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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核结束后,秦霜单独留下了一组的前十名,对他们嘱咐道:“接下来休整的这半个月庄里的事务就暂时交给你们负责,早晚的跑步和擒拿训练,和日常琐事也由你们监督,过年期间我们会再过来,我希望这段时间里你们能把其他人都管制好,不要出任何乱子。”
十人齐声道:“是,主子!”
称呼是解散之前秦霜特意让他们改的,这是对一组人的要求,对她和阿辰要称‘主子’,对秦天则是‘少爷’,疯老头儿没特意嘱咐。
阿辰看了看这十个人,从里面叫出四个,对秦霜道:“等会儿不是要去采买年货吗,顺便让他们跟着去搬东西。”
秦霜道:“也好。”忙活了一个月总算暂时告一段落,今天买完了过年的年货,他们也该回同福村了,还不知道张巧婷那边见他们一个月不回去急成什么样呢,还有秦家……
秦霜微微眯起眼,虽然暂时还不知道这回秦家又打的什么主意,但有一天可以肯定,那就是在她搬家之前,这大概是秦家最后一次蹦跶的机会了。
将庄内一样事物简单对一组的人交代过后,秦霜夫妻俩交上秦天和疯老头儿,带上一组四人,赶往县城置办年货。
因为秦霜之前还不曾买过一两马车,一行八人是走着去的县城,刚走进城门,阿辰就认真地对秦霜道:“霜霜,咱们买两辆马车吧!庄里那么多人,日后肯定要经常出来才买,总不能每次都雇车。”
“嗯,你不说我也早有这打算。”秦霜道:“不过暂时为了不太惹眼,咱们再买辆牛车,回同福村的时候咱们就坐牛车,庄里再备上两辆马车留用,今天要买的东西不少,咱们也拎不过来,正好先去买车。”等年后再买些牛羊养着,留着犁田或是喝羊奶,吃羊肉,鸡鸭鹅也少不了,只是目前冬季还没过去,不是买牲畜的好时候。
阿辰也觉得回村的时候坐牛车比较妥当,一匹马和一头牛的价钱可是差了三倍不只,被秦家人看见了还不得又得冒出些有的没的心思?都不够他们烦的!
其实如果只是用来运货,庄里的两辆车也完全可以用牛拉,还能省不少钱,牛不拉车的时候还可以犁田用,很是划算,但秦霜对牛车的行驶效率很是看不上,所以为了保证以后别有什么急事的时候因为牛车太慢耽误事,秦霜更倾向于花大价钱买两辆马车以备不时之需。
有了决心,一行人直接奔着卖牲口和车辆的地方去,因牲畜粪便味道难闻,买卖牛羊马匹的地方位于县城城门旁紧挨着停放车辆之处的后面,较为偏僻但也好找得很。
到了地方,一股熏人的粪便味迎面而来,疯老头儿最先受不了地哀嚎一声,用手捂住了口鼻,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哎呦,臭死老头子了!”
秦霜也在鼻前挥了挥手,阿辰则没好气地对疯老头儿白了一眼,道:“你就知足吧,这还亏得是冬天,粪便被冻得味道淡了很多,要是夏天来,啧啧,那味道才真有的受。”
一组的四个人也受不了地捂着口鼻,只是知道自家主子要买牛马,从前哪怕闹灾之前家里也没什么条件能买得起马匹,头一回来这种地方,免不了好奇,目光不停地在周围的牲口身上转悠。
秦霜稍微适应了一下周围的味道,道:“先到处看看有没有品相不错的马匹。”
县城规模比不上如盛城那样举国闻名的大城市,这种买卖牲口的地方也指望不上能买到什么纯种好马,不过至少也得是健康没毛病的,为了不花冤枉钱,少不得要好好相看相看。上辈子秦霜有空的时候经常去马场骑马,对如何相看马匹有些经验,倒也不担心会上当受骗。
秦霜先是在附近看了看,发现入目之处买卖最多的就是牛,其次是毛驴和羊,至于马,暂时还半匹都没看见。大约是临近年关,城里不少富裕人家都要准备些荤食,道两边来往的人特别多,叫卖声,还价声此起彼伏,很是热闹,同时也格外嘈杂。
扫了一圈没看见买马的,秦霜皱起眉头对一组四人道:“这地方看着可不小,这么找下去速度太慢了,我们分成两组分别从两边找起,你们四个去左边,我和阿辰他们去右边找,找到卖马的就回来通知我们。”
“是,主子。”四人对秦霜四人微微行礼,和他们分开走。
“买牛的真多啊。”秦天感慨。
秦霜道:“快过年了,大户人家肯定要买些牛肉吃,城里有钱人不少,这一点都不奇怪。”来买牛的有不少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出来采买的家丁奴仆,只有少数估计是买牛准备拉货用的,开春还能拿来犁田,两全其美。
毛驴卖的也不错,基本都是拉货用,羊卖的也不少,只是买的人却不多,想来是这里的人吃不惯也不会吃膻味重的羊肉,不知道羊肉做好了味道极好不说还非常滋补。
回忆着涮羊肉的味道,秦霜忍不住舔了舔嘴角,不过很快又摇摇头,继续寻找他们需要的卖马人。一直转了足有一刻钟,总算找到一处拴着五六匹马的地方,只是……
“这几匹马瘦不拉几的,毛色也不怎么好,黯淡无光,一看就知道养得不怎么好。”疯老头儿挑剔地说道。
阿辰看到写着价码的木牌子,更是摇头道:“就这种马居然还要价二十五两,这不是抢钱吗。”一匹马如果只是暂时吃的不好比较瘦,买回去以后喂得好一点也能养回来,怕就怕本身就是病马或有其他毛病,那买回去就亏大了。好马花上七八十两乃至一百两都不嫌贵,可眼前这些,二十两都不值当。
尽管没有从前的记忆,阿辰还是本能地记得如何判断马匹的好坏,疯老头儿走南闯北见识极广,更是经验十足。四个人里只有秦天毫无经验,除了能看出眼前这几匹马吃的不好身上没多少肉,别的什么都看不出。
不过也没关系,不会可以学啊,在这方面秦天很是虚心。
疯老头儿也搭着秦天的肩膀耐心地告诉他如何相马,首先,要看马的牙齿,以此判断一匹马的年龄,其次看血统,这里卖的九成九都是杂种马,这一条可以忽略不计。
再就是看肌肉生长情况,好马四蹄修长,前蹄圆,后蹄略成尖形,臀部肌肉结实,后肢肌肉要比前肢发达,脖子较长,鼻孔较大,马眼珠圆润饱满有光泽,耳朵小而尖立,毛色鲜亮有光泽不显得干枯,只要有以上特征,这匹马就不会差,再瘦也有办法养回来。
随着疯老头儿的教导秦天也认真观察着眼前这几匹马,果然怎么看都觉得长得不好,其中一只甚至看着病怏怏的,病马居然还敢叫价二十两,骗子!
秦天凑上秦霜和阿辰旁边小声道:“这几匹马都不怎么样,不如再去其他地方转转吧。”
“霜霜?”阿辰偏头。
秦霜正要说话,后面传来一组人的叫声,“主子!找到了!”
四人一回头,正好看见一组的四个人小跑着来到面前,其中一个笑着说道:“主子,那边找到两处卖马的,有一家的马匹看着不错。”
“哦?”秦霜道:“在哪儿?带我们过去看看。”
把人转移阵地,直接向据说马匹养的不错的那家找去,这回总算没失望,走了几十米来到目的地,眼前的马都比刚才看的那几匹要好上许多,当然,价钱也贵不少,最低的也要三四两,贵的更是超过四十两。
“主子,这几匹还成吗?”第一次给自家主子办一件事,一组的人心里有些紧张。
秦霜凑近过去仔细观察了一下面前的几匹一身棕毛的马,道:“还可以,除了这里,其他地方没有卖马的了吗?”
一路无话的原一号,现二号无名氏第一次开口道:“此处一共只有三处卖马,这里的马是长得最好的。”
秦霜道:“那就在这里选两匹好了,四号懂得相马?”
被点名的桃花眼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的新编号,此次一起出来的一组四个人刚好是二号到五号,方才说找到品相不错的马匹买卖出的也正是他。
桃花眼笑着回道:“家中曾有亲戚在大户人家的马厩喂马,所以略懂一些,主子需要我帮着相看一下吗?”
秦霜道:“帮咱们庄子挑两匹好的,价钱不是问题。”
桃花眼点头道:“好咧!放心交给我,保证挑两匹最好的!”
阿辰和疯老头儿都没插手,只看着桃花眼似模似样地在几匹马面前走来走去,仔细观察,没多久就挑出了两匹,“就这两匹吧。”
秦霜眼角微动,秦天则直接‘咦’了一声,桃花眼选择的两匹马并不是外表看上去最好的两匹,哪怕是按照之前疯老头儿教导的相马的方法看,也稍显不足,可意外的是,秦霜什么都没说,反而直接掏了钱,一挥手,买!
本来卖马的人还没怎么搭理他们,以为他们和其他来来往往随便看两眼的过路人一样根本不打算卖,结果没成想秦霜居然直接拿出一百两的银票扔给卖马人。
二号无名氏面无表情地看着卖马人,“还不找钱。”
“哦,哦,马上马上!”卖马人看着手里的银票,总算回过神来,顿时喜不胜收地咧起嘴吧,赶紧给秦霜找钱,同时殷勤地笑道:“小的这里卖的其他几匹马也很不错,养得可好了!几位不再看看?”
“不必了。”秦霜随手把银子收起来,对桃花眼比了个手势让他牵着马,直接走人。
身后还能听见卖马人不甘心地喊声,秦霜却已经把注意力放到了周边卖牛的身上。
这牛和马的价钱就是不一样,两匹马一匹三十两,一匹三十五两,一下子就花了她六十五两,可她一路看了四五家卖牛的,价钱居然都只有四五两,最贵的也就六两。
牛比马好相得多,这里买的人也多,没花多长时间秦霜就花了六两银挑了一头长得很好的母牛,公牛太暴躁,用来拉车不太合适,等开春再买公牛犁田的同时给母牛配种。
买过牛马再去买车,两处离得也不远,通常都是在这里卖了牲口,出去拐个弯就能看见买车的地方,顺手把车一买,加上牲口就成牛车或马车,很是方便。
到了买车的地方,阿辰特意强调了一遍,“一定要买个带车厢的,天冷,可以挡风。”
秦霜自然明白他这是为他考虑才说的,笑了笑,也没在意周围有没有人,直接在阿辰脸上用力亲了一口,然后在所有人惊呆的目光下说道:“那就买两辆带车厢的,再买一辆纯拉货的。”
不用秦霜亲自出面,身边的二号很自觉地帮她和店老板交涉,挑了三辆外表并不太出挑,但绝对结实的车,又有四号笑吟吟地凑上去和店家讲价,偶尔另外两个人也插一句,那语气那用词,显而易见是正把从秦霜的文试课程上学到的口才活用到生活当中。
秦霜也不阻拦,随着他们自由发挥,她不差那点钱,但也不妨碍给他们一个表现的机会。
之前买牛买马的时候要不是秦霜掏钱太快,其实也能讲讲价省点钱的,为了不错过机会,四号桃花眼在来这里的路上特意和其他人提了一嘴,这才总算有了给自家主子分忧的机会。
最后,原本要价十两的车愣是被他们讲到了八两半,别看省下来的一两半听起来不多,卖粮食少说能买两百斤呢!
“表现的不错!”秦霜不吝啬地夸奖了一句,越发提高了一组人的积极性。
阿辰道:“接下来采买的时候讲价的事情也交给你们了,能讲多少讲多少,省下来的给你们多买点吃喝的!”
“谢谢主子!”四人齐声道,除了二号神色不变,其他三人眼底都染上了些许喜悦,并不见得是为了那点吃喝,更是因为刚留下来就有可以发挥自己作用之处,让他们自觉有了自我价值,而不是吃干饭的。
虽然秦霜没什么想法,也只当是前期投入,但这些人心里却认为之前的一个月不但学了很多东西还白吃白喝的,太占便宜,日后一组还能拿那么高的工钱,若是不帮着自家主子多做点什么,总觉得很亏心。
买下的三辆车,因为秦霜和阿辰四人回村的时候要做牛车,牛车装的是带车厢的那辆,余下的两辆马车,一辆有车厢,一辆没有,没车厢的那辆马车和牛车一对比,看着颇为古怪,但秦霜把人谁也没觉得有什么,车也买了,接下来就该正式采买了。
秦霜四人要带回同福村用的,如意庄一百多号人吃喝的,要买的东西非常多,首当其冲的就是粮食,如意庄人太多,粮食消耗的也快,一天就要近百斤粮食,过年期间至少得给他们补充上千斤粮食,大米粟米面粉都有,只买大米贵不说,偶尔也得给他们换换口味不是?
一行人先去粮铺扫荡了一下,买了一千多斤大米白面,十几个大麻袋把一两马车直接装满了一半,之后又去布庄买布,准确说是定衣服,她说过逢年过节会给如意庄的人节礼,这次因为还没正式开始上工,节礼她也没打算给的太厚,就一人给一身新衣服。
一百多套衣服不可能马上就做好,最近因为临近年关布庄里又忙得很,秦霜和布庄的人说好三天后过来,付过定金,又把尾款交给二号,“三天后过来几个人把衣服带回庄里发下去。”
二号把钱收好,点点头应了一声。
给阿辰,秦天和疯老头儿做的心意秦霜只买了布,打算回去以后自己亲自动手,阿辰见了以后笑得见牙不见眼,好不得意。临走前又跟布庄买了两个舒适柔软的厚毯子,准备拿来垫在牛车下面,免得回村的时候颠着自家媳妇儿。
对此,秦霜回以一抹格外温和的微笑,不但看直了阿辰的眼睛,也让一组四人惊艳了一下。
自家主子笑起来真好看!
之后便是继续扫荡,买几百斤当季的水果,还有瓜子花生坚果等零嘴,鸡鸭鱼,猪肉牛肉都不能少,这大冬天的也不怕放坏了,在外面一冻,足够留着过年的时候吃。
“酒!霜丫头!别忘了买酒!过年怎么能不喝点酒庆祝一下!”疯老头儿一路不断地在秦霜耳朵边碎碎念,就怕忘了自己的福利。
秦霜没说什么,直接到就是买了上百斤酒,有给疯老头儿喝的,也有给庄里那些人的,正如老爷子说的,过年怎么能不喝点酒?好歹意思意思!
买完酒,秦天又开始提醒,“爆竹,买点爆竹吧!”
于是又去卖了好些爆竹,秦霜只留了一小部分,其余的都留给那些精力十足的大小伙子。
除了疯老头儿和秦天,一组的人偶尔也会提醒或者建议一下需要的东西,一行人几乎将县城几条商业街的东西全扫荡了一圈,花了近两个时辰才把所有东西买齐,不但花了二百多亮银子,三辆车也已经满了一大半,牛车只留下秦霜四人坐的位置,其他地方都装的满满当当。
买好了东西,秦霜让一组的人看着车,和阿辰一起去了趟喜乐楼,提醒沈均从他这里离开的那六十多人当中有哪些人品行不端,不可用,又说了些闲话,得知县令那边借鉴了她的做法又说其他商家帮着不少难民解决了就业问题,其余的也都去做了苦力,赚的虽然少,但温饱不成问题,总算是将周水县地动带来的影响基本解决完毕。
同时得知,宋知府那边官府的表奖会在年后下达的消息,但对这些东西秦霜兴趣不大,反正好处她自己已经捞到了。
得用的人才可比没多大用处的表奖实际得多。
办完了该办的事,秦霜等人带着满满三车的东西离开了县城,路上,秦霜拿出一个钱袋交给二号,道:“我们就不回庄里了,直接回同福村,这里面有三十两银子,拿去分给庄里的人,一组没人五百文,二组三百文,三组一百文,过年期间不许往庄里带任何外人,不许夜不归宿,其他,完成了每日的常规训练,若想去县城或荣镇逛逛,皆可随意。还有车里那几包药,是给一号的,交到他手里他自然明白该怎么服用。”
二号认真记住秦霜的叮嘱,收好钱点点头。
秦霜又对其余三人道:“你们也要彼此监督着完成每日的训练,不许偷懒,否则年后若是发现你们的水平有所下降……呵呵。”
阿辰配合地露出阴测测的笑容,让一组四人莫名地寒了一下,连连点头表示绝不偷懒。
到了如意庄大门前,秦霜最后补充了一句:“如果遇到无法解决的麻烦,可以让人去同福村通知我们。”说罢,留下两车年货,坐着牛车离开。
“要回去了啊。”秦天叹道。
阿辰正享受地揽着秦霜的腰美着,听见这话挑了挑眉,“怎么?你很想回同福村吗?”在如意庄带了一个月,他倒是半点都不乐意再回那个随处可见讨人厌的家伙的小村子,恨不得赶紧搬家!
“怎么可能。”秦天嫌弃地撇嘴,“我只是在想,这次回去肯定又要见到秦家人那副嘴脸,想想就烦。”
疯老头儿手里抓着一把瓜子,边磕边幸灾乐祸地笑道:“说起来张家那丫头捎信过来都好些日子了,要是秦家真准备了什么新花招,这会儿估计都等得掉头发了。”
秦天哼道:“急死最好,谁管他们想干什么。”
疯老头儿好奇地问秦霜:“霜丫头,你猜这次秦家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秦霜意兴阑珊地动动唇:“我和那些极品可不是一路人,怎么猜得到他们奇葩的想法。”
疯老头儿一乐,“嘿,说的也有道理!”
“甭管他们想做什么,都别想从霜霜这里占到半点便宜!”阿辰冷笑。
疯老头儿和秦天也这样想,而且在他们看来,秦家不管耍出什么手段,都不可能真的给他们造成多大的困扰,想多了也是浪费感情,索性也不再多提这个倒胃口的话题。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牛车才缓慢地驶进同福村,赶车的活是阿辰和秦天轮流来,进村时正好轮到秦天,路上偶尔能碰到几个村民,看见秦天都会惊讶地走上前一边羡慕看着那头健壮的牛,一边询问他这一个月上哪儿去了,怎么一直没回家。
说话时还不忘了往牛车里头探头,似乎想看看秦霜两口子在不在里面。
对这些不熟悉的村民,秦天没多少耐性,直接一句简短的‘办事’两个字就全给打发了,加快了速度往家里走。村民们看着地上留下的牛车深深的痕迹,知道车厢里恐怕装了不少年货,又想到秦家那边前几天传出来的信儿,眼珠子一转,赶紧把秦霜他们回来的消息奔走相告,等着看好戏。
秦霜四人不知道很快他们家就要迎来一个不速之客,正忙着往家里卸货,阔别一个月才回来,屋里落了一层灰不说还冷得要命,赶紧烧火炕的烧火炕,收拾屋子的收拾屋子,忙得热火朝天。
秦霜和阿辰俩人一人提着一桶脏水一个拎着一堆垃圾出门准备丢掉,结果就看见一个好不膈应人的家伙站在门口,看见秦霜出现后露出难以抑制的激动之色。
晦气!
阿辰一下子就变了脸色警惕地把秦霜拉到自己身后,面色不善地瞪着来人,“你来干什么。”
秦霜也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被自己的女人戴了绿帽子的倒霉蛋,陈明。要不是他自己冒出来,她都快忘了有这么个人了,同时也快忘了,自己还没给陈明用解药呢。陈家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她也真没打算继续用那种要继续折腾,赶紧解决了和陈家的事儿彻底断掉才是正理。
陈明直接无视忽视的阿辰,只目不转睛地望着气爽,那眼神中包含的内疚,后悔和神情让气爽恶寒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同样的也让阿辰心中的火气噌噌地往外冒!
这该死的阴魂不散的混蛋,那是什么眼神!谁允许他用那种恶性的眼神看着霜霜了!简直是找死!
秦霜明显感觉到阿辰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她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不揽着,阿辰会冲上去neng死陈明。
都快过年了,她可不想在自己家里见血,连忙拉住阿辰的胳膊轻轻拍了两下以作安抚,然后冷眼看着陈明,沉着脸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陈明神色有些无措,搓着手道:“我,我听说你回来了,就过来看看。”实际上在秦霜和阿辰等人离开的这一个月里,陈明几乎每天都会到这附近转一转,就是想第一时间知道秦霜的去向,同时也是想找机会表达自己对她的愧疚。
秦霜安抚阿辰的动作做得并不隐秘,也可以说她就是故意做给陈明看,让她知道自己和阿辰如今过得很好,不需要一个外人有事没事地凑上来打扰他们,陈明也确实因为这一动作眼神黯淡了下来,原本就忐忑的心更是就痛起来,后悔懊恼占满全身,让他痛苦地纠紧了五官。
当初就因为秦霜无法给自己生孩子,陈家就退了亲事,他也不曾出面帮秦霜说过一句话,任由村民们在背后议论秦霜,坏了她的名声,可现在呢?本以为可以相守的赵玲背着他偷汉子还怀了孽种,让陈家,让他丢尽了脸面,反观秦霜,自从和阿辰成亲以来日子越来越红火,看着对方的眼睛里透着毫不作伪的情意,不用说也知道他们是两情相悦,彼此相属。
到头来,过得最惨的反而是他,当初他还曾私底下同情过阿辰,觉得他去了秦霜这辈子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可如今看来,真正可能要绝后的反倒是他,阿辰没有孩子至少有秦霜相伴,家里日子也是越过越好,陈家却自从和赵家闹翻,为家里老太太治病,家底都快被掏光。
种种思绪不断地在脑海里掠过,陈明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心中酸涩,满是歉意地对秦霜微微垂目,道:“小霜,当初,是我对不起你,我——”
“你给我闭嘴!”阿辰怒吼一声,气急败坏地怒瞪着陈明磨牙,“你特么的恶心谁呢!小霜也是你叫的!霜霜是我媳妇儿,你给我嘴巴客气点!”
陈明皱起眉头,看向秦霜,后者目光冷淡地看着他,附和阿辰的话:“阿辰说得对,我和阿辰是两口子,和你可没有半点关系,你最好还是不要随便叫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称呼,我可不想再被你们陈家连累地被人传出什么我不守妇道的风言风语。大过年的,怪晦气。”
陈明心里一痛,哀伤地望着她,“小,秦霜,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很恨我当初抛弃你,可是我已经……”
秦霜打断他的话,纠正道:“你不用太自作多情,我不恨你,我现在对你什么感觉都没有,你对我而言就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陈明一噎,脸上青白交加,一时被秦霜堵得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
阿辰双目依旧充满杀气,但更多的还是对陈明这幅虚伪嘴脸的讥讽,牢牢地握住秦霜的手挑衅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就算你心里主子后悔又怎么样,当初的伤害已经造成,你若是真觉得对不起霜霜,就该离我们远远的,不要再跑出来碍眼影响我们的心情,而不是用那种恶心人的语气膈应我们!”
陈明被阿辰讽刺地满脸狼狈,很想反驳回去,可对上那双满是寒意的眼睛,浑身一个机灵,胆怯地缩了缩脖子,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阿辰不屑地嗤笑一声,心里的火气被陈明这窝囊的态度浇灭了不少,仔细想想,为了这么个窝囊废生这么大的气确实挺不值当的。
“要是没有别的事,你可以滚了!以后也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否则,休怪我见一次,打一次!”阿辰一字一顿地警告。
陈明身体微微一抖,下意识地目光瞟向秦霜,后者不但没有半点给他解围的意思,反而特意加了一句:“若是如此警告你还非要凑上来,日后真被阿辰打了也别让你爹娘跑来撒泼,否则到时候陈家可就又要再丢一次人了。”
秦霜的态度已经足够明显,明显到陈明再也无法说服自己说她对自己还有旧情,面色发白地垂着头,眼底满是失望和黯然,“对不起,打扰你们了,我……以后会尽量避免出现在你们面前。”
陈明艰难地说完这句话,最后深深地看了秦霜一眼,这才心灰意冷地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阿辰的抱怨声:“真是的,本来挺好的心情都被这窝囊废给破坏了!恶心人不回去去找赵家吗,非要来这儿找不自在。”
“不用理他,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
陌生人,陈明苦涩地一笑,原来这就是现在的秦霜对自己的想法,当初的那点情分果然早就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消磨光了吗。
听着秦霜温和地安抚阿辰的火气,后者趁机和秦霜谋取府里,两个人气氛融洽地说说笑笑,陈明心里既难过又嫉妒,忽然想起前几天听说的消息,也不知是存着什么心思,转过身鬼使神差地对快进门的秦霜喊道:“我听说今年倾家老二会回家过年,秦家那边知道你们回来的消息,说不定很快就会过来看你们了。”说完也不管秦霜他们有何想法,再不停留地走了。
秦霜和阿辰脚步顿住,对视一眼,下意识地皱起眉头。倾家老二?那不就是指秦李氏的二儿子,秦福贵的弟弟,同时也是……她和秦天的老子,秦福喜?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秦霜只听过这幅身体的老子的名字,从来没见过本人,存在感太弱,以至于老早以前就把这么个人忘得一干二净,如今被陈明一提醒,没多久就想起了秦福喜是什么德行,顿时脸色就黑了下来。
秦福喜,那不就是个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好色成性的赌徒吗!就连阿辰这个外来人都对秦福喜这个整个同福村都颇为有名的地痞子有所耳闻,据说常年流连在各个赌坊赌钱,赢了就去勾搭几个相好的,输了就回同福村白吃白喝,再找秦李氏要钱出去继续赌,对自己的一双儿女根本毫不在乎,从来不曾尽到一个做父亲的应尽的责任,反而每次回来的时候因为输了个精光心情恶劣,打骂秦霜和秦天发泄。
当初的原身之所以性子软弱不敢反抗,秦天之所以叛逆乖戾,可以说是秦福喜这个当爹的一手造成的。
秦霜越想脸色越黑,整个人被一阵低气压笼罩,总算明白了这次秦家打算用什么手段来逼他就范,原来是把那个老混蛋给叫回来了!她记得秦家人包括秦李氏在内可都对秦福喜极为不喜,每次秦福喜回秦家都要弄的秦家鸡犬不宁,没想到为了从她身上占到便宜,这次居然主动把人弄回来了?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霜霜?”阿辰揽住她的肩膀小心地叫了一声,他对秦福喜的了解仅限于从村民们口中偶尔得知的一些传闻,秦霜和秦天大概因为对这个爹没有半分好感,谁也没提过一次,因此秦福喜有多么惹人厌烦他也不太清楚,但自从秦霜这脸色就猜得出,此人在秦霜心里的地位恐怕比秦家其他人还要不如。
就在阿辰想着如果秦福喜真上门来时该如何应对时,秦霜才道:“先进去再说。”
在秦霜和阿辰被陈明耽误时间时,屋里疯老头儿和秦天已经联手把各自的房间和前厅简单打扫过,他们进来的时候二人正坐在烧了火炕以后温暖舒适的屋里喝着热茶休息。
发现他们俩脸色不太对劲,疯老头儿奇怪地问了一嘴,阿辰看看沉着脸不语的秦霜,说道:“刚刚陈明来过了。”
“噗……”秦天一口将茶水全都喷了出来,来不及擦嘴,瞪圆了眼睛恼火道:“那混蛋来干什么!该不会折腾出那么多事儿现在才知道后悔,异想天开地想挽回我姐吧!”
不得不说,秦天完全猜中了陈明的那点小心思,本来被秦福喜的事情转移了注意力的阿辰想起之前陈明那让人心塞的称呼,脸色又是一黑,咬牙切齿地说道:“不管他想干什么都不可能得逞!”
疯老头儿盯着秦霜看了片刻,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区区一个陈明应该还不至于让秦霜脸色这么难看,阿辰生气倒是情有可原,秦天的想法和疯老头儿差不多,除了最初的震惊和嫌恶,对秦霜发黑的脸色也感到疑惑不解。
秦天试探地问道:“是不是那家伙说了什么?”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秦霜一个没忍住,‘砰’地一声直接捏碎了手里的茶杯!好在茶杯里还没来得及倒茶,不然非烫着不可。
饶是如此阿辰仍然紧张不已地抓过秦霜的手小心翼翼地帮她清理掉渣滓,查看有没有伤到哪里,确定没受伤以后才没好气地回道:“陈明说秦家把秦福喜给找回来了。”
“你说什么——!?”秦天神色大变地霍然起身,神色阴晴不定,“你说他们把谁找回来了!?”
阿辰道:“秦福喜,秦家老二,你和霜霜的那个不负责任的爹。”按照身份,也算是他的岳丈,不过看自家媳妇儿和小舅子的态度,他是不会承认这个岳丈的。
“秦、福、喜!?”秦天起的面色发黑,浑身剧烈地颤抖,双眼赤红地瞪着眼睛,一副几乎要火山喷发的模样,“秦家那群蠢货居然还敢把那个老混蛋给叫来!”
在场唯一对秦福喜几乎没什么了解的只有疯老头儿,但这不妨碍他根据其他三人的反应判断对此人的好恶,同时,他也隐约有所预感,恐怕家里很快就要迎来一个非常不受欢迎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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