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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面书生一直呆在书房里,小喜小欢也不敢进去,他们对白面书生就像对父亲一样,他对他们来说是神一样的存在,他们只能仰望而不能亵渎,所以他们现在也只能是守在门口。
突然,白面书生走了出来,形容虽憔悴,但却多了几分出尘的气度,小喜小欢赶忙迎了上去,白面书生却像并没有看到他们一样,直接越过他们倚在了树下。
白面书生抬头望去,这是一棵四季桂,树干高有约三丈,开有淡黄色的花,时值八月,又到了它的花期,点点清香散逸了出来,白面书生缓缓地滑落了下去,斜躺着,仰头看着这棵他亲手研制出来的树。
她最喜欢桂花了,她说她喜欢桂花的香,只是可惜不能一年四季都看到,他便记在了心中,可是,还没等他把惊喜告诉她,她就去世了,她再也看不到了。
他当时不在,他只以为她是伤势复发了,她走得那么快,还不及看她最后一眼,他便永远的失去了她,她给他留了封信,她让他好好活着,代她看看这尘世的风景,可他却哪也不想去,他只想留在这,留在他们一起呆的地方,守此余生,想她一生,就此一生,可现在,这些都成了奢望,他不敢去想,他害怕知道她是如何死的,可他又怎能不明白,看着这,他感恩的沈府,他只觉得讽刺,手不知不觉握成了拳头,一下一下地撞击在地上,泥土渐渐凹陷了下去,鲜血一点点浸染,红了他的衣,红了他的眼。
“主人!主人!”小喜小欢一起抓住了白面书生的胳膊,可白面书生情绪越来越激动,小欢只好把他打晕了过去。
“你干什么!”小喜扶着白面书生,冲小欢喊道。
“干什么!你说我干什么,难道让我眼睁睁地看着吗?”小欢红着眼睛又吼了回去。
夏羽冰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待走近了,又看了看白面书生狼狈的样子,夏羽冰便明白发生了什么,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对他娘子的感情还是那么深。
“把他背进去吧!另外,你们中出去一个人,去篱园找小月,穿粉衣的那个,把这的事告诉她,她就会跟你过来的。”夏羽冰蹲下来看了下白面书生的伤势后说道。
“还楞着干什么,没看他还在流血吗?不想治了?”
小欢踢了小喜一脚,小喜瞪了过去,不过还是急忙忙地就用轻功去找小月了。
“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小欢警惕地看着夏羽冰。
夏羽冰有些无语,现在才警惕起来,会不会太晚了。“你放心,我一个弱女子,还不至于对你们两个大男人怎样。”
小欢闻言耳朵红了一下,夏羽冰又道:“你先把他抬进去,再给他把衣服换了。”
“换衣服!”小欢犹疑地重复道。
夏羽冰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反问道:“难道你要我给他换?”
这次小欢的耳朵更红了,像煮熟的虾,不过还是依言把白面书生背了进去。
夏羽冰跟在身后也走了进去,只是落后了几步,正打量着屋里的陈设,这屋子里处处井然有序,且布置得雅致清新,倒不像男子住的地方,不过,夏羽冰站在了书房门口,从这望进去,只觉得里面满满当当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时,小欢红着一张脸走了过来,想必是换好了,夏羽冰跟着便去了白面书生所在的屋里,他正躺在榻上,还没有醒过来,而他手上的伤倒是清理好了,看不出来,小欢还挺细心的,夏羽冰不由打量着小欢,嗯,不错。
小欢被夏羽冰看得不自在地道:“你看我干什么?”
“看你好看。”夏羽冰一本正经地道。
就在这时,小喜和小月进来了,正好听到了夏羽冰的话,小喜一脸的茫然,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另一边的小月却早已见怪不怪了,用她家姐的话来说,这是人生苦短,一个人不管做什么,开心都是非常重要的,所以对她来说,她家姐做什么都是有可能的,而你也不用想多,她家姐纯粹就是依心情来的,而她也早已习以为常,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在小喜小欢发呆的时候,小月就已经给白面书生包扎好了,这对她来说纯粹是小菜一碟。然后在夏羽冰的示意下,小月又补了一针,白面书生便悠悠醒转了过来。
白面书生醒来时,酒已经醒了大半,眼神也逐渐清明起来,打量了夏羽冰和小月一眼后,才看了看自己的手,不过却并没有说什么。
这时,小欢回过神来,看见自己主人醒了,一脸激动地就急忙走了过来,看着沉默的众人,便将刚才的事同白面书生说了。
这时,白面书生却道:“送客。”
屋里本就极静,这突兀的一声响,更是让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小月有些气愤地看向夏羽冰,夏羽冰也看了过来,“小月,你先回去,我等下就回来。”同时,夏羽冰又看向了小喜小欢,“你俩也先下去吧!放心,我不会对他做什么的。”
看着夏羽冰,小欢本能地就选择了听从,自己也不由暗暗心惊,不过,他家主人这状况,有个女的说说话,总比他们在这杵着强,遂拉着小喜就走了出去。
转眼间,屋子里就只剩下了夏羽冰和白面书生,白面书生看着走出去的小喜小欢,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既没有因他们的不听令而愤怒,也没有对夏羽冰的擅作主张而发作。
夏羽冰看着白面书生,不成功便成仁,不如来点狠的,遂冷声问道:“你既然对你娘子如此念念不忘,为什么不去黄泉路上陪陪她?”
白面书生平淡的脸终于有了变化,喃喃道:“她说,让我好好活着,代她看看人世间的风景。”
“人世间的风景,你现在这个模样,还能看什么风景?她要是看到现在的你,她除了失望还能有什么?”
“失望?”白面书生一下子就沉浸到了自己的思绪里,许久,却突然吼道:“你懂什么?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元元死得那么惨,她怎么能不痛苦,我又怎么能好好的活着!”
看着激动的白面书生,夏羽冰只觉得头疼不已,怎么办,她好想把他打晕带走,再让小月把他药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