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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得从客栈内传来一人的声音道:“秦风,你是在犹豫要不要这些礼物吗?”
却是姜长歌的声音。
一回头,姜长歌出现在客栈大门。李太师一走,他好象也不困了。
秦风道:“姜前辈,你说我该当如何是好?”
“别问我,问你自己的心。”
“问我的心?”
“当然,你的心,想不想要?”
迟疑了一下,秦风还是如实回答:“我,确实是……想要。”
话音一落,只见这装着满箱书画的箱子突然“呯”的一声合上了盖子。
秦风心里明白,一定是自己过于执迷这些东西让姜长歌不开心了,苦笑一声,正要解释时,却见那箱子忽然长了翅膀一般,一下子飞向姜长歌。
姜长歌拿着箱子,笑道:“既然想要,那还犹豫个什么,老夫就帮你收下了。”
秦风大出意外,急道:“可是,姜前辈,这不行啊,一旦我们拿了这些礼物……”
姜长歌淡淡一笑,说道:“秦风啊秦风,难怪你一直都这么挣扎,是你想得太多了,瞻前顾后,顾虑重重,这样活着不累吗?”
秦风不知如何作答。
姜长歌道:“你要记住,我们出身绿林,过惯的是刀头上的日子,向来是靠着拳头说话,我们归服朝廷,是要放下一切个人恩怨,共赴国家危难,为国家出力,不是要放下拳头,来跟朝廷里的大臣斗心眼,玩权谋,这是他们的玩法,也是他们的乐趣,玩这种,我们永远都是被动的,是永远斗不过他们的……”
秦风眼前一亮,豁然开朗。
姜长歌道:“所以,你就别跟他们斗这些了,他们谁愿意送礼物就只管送,我们也只顾收,我们过怕了穷日子,礼物自然是多多益善,不收不白不收,当然了,收了也白收……”这话说得非常响亮,整条大街的人都听到了。
姜长歌说完,那另外两个箱子,也接连飞向他,他一手托着三个箱子,脸上露出贪馋的表情……这一辈子,秦风第一次感觉到贪馋的表情,也居然可以如此魅力十足。
在看热闹者愕然的表情中,两人走进了客栈,顺手把客栈大门关上了。
两人一直回到秦风的住房内,姜长歌刚把礼物箱子都放下,姜夫人也过来了。
姜长歌嘿嘿一笑,有些紧张的道:“夫人,你不会怪我又没有经你批准就自作主张吧。”
姜夫人深深看他一眼,嗔道:“就算我怪你,你还不是照样我行我素?”
姜长歌摸摸后脑,说道:“其实……”
姜夫人道:“其实什么,其实,我就喜欢你这鼓狠劲……想清楚了就做,不带一点犹豫。秦将军,这方面,你得向他学学,你顾虑确实是太多了。”
秦风道:“夫人见教得是。”
姜夫人道:“不过,你也并非是优柔寡断的人,你是害怕刚进京来,就让别人把我们和李太师连到一起,所以不想收这份礼,偏偏李太师送你的礼物是你无法拒绝的,对吧?”
秦风道:“是。”
姜夫人道:“看来李太师确实是有备而来,所以我十分好奇,他会送给我们什么礼物?”
打开姜长歌的箱子,里面是一个精心包好的葫芦。
三人相看一眼,姜长歌道:“这什么劳什子玩艺?”把葫芦拿起来,却发现葫芦下面,压着一本小册子,姜夫人眼尖,一看之下,脸腾地红了起来。
原来册子上写的是“万金求子秘药”六字。
姜长歌不屑一顾道:“什么鬼,又拿这种东西骗人,生不生孩子,真有那么重要吧?”拿起葫芦来就要扔掉。
姜夫人急忙道:“别急着扔,先看看吧,看那本册子里写些什么。”
姜长歌道:“夫人,我说过了,我们两个人过得也好好的,有没有孩子都不重要了,我真的不在乎……”
姜夫人不理他,把那小册子拿起来,翻开来看。
小册子上写的是:“万金求子秘药,原名北秋不惑丹,为北秋子真人所研制,因配方难集,成品难得,极为珍贵,但因极为有效,无子者皆不惜重金求此药,故又称万金求子秘药,。若女人已三十有五,且男人年过不惑时仍然屡试无子,可用此药,无有不中者。但因此药是尽集男女之精华,毕其功于一役,故以此药得子者,子息必不多,不达上述年龄或已有儿女者,宜慎用之。”
姜夫人再往后翻,却是服用之法,内中有不宜细看的内容,当下不作声,把册子给了姜长歌。
姜长歌拿过册子来,看了一下,也有些动心,看向夫人。
其实,夫妻两人嘴里不说,心里都希望有个一儿半女,因为不知究竟是谁身体出了问题,担心对方难受,便都装作没事,特别是姜夫人一直怀疑是她自己有问题,屡次劝姜长歌从寨内姐妹中纳个妾,但姜长歌觉得她当年那样来嫁他,一旦纳妾便负了她的心意,执意不从,反而不断重申对此不介意,其实内心里又怎会真的完全放开?如果真的有希望,自然是要试的。
这李太师,还真的会送礼啊,还好姜长歌豁达,真要象秦风一般顾虑的话,估计也是无法拒绝这样一份礼的。
姜长歌把箱子合上,又打开送给姜夫人礼物的箱子,看时,两人都呆住了。
偌大的箱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套书,书名是《范文忠公全集》,此外什么也没有。
这可以说是一套并不出奇的书,虽然此书价格不低,但在这富裕大的南朝里,几乎每一个稍有家底的书香之家,都至少藏有一套。就连姜长歌那里,也有一套。
因为这套书里,收集了大南朝名臣范文忠公的所有诗文词赋。
范文忠公范忠,是大南朝里历史上最为传奇的名臣之一。他原本出身贫寒,幼年丧父,其母未改嫁,独自一人抚养成人并殿试高中探花,因遭同僚排挤,被派到边关,不料却因此挖掘出了他的军事才能,接连在对外战事中获胜后,官越做越大,最终一直官至大尉。范忠文武双全,为官正直,举朝自上而下莫不敬重,死后谥号为忠公。而范家从他之后成了大南朝的名门望族。
正因为范文忠公文武双全,人格高尚,他的诗文深得所有人喜欢,所以他的这一套书,才成为大南朝很多人的必藏之书。
可是对于这两人来说,这一套书以这样的方式出现,无异于晴天霹雳。
姜夫人如受重击,差点瘫坐在地。姜长歌也是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