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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霜道:“合欢应该和你说过苏家的事情吧,你能得到的好处多着呢,难道这点小事都不愿意做?”
“当然不会。”凤仙立刻改口,“我非常乐意效劳!放心,这点小事保证做到万无一失,绝对不会让人怀疑到你们头上。”
“行,先去你那儿再详谈苏家的事情。”
“好,这些人过后就会有人来处理,我们只需要把这个女人带走就行了。”
这种事肯定不用秦霜和阿辰动手,他们俩不论谁都不愿意多碰一下苏媚,最终由合欢把人扛着,四个人一块儿挑偏僻的街道一路往胭脂坊而去。
“这些就是我给苏媚准备的人,怎么样?如果不满意,觉得数量不够,我还可以再找几个人来。”凤仙信心满满地说道。
秦霜和阿辰则看着胭脂坊后院里站着的八个其貌不扬的男人,眼神中满是对凤仙的赞叹。
“不错!这些人就很好!”
秦霜将看着那些奇丑无比,身材走形,年老色衰应有尽有的八个人,叹道:“你从哪儿找来的这么些人?”
凤仙得意道:“街上随便拽来几个,告诉他们给他们钱让他们随便玩弄一个绝色美人儿,有的是人愿意跟着来。”平时逛窑子都是要花钱的,他却给他们机会倒贴钱让他们玩女人,这些人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本就是些社会最底层的人,欠了一屁股债的赌徒,乞讨为生的叫花子,还有些他特意打听过的家里穷苦,还有暴力倾向的,经常家爆的人等等,都是些极具特色,保管能让苏媚‘爽’到死的人。
“这类人在城里一抓一大把,我还是特意从里面挑了长得最难看的找来的。”凤仙的语气里不难听出邀功的意思,兴致勃勃地说道:“要知道青楼里平日接待的客人们大多对偶式些脑满肠肥的,越是有钱的越是如此,真正相貌堂堂的女票客可是相当少见,为了让她能够尽快适应窑子里的生活,我才专程找来这些符合条件的人呢,怎么样,我做的是不是很好?”
秦霜不吝夸张地赞道:“确实有一手!干得漂亮!”
她只想着多几个人把苏媚折腾一番就足够让苏媚倍感屈辱,作为惩罚已是极好,却没想到凤仙想得比自己还周到,连这么几个人选都是精挑细选,不但有特殊癖好的,浑身脏乱散发着恶臭的,连年纪都没有低于四十以下的,古人寿命不如现代人,除了大户人家的,平常老百姓老的也快,三十出头的男人看着就跟中年大叔似的,四十往下就跟个小老头儿没什么区别,所以,底下那八个人,可以说清一色都是小老头儿级别,有一个目测还是个真的有五六十岁的老爷子!
阿辰盯着那个佝偻着身体,看上去有些驼背,目光浑浊满脸急色样的老头儿,狐疑地问凤仙:“这些人选是足够让那女人恶心的,可是,那老头儿,你确定他还行吗?”
凤仙低低地笑了笑,听出他的意思,道:“放心好了!都说了是我精挑细选的,当然都是经过层层选拔,确认了各方面条件都符合要求的,别看那老头儿年纪不小,可是这花街里相当有名的老当益壮的女票客呢,不说御女一百,也得有个八十,在花街做了几年营生的姑娘就没一个不知道他的,只是这老头儿喜好和常人不太一样,喜欢用鞭子抽人,并不是很受欢迎的客人,至少从前在我接手胭脂坊以后我坊里就不再欢迎他了,要不是看在对象是那个到处发浪的女人的份上,我还不愿意把这种人叫过来呢。”
“呵,还真看不出来这老头儿还有那方面的嗜好。”秦霜这回是真乐了,还打趣凤仙道:“看来你在做这些事情方面倒是很有天赋,想来是以前没少做?”
凤仙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你可别冤枉我啊,我以前可从来不作这些事情的,这回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才不会如此兴师动众呢,这不是听欢欢说你想让我帮着管理苏家的药堂,想让我也跟着发财,才想表现一下,免得你临时改变主意,换人嘛~”
“欢欢?”秦霜和阿辰齐齐叫了一声,诧异地看了眼凤仙,然后目光扫向在他们身后神色冷淡的合欢。
秦霜一脸揶揄,“呦,怎么才多会儿的功夫称呼都改了?怎么个意思?”
凤仙面不改色地笑道:“我和欢欢一见如故,叫合欢显得太生分了。”
一见如故?没看出来,就看出来你剃头担子一头热了。
秦霜可是清楚地看见凤仙叫‘欢欢’的时候合欢平静的表情都裂了个缝,隐藏在面瘫脸下面的情绪不定多崩溃呢,被个男人起了这么个‘爱称’,啧,想想都觉得纠结。
秦霜摇头笑了笑,也不对凤仙这点恶趣味发表什么评论,低头看了眼下面院子里的人,道:“行了,既然人都准备好了,就让他们去好好伺候苏家二小姐吧,名门闺秀,绝色美人儿,这种艳福可不是经常能享受得了的。”
凤仙眯起凤眼轻笑两声,拍拍手叫来外头守着的人,比了个手势,那人很快退出去,没多久,秦霜和阿辰便看见那人出现在楼下八人面前,指了指之前合欢把苏媚扔进去的房间。
那些早就等的快不耐烦的人看着房间的眼睛只放光,等那人把该吩咐的都吩咐完,一个个争抢着冲进了房间里。
秦霜听见那个被凤仙派去传话的人清楚地说了怎么玩都可以,就是不能把人玩死,而合欢把人扔进房间的时候也按秦霜的要求卸了苏媚的下巴,防止了她咬舌自尽的可能性,虽说像苏媚这样的人,她觉得更大的可能性是被迫承受着承受着,无法改变现状的情况下便会慢慢享受起来,可以防万一,还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这万一她脑子一抽,真想当个贞洁烈女用死亡来避开那些羞辱呢?既然得罪了她,就别想能善了,一死了之?呵,那也得看看她同不同意!既然要折磨人,就该让她活着受罪,不是想让她受尽凌辱吗?那她就把苏媚所想的翻倍地奉还给她!
她并没有让合欢把苏媚绑起来,那根银针能让苏媚昏迷的时间在他们抵达胭脂坊的时候也快过去了,下面那八个人这会儿进去,苏媚应该是和他们前后脚醒过来,到时候大概还得经过一番反抗挣扎,这样才更有趣不是吗?但若是想逃跑却是不可能的,楼下那人等八个人进屋以后就从外面用锁头把房门给锁住了,没有三天三夜都不会把人放出来,至于食物,也会从专门准备的房门下面的一个小格子里送进去。
那间房间原本就是为了惩罚一些透过些见不得光的路子弄来的不停话的两家女子用的惩罚兼言周教房,是从前的胭脂坊留下的‘遗物’,凤仙接手以后只当作仓库来用,这回算是难得在此派上了用场,如果苏媚不老实点,相信日后还会有很多用的上的机会。
以秦霜和阿辰等人的耳力,哪怕是在楼上,也已然能听见房间里传来苏媚惊恐的尖叫声,隐约还有布料撕裂的声音,中间穿插着男人难听的笑声和一些污言秽语,听着都觉得脏。
秦霜是想教训苏媚,但也没打算旁听过程,她怕晚上回去吃不下饭,确定苏媚已经开始‘享受’她自己带来的后果,便直接把窗户一关,眼不见耳不闻,落个清净。
凤仙显然也没听那种墙角的兴趣,耸了耸肩,跟着秦霜一块儿换到另一个雅间里,苏媚的事情基本处理好了,该谈后头作为重头戏的苏家的事情了。
正如不久前他们的几句对话中泄漏的内容一样,秦霜找的打算在接手了苏家产业后在盛城帮她打理那些药堂的人选正是凤仙,既然凤仙能把胭脂坊经营到目前这种程度,相信同样也能把苏家的药堂,未来她和阿辰的药堂更加发扬广大,不指望靠着药堂多赚老百姓的钱,只是想办法尽量地扩充生意范围,弄来更多珍贵的药材,最好能把整个玄天国弄得来的药材都给她收集起来就最好不过了。
关于沈家负责招人手的事情,还有苏家药堂三成的利润会分给沈家等事也要和凤仙具体说一说,再就是凤仙这边的人手他若是愿意,也可以安插一些,若是担心沈家人干涉药堂管理的话。
但这方面凤仙却是拒绝了,“既然你都让沈家雇人手了,那就放心交给沈家吧,我只负责总管理,把药材供应渠道和赚到的钱攥在手里,也不必担心会出什么麻烦。”
秦霜想想也是,除了人手方面的便是告诉她自己对这些药堂的期望,他未来经营药堂该走的经营模式如何,还有自然是少不得关于凤仙的待遇——药堂百分之五的利润!
这个条件可是相当丰富了!千药堂是苏家最主要,也是最赚钱的营生,其他一些别的铺面都是被苏家家主以外的人攥在手里自己弄的一些小营生,不足挂齿。百分之五的利润虽然不如沈家所占的三成比例高,和沈家是用整个家族的名头和影响力帮秦霜,那三成不算多,凤仙却是只身一人拿百分之五,算起来秦霜已是相当大方。
将要交给官府的大笔的税扣掉,一年的利润的百分之五至少也能有个六七千两吧?平均下来单月的工钱差不多也好几百两呢,可如意庄大管家玄参,还有合欢白术的工钱基本持平了。
凤仙也不是个贪心的人,秦霜会选他来打理药堂便是很出乎意料的事情,能白赚这么多钱,他也不会得寸进尺地要求更多,只是……
“你就那么相信我?不怕我会等你们离开盛城以后把药堂占为己有?”凤仙心痒地问道。
阿辰嗤笑一声,道:“你想得美!我们走的话定然也会把所有房契地契全拿走,人手也是沈家找的,你能把什么东西占为己有?银子吗?就为了一年的利润,撇下接下来许多年能赚到的更多利润?你不会那么笨吧。”
准确说,凤仙真要是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最多能捞到的也就是药堂半年的利润,因为刚刚秦霜已经表示过药堂的利润是每半年上交一次,房契地契没了,凤仙也不可能趁他们不在把药堂直接给败没了,人手他要是平日里正常使唤,肯定没问题,真要是有什么异动,沈家肯定能知道,总不会眼睁睁看着不管吧?
同理,沈家那边万一有什么心思,凤仙作为帮他们管理的负责人,同样也可以给他们报信,沈家,凤仙,算是秦霜特意留着让他们互相牵制的,虽然她信得过两边的人,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得这么来,这是聪明人的做法,无关乎信任与否。
凤仙心里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总难免想问出口,并且亲自听她说罢了,现在阿辰这样提了,他也就是耸耸肩,不再多问,笑盈盈地说道:“就算是这样,你们至少也得留个人盯着点吧?我怕没人看着,我会忍不住想做点小动作啊,难道你们希望日后每次我这边上交药堂收入的时候都做点手脚?”
“嗤,还没见过想做手脚会主动自己招认的。”阿辰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凤仙,道:“更没见过主动想让人监督盯梢的,你打的什么鬼主意?不会是想让霜霜留下来盯着你吧,如果真是打着这个主意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哎呀,这你可就错了。”凤仙细长的手指悠悠地指向合欢,眼角含笑地说道:“让欢欢留下来陪我吧,有他盯着,我肯定会很老实的。”
合欢抬了抬眼皮看他一眼,没吭声。
“不行。”秦霜果断地拒绝了这个提议。
“诶——你就答应了吧。”凤仙拉长了语调带着期盼地双手搓着手掌道:“拜托了,秦霜,嗯?”最后一个尾音特意网上勾了勾,还不停地向秦霜抛着眉眼,也可以说是在放电,那副故意卖弄风情的样子看的阿辰脸色一黑,额头挑了挑,“你给我收起那副勾搭人的表情!霜霜是我媳妇儿,不会受你言秀惑的!”
凤仙全当没听见,继续道:“嗯?好不好?就把欢欢给我吧?不是说你们身边还有个叫白术的跟着你们吗?一个也差不多够了吧,反正你们自己的本事我看也不小,也不用非要两个人在身边保护吧?”没看之前合欢根本不在,他们俩就轻轻松松地解决了六个壮汉吗?合欢和那个白术完全就是摆设吧?
把人留给他,他日后的日子肯定会有趣不少,想方设法地让合欢那张面瘫脸变色该是多好玩的一件事啊!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不用磨了,合欢得在我身边跟着,我的一身医术他还没学完呢,不能离开我。”
阿辰虽然也不同意把合欢留下,可她这种说法听着还是有点怪怪的,说别的男人不能离开她什么的,就算明知道她不是那个意思,可心里还是略有些不爽怎么办。
合欢敏锐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酸溜溜的气息,默默地,不引人注意地往旁边挪了挪。
“盯着你的人我过些日子会另外叫个人。”秦霜斜了眼看上去很失望的凤仙,道:“合欢绝对不行。”
凤仙眼底的失望之色越发明显,身上的哀怨气息比阿辰心里的那点无厘头的小不爽还要明显,那一脸深闺怨妇的表情让秦霜打了个寒战。
“行了,别装模作样了。”秦霜白了他一眼,道:“就这么说定了,如果你没有别的意见要提,我们得出发去苏家了。”说了这么多,可别忘了还有个最大的前提——先把苏家的产业弄到手再说!
否则他们商量的这些事情都是瞎扯淡,做白日梦呢!
“好吧好吧。”凤仙无奈地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放弃行了吧,再派个人就再派个人吧,不过最好不要是个太无趣的人,不然我怕我会忍不住想把人逼走。”再换个人再逼走,直到他们把合欢留下来为止,嗯,似乎这个主意也挺不错的?
秦霜只是笑笑不语,她派过来的虽然人选还没定,但肯定是地字组的人,地组的人凤仙想轻易把人逼回去可没那么容易,当然,她也不觉得凤仙真的会为了让她把合欢留下来就这么不配合。
等到将来的某一天,凤仙真的这样做的时候,秦霜才会了解到,某些人,是不能按常理来推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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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儿呢!还没回来?还有她带出去的那六个护院也没有消息!?”
“啧!到底怎么回事!都这么晚了,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城里因为她到沈家倒贴人家家里的客人闹得风言风语那么多,她怎么还乱跑出去!还嫌给我们苏家丢人丢得不够多吗!”
苏家家主苏严恒恼火地看向满脸焦急担心的弟弟苏严启,想到今天听到的外面说他们苏家专门教出了勾搭男人的浪荡货,还有说什么苏家的小姐本质上都跟窑姐儿似的,只觉得心中的火气蹭蹭地往外冒,愤愤道:“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把我们苏家的名声全给败坏了!你居然还由着她胡闹!现在事情闹成这样怎么收场!啊!?她该不会是知道给家里丢人了,一个人跑了吧?”
苏严启虽然被苏严恒说得心底羞愧懊恼,却肯定地摇头道:“不可能!媚儿不会跑!”
“没跑她去干什么去了!还带着留个打手护院!”苏严恒眯着眼看着苏严启目光闪烁的模样,冷声问道:“严启!你是不是知道媚儿去哪儿了?她该不会又去闯什么祸去了吧?”
“这,我也不太确定……”苏严启犹豫许久,才支支唔唔道:“城里的谣言出来以后她就气得在房间里发脾气,后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听她院里的丫环说怒气冲冲地就带着人出去了,我猜,她会不会是去找秦霜和阿辰的麻烦去了。”
“阿辰?就是媚儿看上的那个目前住在沈家的男人?”
苏严启点头。
苏严恒气得脸发青,“找那人的麻烦?那人不是住在沈家吗!难不成她又跑去沈家闹腾去了!?”
“不会,媚儿不会那么没有分寸。”
“不会那么没有分寸!?严启,都这时候了你居然还说得出这种话!?她送上门去给人倒贴都没人要,这事儿难道就做的有分寸了吗?你这当爹的到底会不会教女儿!”
苏严启心里对阿辰居然敢拒绝苏媚的事情也憋着火呢,沉着脸道:“我怎么会想到他一个偏僻小县来的穷小子居然会拒绝我们苏家的女儿!这不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吗,别人求都求不来,他居然这么不识相。”
苏严恒心中对苏媚和他这个二弟惹出来的麻烦烦躁不已,可心底里却未尝不是和苏严启想得一样,没错,他们苏家的女儿,要说给给沈家,沈家会犹豫,会委婉地拒绝这都没什么,反正他们吃沈家的闭门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为此他们也早暗中报复了回去,可那个阿辰算什么东西!?居然也敢拒绝娶苏家的小姐?
苏媚要家世有家世,要身段有身段,样貌也极为出挑,阿辰有什么不满意的居然要给苏家这种难堪?他可是从他这个弟弟嘴里问出了苏媚之前上门的时候是单独见的阿辰和他的乡野娶的村媳妇儿,而今城里传得沸沸扬扬,要不是他们说出去的,还能有谁?
难不成还能是沈家在背后推波助澜,当幕后的那个推手?
这个念头原本只是胡乱猜测中无意中浮现而出,却不知怎么的在苏严恒的心里扎根,越发地觉得可能性很大,仔细想想,他弟弟也说过这个阿辰是从两仪县来的,能住进沈家怕也是走运认识了正好在两仪县的沈家小少爷沈均,实际他本人在盛城一点根基都没有,既然如此,他又如何有办法在一天之内就把苏媚的事情宣传得满城风雨?
不对劲!这件事果然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严启!”苏严恒严肃着脸叫了声苏严启,开始将自己的判断说了出来,很快,兄弟俩都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书房里霎时变得一场安静。
偏偏在这时候苏严启的眼皮狂跳不止,一股不太好的预感悠然而生,猛地想到一个可能性,抬起头来肃容看向苏严恒,小心地说道:“大哥,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沈老爷子那件事……被沈家发现了?”
苏严恒浑身一颤,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低喝一声:“不要胡说!什么沈老爷子,什么事!没的事!”
苏严启立刻噤声,这件事本来知道的人就很少,整个苏家只有老爷子,还有他们兄弟俩知道,家里的女眷不论嫁人的未嫁人的,都毫不知情,防的就是家里那些被苏家宠得脾气都不小的孩子们一时嘴快把事情抖露出去。
秘密之所以被成为秘密,就是因为知道的人少!一旦变得路人皆知,秘密也就不再是秘密了,而一旦他们算计沈老爷子的事情真的败露,那么苏家必然要迎来沈家滔天的怒火,会惹来大麻烦!
就因为此事事关重大,若不是心头的不祥预感越来越强烈,苏严启也不会主动提起。
苏严恒嘴上喝止苏严启,可通过这次事情的可疑之处,做贼心虚之下又何尝不曾担心他提到的这个可能性?不只是苏严启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苏严恒也觉得心理慌慌的,有种风雨欲来的错觉。
真的只是错觉吗?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老爷——!”
外头传来管家慌慌张张的敲门声,苏家两兄弟对视一眼,心头同时生出一个念头来!
来了!
家里的管家向来为人沉稳,处事不惊,此时声音如此慌乱紧张,必然是出事了!
不管是苏严恒还是苏严启此时最先暗恨的就是挑起这一切事端的根源苏媚,要是早知道她会给苏家制造大麻烦来,就该一早把人嫁出去一了百了!
苏严恒心理忐忑,却仍然走过去开门,问大惊失色的管家,“怎么回事?什么不好了?”
苏家管家忙道:“老爷!不好了!官府来人了,还带了好些衙役过来!”
跟着苏严恒后头出来的苏严启面色大变,官府!?怎么会和官府扯上关系?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衙役过来?”苏严启急问道:“看见媚儿了吗?”
“二小姐?”管家茫然,“没看见啊。”怎么还和二小姐扯上关系了?
管家一时想不通这里面有什么联系,只道:“听官府的人说卫知府回来了!派过来的人说是让老爷跟着他们去衙门协同办案呢!”
“办案?”苏严恒心里一慌,“可说是办什么案了?我们苏家是正经做生意的人,怎么会和什么案子牵扯上?”难不成,真是那件事败露了?没道理啊!若真败露了,事前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他这边连点信儿都收不到,沈家最近除了接待了叫阿辰的那个媚儿看上的男人一行人,也没见有什么大动静啊。
苏严恒脑子里乱糟糟的,因官府两个字手心直冒汗,无法静下心来仔细思考这接二连三发生的意外事件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更没想过沈家接待阿辰和秦霜夫妻的这一件事本身正是最大的动静,也是导致接下来苏家以所有人都无法预料的速度迅速地败落下来的根源所在!
在苏家兄弟俩还没能理清头绪时,知府衙门来的人已经来到书房面前,冷着脸将管家之前说得话重复了一遍,然后二话不说也没见多客气地直接拉着苏严恒走人,顺带的苏严启也一块儿被带走,用的理由野食协同办案,知府大人有些话要问。
人家把卫知府都给搬出来了,他们苏家再本事也是商家,自然没得反抗,只能强压下心底的不安,面上保持着冷静跟着官府的人离开。
苏严恒离开前快速地吩咐管家把事情告诉老爷子,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次的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若真有个意外,说不得得劳烦老爷子出手走走路子才能托身,管家也来不及多想,官府的人一窝蜂的来,又带走了家主和二房老爷,管家再沉稳冷静的人这些年都没见过这阵仗,不免也慌了神,顾不上给听了信儿出来的夫人小姐们多解释,急匆匆地就去通知家里老太爷。
苏家的事情来的措手不及,不但他们没有丝毫准备,实际上官府,乃至苏严恒已经想到的沈家那边也是有些手忙脚乱,只因事出突然,怕迟则生变,才用最快的速度活动起来,哪怕世间紧凑些,也能保证不会让苏家察觉到什么把一些东西藏起来。
因为就在苏家兄弟俩被带走以后,官府又另外派了一些人来,并且不顾出面压场的苏老爷子,很有目的性地直接往苏家家主的房间,以及书房钻,苏老爷子在后头跟着,在书房外头往里探头,分明看见搜捕的差役一进门将书房里扫视一圈便笔直地,极有针对性地冲着书案左侧而去,并且在地上敲敲打打,找出藏在地底下的暗格,从里面拿出了一包东西。
苏严恒算计沈老爷子的事情是在他接手苏家产业的第二年,也是为了让苏家日后能走的更远走的一步险棋,成了,苏家子嗣不再淡薄,说不得就能让家中产业更上一层楼,败了,只要将证据藏好,也不至于动摇了苏家的根基,当初苏老爷子听了大儿子的提议以后经过慎重考虑也是同意了的,只是为了避免泄漏的可能性,连他老爷子自己都没过问苏严恒具体如何操作,并且那些药粉藏在何处。
可如今看着差役拿出那包东西,再联想苏严恒和苏严启兄弟俩都被带到官府去,一下子就明白这怕是沈家的事情真的暴露了!而且还是以他们绝对不愿意看到的方式,连同证据都一并被人找到了!
苏老爷子当年就曾想过事迹败露的最坏可能性会是什么样,尽管认为那种可能性会发生的几率很低,仍然设想过,苏家做着药材生意开着药堂卖药,给人看病,却在药里动了手脚下毒意图害人性命,要是这些事情都被官府知道了,老爷子光想想就觉得眼前发黑,两眼一翻直接撅了过去。
“老太爷!老太爷您醒醒啊!老太爷你怎么了!快来人啊——!”
苏家再二度被差役造访,苏老爷子晕倒以后,彻底陷入了兵荒马乱之中。
与此同时,卫知府,沈家人,以及被带过去的苏严恒苏严启兄弟,也在盛城南的知府衙门内聚集,因时辰太晚无法直接开堂受审,苏严恒兄弟俩暂时被收押,被收押前他们恰恰碰见了同样来见卫知府的沈宏和沈涛兄弟,看见沈家兄弟用怨恨充满怒火的目光瞪着他们,在看见同样被差役带进来的他们安插在沈家的那几个人手,包括其中最重要的一个人时,他们就知道,事情果然败露了。
沈家人既然能把所有的钉子都找出来,还直接惊动了知府大人,定然是找到了什么关键的证据能证明他们犯下的事情,知府大人既然让人把他们带过来,还不客气地直接收押进牢房,也意味着沈家的底气很足,而他们,可能要完了!
苏家兄弟俩彻夜未眠,不停地思考着该如果脱身,可是想了一整晚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心中越发慌张无措,也开始后悔当初或许不该做得那么绝,若是留下些余地,也许沈家也不至于真的闹到官府来,一旦入了官府,轻易怕是难逃罪责了,即便是侥幸把自己摘出去,事情抖露出去,苏家千药堂的名声也完了!
就在苏家兄弟紧张时,天已大亮,卫知府那边也没浪费一点时间,到了时辰后便让差役把苏家兄弟带上来,升堂审案!
审案的过程便不详细描述,由沈家人揪出家中被苏家收买的仆从做人证,再有差役们从苏严恒的书房搜到的药粉,确认药粉确实就是害得沈老爷子‘病’了多年,险些真的危害到性命的毒药,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不出一刻钟的功夫,案子火速有了结果!
卫知府干净利落地直接将苏严恒以意图谋害他人性命,谋算沈家钱财,图财又害命的罪名,给了个斩首的判定,秋后问斩!苏严启作为从犯,重打一百大板,予以终身监禁判定!其他帮着苏家下药的那些沈家仆从身为贱籍毒害主家,要不是还要留他们作证,沈家人自己就直接把他们乱棍给打死了,到了官府,确认了他们的罪行,同样跑不了一个死罪。
内贼当中最让人唏嘘的就是曾被沈宏认为嫌疑最小的沈老爷子身边的老管家,实际却是苏家藏在沈家十二个年头的钉子!背叛了沈家的理由是当年他唯一的儿子曾有段时间好毒成瘾,欠了一屁股债差点被人剁手,是苏家帮忙解决,并且给了一笔钱,威逼利诱让他做苏家的钉子,老管家一半迫于无奈,一半又被大笔的钱财迷了心窍便答应了,儿子打那之后也得了教训戒了赌,回老家种田。
当初老管家的儿子大赌特赌的时间也短,出事快,结束更快,再加上时隔太久,沈家人也没讲都离开十几年的老管家的儿子和这次的事情联想到一块儿去,差点就让老管家找到机会通风报信!好在白术一直盯着沈家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保证在他眼皮底下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尤其还是往苏家飞!
在监视的同时也暗中发现了他和苏家来往的踪迹,才把这最大的钉子也一通揪出来,成为指证苏家家主和其弟的最有利证人。
罪名确立的时候苏家兄弟俩脑子一片空白,愣是一句狡辩的话都说不出来,没办法,沈家和那些差役找到的证据太全了,齐全得让他们根本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为自己脱罪,秋后问斩,终身监禁,不论哪一种都够让他们彻底绝望!
他们怎么也想不通,沈家究竟怎么在他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发现沈老爷子身上的毒,又将所有的钉子全找出来,还协同差役将苏严恒藏在书房里,除了他自己,任何人都不知道的药粉都翻找了出来!这一连串的事情有如神助一般顺利,他们算计了十年之久,还没能得到他们最希望得到的回报,却已然使得所有的努力都灰飞湮灭,甚至搭上了自己的性命,搭上了自己余下的人生?
也亏得他们被审问时还有一丝理智,没有把家里老爷子也知情默许的事情提出来,但绕是如此,苏家家主和其弟谋害沈家老爷子的消息也如旋风一般挂得全城皆知,同样也入了苏老爷子的耳中,好容易醒过来的苏老爷子一听家里唯二的两个孩子一个要被斩首,一个这辈子都只能在牢房里度过,再次昏厥,这一次却是直接被刺激得重病卧床,再也起不来了。
和苏家兄弟收监的消息一同被放出来的还有他们谋害沈老爷子用的法子,在沈家老爷子用的药材里下毒!一个做药材生意,开药堂的家族居然敢在药里下毒!对方还是盛城八成以上的百姓们都会去光顾的千药堂的苏家,这个消息称得上是震惊全城,让大多数城里的百姓都勃然大怒!
最初还有人不敢相信怎么好端端的苏家当家会被判下个秋后问斩的罪名,可紧接着爆发出的在药中下毒的消息反而将苏家骤变给压了下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千药堂的其他药材是否也被苏家动了手脚上,一时间盛城内的五家千药堂都被百姓们围堵,铺子里的药材也让被怒火烧昏了理智的百姓们砸了个七七八八,场面极其混乱!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转移,至少苏家其他没事却同样被牵累地被人唯独在家中的苏家大宅里的人,嫁做人妇的两个苏家小姐的婆家人,都对苏家家主突然出事感到震惊不已,当然,也被连累得够呛,谁让他们对那些事情根本毫不知情呢?无辜被连累地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这些人的心情别提多苦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