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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市喧闹,季家独子季长风,迎娶许家二小姐许梦沁,良辰美景,才子佳人。
大街小巷之人早就得知今日是苏澜城季相独自---季长风成亲的大日子,若是错过了这场热闹,作为苏澜城内的百姓,也着实说不过去。
据说季长风娶得那是当今左想许大将军之女许梦沁,虽不曾见过,但对其倾城姿色,在江湖上也早有耳闻。只可惜未能亲眼见识那究竟是怎样的花容月貌。
早早的,市井便开出一条无人通行的大道,静静等待远处的迎亲队伍。有的外乡人路过见识热闹便也凑了上来,来不及吃饭便在包子铺门口买了两个包子一面吃,一面张望着。
不谙世事的天真孩童手里拿着风车在人群中穿梭,不停的奔跑着,口中还不时传来如银铃般的笑声。母亲在后面追赶着,还不断嘱咐着“慢一些,别摔着”
话音刚落,那孩子便被路人的脚给绊了一跤,趴在了地上,风车摔了出去,吓得母亲噔噔噔几步,上前扶了起来。那孩子不记得哭反而伸手要去捡地上的风车。
正要拾起的时候却见人群涌动,开始聒噪不安。只听远处,不知何人传来一声“来了来了,迎亲队伍来了!街上的人快闪开些!”
那母亲立即将孩童抱在怀中,颠了颠,企图让即将到来的热烈场面取代捡风车的念想。
远远地,一整队火红的人影渐渐清晰,像是天边的朝霞,一点点晕开,不断扩大,再靠近,照的人脸上眼睛里都是一派喜庆之色。
队伍里的乐队,手里持着喇叭唢呐,铜钹皮鼓。吹吹打打,一声比一声响亮。
一曲《龙凤呈祥》让周边的少女面浮桃花,多多少少幻想着自己成亲的日子,让相扶相持的金年白发夫妻回忆起某年某月某日,与身边之人共结连理的情形。
百姓翘首踮足,簇拥观望着这场仅次于皇家的盛大婚礼。
更让万千女子欣喜若狂的是队伍前方正中,那骑着一匹头戴红花的高壮白驹的英俊男子。
他一袭红袍加身,头戴红锦玉冠,金钗端端正正的将男子乌发束在里面,整整齐齐。
棱角分明的五官,一双朗星寒光眼一面叫人不敢直视一面叫人忍不住窥视。
只是大喜之日,却不见新郎脸上该有的笑意。
随着队伍徐徐前行,便见到由八人齐抬、四角缀着雪白珍珠的火红凤锦流苏轿。两侧各跟随浓妆艳抹的喜娘,后面紧跟着本府闺中的贴身丫鬟。
百姓见了瞠目结舌,这顶轿子是要花多少钱啊,恐怕在上面扯块布角就足够自己吃几个月了,更不用说那四角珍珠和轿顶那半透明的红宝石了。
紧跟着轿子后面的还有护送嫁妆的家丁和保护队伍的士兵。
有恰巧碰见这场面的外乡人忍不住咋舌“啧啧,真不愧是大户人家娶亲啊。”
“看你这样子肯定是外来的吧?这哪里只是大户人家那么简单啊”旁边的人见他不明所以,激动的解释道“这可是左相和右相之间联姻!”
“哦?那可真是门当户对啊,这年轻的新郎官长得倒是极为刚毅俊俏,就不知道那么华丽的轿子里坐的新娘子怎么样。”外乡人咬着手里的包子,不窜眼珠的盯着迎亲队伍里,刚刚走近的凤娇。
“这女子长得可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而且据说城主都对她宠爱有加,喏,看见没”说话的人指着不远处一长排的嫁妆队伍道“那嫁妆,可都是城主钦赐的,珍贵着呢。”
“哇____”外乡人吃惊额张开嘴巴,露出满口残碎的包子馅,接着又恢复正常,白了身边人一眼,不屑道“说那么多,你亲眼见过啊”
“我倒是没那福气......”方才的气焰灭了不少。
一阵风吹来,轿窗方帘微微卷起,方才的话飘进轿中女子的耳朵里,女子明媚的俏唇弯起笑靥,脸色虽有些苍白,但嘴角边的笑意荡出一层涟漪。
过了半天,这才从熙熙攘攘的大街脱离,到了披红挂彩的府前。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了起来,清晰的传到琉璃宫内玉暖笙的闺房。
十二岁出阁,便嫁给了自己心爱之人,是每一个女子都梦寐以求的事情。
玉暖笙在闺房中画了淡妆,选了件浅粉色的罗裙,衣裙上只有几多点缀性的花瓣,其他皆是锦素。
想了很久,还是打算去参加这场合卺,毕竟这是她一段不知名年少的终结。
“一拜天地。”刚进门,玉暖笙便听见喜娘高亮的嗓音说着话。
季长风转过身来,许梦沁也在丫鬟们的搀扶下,转过身子,两面相对,同时低下头,行了第一轮礼。
玉暖笙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依旧沉稳冷漠,和当年他与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模一样。就是眼角不知名的淡然,让玉暖笙觉得有些不同。
“二拜君亲。”
天地君亲师,天地为大,次之为君,在为亲,后为师,如今满堂官员在座,也算代表苏澜城大半个势力。
左相与右相联姻,虽说城主玉爵天没到场,但这也绝对算得上是一场无比盛大的亲礼。
季长风与许梦沁又是跪地三叩拜。
“夫妻交拜。”
“礼成,送新娘入洞房。”
季长风也要随行,他顿了顿,蹙眉朝着身后不知名的地方望了一眼,却没看到那双他想要看到的眼眸。
这一刻他突然感到害怕,害怕自己会一个冲动,丢下手中的同心结就朝着琉璃宫的方向飞奔而去。他害怕他不再是那个女孩子所依赖信任的人,但他却没得选择。
许梦沁中的刀刃上含有一种奇特的剧毒,中毒者必须在三日之内圆房,方可解毒。说来可笑,可这种荒唐之事,竟然真真正正的发生在自己身上,而且除了这样,没有任何可以破解的方法。
他看了很久,才失望的转过身,牵着许梦沁手中的同心结出了大厅,走向了后院。
玉暖笙站在一根石柱后,捂着嘴,泪水不受控制的划过脸颊。
原来,失去季长风,是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