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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人不如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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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罗酱拎着两个硕大的行李箱,坐了4个小时大巴,在火车上晃了13个小时后终于到了大杭州。

    来杭州之前,罗酱在心里无数次幻想自己拎着行李箱怎样闪亮登场:就像无数个电视剧主角那样扔开行李,张开双臂大喊一声:杭州,我来了!奈何又饿又累,这会只想着快点去医院报到,找好房子然后睡个天昏地暗。

    打了个黑的找到医院,罗酱仗着自己即将是这里的一员,厚着脸皮把行李寄放在保卫室。暑假医院里的病人格外多,小孩生病来医院几乎全家出动,罗酱等了好几趟电梯都没有挤进去。气喘吁吁地爬上六楼,转了好几圈终于找到护理部。罗酱理理头发整整衣服,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敢敲门。

    “报告!”

    “进来吧”

    负责报道的老师就是去学校招聘的那位,看到罗酱来了很高兴,全程笑眯眯的。见她一个人来更加关照,不到十分钟就把手续办好。老师关心地问罗酱:“小姑凉怎么现在才来报道?你们学校的老师前天带着几十个同学来了,我们忙了一上午。”

    罗酱此刻人都是懵的,“我不知道啊”

    “招聘结束那天签完合同你没有留下来开会么?”

    “我那时候还在兼职,中午签完就走了”

    “嘎嘛难怪,那你找到房子没?”

    来不及思考那“嘎嘛”是什么意思,罗酱赶紧回答:“我9点才到杭州,还没有去找。”

    “哦。是这样的,我们是浙大的附属医院,学校有分一栋房子作为我们的新职工宿舍。4月份去招聘的那批是安排进去了的,你们学校招聘的晚,人又多久就没有给安排。你一个人过来,租房还要找人一起合租。要不你去工会问一下公寓还有没有得多?”老师看罗酱耷拉着脑袋怪可怜了,多说了几句。

    罗酱很高兴,连连道谢后吭哧吭哧爬上9楼,昂着头进去,低着头出来了。

    其实人家工会老师态度也很和蔼可亲。听到罗酱问职工公寓的事还特地打开电脑查,看有没有宿舍空出一间房,结果自然是失望的。

    老师看看晒得通红的罗酱,拍了拍罗酱的手。“本来职工公寓就是特地照顾新同志,虽然离医院远一点,价格却比外面租房子低很多,水电房租都是直接从工资卡里扣,非常方便。有些人就不愿意搬出来,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哦”

    “你来得晚了些,22号来还有寝室空出来。”

    “我兼职到昨天才满两个月,晚上辞了工就买火车票来了”

    “这样啊,我这边给你留意一下,你自己也出去找找看。我们有几家常合作的房产公司,你让他们带着你去找吧。不要看到墙上贴的小广告就打电话啊!你人生地不熟的,别人把你带哪儿都不知道”老师说着就拿出手机给罗酱找电话号码。

    罗酱看着窗户上的自己,胖嘟嘟的娃娃脸,剪的是波波头,穿的是带荷叶边的小粉裙,心里知道老师说得还是委婉了,自己一米五二的身高怎么看都是个初中生,跑外面说要租房估计招来的是人贩子。

    跟着房产公司的帅哥跑了一下午,罗酱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房子。

    实在是罗酱就一个人住,房子不能成套的租,只能找那种隔出来的单间。罗酱看着那些只放了个儿童床,一个小衣柜就什么也塞不下的鸽子笼眼睛就湿了,就这样的还要1200块一个月!还没有电视机、洗衣机、冰箱!墙上装的空调外壳的变色了,也不知道是用了20年还是房东买的二手货!

    帅哥也急了,本来看小姑凉一个人出来找房子,又是医院介绍来的客户,带她去看的都是地段朝向都不错,价格合适的房子,好几间还带独立洗漱间的呢!这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小妹妹,你要是想找1000以下的房子估计就只能找农民房了。你们医院在市中心的市中心,旁边都是政府机关、写字楼、商业中心。要找农民房只能去郊区找,那地方住的都是一些农民工啊,无业游民啊,小偷小摸、打架斗殴的事特别多,我都不敢带你去看房。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领导再跟我们领导反映一下,我这饭碗可就保不住了。”

    罗酱也知道自己有些强人所难了,人家帅哥带着自己看了这么多的房子,一分钱都没收。可自己现在就2000多块钱,上班前3个月就只有工资拿,钱都交房租了自己可怎么活?

    “大哥,要不我自己再去找找吧”罗酱很沮丧。

    帅哥都要气笑了,看着罗酱可怜兮兮的样子,又不好暴粗口。

    “小姑凉,这都快天黑了,你去哪里找?还是回酒店洗洗睡觉吧,跑了一天脚都起泡的吧!”

    “我还没有找酒店”罗酱头也不敢抬起来了,或者说,今天她头就没有好好抬起来过。

    帅哥叹了一口气,心想苍天啊,大地啊,我这是什么运气!认命的带着罗酱找到医院旁边的7天快捷酒店,要了个单间,看了看罗酱又默默地掏出了自己的会员卡,替罗酱省了20块钱。

    看着跟着自己出了酒店的罗酱,帅哥觉得自己真心是个大好人,好人要做到底。于是伸手指了指酒店旁的一条小路,“这里出去就是孩儿巷,走过去就是武林路。那里有个夜市,吃的东西还挺多的。武林路知道怎么走吧?白天带你去看过房的,走到孩儿巷前面的那个地铁口那里,穿过地下通道一直往前走就是了”

    “我还不想吃饭。现在要去医院把行李箱拿过来,不然人家保安要下班了”罗酱低头看着自己的脚。

    帅哥笑了,合着你还知道人家要下班啊,我1点带你出来看房,现在都6点了,水还是自己买的我说过什么了么?好人要做到底!帅哥咬着牙默念着。

    “上来吧,我用电动车帮你把行李箱带过来。”

    罗酱坐上小电驴,觉得气氛有点尴尬,就想找点话。

    “大哥,你吃辣么?”

    “你自己吃吧,我回家吃饭。”

    “你吃辣么?”

    “6点多了,我老婆孩子还在家等我开饭呢!”

    “你吃辣么?”

    “吃,吃!我吃还不行么?”

    于是拿到行李箱的罗酱从夹层掏出了两包辣条:一包是卫龙的大包装,甜辣口味;一包是林妹妹的辣鸡皮大包装,辣得很爽,罗酱最喜欢吃。纠结了一会,罗酱把卫龙的辣条递给了帅哥。

    “这个辣条是甜辣的,不会很辣,大人小孩都可以吃,还不会上火长痘。”

    这年头管吃辣条的都叫土豪,杭州人虽然有钱,可这样大包的辣条一般大卖场都找不到。帅哥怕罗酱逮住他不放,连老婆孩子都编出来了,这会觉得怪不好意思,帮罗酱把行李送回酒店就走了。

    第二天又找了一个上午,一无所获。中午吃饭的时候,工会老师打电话来了。

    “罗酱啊,房子找到没有?”

    “还没有呢!”

    “一个人住是挺难找到好房子的。我这边也有2个人要找房,你要不要一起合租啊?有一个小姑凉也是你们学校毕业的呢!”

    “好啊好啊”罗酱高兴极了,合租就能租成套的房子,东西要是齐全的话还能自己做饭,能省一大笔钱呢!

    于是罗酱要见到了那位帅哥。

    听说罗酱找到人合租了,帅哥放心了。要是今天下午还要陪小姑凉去找单间的话,帅哥只想请病假,就说中暑了!

    “你们要找几室的?”

    “两室,带厨卫的!”

    “离医院近还是远一点也可以的?”

    “最好是医院附近的”

    这次罗酱没有开口,全程都由那位校友拿主意。他们这2人是好朋友,本来想一人一间,现在能带她合租就不错了。

    “也是巧了,昨天刚有一个房东挂了套房子上来,56平方,2室带厨房卫生间。有点小,不过就在晚报职工大楼,属于学区房,和你们单位只隔了一条巷子,走路5分钟就到。不过报价只有3500,估计房子朝向不太好。”

    “先去看看再说吧”校友很有大姐头的气质,大手一挥,几个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到达目的地,房东不在家。罗酱左右看了看,这小区的环境很好!小区就一条路,出入小区都要通过门岗,每个单元楼还有电子锁。院子里2排高大的青松,花坛边还有几张椅子,院子很大,这会还有人打羽毛球。

    罗酱一行坐在椅子上等房东从单位过来开门。一只胖胖的橘猫从学校的围墙翻了上来,迈着小碎步朝花坛这边走来,趴在花坛上晒起了太阳。

    罗酱看着悠哉悠哉的猫咪,心里感叹了一句:人不如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