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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年,出乎张曜宗自己的意料,狂收一百多万贯,主要归功于酱油的大批量生产和辣椒的培植成功。老百姓吃不起望北楼的饭还是吃的起一瓶酱油的,张曜宗采取总经销政策,每路一个总经销,谁定的任务高给谁,各地的商人有的是真的看好这种商品,有的是互相抬价抬上去的,本以为赔定了,没想到居然都是大获成功,第二年更是紧紧巴结着黄富,生怕黄富再把酱油生意给了别人,如果不是酱油的生产周期太长,规模太小,第一年就会超40万贯。
张曜宗拿到总经销的款项,除了继续扩大酱料场,其余的资金都投到了各地开起酒楼。招募流民培训厨师,原先的厨师也都升为大厨开始带徒弟,才堪堪满足需要。等到辣椒的培育成功后就更简单了,一城一家酒楼配一家火锅店,严格要求不准辣椒种子流出酒楼和火锅店。垄断的生意就更好做了,人人都想吃新口味的东西,但是辣椒除了各地的望北楼和火锅店哪里都没有。不是没人动过坏心思。想用职权巧取豪夺。但张曜宗早做了股权的重新分配,自己三成,黄富三成,赵瑗三成,剩下的一成就是打点各酒楼所在地的实权人物。目前还没有太大的麻烦。
辣椒都种植在韩世忠的庄园里,又分韩世忠每年十万贯。庄园种不下就由韩世忠另找地方,张曜宗就不操心了。
韩彦直很悲催的和秦熺同年,秦熺得了状元,韩彦直只中了进士,调太社令,现在在浙东安抚司主管机宜文字。据说是秦桧伸手辣椒不成,迁怒韩世忠把韩彦直调出临安的。韩世忠从来没在张曜宗面前说过。韩彦质已经是御营军的一个都头了。
后几年。收入又是水涨船高。黄富已经是南宋屈指可数的隐形大富豪了。张曜宗把钱都投到了张敌万身上,这是秘密,除了敌万,拴柱,没人知道。张曜宗用现代训练特种兵的方法训练张敌万的一百多号人,收铁矿石,焦炭,炼好钢,打制兵器,盔甲,私下买马。生生用钱砸出了一只武装到牙齿的强军,留待以后有需要的时候保命用。
“史师,光世,你们有什么办法没有?就这样看着秦贼做大吗?”赵瑗不甘心的问。
“王爷,秦贼自二次独揽相权以来,非阿谀小人不能得官。正直有才名的俱被逐出朝堂。非钱财无以得官。凡是市井言秦贼过错,悉入大理寺监。上书言朝政者,例贬万里外。固宠市权,谏官略无敢言其非者,如此丧心病狂,早晚会有恶报的。官家看不清,无非秦贼善于揣摩官家意思,办事干练,又日进珍宝、珠玉、书画、奇玩、羡馀,官家还没看到他的本质。”张曜宗掰着指头一桩一桩的算着秦桧的恶行。
“审度当今时势,以秦贼之恶,已触犯众怒,人心丧失。不若外做大智若愚之象,内里慢慢点醒官家,另蓄敢死之士,结纳贤臣,扶持清议,时机一到,诛灭秦贼,只用几个力士就够了。”张曜宗给出了一个很激烈的方式。
“不可,光世不要乱说,我宋朝官斗还没有过剑拔弩张的情况呢?开此先例,则后世必然混乱。”史浩连忙反对,气的一缕长髯都一抖一抖的。
“光世,是啊,若使勇力,则官家怎么想啊?”赵瑗也皱着眉的表示反对。
“王爷,不若然怎么办?继续等待官家自己发觉秦贼的恶行?我们已经等了七年了,人生有多少个七年可以浪费?王爷您天天跟我研究什么政治经济学,以纺织疲金之民力?可曾实行?外接大理,海路西去?可曾开始?我们跟秦贼耗了七年,金人已经朝局稳定,四年前完颜覃被完颜亮诛杀,金朝不稳,可谓反复最好时机,我们在干什么?赵鼎被逐,常同、胡寅、张致远、张九成、潘良贵、吕本中皆被发落。宋使端明殿学士巫汲出使金国,请求归还钦宗和宗室,被完颜亮拒绝,无功而返。我们在南方夜夜笙歌,王爷你可知皇家宗室在北地过的什么日子?”张曜宗越说越怒,眼眉倒竖,怒目圆睁,面目狰狞。
“光世,你怎么了?”赵瑗担心的问道。
“王爷,卑职自9岁跟随王爷,一意为国效力,然七年已过,徒长了气力,却不能上阵杀敌,白费了韩帅一番心血,卑职有愧啊。”张曜宗越说越颓然。张曜宗现在是郡王府的一个没品的侍读。
赵瑗听到张曜宗的感慨,自己也激动了。“光世,你以为本王就不焦急吗?我也想象赵琢一样,每日大开筵宴,歌舞升平,但想到北地人民惨状,我吃美味如嚼蜡一般。我屡次在管家面前言秦贼之过错,换来的是官家的疏离。你以为我不想吗?我没有办法啊。官家还是把我当假子,本王也是束手束脚啊。”
“光世,你不知朝堂深浅,妄言王爷揭秦桧短处,怎知官家心思?你已然害惨王爷了。如若不是老夫在官家面前还能说点话,加上小郡主甚得官家欢心,王爷说不定已然被异储了。”史浩手指张曜宗,愤怒的说着。
张曜宗撇撇史浩,这老头随时不忘踩自己一下还太高自己。不但脾气执拗,还嫉贤妒能。虽然韩世忠油滑,孙琉逸贪利,但是那两人的小人表象下都是一颗拳拳爱国之心。不像史浩外表清正,内中却苟且偷安,目光短浅。
赵瑗摆摆手,“好了,史师勿言,向官家揭发秦贼短处是孤的意见,你不要怨光世,孤也不看不得秦贼猖狂,与他人无关。”
史浩无奈的住了嘴,但还是怒瞪着张曜宗。
“谢王爷担待,卑职不敢有事瞒着王爷,今日一起禀告王爷,主意还请王爷定夺。”张曜宗跪了下去。
赵瑗目瞪口呆,宋人不下跪,除了拜祭祖宗,拜孔圣人下跪,其他很少下跪。张曜宗这一跪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隐情呢?
“光世,你站起来说,何事让你如此失态?”赵瑗连忙来拉张曜宗,心头却有一丝隐忧。张曜宗一贯的精明能干,不然何以让赵瑗弱冠之龄就收拢到身边,并且以心腹视之。
史浩也有一丝慌乱,打压张曜宗纯属本能反应。但是如果张曜宗真的惹出什么麻烦需要下跪回禀,史浩可没有把握能解决。
“王爷,卑职亲随张五,随我一起来临安的亲随。五年前,卑职进郡王府,亲随就暂居望北楼。四年前曾救助了一对流民母女,母亲年约三十多岁。女儿十几岁。当时救助时她们只称是主仆,我家亲随善心发作。不顾朝廷禁止接纳南逃北民的禁令,将她们私匿起来。卑职前一段偶遇她们,觉得那母亲举止优雅,明显受过很好的礼仪教育,不似一般流民,心中起疑,逐渐试探,才得知她们的身份。竟是前几年闹出天大风波的柔福帝姬。”张曜宗一口气把话说完,抬头看着赵瑗。
赵瑗的脸色也变得慌张了。柔福帝姬是徽宗的女儿,靖康之变和数千皇室成员一起被掳掠带到上京了。但是前几年韦太后归国后,市井流传有一女子假冒柔福帝姬招摇撞骗,被捉拿定罪了。但是真假谁也不知道。
赵瑗真的不知道怎么办?皇家秘辛闲杂人等碰着就死,就算自己是皇储,柔福皇姑似乎和韦太后有关,自己也碰不得。
“张曜宗,刚才你说的什么,王爷和我都没有听到。你自己看着办,出了事你自己担着,没有那么大的肩膀就别抗那么大的脑袋。”史浩言辞拒绝。
张曜宗估计到了,如此秘辛,一般人是不敢碰的,即使是赵瑗也碰不得。但是自己还是要保护她们的,国家的灾难施加到一群妇孺身上已经是最大的惨剧了,侥幸得生,回到亲人旁边却落个要被灭口的结果,是自己这个现代人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王爷,还有一事,我父亲的故属有几个还家之后无以为生,走投无路落了草,但心怀大义,还想为国效力。联络了我兄长,我也知此事不妥,但我兄长已经先行接纳他们了,我想咱们要对付秦贼,手下也还是需要一些后备力量的,不知王爷有没有接纳之意?”
“什么?张曜宗,你怎么敢如此大胆?你这样会陷王爷于不义地步的?”史浩简直快被气疯了,咆哮着,胡子都气的上下翻飞,颇有喜感。
“史大人,何必如此紧张?这些人目前并没有犯下不赦之罪,以前也不属于王府,不会引人注意,一则可以监视秦贼动向,二则这些人的忠诚是可以相信的,可以去宋金边界勘察地形,制作地图。另外这些人中颇有一些百战老兵,将来训练新兵也有用处啊?”张曜宗小心解释着,一边看着赵瑗的反应。
赵瑗的魄力能有多大?自己的路是否走错了呢?
这几年张曜宗一直在隐忍,看着赵瑗史浩天天的空谈,已经忍无可忍,另外就是自己年龄太小,想的说得做不得。现在年龄终于到了可以做事的年龄了,再隐忍下去,会被憋疯的。秦贼还有一年多就会毙命了,难道真的看着他善终?大丈夫讲究快意恩仇,等他善终?这个中国最大的奸臣岂不是得意了一辈子?然后赵瑗再过八年登上皇位?再在赵构的摆弄下煎熬十几年?那样的历史不还是原来的历史,自己来的意义是什么?
自己要用自己的力量去改变这个世界了。
赵瑗不是没有意动,但是其中的政治风险还是要考虑的。
赵瑗最大的弱点就是和赵构没有血缘关系,虽然已经是赵构的养子,但是养子不止自己一个,还有一个赵琢,对于赵构来说,信任都是有限的,自己和赵琢对于赵构来说也都不是必须的,如果赵构现在生出一个亲生儿子,就一定不会让自己和赵琢即位。皇储的位置现在做的也不稳,如果有什么让赵构不满意的,随时可能否决了自己的皇储身份。
“王爷不可妄为,官家精明,我们所有的小动作都有可能被密谍司的人发现。而且张曜宗现在的行为都非君子行为,君子要不妄动,动必有道;君子不徒语,语必有理;君子不苟求,求必有义;君子不虚行,行必有正。王爷三思。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以孝感官家,则正统可期,万不可做出小人行径。”
张曜宗神色淡然,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赵瑗略带歉意的说道:“光世啊,我知道你心急,急光复河山,急洗清冤屈,急秦贼之势大。但我们现在真的不能轻举妄动,凡事预而立,不预则废。我们还是再等等吧。”
张曜宗躬身向赵瑗行礼:“小子给王爷带来不便了,是小子思虑不周,小子想请一些时候的假,去找我大哥把此事安排妥当,该遣散的遣散,该供养的供养,不给王爷惹麻烦。”
赵瑗思考了一下,问张耀宗:“光世,你觉得需要多长时间啊?本王还需要你出谋划策呢。”
张曜宗想了想:“少则三月,多则五月吧,一则我大哥带着他们隐藏起来,想要找到他们需要一定时间,说服我大哥也需要一些时间,再遣散众人还需要一些时间,如若不顺,则须更多时日。”
赵瑗无奈,只好同意张曜宗的想法。却不知道这是张曜宗个人计划的开始。也是这个大时代的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