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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教室里,全班同学全都端端正正地坐在座位上,就像一个个码放整齐的豆腐块一样。班上那个刚毕业就带班的化学老师,正捧着试卷,有些紧张地讲解习题。窗外的烈日照在梧桐树上,晃出一大片金灿灿的光。
突然!
化学老师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都抽搐起来。他全身的皮肤就像是被烈日炙烤到龟裂的大地,大块大块的皮肤像尘埃一样剥脱下来,腥红的鲜血喷涌而出!
“老师!”
我嚯得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可下面的脚步还没有跨出去,就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
全班同学都转头看向我,仿佛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在安静的课堂上突然尖叫。但我看见了!所有同学脸上的皮肤都在一块一块地向下剥落,鲜血像溪流一样覆盖了整个教室。
“小洛,快走!”
周洋的声音唤醒了我的神智,我赶紧抓紧他的手跑出教室。越来越多的血人从教室里走出,伸出双手像我们扑过来!
“走这边!”
周洋一脚踹翻一个血人,拉着我跳上了转角的楼梯。一阵狂奔之后终于冲上了楼顶天台,将所有血色的追兵全都关在木门之后。
“终于……可以歇口气了……”
周洋气喘吁吁地瘫坐在水泥地上,一边低头喘气,一边伸手揉捏着酸痛的小腿肌肉。
听着木门上砰砰的响声,我仿佛透过结实的木门看到了后面一个个浑身浴血的同学:“怎么会突然这样?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小洛难道不知道吗?”
周洋诧异地抬起了头,两股鲜血从他黑漆漆的眼眶中缓缓流出。
“我们会变成这样,不都是因为你吗?”
木门在强烈的撞击下彻底被摧毁,无数双沾满鲜血的手向我伸来,用力地撕扯我的衣服,狠狠地扼住我的喉咙。
我猛地打了一个寒战,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正死死地掐住周洋的脖子,班上的同学正围着我想要扳开我的手。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赶紧松手。四周的空气突然变得很安静,周围的同学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周洋痛苦地跪在地上,一边大口大口地咳嗽着,一边向我伸出了手……
一只沾满鲜血的手……
我一下子尖叫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其实是躺在卧室的床上,刚才的一切都不过是梦境。
真的是梦境吗?
我不敢确信。
从郁山回来之后,我越来越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似乎受到了某种不好的影响。越来越多奇怪的事情在我身上发生。
首先是幻听。
似乎总有人在我的耳边喋喋不休,一会儿笑、一会儿闹。大多数的时候我都可以把它们当作是耳朵边的蚊子,选择性屏蔽掉。到后来,那个声音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屏蔽,所以调整了策略。它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用同一种令人昏昏欲睡的频率小声地说着什么,然后在某个时刻突然发出恶狠狠的声音,把我惊得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还好,但接下来事态却似乎越来越不受控制。我常常会听不见别人喊我的声音,而我自己则会莫名其妙地跟别人打招呼。还有一次,周洋满脸严肃地拉住我,小心翼翼地问我最近是不是有人惹我生气了。
“没有啊。”我将最近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都过了一遍,还是想不出到底有谁惹了我生气,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周洋会问我这样的问题。
在我的再三追问之下,周洋才支支吾吾地说有一天放学看到我跟一大群小混混走进了小巷子里。他担心我,就跟了上去。结果发现所有的混混都被打得鼻青脸肿、昏迷在地。最奇怪的是,那条小巷子明明就是一条死巷子,只有一个出口,可是周洋走进来的时候,我却不见了。
“或许是你看错了呢?”我调笑道。
周洋指天发誓,自己可能认错了未来老婆,也绝不会认错自己多年的竹马。
我顿时笑了起来,但心里还是不相信的。毕竟混混、小巷什么的,我可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接着,幻觉也缠上了我。
有时候,明明我是在家里认真地写作业,可一抬头,却发现班主任正愤怒地用粉笔砸我的脑袋。有时候,明明我是在学校里安静地参加随堂测试,结果一交卷,却发现自己正躺在卧室的床板上。
还有一次,我正在厨房里做番茄炒鸡蛋,张云岫突然狠狠地撞了我一下。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上正握着一把水果刀,左手手腕上的鲜血正源源不断地滴进菜盘子里。
“臭虫,我觉得你需要休息一下。”张云岫一脸严肃地拿走了我的水果刀。从那天起,明令禁止我再触碰任何杀伤性武器,就连一直以来的战斗训练都停止了。
“不行!我要训练!我要变强,我不能停在这里!”
虽然我反抗了无数次,但家里的其他人——张家姐妹、大魔王、六尘——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助我,于是我只好每天晚上偷偷地进行训练,一直练到大汗淋漓、精疲力尽才罢休。
每天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床上,意外地能睡给好觉。
结果睡了没多久,一股巨大的窒息感就侵袭了我的全身,等我终于摆脱梦魇清醒过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就是大魔王那张阴气沉沉的脸。
我的老天,做噩梦也没有比大魔王生气更可怕!
周公啊周公,你还是快点把我叫回去吧!
大魔王阴沉着脸,把我的双手从我自己的脖子上摘下来,用酒精棉将我手腕上的伤口擦干净。
“我怎么了?”怎么又受伤了?我有些茫然地望着大魔王。
“你做噩梦了。一边做大叫一边用牙齿要自己的动脉,咬破了之后又掐自己的脖子。”大魔王终于将伤口擦干净了,但手腕上的伤口不停地有血液流出来,根本止不住。
大魔王顿了顿,将我的手腕放进了自己的嘴里。一个温热的物体在我的伤口上轻轻舔过,熟悉的感觉再一次窜上我的背脊。我被吓了一跳,赶紧抽回手腕。
伤口已经愈合了。
“怎么会这样……”我喃喃自语着,不知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其他人听的。
“别想太多。”温暖的触感从我的头顶传来。大魔王似乎叹了一口气:“没事的,你不会有事的。”
虽然大魔王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着,但我明白,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