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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安东尼和女教师的互动依然很频繁,希希终于忍不住在某一个早上爬上安东尼的腿,扁扁嘴问:“papa,你是不是我喜欢我那个老师?”
安东尼切了一块鸡蛋塞入她口中,笑道:“没有啊。”
难得上门陪儿子吃顿饭的罗莎夫人立即警惕起来,追问:“哪个老师?你的新女友?”
安东尼哭笑不得:“maman,你不要大惊小怪,希希什么都不懂,乱说的。”
“哦。”罗莎夫人大失所望,提起这件事,吃饭都没了胃口,“anthony,你也真老大不小了,真的应该好好考虑婚姻大事了。”
“您怎么每隔一段时间就说一次?我自己有安排的。”
罗莎夫人大翻白眼:“你有什么安排?成天和你接触的异性除了员工佣人就是希希,你的安排总不可能是在这其中吧?”
安东尼笑着低头看坐在她腿上吃早餐的孩子,玩笑道:“那我就和希希过一辈子算了。”
希希立即举手:“papa要和我过一辈子!”
“……”罗宾夫人自然不会把他们的话当真,只是觉得他们父女狼狈为奸,无可奈何地摇头,“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好。”
安东尼低笑着伸手在下面和希希击了下掌。
然而他们到底是高兴得太早了,罗莎夫人可不会这么简单就作罢,毕竟安东尼已经不小了,苏瑕他们的孩子都两三岁,唯独他到现在还孤身一人,看着都着急,于是,过了几天,她又出新招了。
安东尼接了母亲的电话,听她在电话里说了几句话,立即露出惊讶的神情:“相亲?maman,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罗莎夫人从容笑道:“当然不是,反正人家姑娘就在那里等着,你来或不来她都等着,等到日落,等到日出,绅士的anthony先生,你若过意得去,就别去吧。”
说完,任性的母亲便挂了电话,安东尼再打过去她也不接听了,他忍不住扶额:“天啊。”
希希在他脚边玩,仰起头问:“papa要去吗?”
安东尼低头摸摸她已经能扎起来的白发,叹气道:“我总不能让人家真的等我一整天吧?希希乖,在家里等我。”
知子莫若母,罗莎夫人算准了以他的秉性不可能坐视不理,才用上了这种先斩后奏的办法,而事实证明,她的办法是有效的。
安东尼出门后,希希丢开玩偶,很无趣地在地上翻滚,看着时钟的步伐一点点移动,倒数着安东尼回来的时间,眼看时针已经走到了正午,可大门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忍不住爬起来去给安东尼打电话。
“papa,你回来了没有啊!”
安东尼在那边说:“再过一会儿,希希饿了让珍妮给你准备吃的。”
希希仔细听了听,发现那边有游乐场特有的音乐声,以为他们是去游乐场玩了,双颊立即鼓起来,气呼呼地吼:“我不饿!”
安东尼到了下午三点多才回来,进门时没看到希希扑上来抱他,一猜就知道她肯定是生气了,他顿感无奈,他现在真的无心谈恋爱,原本想应付完相亲对象就回来,谁知游乐场的设施出了故障,海盗船被卡在半空,上面的孩子哭叫连连,他离得近,又不忍心,便跑过去帮忙哄着,让孩子们冷静些,为救援队争取时间,这才耽误到现在。
珍妮说希希中午没吃饭,一直躲在书房,他拿了一块蛋糕上楼,轻敲了两下门便进去,果然看到那小不点躺在地毯上,背对着他爱搭不理。
他走过去蹲在她身边:“希希,希希。”
希希重重一哼:“哼!”
安东尼明知故问:“希希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生这么大的气?”
希希躲开他的手爬起来,她的眼眶有些红,看样子还哭过,她气呼呼地说:“papa已经有新的情人了,怎么还会想起我?”
“你都是在哪里学的这些?”安东尼将她抱着提起来,悬在半空中,和她鼻尖相对,玩笑道,“没有啊,我怎么可能有新情人?papa的情人永远只有希希一个人。”
希希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真的吗?”
“真的。”
希希又道:“那你以后不准见其他女孩子。”
“好,我谁都不见,我就见希希。”
终于把这个小家伙哄好了,安东尼感觉自己比上谈判桌还累,但一看希希高兴得在他身上乱蹭,像小猫撒娇一样,又觉得这一切还挺值得的。
第二天,安东尼带着希希亲自回了一趟父母家,一脸郑重其事地说:“maman,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你以后不要再给我安排相亲了。”
罗莎夫人顿是一喜:“真的?谁啊?”
还不到安东尼腰部位置高的希希立即蹦蹦跳跳起来:“我!我!”
安东尼就是故意的,忍着笑说:“对,是希希。”
罗莎夫人差点没被他们给气死,一人戳了一下额头:“你们父女真是狼狈为奸!”
“不是父女,是情人。”
希希揉着被戳疼的眉心,嘟着嘴小声辩解。
六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过是二十四次季节变化,七十二个月圆月缺,但于某些人来说,已经足够成为一生割舍不开的羁绊。
希希和安东尼又在一起生活了六年,当年那个走路不稳,说话漏风的孩子转眼已经是十二岁的小姑娘。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化病给了她天生肤白的优势,她越长大越漂亮,一头自然卷的白发已经及腰,她编织成两根蜈蚣辫垂在胸前,发尾束着彩色的发带和铃铛,随着她的一蹦一跳发出清脆的铃音,顽皮又可爱。
她穿着一条田园风的青色及膝连衣裙跑去书房,在安东尼面前转了一圈:“papa,你看,我穿这条裙子好看不?”
安东尼停住钢笔抬起头,认认真真地将她从头到尾欣赏一遍,末了真诚点头:“希希穿什么都好看。”
希希一点都不谦虚,戴上小帽,骄傲挺胸:“我也这么觉得!”
安东尼摇头笑了笑,走过去将她没拉好的裙子拉链拉上,顺手捏捏她的脸颊,她的婴儿肥倒是还在,一捏就是满手的胶原蛋白:“今天要去哪里?”
“山姆生日,邀请我们去他家庆祝。”
山姆也住在这个别墅群,平时他们会互相串门,关系不错,安东尼也放心,没多想便同意了:“别太晚回来,结束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
“好呀。”
安东尼这些年一直都是一个人,妹妹已经结婚生子,当年的好友们也都个个圆满,只有他从没去考虑过婚姻,外界众说纷纭,有人说他对苏瑕念念不忘终身不娶,有人怀疑他的‘能力’质疑他的性取向,甚至还有人觉得他是入了什么邪教不得婚娶……这些猜测没有一条得到他本人的验证,也都只能当成玩笑罢了。
但其实安东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说还惦记苏瑕?好像不了,她现在和顾东玦过得很幸福,他满心都是对他们的祝福。说不会爱人了?也好像不是,他并不觉得现在很空虚,甚至觉得这样的日子才是他想要的。
人生充实,还有希希,他不缺什么了。
窗外夜色渐渐浓郁,安东尼文件中抬起头,一看时间竟然已是凌晨,他立即出门去看,希希果然还没有回来,他立即将电话打过去,那边接下来还是一片嘈乱的音乐声,他微微皱眉:“希希,你们玩够了吗?”
希希提高声音:“没有呢。”
“已经凌晨了,我现在过去接你。”
“可是他们说还要玩谁是凶手,我想玩嘛。”
安东尼在这种事上从来不会纵容她,强硬道:“不行,已经凌晨了,你忘记papa平时是怎么跟你说的吗?不能太晚回家,我现在过去接你。”
希希不情愿地应:“好吧。”
安东尼立即拿了车钥匙出门,直奔山姆家,那里果然还是灯火通亮,音乐声不断,他摇头走进去,万万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希希被两个男生压在地上,企图强吻!
“你们在干什么!”
安东尼描述不了自己现在是有多生气,立即过去把两个男生拎起来丢开,一把抱住希希,希希心跳很快,看起来也不是很情愿,看到他就像看到救星一样:“papa!”
安东尼狠狠瞪了一眼那两个男生:“你们想干什么?”
“我们没想干什么啊,就是一起玩玩嘛。”
这两个男生大约十五六岁,正处于青春期,眼神有些慌张,明显是心虚,安东尼才不信他们刚才那样做法对希希是半点旖旎心思都没有!
其他孩子懵懵懂懂,跟着附和:“我们只是玩游戏啊。”
“对啊,只是玩游戏啊。”
“游戏是怎么玩的吗?难道你们不懂得什么叫做尊重女性?这件事我一定会告诉你们父母,他们好好教你们,什么叫有些游戏可以玩有些是绝对不能碰的!”说完,安东尼抱起希希大步出门,他第一次对孩子发火,那张温雅的脸上寒意四起,也是吓人,一时没人敢说什么。
上了车,安东尼那怒火还在熊熊燃烧,越想越气:“以后不准跟这些人来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