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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连忙问道：“连我们自己都不觉得自己还是人类，你怎么能确定？”
晨洋笑了笑，说道：“你们当然是人类。只要你还能站在这里和我用语言交流，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人类。”
“你们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你们病了。”
这时候，晨洋周围已经围起了一大批沙民，他们都不可思议的看着晨洋，七嘴八舌的说道：
“病了？！你是在开玩笑吗？”
“我看小伙子你才是有病吧，我们这样子是得病？”
“满嘴胡说八道，首领不要相信他！”
……
晨洋无奈的一摊手：“你们若是不信，我也没办法。”
沙民首领一挥手：“大家静一静！你接着说，我们这为什么是病。”说完他紧紧盯着晨洋，一副非常严肃的样子。
晨洋看首领这幅表情，也认真的说道：“对，你们这是病。具体的说，你们感染上了一种非常恐怖的病毒——佐巴艾病毒。”
“佐巴艾……从来没听说过。”沙民领袖茫然的看了看周围的沙民，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名词。
“我也没见过，只是听说过。”晨洋认真的说道，“但是我的理由有三点，可以推断出你们得的就是佐巴艾病。”
“第一，你们全身从血管和骨骼开始植物化，但是这植物化不影响人体器官和体肤外表。”
沙民们点了点头，首领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他很清楚，自己的皮肤全部溃烂并不是植物化的关系，而是和某个原因有关。
“第二，你们植物化之后变得力大无穷，敏捷和耐力也有一定提高，但是你们却感觉不到念力的存在。”
首领点了点头说道：“但是这并不影响我们认为自己是能力者。”
晨洋也点了点头，“没错。实际上若是严格的说，你们确实都是强化系能力者。”
“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无法进行念力修行对吧。”晨洋指了指沙民首领的身体，“那是因为，这念力并非来自你自己，而是这种佐巴艾病毒。”
“得了佐巴艾病的人有两个特别显著的特点，一是身体素质大幅度提高；二是再也不需要外来的能量，可以自给自足。换句话说……”晨洋深深看了沙民领袖一眼，继续说道：“所有佐巴艾病的患者，都会被这种病毒强行改造成强化系的身体素质。我之前做过能力者测试，可以证明参加测试的所有沙民，全都是强化系的能力者。而且你们的人也证实，你们根本不需要吃喝就能活着。从这两点我可以断定，你们都是佐巴艾病毒的受害者。”
沙民领袖脸色非常难看，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怎么会知道有这种病毒，那么说你有治愈的方法了？”
晨洋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医生，没法给你们治病。我知道这些，是因为这病毒真的太有名了，我们那里几乎是家喻户晓的。你们不知道吧，佐巴艾这个词在我们那里的意思是……”
晨洋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僵尸。”
“僵尸……僵尸病……”沙民领袖面带死灰色，喃喃说道：“僵尸病毒，所有感染的人都会变成僵尸……”
“不，不对！”领袖突然大声说道：“我们还有自我意识，还能和你正常交流，我们不可能是僵尸。”
晨洋点了点头：“是的，我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才说，你们现在都是人类。”
“现在都是人类？”沙民领袖忽然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一旦变成恶鬼……”
“一旦变成恶鬼，你们就再也不是人类了，是一具行尸走肉。”晨洋说道，“而且，是一具变异的行尸走肉。”
“变异？”沙民领袖重复着这个词，“为什么是变异的？”
晨洋环顾了一下周围这一群沙民，缓缓说道：“得了佐巴艾病，就会丧失自我意识，做事只凭本能，根本不会像你们这样主动的去思考。而你们现在还很清醒，我认为……原因就是你们已经有了受辐射感染的体质。”
“你们应该很清楚，附近有一个带有辐射源的垃圾场。”晨洋说道，“请你们仔细想一想，在变成这个样子之前，你们是否都沾染了辐射？辐射量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这很正常吧。要是去辐射物垃圾场讨生活的人，怎么可能完完全全的不受辐射污染。”沙民领袖说道。
晨洋说道：“如果是能力者，利用‘缠’可以制造一道防护层来避免受到辐射。但是一个正常体质的人，若是来到了这里，感染上了佐巴艾病毒，那么他的下场就只有一个。”
“变成恶鬼……不，僵尸。”沙民领先终于明白了。
“是的。佐巴艾病毒绝对不会传染给死人，所以那些被杀死后扔进沙漠的人，都化为了一堆白骨。而你们这些受到一定辐射感染，紧接着又感染佐巴艾病毒的人类，就变成了你们现在这个样子。”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还要感谢那些辐射源喽？”旁边有沙民大声喊起来。
“要是没有受到辐射，你们第一时间就变僵尸了。”晨洋毫不留情的说道，“就算是受到辐射，会不会变成僵尸也和各人的体质有关。也许身体里佐巴艾病毒和辐射元素的战斗中，病毒占上风，这种情况下你们是相对安全的。”
那沙民首领接着说道：“而另一种极端情况就是，体内的辐射元素过于强大，导致病毒的威力越来越小……最后病人最终死于辐射。而介于两者之间的情况，就是我们沙民死后会变成恶鬼的那些人。”
“我测试过你们体内的绿色液体，那已经根本算不上体液了。”晨洋说道，“沾满了辐射，连寻水植物都不愿意靠近。”
四周的沙民一片默然。大家都已经明白了晨洋话里的意思。
沾染了辐射本来就是要死，却又沾染上了佐巴艾病毒。以毒攻毒，二者竟然可以取得一个微妙的平衡，才能使他们以现在的形态存在。
这二者都是毒，但无论少了哪一方，他们就会马上被剩下的那一方控制住身体。
要么被佐巴艾病毒改造成不会死但是没有意识的僵尸，要么直接死于辐射过量。
晨洋根本就不想知道，如果是自己变成这个样子，自己会怎么选择？
终于晨洋还是问领袖：“怎么样，如果你认为我说的有道理，是不是可以借我两名向导了？”
沙民首领看着远方苦苦沉思，随意的向人群里挥了挥手，站出了两名强壮的沙民。
晨洋领着这两位沙民离开了这里，临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沙民领袖。
“希望你们领袖不要再吃自己的皮肤了。”晨洋小声的说道。
那两位沙民一愣，说道：“你猜到了？”
晨洋闭上眼睛，缓缓的说道：“得到了不死的生命，付出的代价是什么？你们每个沙民都十分清楚，我只是没说出来。僵尸化之后，植物化的身躯依然保留着进食的欲望，但唯一可以吃的食物就只有自己的身体。要么吞噬自己的身体，要么就下定决心抵抗内心的欲望，永受饥饿，干渴的痛苦……这样的长生不死，不是煎熬是什么？如果完全僵尸化，意识不到这点也无所谓，偏偏你们都还保留着清醒的自我意识……”
“哪怕是变异的病人也好，我们能够存在，必然有其意义。还没找到这个意义之前，我们没必要自怨自艾。”一名沙民看着晨洋，平静的说道。
“如果有一天我们身体发生了变化，佐巴艾病毒占据了我们的大脑，请你帮忙砍下我们的头颅，让我们慢点变成僵尸。”另外一名沙民也平静的说道。
“你们说的对。”晨洋平复了一下心情，也看着两位沙民说道，“我们都相信这一点。”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