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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志国如同中了定身咒,刹那之间愣怔住,好半响,不可思议的打量着苏子遥,上上下下,前前后后,似乎想要把苏子遥看透。
怒气如同篝火遇到暴雨,一瞬间就熄灭殆尽。他眯着眼睛,眼神中有着无法想象的冷峻和谨慎,问:“你说什么?”
苏子遥说:“陈志说,让我替他要回那个人情。”
马志国问:“你怎么认识他的?”
苏子遥说:“大学军训时,他是我教官。”
马志国当场翻脸:“胡说!他怎么可能会去大学军训。小子,你到底是谁?又怎么知道我和陈志之间的事情。”
苏子遥说:“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之间有什么故事,我不清楚。如果你不信我的话,可以自己打电话问问陈志。”
他翻出通讯录,把陈志的号码报给了他。
马志国彻底信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点上一支廉价的烟,闷着头抽着。
一直等到那支烟抽完,他狠狠的踩灭烟头,才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苏子遥说:“帮我调查一个人。”
“调查一个人?”马志国眉头紧锁,似乎觉得很不可思议,问道:“调查一个人,就算还清了那个人情?”
“对!”
“陈志那么精明,从来不吃亏,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苏子遥一脸平静望着他,等他答复。
马志国深思熟虑半响,咬着牙猛地一拍桌子,说:“好!调查什么人,说罢。不过你回去告诉陈志,这件事完后,我和他再无瓜葛。”
苏子遥递过来一张照片。照片是宋朵儿给他的。上面一个斯文男人,戴着眼镜,西装革履,三十多岁。
“他叫薛文成,原来是万国地产工程部的总经理,万国地产董事长唐凤江原来的女婿。有风声说他最近准备报复前妻唐婉。我要知道他具体的计划。”
马志国斜着眼抽着桌子上的照片,说:“你的手机号。”
苏子遥把自己的手机号留下。
马志国挥手送客:“一个星期内,我联系你。”
苏子遥离开了,一路上低着头沉吟思考。
他不知道就在刚刚,肖飞身边的心腹丁九已经恭恭敬敬来见过马志国。如果知道,苏子遥一定会对马志国立刻刮目相看。
可是苏子遥不是傻子,就算不知道丁九来过,也能从马志国神情态度中看出很多端倪。这几个月来,他变得沉默寡言,说的少了,观察的就多。
马志国是个瘸子,邋遢不修边幅,看起来极为不靠谱。可是生活的困窘没能让这男人眼神中有半点妥协或者沉沦。相反,那双眼睛中,有着军人的冷峻谨慎和骄傲。
他最后说了一句话:一个星期内,我联系你。
甚至根本不用考虑薛文成的阴谋有多隐秘,根本不用计较薛文成如何小心。无论你怎样,一个星期,足够他调查个水落石出。
这种庞大的自信单单靠骄傲自大是撑不起来的。
马志国非同寻常。
那么让马志国谨慎,甚至惧怕的陈志,也必定更加非同寻常。
苏子遥脑海中回荡着陈志的口头禅,他总能嬉皮笑脸不正经的插一句,你拉风霸气的陈志哥哥如何如何……听起来很轻浮,甚至有点逗比。
可现在……
苏子遥点上一支烟,抬头望着天,心里有点发冷,走路的姿势越加小心翼翼:人不可貌相!学校里是温室花圃,学校外是无边森林。这片森林中,不经意的角落里,藏的有龙,卧的有虎,张着血盆大口,你稍不留意,就尸骨无存……
苏子遥还没回到学校,就接到陈志的电话。
陈志气的哆嗦:“我去!那货就是个……二货!苏子遥,你可是答应帮我的。拉风霸气的陈志哥哥是没辙了,你赶紧来劝劝他。”
苏子遥去了工地。
唐婉的房子已经差不多竣工。只剩下小五和李福生以及李福生的媳妇三个人扫尾。小五一身油漆干的热火朝天。李福生的媳妇在打扫卫生。
陈志靠在阳台上瞅着小五吹胡子瞪眼。
小五被盯的不自在,瞪着一双牛眼骂他:“老子脸上有花啊?”
陈志撇嘴:“就你长那个熊样子,以为哥多想看你似的。”
小五怒道:“麻痹的,是不是还想打架?”
陈志说:“打就打,谁怕谁啊?昨天夜里是哥让你一只手,你还真以为自己一股子蛮牛劲就厉害了是吧?”
小五丢到油漆桶,拳头握紧,瞪着陈志。
旁边的李福生冷着脸没好气骂道:“要打,滚出去打!砰坏了老板装修的房子,打断你的腿。”
小五指着门口,说:“孙子,出去打敢不敢?”
就在这时候,苏子遥走进来。
“怎么回事?”
李福生顿时一脸堆笑。
小五瓮声瓮气问:“老板,这个人是不是你朋友?”
很显然,如果陈志说谎,压根就不是苏子遥的朋友。那么小五一准掐吧死他。
苏子遥点了点头。
小五的脾气顿时没地方使了,尴尬的抓着头发,说:“他昨天晚上找到我,拉着我就让我跟他走。说什么给我一个大好前程。嘿嘿,老子是憨了点,可是这货还真当我是傻子呢。”
陈志在一旁没好气接话:“哥骗你干什么?也不撒泡尿看看你那熊样子,带你走还能让你做鸭子不成?壮倒是够壮了,可长的太磕碜啊,富家太太小姐还真看不上你……”
小五怒吼:“我曰你大爷!”
苏子遥说:“行了行了,别吵了。小五,这位是我大学军训时候的教官。真的是部队里的军人。想让你去当兵是真的。”
李福生皱着眉头犹豫半响,插话:“老板,想当兵不容易呢,在我们那地方,比考大学还难。他也只是个当兵的,那么有权力?”
苏子遥没说话,他心知肚明,猜出个大概,可是这种问题还是应该陈志自己回答。
陈志嘿嘿笑着,说:“你拉风霸气的陈志哥哥可是二等兵!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苏子遥仔细思考半响,决定要促膝长谈声情并茂了,他说:“小五,你还年轻。干装修什么时候能混出个头来?说句实话,我也不知道他带你去做什么兵。或许会很苦,会很危险,可男子汉大丈夫,活着就应该活一个出人头地。不能服输,不能怕苦,有句话很粗俗,人死也要鸟朝天。去了部队,好好混,穿一身帅气的军装,到时候谁还敢欺负你福生哥?”
小五瞅着李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