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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双脚虽废心却没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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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到家附近的时候时间还不算太晚,林通穿行了几交叉巷子,确定了没有人跟踪自己才放心的向家里走去,前世杜利松和韦亦成的手段给自己很多心理阴影,特别是今天这个事情之后,他们不死绝林通就难以放心。

    走到家不远的地方时,林通就听到了有人高声吵架的声音,吵架在贫民窟是非常常见的事情,就一个穷字已经概括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吵架原因了。

    只是这个声音怎么都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林通一个激灵就明白过来这是大姨的声音,还有舅妈,这些人都来了!林通三两步迅速的跑了起来,前世的今天自己回来太晚,难怪不知道这件事情,就借个钱而已,不借就不借,还骂到家里来了!

    一跑到房子旁边,林通就看到父亲正坐在轮椅上堵着铁门,而舅妈就站在父亲轮椅前面,不停地越过父亲的脑袋,朝屋子里面戳着手指头破口大骂,而大姨则站在门边上叉着腰不停的数落着父亲,旁边则站了一个自己没见过的,好像在看热闹的中年男人。

    “当年就赔了那么多钱,现在还想要我们再赔钱来倒贴你,你还要不要脸的……”

    “就是嫁了你个窝囊废!赔了你这么多嫁妆现在还指使你老婆去娘家要钱?你从哪里来这么厚的脸皮……”

    林通唰的一下热血上冲,跨步到门口左右手连续用力,直接就把两个女人推到差点摔倒。两个女人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就看到了林通,戳着手指头就破口大骂,两个人竟然异口同声,“小崽子回……”

    林通可没准备让他们骂出更难听的话来,啪啪就是两巴掌扇在她们手指头上,如果不是还有个身份在那里,林通绝对大巴掌直接印到脸上。

    两人被打这一下,又愣了一下,看样子还要继续开口骂,林通直接头顶冒烟,没什么犹豫的就巴掌直接挥了过去。就在这时,旁边的中年人动了,直接推出两掌就挡住了林通的巴掌。林通看见中年男子满脸不屑的冷笑,便没有任何停顿的右掌反刮,中年人没想到林通速度这么快,赶紧再伸手一挡,林通这时左手直拳直奔中年人面门,只要中年男子再伸手一挡,自己的右脚就可以一脚将他踢趴在地。

    不过中年男子显然是个老手,看穿了这一拳没什么威力只是虚招,身形一缩头部后仰就躲了过去。

    “不好!”中年人轻易化解了进攻,林通立马觉得自己太大意了,他要借势来个侧空翻踢!而自己手脚招式都已经用老!这个中年人至少是初级武师,而且是比较强的那种!

    非逼自己用大招!林通瞬间意念强控协调身体,在中年人动作起到一半的时候自己猛的向前一扑,直接撞在中年人腰上!

    中年人看上去被这一下撞到了,身体失控一样直接再撞到地上。不过林通仔细一看他并没受到什么影响,落地的瞬间就调整过来了。中年人手一撑地重新站了起来,这时候脸上的冷笑和不屑已经完全没有了,代之的全是凝重。

    林通使劲呼吸着,这种对身体超负荷的控制消耗实在太大,但现在绝不能这样罢手。他盯着中年男人,这是今天最强劲的对手,可能只是比在武馆的那两个寸年青年差一点。很明显他们就是特意来羞辱自己父母的,如果父亲受不了侮辱动手,这个中年男子动起手来就理直气壮了,阴险到了极点,而父亲现在的情况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林通并没有注意到两个女人的错愕表情,在他们看来,一个残废还能教出一个水平多高的儿子?如果小崽子这么厉害,随便去应个保镖一个月没有几万收不了手啊,还需要借钱吗?还需要读高中吗?看到中年人脸上的凝重,她们才确定这是真的。

    林通还在调整呼吸,中年人也在盯着他看着,刚才那一下至少是武士巅峰才打得出来的力量和反应,一个这么年轻的武士巅峰,自己搞不死他,今天这把他得罪死了,绝对不是明智的行为。

    林通再次深呼吸,调整身体微微倾斜,他准备这一下拼着自己受伤也要把这个中年人废掉,武师初阶就算你再强,凭自己前世已经窥道武道大宗师的经验,拿下肯定是不成问题的。

    中年人还是没有再主动出手,他看着林通身上的气势在不断的变化,神情越来越凝重,这种调息方法基本上都是内家修炼的不传之秘。

    就在这时,林通突然听到父亲的声音:“阿通,算了吧。”

    林通非常不解的回过头来看着父亲,身体仍然保持着原来的状态,对这种阴险小人,一定要时时戒备防止他们偷袭。

    林通见父亲再次点了点头,便一边看着中年人一边缓缓放松了自己的身体。中年人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这时候父亲又说话了,“大姐、嫂子,今天多有得罪,我在这里给你们赔不是了,希望你们大人大量不要计较,阿通还是个孩子,什么礼貌都不懂,还请大姐和嫂子先回去,欠你们的钱我会尽快还清。”林通听到父亲说这样话心中的气简直要炸开了,受伤受难不受气,压抑之气也是武者修行的大碍!听到父亲深深吸了一口气,林通决定等父亲说完。

    只听林父看着她们两个一副根本不信的表情说道:“我林刚年双脚虽然废了,但心还没有废,我说的话还是算数的!”

    听完这话的舅妈和大姨互相盯着看了几眼,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但一想起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还是叉着腰强行装出了一个气势的样子。“空口无凭,你说什么时候还!别一直说还还还,我们马上就要用了!你拿不出来怎么办!”

    父亲沉默了。林通现在才知道原来家里还欠了他们的钱,而且看样子数额不会太小。

    父亲刚才的话对林通触动很深,突然感觉到很多东西堵在心中,原来父亲才是最坚强的那个人,没有了双脚,用心还是照样能顶天立地!

    “多少钱?”林通开口了。

    “七十万!”舅妈马上回答。

    林通疑惑的回头看着父亲,见父亲满脸疲惫的并没有否认这个数字。可是七十万这是多大的一笔数?

    见林通的疑惑表情,舅妈又补了一句,“本金十万,六十万是十六年的利息!”

    “十万本金,六十万利息?你们放高利贷?”林通一下子算不清楚具体数额,但是锦毛鼠放款一年二十四个点,四年一倍,二十年才五倍!

    “话可不能乱说,银行贷款每季度百分之三,你自己算下是不是这么多?”

    已经不需要算了,林通知道这绝对是按复利,当即咬牙道:“欠条拿出来!”

    “你爹已经确认过了,我们当时也没强迫你们借,白纸黑字自己写的!”

    “哈哈哈哈!”林通闻言放声大笑,“好好好好!不就是七十万,一个月之内,一分不少还给你们!你们现在可以滚了!”

    “别空口白话!你到时候从哪里来七十万还钱!”大姨看了看林父,突然又问了一句。

    而同时林通也听到了父亲的声音:“阿通,你别这样答应!”

    “爸,我现在是武师了!你觉得一个十八岁的武师,有多少人愿意在他身上投资几百万甚至几千万?”林通仍然在笑着。

    “十八岁的武师?”一直表情疑惑的中年人脸色瞬间千变万化。

    “而且就算我一分钱都不要,有我这么一个徒弟,我的师父难道随随便便拿不出几百上千万出来?七十万算什么?”燃烧的愤怒充斥着林通的心胸,他反而笑得更灿烂了。

    “滚,一个月之内钱一分不少的会给到你们!”林通怒声喝道:“从此,我林通,我父亲林刚年,我母亲蒋诗然,与你们所有人,恩断义绝!此生再无瓜葛!”

    林通在门口站了很久。他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这两个女人回去以后在蒋家掀起了多大的风波。

    十几年前的十万,而利息甚至是这个数的六倍,父亲没有否认,那就肯定是真的了。父亲绝对不是一个容易糊涂的人,那么这钱肯定是母亲借的,但是母亲的做事习惯,也不可能做一件这么大的事不让父亲知道!想来想去,林通就剩下一个感觉,母亲被他们坑了!

    林母在里面的房间捂着手帕在哭泣,儿子刚才说的话不知道她听到没有,而林父则在她旁边轻声说着什么,她看见林通走过来显得慌乱而不知所措,前世的林通与母亲并不怎么亲密,甚至可以说和陌生人差不了多少。

    “妈,没事了,钱的事情儿子都解决了。”林通轻轻扶着母亲的肩膀,“你儿子已经长大了,以后的事情都交给我吧!”

    林母转过身来,似乎想要拥抱一下,却觉得儿子和自己非常的生疏,动作一下子僵硬了,林通却看见父亲微笑着张开了双手,搂过母亲的肩膀,看到儿子在看自己,林父点了点头,林通便走出门去,这个时候自己已经不合适呆在这里了。

    前世从来没有关注过父母感情的林通,就在这极短的一小段时间里已经反复体验到了父亲的高大,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吧。

    再次站在门口的林通抬头仰望弥漫着无穷光影的天空,偶尔有强烈的光柱从城区中发射出来,似乎将夜空撕开了一道裂缝,然后钻进无穷无尽的虚空,在夜空之下同,人总感觉自己极度渺小。前世的林通这个时候是没有什么这种情绪的,是后来不断的读书才渐渐生出各种愁绪,人生烦恼识字始,这话一点都没错。

    “我的人生已就此改变,然而前路依旧是无数的艰难险阻。”林通默默对自己说,“我有太多想要守护的东西,然而能力越如此有限。”刚说完林通就猛的一拍脑袋,“扯什么淡呢,关门,睡觉。”

    “想必今天讲出来的话父亲都能给母亲一个很好的解释吧。”躺在床上的林通此时对自己的父亲突然有了无穷的信心,能讲出“双脚虽废,心却没有废的”人,当年难道真是一个莽夫吗?

    钱并不是大问题,林通一边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一边时不时冒出一些对过去的人和事不同的看法,就这样渐渐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