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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长歌又道:“就这样,我们一起进了密室,开始依法施为,这个时候,老夫终于明白了,她要用的这个保我命的医术,名为什么‘换阳大法’,就是以气易人,可以交换元阳之气,她是想把她自己的元阳气换给我,让我能活下去,她自己替我死,这傻女人……可惜她不知道,这个东西我知道,所以我没有拒绝她,只想借此机会,抢先把内力交换给她然后自己死掉,就这样,我们两人用的是同一方法,心思却全然不同,她想把元阳给我,我想把内力给她,我们都觉得自己可以率先完成,她以为我不懂这个东西,我则以为她没有任何功力,如此一来,这个法子并没有按照我们两人各自的想法顺利进行,中间屡屡出错,扎腾了几天,突然发现,我的命真的没有丢,武功却丢了……”
众人均是明白,他们两人其实都不打算保命,夫人固然想替他死,他也想把内力全部转给夫人后死,只是错有错着,终于到了这个结果。夫妻情深如此,也是世间难得了。
姜长歌道:“本来倘若进行到这一地步,那也罢了,反正命已保住,武功丢了,我可以练回来,可是傻夫人不干了,她不想要这种东西,而认定这是我的根本,于是居然又再次施法,想把内功逼回来给我,哪里知道换元气和换内力方式全然不同,于是内力进不来,倒把大量阴气逼了进来,这一下无法调和,次日一看,我胡子尽落,皮肤光洁,声音变色……到了这时,才发现秘笈后附有警告,元阳、内力,理异道殊,宜逆时行之,否则阴阳失调,雌雄难辨……嘿嘿,当时老夫一看,镜中之人,哪里还是老夫,该称老娘才对。”
众人哗然,姜长歌豁达无比,这时说出来,大半是调侃自己的口气,但是他堂堂一个绿林盟主,发现自己胡子尽去,变得如同娘们一般,加上内力全失,那时多半是绝望之极。
姜长歌道:“这也罢了,就连我那傻夫人,竟也受了影响,都快长胡子了,整个人跟老夫似是换过来一般,寨里兄弟姐妹,多说我们长得相仿,称为夫妻相,说是果然天作之合,连外貌也差不多,只是一男一女罢了,如今这一变,相当于是互换位置,老夫当时原本绝望之际,至此无奈之下,也只能大笑一场。”
众人均想:此人性格着实不错,这情形不哭就罢了,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姜长歌又道:“老夫原本以为,方法有了,大不了再过一段时间,再施个法换回来便了,哪知再看后面的警告还有一行,此法逆天而为,一而再尚可,再而三万不可为,否则天厌之,必死。这也罢了,所谓祸不单行,不能再施此法,大不了老夫重新修炼,重理内力,调和阴阳,哪知丹田竟被锁死,不能聚气,不管再练哪种心法都是徒劳。尤为可恨的是,这阴阳失调之后,老夫还见不得日光,只要有日光照到,皮肤必被烧伤,照多少烧多少,虽然可以渐渐恢复,但是烧中的时候烧处尽黑,实是难看无比,这是老天让老夫完全见不得人,见不得光了,老夫无奈,只得让傻夫人易容成老夫模样,我们本来便有几分相似,易容起来,倒也容易,本来只是权宜之计,以为很快就有办法换回来,哪知一来二去,竟然就过去了十五年?”
整个战场鸦雀无声,这个故事原是跌宕起伏,波折重重,每一个转折都令人惊叹,姜长歌偏偏以平淡无奇的口气淡淡道来,其姿态之高,反而更让人震撼。
姜长歌苦笑一声道:“这十五年来,我夫人白天替我掌管山寨,晚间与我修习功夫,她原本讨厌习武,更讨厌开会,尤其讨厌老夫这个什么闲都想管的毛病,还摊上个绿林盟主的虚名,害得每日都要多干不少活。老夫心疼娘子,就出了个下策,叫了一些人到外面传谣,说是老夫道貌岸然,实际上是个大坏蛋,每天要喝婴儿血啊什么的等等……所以老夫的名头,在这十几年里急转直下,从绿林第一美男子,一下子变成了绿林第一大坏蛋,此招果然有效,绿林好汉们都吓坏了,再也不敢有事没事去找我娘子了……”
百胜山好汉大哗,大家一直都在愤愤不平大骂朝廷胡乱造谣,大家不断诅咒造谣者,没想到造谣者居然是姜长歌本人。
众绿林好汉也是目瞪口呆,同时又哭笑不得,其实这些年绿林好汉越变越坏,一个原因便是听说绿林盟主本身原来便是坏蛋,一下子全都泄了气,变得越来越没底线,终于变成了这个样子。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姜长歌这个谣,其实也大有不当之处。
姜夫人则是苦笑,姜长歌这个法子完全是为了避免麻烦,也担心事情太多她处理不来会露馅,反而可能危及百胜山安全,但是她对这法子也不满意,如果不是实在找不出更好的办法,早就阻止姜长歌这样做了。
不过大家都有些感动,姜长歌现在说得轻松,其实人人都知道,他对于名声是非常看重的,一直在苦心积累名声,不肯留给别人口实有污名头,可以说对名誉之看重甚于生命,但却为了娘子的原因,不惜把这样的好名声毁于一旦,若非深爱娘子,决不会这样做。
姜长歌又说道:“这样一弄之后,夫人专心练武的时间多了不少,聪明人也是当真不一样,一两年便达到了顶级高手的水准,连阴阳也给调和了回来,后来说话,就得注意了,否则还是一副甜美嗓子,倒是老夫一直毫无进展,我们两人想尽了办法,在去年年底之前,都是别无他途,本来老夫都已经绝望了,心想也罢,就这么过一生也罢了,直到去年年底,老夫终于试到了法门,嘿嘿,丹田终于可以吐纳了,于是就偷偷狂练,到了现在,老夫大概应该能够恢复到于受伤之前的功力了吧。”说着挥起一掌,一道蓝光打出,果然是气势惊人,一看便知有绝世内力。
众人均是大为吃惊,去年年底到现在,不到十个月,此人的功力竟然从无到有,提升到这个境界,那是何等惊人的速度?
姜长歌又道:“各位看起来好像很吃惊,不瞒各位,其实半个多月前,老夫的功力还只是寻常,估计比你们大部分人还差,因为老夫不敢多练,因为老夫的这个法子实在有点损,老夫进展速度多快,衰老速度便有多快,老夫可不想有了功夫,却得到夫人白眼……”说着向夫人瞟了一眼,满含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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