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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花容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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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晚上,苏锦月坐在梳妆台前解下头饰,准备洗漱就寝,白蕊端来洗脸水,拧干毛巾递给她净脸,苏锦月洗漱后躺下没多久,觉得脸上及身上各处有些发痒,伸手挠了挠。过了会儿,又痒了起来,且比前次更痒了几分,苏锦月伸手用力挠了挠,谁知越挠越痒,越痒越用力挠,苏锦月生气地坐起身:“白蕊,快把清凉膏拿来。”白蕊听见喊声急忙起身,翻箱倒柜寻找清凉膏。这时,苏锦月只觉奇痒难耐,尤其是脸和手,一边用力抓挠一边催促:“死丫头,你到是快点儿啊。”

    “是是是...”因平时不常用,白蕊一时半会儿忘了将清凉膏放到了何处,又捣鼓一阵,终于找到了,急忙送到苏锦月手中:“小姐,找到了。”

    苏锦月一把夺了过来,急忙打开往脸上手上乱抹一通,“真是见鬼了,身子怎会这么痒。”清凉膏一涂,才舒服了三秒,又痒了起来,苏锦月气得用力一扔,两手肆意地往脸上抓去,尖利的指甲划破肌肤,那种撕裂般痛楚暂时压抑了奇痒,苏锦月挠得愈加酣畅。

    借着烛火,白蕊看见苏锦月脸和脖子上的一道道血痕,惊呼道:“小姐,你的脸...”

    “我脸怎么了?”苏锦月皱着眉头不悦地问。

    “好多血...”见白蕊一副见鬼的神色,苏锦月忙下床走到铜镜前,“啊...”紧接而来便是一阵凄厉的尖叫...

    翌日,玉露从外面探听完消息回到仙林院,告知秦桑:“姑娘,刚才有很多太医和大夫进了苏府,估计苏小姐的脸已经毁了。”

    秦桑听到这个消息,神情一动也未动,仿佛此事早已在意料之中,“玉露,你知道这一日我等了多久吗?”那神情并不是要寻求答案,反倒像是解脱。“下一个轮到你了。”秦桑幽幽地说了一句,又道:“玉露,去取五千两银票来。”

    “是,姑娘。”

    金陵,某个破败的院子里,三三两两的乞丐聚在一处,晒着太阳,悠闲地抓着身上的虱子。一个头顶黑纱的女人走进院子,吸引了满院乞丐的目光。

    “谁是这儿的头?”女人问。

    一位衣衫褴褛的中年乞丐慢悠悠地站了起来,嘴里还叼着根草:“有事儿吗?”

    “我想找你谈笔生意。”女人蒙着黑纱,看不清她的脸,只是那纱巾后面传出的声音十分的镇定从容。

    乞丐头嗤笑:“谈生意?那是有钱人干的事,我们这些人穷得连饭都吃不起,你找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女人从怀里取出银票和一张折叠起来的纸,走到乞丐头面前,递给他。女人道:“这是五千两银票,我要你们办的事,就是三日内,将纸上所写之事传遍金陵每个角落,事成之后,另有五千两奉上。”

    乞丐头大张着嘴巴呆呆地看着那一叠银票,稻草识趣地从他嘴里滑落,其他乞丐也不约而同的围了上来。

    “老大,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啊,五千两,够咱们所有人吃上好几年的了。”

    “老大,哪有这么好的事,还是先看看纸上写了什么吧。”

    乞丐头从惊喜中回过神,急忙展开纸:“你们谁认识字儿?”

    “不认识...”乞丐们纷纷摇头。

    女人上前两步,在乞丐头耳边低语几句。“怎么样?”女人问。

    乞丐头与众乞丐们商议一阵后,道:“好,这生意我们接了。”

    女人道:“那好,我等你们好消息。”说完蒙面女人便离开了。

    此时,苏府内,苏锦月的脸和手被层层包裹着,奇痒已消,但太医说她身上被抓起的伤痕即使愈合,也会留下疤痕。苏锦月听说此事后勃然大怒,在屋里又哭又闹又上吊,苏府众人怎么也劝说不住,苏锦元最先冷静下来,觉得苏锦月的奇痒之症来得过于蹊跷,便向白蕊盘问这几日苏锦月接触过的所有人和物,当听到那盒会散发奇香的胭脂时,立即猜测可能是那盒胭脂有问题,于是忙将它拿给太医验看。太医看过之后,说其中确含多种令皮肤骚痒之物。苏府众人一听,即刻命人前去白蕊所说的那处巷子,意图抓捕那卖胭脂之人。

    没多久,派出去的家丁回来禀报说那处屋子已人去楼空,并向街坊打听到那屋已废弃多时,无人居住。事情发展至此,苏府众人均已明白,这是有人暗中设计的一个圈套,目的便是借苏锦月对刘义敏爱慕之情,引其上勾,害其毁容。经过一番讨论,长庆和苏锦元很快锁定最大的嫌疑人:孟灵酒。苏延虽觉震惊,却无法开口为她辩驳,而苏锦里则十分坦诚的为孟灵酒辩解,说她为人仗义不会行此卑劣之事等等。苏锦里这等‘吃里扒外’的举动自然引得长庆和苏锦月不满,被长庆狠狠训斥一番后缄了口。

    这时,苏锦月在哭闹之余,想起两日前孟灵酒已中毒身亡,那害她之人应该不是她才对,遂将心中疑惑说与众人听。苏延和苏锦里一听说孟灵酒被毒死,大惊失色,尤其是苏延,只因长庆在场,害怕过多追问会露出马脚,只是心中仍然惦记孟灵酒,遂急忙向外走去。长庆见此,朝着他背影吼道:“死鬼,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死哪儿去?”苏延没有理会,径直离了苏府。

    剩下几人没了头绪,苏锦月再次闹腾起来,囔着要将害她之人扒皮抽筋,五马分尸等等,又想到可能再也不能嫁给刘义敏,欲加疯闹不止。长庆虽然心痛,但实在不胜其烦,只得强行给苏锦月灌下安神药,以求片刻安宁。

    苏延坐车马不停蹄地来到仙林院,隐晦地向金露打听孟灵酒的消息,却被告知说两日前孟灵酒就已回家去了,苏延推测仙林院还不知道孟灵酒被下毒之事,又转到世子府欲向刘义敏打听,又被告知说刘义敏兄妹两日前已离府,至今未归。苏延推测,孟灵酒中毒是真,只是不知她当下身在何处,只得忧心忡忡地打道回府。

    傅府,庞刈来到傅亮的书房,向其回禀探查到的情况:“近日来出入过仙林院的人中,只有三个人会武功,一个叫百里鸣,是国子学的一名学生,住在城外一处竹林中,平日鲜少与人接触,隔三差五会去一趟仙林院。第二个叫刘玲珑,住在世子府,是武陵王世子的妹妹,经常出入仙林院。最后一个叫孟灵酒,长期寄宿于仙林院,与仙林院老板关系密切,此人来历不明,江湖习气甚重,前两者每回出入仙林院皆是冲着这个孟灵酒而去,这个孟灵酒近日还与一位叫做苏锦月的人有过正面冲突,不过她两日前被人下毒,倒在路上,生死不明。若说仙林院背后有什么江湖势力,定与这个孟灵酒脱不了干系。”

    “孟灵酒,孟灵酒,这个名字我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傅亮绞尽脑汁思索着,一旁的管家提醒道:“老爷,去年您的小舅子范老爷曾来找过您,说有人屡屡搅他生意,老奴记得那个人好像就叫孟灵酒。”

    傅亮茅塞顿开:“对对对,正是此人,难怪我听着如此耳熟,看来背后屡屡生事之人必是此人无疑了。”说完又对庞刈道:“好,此事我会继续派人详查,那抓捕月下鹰之事可有着落?”

    庞刈抱着大刀,侧目道:“我已经查到些眉目,不过抓捕此贼还需傅大人顶力配合方可成事。”

    傅亮眼睛一亮:“庞大侠若真有办法抓住那月下鹰,我一定奏请皇上重重嘉奖。”

    两日后,金陵城内大街小巷,人们都在津津有味地谈论着一件事:长庆长公主与尚书令傅亮有染,并生下苏家三个孩子。流言传到傅亮耳中,傅亮拍案而起,昨日刚听长庆说苏锦月被人陷害以至毁容,今日便满城风雨,流言纷纷,“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捣鬼,诋毁我与长庆长公主的名声。去,把韩尧给我找来。”

    管家迅即派了人去,看着着急地来回踱步的傅亮,忽然想起一事,道:“老爷,昨日派出去盯着仙林院的探子回来说,前日有个裹着黑衣的女人从仙林院后门出去,探子觉得可疑,便跟了一路,谁知那个女人去了一处满是乞丐的院子,不知说了些什么。老奴原以为那人只是接济那些乞丐,如今想来,倒是有些可疑。”

    傅亮斥道:“蠢货,这些事你为何不早早禀告于我,若是接济何必装出鬼鬼祟祟的样子,定有蹊跷。”

    管家连忙认错:“是是是,都怪老奴一时疏忽。”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傅亮神情十分恼火,“还不快去找那些乞丐问清楚,到底是谁在暗中作祟。”

    很快,乞丐头被带到傅亮跟前,傅亮沉着一张脸,神情不怒自威:“你竟敢诋毁本官与长庆公主有染,好大胆子呀。”

    乞丐头惊慌失措地跪在地上,不住地发抖,本以为天上掉下个大馅饼,谁知掉下来的竟是索命刀。

    傅亮重重一拍案几:“还不快从实招来,受何人指使。”

    乞丐头猛一哆嗦,结巴着答:“是..是个蒙面的女...女人,小的也没..没看清...清楚。”

    傅亮怒气冲天:“去,把他舌头给我拔了喂狗,再把他手脚砍下来喂猪。”

    乞丐头一听,吓得肝胆俱裂:“大人饶命,饶命啊,小的虽没看到她的长相,不过那个人说事成之后,会再送来五千两银子,明日她一定会来找我,大人到时再派人抓住她不就知道是谁了吗?”

    傅亮挥挥手,示意下人退下,一脸阴鸷:“既如此,暂留你一条狗命,明日若抓不到幕后主使,本官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