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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逗太后娘娘开心,皇上皇后夫妻两个又把那小红菊夸了一番。
“你们两个倒是嘴甜!“太后娘娘就高兴地笑了起来,又道:”如今入了秋,御花园里的各种菊花也都快开好了!菊花各有特色,有的秀丽淡雅,有的鲜艳夺目,红的似火,白的似雪,粉的似霞,五彩缤纷,大的像团团彩球,小的像盏盏精巧的花灯,这样那一团团、一簇簇的菊花千姿百态,这才叫好看。”
见两人连连点头,太后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身旁的嬷嬷,嬷嬷心领神会,脸上堆了笑,若有所指地道:“这小红菊虽秀气好看,但看多了难免有看腻的时候,倒不如姹紫嫣红争奇斗艳,也好叫人换换口味才是!”
这话说得不错,很有道理,可是故意在皇后面前说这样的话,恐怕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皇后娘娘心里自然是知道的,自己的这位太后婆婆平日里看起来一心向佛,对人也十分和善,可一旦涉及到了切身利益,只怕也顾不得什么悲悯众生,定然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皇上是她的亲生儿子,她当年尚能狠下心来求先帝爷废了皇上的太子之位,改立闽王为储君,而自己不过是一个儿媳妇罢了,太后又怎会真心真意地善待于她呢?现在说什么姹紫嫣红。、争奇斗艳之类的话,为非就是委婉地表达一下对后宫现状的不满,嫌她一宫独大罢了!
可有些事,你即使想得很清楚明白,但也不能真的就说得那么明白,皇后娘娘也不是第一次听太后说这样的话,索性装傻不去理会,笑道:“母后说的是,御花园来的菊花年年都开得喜人,不如过几日请了公主、王妃们进宫来一道赏菊吧!”
皇上但笑不语,微微地点头。
“好,你一向是最贤惠得体的”,太后笑吟吟地望着皇后,露出一副十分满意的神色来,又转头对皇上说:“你姨母和两个表妹难得回一次长安,也请了她们母女几个一道来吧?”
皇上自然不会反对。
正在说着话儿,就有宫女笑吟吟地走了进来,屈膝行礼道:“太后娘娘,周夫人到了。”
皇后愕然,不是说请她和皇上过来用午膳的吗?到了许久,说了这么半晌的话,也不见他们两个说开始吃饭,如今这周显清的夫人又来了,难道说,一开始就是商量好了要让周夫人也一道过来用膳的吗?
太后娘娘听了,就转头看了看皇上和皇后两个,打趣道:“你们也许久未见过姨母了,我邀了她进宫来陪我说话,她倒会赶巧,恰选在用午膳的时候来了。”
皇上听了哈哈大笑,皇后也跟着抿了嘴笑,心里却是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明明知道韩家和周家不对付,还如此来给自己添堵,想想都觉得气闷得很!
“还愣着干什么,莫让姨母久等,快出去请她进来!”皇上就催促那宫女。
小宫女笑着应是,很快便引着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女子进来了。
大家相互又是一番见礼。
周夫人给皇后行礼时,还专门用余光瞄了瞄她的神色,见她的笑容有些微僵,心里就忍不住觉得痛快起来。
她本来不想把女儿许配给皇上,两个女儿都是自己亲生的,哪儿舍得让她们进宫守着寂寞空庭呢?可若扪心自问,皇上的出身、相貌、才学,哪个方面不是一等一的好?自家女儿嫁进来虽不能为人正室,可好歹也是皇帝嫡亲的表妹,更是太后娘娘的掌上明珠,后宫的女子能得太后和皇上的庇护,还怕有人敢轻易挑食不成?特别是当周将军听夫人说太后娘娘有意做主这门亲事时也十分赞同,周夫人心里就对这门亲事更满意了。
“可惜今个子枫和子樱没有跟着一起来”,太后娘娘有些遗憾地对妹妹叹道,“这两个孩子倒真是很可爱,若能天天进宫陪着我便好了。”
皇后闻言就有些不悦,撇了撇嘴,很是不以为然。
周夫人道:“将军今日在府上亲自教他们姐妹两个,也省得进宫来惹是生非!”嘴上说的话,意思是在抱怨女儿不懂事,可那语气里,却带着藏不住的宠溺。
皇后在心里腹诽着:你也知道你家女儿进宫只能惹是生非啊,面上却不露半点异色,笑道:“夫人这是哪里话,咱们本是一家人”。
皇上就笑,问道:“子枫和子樱这两个丫头,小的时候便比别人顽皮,每次进宫不爱和公主们玩,倒爱缠着我和歌儿。都说歌儿顽皮,可这两个女孩子爬起树来竟比歌儿还快上三分!”
周夫人面色微红,窘然道:“皇上还记得这些事?说起来,倒真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太骄纵着他们了。”
一旁的嬷嬷就笑道:“奴婢也记得,当时两个小姐和闽王殿下一道爬树,还互相比着看谁爬得更快些呢!”
大家有说有笑的,皇后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合着你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就本宫是外人不成?
大家说了片刻,也都饿了,嬷嬷和宫女们虚扶着主子们落了座,开始静静地用起午膳来。
冬青在一旁给皇后布菜,可皇后却心烦得很,如坐针毡,恨不得赶紧离开这慈宁宫,好到外头吹吹风、透透气去。
“皇后,瞧你脸色不好,可是身子不适?”皇上眼中带着关切,开了口:“若是不舒服,你就先回坤宁宫歇下也无妨,朕稍后过去看你。”
他能这么体贴,皇后的心中也多少有了几分慰藉,正要回话,谁知他又说了一句,“你终日打理六宫事务,也着实太辛苦,是得找个得力的人进宫,也好帮衬着你!”
……
前一秒还觉得夫君温柔体贴,在婆婆面前能护着自己,感觉如沐春风;谁知道后一秒他就亲口说出了“找个得力的人进宫”这种鬼话,你干脆直说你想纳几个妃子不就行了!
皇后觉得,这顿饭吃得差点儿没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