成你还想让碧儿做太子妃不成?”
“有何不可!?”蒋氏理直气壮地说道:“我们文家的背景也不比丞相府差多少,碧儿的容貌,品性,更是比丞相府的吕翩然和吕婉盈还要更出色,如若不然,他们也不会想出这种阴损的招式,还不就是怕碧儿被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看中吗。”
这下文大人总算有点表情了,只是却不是对他夫人想法的认同,反而沉下脸,低喝一声道:“胡闹!你难道是忘了之前碧儿为何离家出走?还是忘了大伯和父亲的话?”
蒋氏神色一怔。
文大人沉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碧儿的想法,那孩子就想找个能疼她的丈夫,上次你非要让碧儿嫁给吕越就够荒唐了,害得碧儿无奈之下只能离开京城避开,现在你还想再迫她一次不成?”
蒋氏心里有些虚,嗫嚅道:“那如何一样,吕越怎么能和太子殿下相比,太子而今不是尚未纳一个妃妾吗,若是碧儿能入得太子的眼做太子妃,只要碧儿笼络住太子的心,她想让太子独爱她一人也并非不可能,那不就能得偿所愿了吗。”
“皇上对皇后娘娘的感情也很深,可后宫里还不是依旧有其他妃子?”文大人不以为意地摇摇头。
以后太子荣登大宝后,为了给皇室开枝散叶,必定要充盈后宫,雨露均沾,便是不至于纳许多妃子,也绝不可能只独爱一人,文碧若真的嫁给太子,日后不论得不得宠都只能一辈子被拘在宫里不得而出。
他可不认为文碧能过上多幸福美满的日子,便是太子真的心悦她,让她和其他女子分享丈夫,对于一直寻求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文碧而言,怕是会极为难熬。
身为人父,他可见不得自己的孩子受苦。
文大人给自己的夫人如此分析,说完才道:“你这个为人母的难道就想看着她以后终日郁郁寡欢?”
“我,这……这不是还说不准吗,也许太子殿下真的会正好看中碧儿呢?”蒋氏被说得没了底气,说话语气也迟疑起来。
文大人却更不快了,“所以你的意思是,让碧儿去赌那一点毫无根据的可能性?成了便至少能成为皇后,就算要和其他女子一同分享丈夫,她也是正室,管得住其他妃子,若赌输了,就只能终日和其他妃子一起争风吃醋博盛宠,一旦行事上有一点轻忽就很可能被打入冷宫,一辈子都被毁掉?”
蒋氏神色一白,紧张道:“我没有这样想!我也是想让碧儿以后过得更好。”
“你认为,以碧儿那烈性子,她若去了宫里,受了委屈能忍得住,愿意忍吗?”文大人反问她一句,蒋氏果然被问住了。
知女莫若母,将是当然知道自家女儿那性格虽说只要没触到底线时和其他家的贵女一样,治理知书达礼,温婉贤淑,可若真要是惹急了她,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看她之前敢一个人偷偷离开京城就知道了。
“你别忘了她刚回来的时候说过什么。”
蒋氏沉默。
文碧刚回到家,听完蒋氏一通埋怨斥责她离家出走的行径后,很明确地表示,她不希望家里再给她寻亲事,如果还要再逼着她嫁给不愿意嫁的人,她就算不可能再第二次出走,也会拼尽全力想其他法子把事情搅黄了。
“碧儿进城时肯定也听说了太子,选太子妃这些事,既然明知有此事还说了那些话,就表示她本人并没有做太子妃的意思。大伯也派人来说过,选太子妃之事还没有定论,既然太子病愈已有好些天宫里都没传出确切的消息,就代表此事并不能做真,或许是皇后娘娘,或许是太子本身因某些顾虑暂时不打算纳妃,若是如此,像那些其他一直想方设法往宫里走动的人便不见得能讨到什么好处,我们何必非要追着他们的步伐走。”
蒋氏被文大人说得总算稍微歇了念头,但还是疑惑不解道:“太子的年纪早就该纳妃了,前些日子不是说大皇子妃都已经有了身孕吗?太子若还不纳太子妃,何时才能为皇室添孙?而且,吕丞相那边为了让他的孙女能成为太子妃,应该也会在朝堂上提起选太子妃的事情吧?”
文大人嗯了一声,眉头微微皱起。
这几天吕相爷确实提过不只一次选太子妃一事,却每次都被皇上四两拨千斤地一语带过,用的理由都不变,就说是太子身体刚好转,还没有完全痊愈,不宜操劳,选妃之事不急。
之前有传闻说太子曾出宫私游,还刚好和吕越撞上,显然身体方便确实是好了的,只是具体是不是真的还没有彻底痊愈,除了皇上皇后和宫里的太医,其他人很难查到明确的消息,皇上用这说辞堵住吕相爷的话,也没人知道只是敷衍,还是确有其事。
而这不宜操劳,又是具体指的哪方面,也很耐人寻味。
昨日下朝时他就听见有同僚小声议论说,会不会是太子病了五年多,在子嗣方面有些困难,皇上不愿家丑外扬才将事情往后拖?
文大人虽然并不相信这种说辞,但也架不住其他人如此推测,大皇子身体也较为病弱,如果太子的身体真有那方面的问题,大皇子也不是合适的储君人选,三皇子今年才十岁,其出身方面,也同样不太合适。
综合各种考量,文大人是很不希望太子真有问题的,否则玄天国内势必又要多一些动荡,在赤血国蠢蠢欲动之时,内部的动荡可能带来的影响不可估量!
“好了,朝堂上的事你就不要过问了。”文大人摆摆手道:“总之,太子妃的事你就不要惦记了,碧儿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还非得为了那点在其他人面前的面子就逼着她嫁不愿意嫁的人?”
“我不也都是为了碧儿好吗!怎么能说是逼她嫁人。”蒋氏埋怨道:“真要是让她自己选,到时候都成老姑娘了,而今她都已经十七了,可拖不得。哎,如果她能嫁给阿玉,我就不这么愁了,司徒家和我们文家关系好,他们又是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再好不过,阿玉那孩子的人品也信得过,也不用担心碧儿日后会受苦,可惜……”
说到这事儿,文大人倒是也有些遗憾,司徒玉的确是个好人选,只可惜他和文碧双方似乎都没有这意向,司徒玉将文碧当妹妹,文碧也将他当兄长,让他们做夫妻,怕是反应不会让文碧嫁给吕越小到哪儿去。
“说起来,碧儿现在在做什么?”
“阿玉来了,说是有些话想和碧儿说。”
文大人和蒋氏对视一眼,齐齐叹了口气,只觉得心里更遗憾了。
司徒玉到文家来主要是说秦霜和阿辰那边遇到点不小的麻烦事,刘家人都为她担心,可能暂时不好过来提亲,怕没全心放在提亲之事上诚意不够,文家不会答应,并且表示,若是秦霜的麻烦事儿解决了,对向文家提亲也大有帮助等等。
文碧对此当然没有意见,反正刘家人都已经来了,提亲是早晚的事,早上几天晚上几天都没什么影响,倒是听说秦霜遇到了麻烦让文碧很是担心。
但在阿辰的事情还没完全暴露出来之前司徒玉也不好过多地将其身份之事说太多,也只能让文碧先放宽心耐心在家里待着,有事没事可以一点点给她娘表达她的意思,在刘家提亲之前若是能稍微改变一下她娘总想把她嫁给显赫人家的想法多多少少改变一些,以后也能相对更顺利些。
为了自己的亲事,文碧自然是不遗余力,在司徒玉离开时还特别让他代为向秦霜转达,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她或是文家帮忙,一定不要客气。
在文家这边基本放弃了竞争太子妃位置的同时,在皇宫里,也即将再次发生一件大事!
和前几天一样,皇后娘娘又得好几家的诰命夫人请安,还见了好几个至少表面上看很温婉可人的大家小姐,只觉得说不出地无奈烦躁。
等到人都走了以后,才往太子东宫移驾。
走进东宫偏厅时,一如既往地看见阿辰手中正把玩着那个他们都不知道有何用处的漆黑的小东西。
“母后,您来了。”阿辰站起身迎了一下,然后让人换上点心茶水,和皇后一同重新坐下来。
皇后目光慈爱的望着阿辰,先关切地问了一句:“今天的身体如何?药可喝过了?”
“劳母后惦念,药已经喝过了,身体也没什么大碍。”
“头没疼?”
阿辰摇头,“没有,太医正说只要继续喝药调养,头应该不会再疼了。”
前些天据说他之所以回宫便是因忽然犯头疼卷入玄子霄和赤血国派来刺客的打斗,打那之后,便是他再没犯过头疼,他的母后却每天不忘了关心一句,让他很是无奈。
“母后那边今天也有很多人进宫来请安?”
提到这事儿,皇后可有话说了,拉着阿辰的一只手道:“天傲,你和母后老实说,你是不是心里已经有看中的人了?”
“嗯?”阿辰眸色微闪,“母后怎么会这样问?”
皇后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眼神变化,心里一喜,面上露出一抹喜悦中带着好奇的笑容,道:“你真的有看中的人了?既然如此怎么不不早点告诉母后,还害得母后每日都要见那么多诰命夫人,明着暗着给她们的女儿说好话想做你的太子妃,可把母后烦得头都疼了。”
“母后若是嫌烦了,直接下旨说不见任何人不就是了。”阿辰笑道。
皇后嗔了一声,明明都快近四十的年纪了,露出这般娇态竟看起来像个二十几岁的少妇一样。
“你可别给母后我转移话题,快说说,你看上的是哪家的小姐?是文家的文碧?还是洪将军的孙女洪潇潇?不会是相府的哪一个吧?又或者是其他人家的?”
阿辰无奈打断皇后的猜测,道:“母后,你忘了我都已经离开皇宫五年多了,你说的这些人要么是我全无印象,要么便是还只是十来岁的女娃娃,你觉得我会对她们有什么想法吗?”
“啊!”皇后恍然,“你说的也对啊!母后怎么把此事给忘了!难怪你这些天对那几家的小姐一点兴趣都没有,可是……既然你对他们都全无感觉,那你又是看上了谁?总不会是宫里的哪个宫女吧?”说道这里,皇后却是皱起了眉头。
宫女可不是什么好人选,便是做个侍妾,她都觉得不太合适,要她说,她是不希望自己的皇儿在女色方面太过沉迷的,在纳太子妃之前若先和哪个宫女死混在一起,绝不是她希望看到的。
“母后,你想多了。”阿辰抚额道:“我对宫女没兴趣。”
“没有就好。”皇后拍了拍胸口,放下了心,可宫女这条路也不对,自家二皇儿还能看上什么人她就猜不出了。
“不是哪位大家小姐,也不是宫里的宫女,还能是谁?”皇后蹙着眉头仔细思索起来。
阿辰很想说他并没有看上谁,可秦霜面容却总是不经意地浮现出来,让他没办法说出这种违心的话。
皇后想了好半天也没能想出个人选来,只随口说道:“母后是实在想不出了,硬要说有个人选,总不可能是你前些天出去时碰上吕越那会儿帮着解围的那个小妇人吧。”
这话真是皇后打趣说笑的话,根本没想过这种可能性会真的发生,可阿辰却在提到秦霜时下意识地亮起眼睛,唇角也不自觉地微微勾起。
本来安静侯在阿辰身侧的安福留意到自家殿下的表情变化后,心里大惊,他就觉得殿下那般重视一个女子很是奇怪,难不成,殿下真看中了那位疑似寡妇的妇人?这可是大大的不妙啊!
安福站在侧后方都能看见阿辰上扬的唇角,皇后正对着阿辰的方向坐着,自是同样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
皇后吸了口凉气,错愕地震惊地瞪大美目,“天傲,你该不会真的是——”
既然话赶话说到了这里,阿辰也不打算否认,点头道:“我确实对她有些特别的感觉。”
“这怎么可以!”皇后大惊失色,“那女子可是已经成亲,也有了孩子,你怎么能看上有夫之妇!这太荒唐了!”
阿辰忙解释道:“我见到那女子时总觉得非常熟悉,我认为或许我离宫的那段时间里便认识她。”
皇后本来想了许多说服的话,却被这么一句话硬是憋了回去,眨了眨眼睛,惊呼道:“你是说,那女子,是你之前认识的人?”
“我并不确定。”阿辰纠正道:“我只是觉得她似乎认识我,而且很了解我,她还知道我头部曾经受过伤。”更知道他又二度受了伤。
但后半句话,怕母后多想,阿辰并没有说出来。
可即便是他说出来的这些内容也够让皇后惊的了。
“既然你遇见了一个可能知道你这五年多来事情的人,怎么不早点和父皇母后说!”皇后急道:“你又不知道我们多担心你这五年多来在外面受了苦,当初按照你说的,你险些在刺客手中送命,能平安归来极为不易,说不准是什么人救了你,若真有救命恩人,我们皇室必定要回报对方的。”
阿辰也道:“我推测,或许她的丈夫,就是当初救下我并收留我的人,否则我不会觉得她很熟悉。”
“这,倒是也有可能。”皇后也煞有其事地按照阿辰其实相当离谱的思路往下分析,“你来京城没多久她便也带着孩子进城,说不定就是为了投靠你,却没想到你中途忽然没了消息,说不定人家还以为你是不想报答他们的救命之恩呢。这可不成,我们皇室怎么也不能做这等忘恩负义之事。”
“母后说的是。”阿辰神色镇定地顺着说道:“既然如此,您看我们是不是应该找个时间让她入宫来,您和父皇也好见一见?”
“此事还得先和你父皇说一声,不能太操之过急。”皇后看了眼阿辰,道:“你之前为她解围时可曾告诉过她你的身份?若是没有,人家忽然发现当初救的认识太子,还不知道要多震惊呢。”
阿辰很容易便听出了他母后的言外之意。
寻常人得知自己救了一国太子,震惊是必然的,可若是对方是个贪心的,说不得就会挟恩图报,胆子大的还可能狮子大开口。
对皇室而言,整个玄天国都是他们的领土,便是对方真的求一些比较过分的事情,也不是多大的问题,只是若真如此,他们对所谓恩人的感激便要被消磨掉不少,阿辰这个当事人更会觉得失望吧?
如果对方懂得分寸,他们还能予以厚报,可要是对方太贪心,便得想法子给些回报后就把人打发了。
这些事情,总得先让他心里有数,别到时候真把人召唤入宫后,对方的态度让他失望恼火。
阿辰也知道母后的顾虑情有可原,但当这个被怀疑可能挟恩图报的人变成秦霜,却直觉地皱眉,他并不觉得秦霜会是这样的人,也本能地不喜欢任何人这样说她。
“母后,她——”解释分辩的话正要说出口,胸口却骤然传来一阵剧痛,“唔——”
“天傲,你怎么了!?”看见阿辰忽然捂着胸口痛苦地痛呼,皇后顿时大惊失色。
安福和其他宫女太监也吓坏了,“太子殿下——!”
“殿下!”
“天傲,我的皇儿,你可不要吓母后啊,这是怎么了!”皇后赶紧上前扶住疼得脸色都白了的阿辰,眼眶都红了,“我的皇儿,这到底是怎么了?快!快传太医!通知皇上!”
偏厅里一下子乱做一团,安福赶紧让人去叫太医通知皇上,也赶紧帮着皇后娘娘扶着阿辰。
“嗯——”阿辰痛苦地用力攥着胸口的衣襟,五官都揪在了一起,额头上不住地冒着冷汗,耳边嗡嗡地能听见皇后和安福的声音,却没有一点力气回应他们,只觉得胸口疼得让他呼吸困难。
“皇儿!你怎么样了,你撑住啊,你可不能再出事了!”皇后娘娘的声音都哽咽了起来。
因阿辰回宫时便受了伤,每天又要服药,太子东宫一直都有太医留守,而阿辰胸口骤然疼起来时,皇上也刚好在往这边来的路上,因此很快便得了消息匆匆感到了偏厅。
可谁曾想,皇上和太子刚走进偏厅内,便听见里面传来一声痛呼声,紧接着就看见太子煞白着一张脸昏死了过去。
皇上神色大变,“天傲!”
太医也吓得惊呼:“太子殿下!”
太子东宫的事情出的太突然,皇上也没能来得及封锁消息,没多久便在宫里传开,大皇子玄天崇也在第一时间赶了过去,宫中其他人也议论纷纷。
不过此时皇上皇后也没心思堵住宫里人的嘴,他们正聚在阿辰的窗前,满脸焦急地等着太医正的诊断。
“太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太子的身体只要小心调养不会有什么大碍吗!为何今日却忽然因心疾昏迷!?”皇上龙颜大怒地一拍桌案。
其他几位太医都胆战心惊地跪在地上齐声喊:“皇上喜怒!”
刚为阿辰诊过脉的太医正也跪下来,惭愧地说道:“回禀皇上,微臣也不知殿下的身体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之前为殿下诊断时分明殿下并没有任何心疾,便是现在,殿下的身体也并不曾能看出有任何问题。”
皇后娘娘也恼了,“没有问题天傲怎么醒不过来!?”
此时,距离阿辰在他们眼前昏迷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却半点没有转醒的迹象,而且看他即便是昏迷时仍然揪紧的五官和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可以看得出他此时也并不好过,就这样居然还敢说没有任何问题!?
玄天崇站在他胞弟的床前,面色也极为难看,“许太医,既然你说皇弟身体并无问题,他忽然昏迷又该作何解释?他又要何时才能醒过来?”
皇上皇后也目光锐利地看向跪着的太医正,等待着他的回答。
太医正迟疑了一下,才狠狠心说道:“经过微臣的诊断,殿下此时的身体确实并没有任何问题,不但没问题,之前微臣所说的没办法立刻根治的颅内的瘀血甚至还有一点散开的迹象。”
皇上黑着脸道:“你的意思难不成是说太子昏迷反倒还对他的身体有益?”
其他人显然都不太相信这种说辞,没听说病情好转的症状看起来会比原本的病征还要吓人的!这分明是哪里出了问题!
“你还没说,天傲究竟何时能醒过来!”皇后娘娘催促道。
“这……微臣无法肯定。”太医正的额头也不断地冒着汗,可让他说违心的话,他也着实说不出来,“殿下的身体确实无碍,可就是看上去,不知为何无法醒来,皇上若是不信,也可以让其他几位太医帮殿下号脉,我想,得到的结果应该是一样的。”
皇上虽然仍然不愿意相信,可还是对其他太医们一挥手。
众位太医面面相觑,不管心中多忐忑,还是只能硬着头皮上,一个个轮着上前为太子诊脉,结果正如太医正所说的,所有太医给出的答案都如出一辙。
身体无碍,却无法确定何时才能醒过来。
“这……”皇后娘娘差点被这消息吓得晕过去。
“父皇。”玄天崇忽然大胆猜测道:“会不会是皇弟被人下了什么毒?”
“什么!?”
“下毒!?”
皇上皇后猛地转向玄天崇,其他太医们也吓得煞白了脸,震惊地看向语出惊人的大皇子。
玄天崇道:“父皇,皇弟这种情况,并不寻常,也许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下了毒也未可知。”
这种可能性确实很有可能发生,宫里出现刺客,有人投毒都不是多少见的事,只是因之前阿辰头部就受了伤,冷不丁再次出事,所有人都下意识地以为是他身体原来的一些隐患发做,反而忘记了下毒这一茬。
大皇子这么一提,再联想之前太医正的诊断结果,可不是很离奇吗!
“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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