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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叶飞到达武当玉虚宫之时,已是第三天清晨了,道士们早课都散了,见到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从山下奔上来的他,众人都很吃惊,以为遇见了一个疯子!
尽管他心知肚明,自己来到武当不过是步另一个自己的后尘,侥幸和好奇还是让他不遗余力地从少林乘快马,马不停蹄地赶了来!
“我要见玉真子真人!”柳叶飞顺手拉住一个小道士,“给我通报一声。”
小道士一把打开拉着自己的手,正了正衣襟,生气地说:“你是谁呀?说见我们掌门就见我们掌门,也不照照镜子!”
柳叶飞顾不上生气,肯切地说:“我叫柳叶飞,我父亲是武林盟主柳残阳!”
“哦,你父亲是武林盟主,我父亲还是当今圣上呢?再说柳公子,昨天我们都见着了,那可是英姿飒爽、玉树临风啊!再有手中提着的剑,那可是天下第一名剑,龙吟剑啊!你再看看你,这是从哪儿偷来的衣服啊?和帐房先生似的。再看你手中这把剑,这也叫剑?和杀猪刀没什么区别!”舌尖嘴利的小道士,一番话引得众人哄堂大笑,也让柳叶飞无地自容。
这是一个看脸、看包装的世界!这让柳叶飞从心底涌起深深的悲哀,自己这一身装扮就让人看做路人,倍受欺辱,而另一个自己却被敬若天人,待如上宾。想到此,怒从心底升起,弥漫了理智,一句话脱口而出:“狗眼看人低!”
“你怎么张口骂人呢!”小道士不干了,指着柳叶飞理论了起来,下早课的道士们也聚拢过来,里三层,外三层,将柳叶飞围得水泻不通。
柳叶飞懒得再理这群不可理喻的臭道士,抻手去分围拢过来的人,想自行去找玉真子,不料力气大了些,将最前面一个人,推了个踉跄。有好事的道士高呼道:“打人了!有人打人了!”
不明究竟的道士们纷纷义愤填膺,擦拳磨掌,要来惩治闹事之人!
柳叶飞早被激得火起,一股傲气盈胸,豪情万丈,武当怎么了,武当也不能不讲道理呀!今天我就要闯一闯世人称胜的武当,看谁能耐我何?于是,拔剑在手,在胸前舞了个剑花,亮了个剑式,霸气地说:“如此,讨教了!”
众道士向后退了两步,腾出了一片空地,只留舌尖嘴利的小道士和柳叶飞在当场。
柳叶飞不屑与小道士动手,点指众人道:“来个年长些的,身手利落的!我可不想以大欺小!”
小道士不干了,对众人摆手道:“都别动!让我来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说完,一扬手亮出腰间长剑。
柳叶飞见小道士如此不知进退,便开口道:“那我就先教训一下,你这个敬衣不敬人,狗眼看人低的小势利眼,让你长点记性!”
小道士被说得恼羞成怒,也不答话,飞身一纵,剑势如虹,一招鹤翔九天,直刺柳叶飞面门。
柳叶飞心里一笑,还真急了,上手就是武当绝学,看我如何败你。想到此,身形不动,凝神如松,待小道士招式已老,不能变招之时,一招金鸡点头,点开剑锋,身下抬起一脚,正踹在小道士的腰间,虽然留了八分劲,但也将小道士踢出五米开外。
柳叶飞一招之内,就破了武当鹤翔九天的绝技,让众道士很是没面子,当下就有一位三十多岁的首座教习走下场,一抱拳,开口道:“我来请教阁下的高招!”说完亮剑在手。
柳叶飞一见此人的精气神,就知道此人功夫不弱,也不客套,一扬手,豪气地说:“请!”
教习运势凝神,身形如龙,剑挟雷电之声,如疾风骤雨般向柳叶飞袭来……
柳叶飞挥剑如盾,浓浓的剑气如冰墙一般阻住了教习的狂风暴雨。
半刻钟后,教习的三十六路玄真剑法用尽,柳叶飞并没有后退半分。众皆惊奇!
但这仅仅是开始,下一刻柳叶飞转守为攻,家传的柳叶剑法轻盈飘逸,着着春山含黛,秋水泛波,看似虚无,实则狠辣,三招五式之间,教习便捉襟见肘,应对失当,堪堪要败了!
就在此时,一声高喝,声震山岳,“都住手!”
柳叶飞虚晃了一个剑花,收住攻势。教习狼狈不堪地退下,面露愧色!
一个身形魁梧、面色威严的道长,来到当场,目光炯炯地打亮着柳叶飞,开口问道:“你用的是柳家剑法。你是柳家的什么人?”
柳叶飞见此人神态,以及众人看他时的目光,知道此人一定是这里能说了算的主,于是收剑入鞘,拱手施礼道:“柳家剑第二代传人,柳叶飞!敢问您是?”
“老夫,戒律堂首座青松!你是柳公子,那昨天来的?”青松十分疑惑!
“我有要事要见玉真子真人?”柳叶飞也不解释。
青松环视了一下众道士,开言道:“平日里叫你们勤加练习剑法,你们总是偷工减料,这回丢人了吧!中午都不许吃饭,思过!都散了吧!”说完,对柳叶飞一摆手,“公子请和我去内殿。”
众道士没精打彩地都散去。
玉真子听完青松的介绍,又再三打量了柳叶飞一番,还是不敢相信他说得这一切都是真的!
青松又在徬边补充说:“他用的的确是柳叶剑法,而且是真传!”
“那昨天来的那个,有剑又有宝图的柳公子,又是怎么一回事?”玉真子问道。
柳叶飞就把这十几天内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说了一边,玉真子和青松听得是须发皆惊,待听到少林寺之内的藏宝图也被顺手牵羊之时,玉真子大呼道:“如果昨天来的不是你,那我们观中的藏宝图岂不是也在劫难逃?”
“这正是我要告诉您的要事!”柳叶飞解释说。
玉真子也不答话,竞自转回内室,片刻之间,手捧一个玉匣出来,当众打开一看,那里面,哪还有什么羊皮宝图,只有薄薄的一张纸片,上面依稀还有着点点墨迹。
玉真子面色铁青,须发不停地抖动。
青松上前,从匣中取出那张薄纸,展开一看,上书几行蝇头小楷,笔迹清秀,工整干净,书云:叶飞兄,日前多蒙教诲,心甚感激,但家遭变故,宝图不得不取,几次多有冒犯,不求见凉,他日必有一交待,龙吟剑和衣物,君可去山下悦来客栈去取,就此别过,山高水长,兄自珍重!落款处是笔画的一条漂亮的小鱼。
小鱼儿,小鱼儿,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儿呀!能如此的翻云覆雨,将少林武当玩弄于股掌之间,让我柳叶飞疲于奔命,落魄至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