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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夜晚,一处感觉既舒畅又背静的地方,有一女一男正在幽会,女的猴了吧唧一些个,那男的头发梳理的奇怪,左边高绾了个纂,还留了个尖出来,右边弄成一蓬,怎么看怎么像一只鸡在他脑袋上趴窝孵蛋。
小伙子和大姑娘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这个所在,此处也的确适合热恋中羞涩的情人们,在这里谈情说爱容易投入。
大姑娘此时嘻嘻一笑,“要是我爹知道你把我拐到这里来,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小伙子尖声尖气地一笑,“那你还不是自己愿意的,要不然我强拉硬拽有什么用。”
“那人家还不是看你心里起急,心疼你才跟来的,错总不能都是我的吧。”大姑娘此时微微一嗔。
小伙子立刻着急起来,“好好好,我的小彤彤,都是你简鸣哥哥的不是。”
“那你知道错了?”大姑娘又嘻嘻一笑,“想我怎么惩罚你啊?”
“就这么惩罚。”说着,简鸣趁小彤彤不防备,在她的左颊香腮上重重地亲了一下。
“你……”小彤彤羞得下面的话不知怎么说,粉面通红,举手要打。
却被简鸣把手握住,“彤彤,你难道还不知道我的心吗?要我挖出来给你看吗?”
“可……可咱们还……还没有……没有……”
“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咱们是真心的,别的都无所谓,让我们……”下面的话他也说不下去了,可他却能做下去,开始毛手毛脚起来。
那小彤彤脸彤彤的,自也半推半就。
就当这男女二人正沉醉间,突觉夜色更浓了,其实是来了一大片影子。
“二位既未成亲就做夫妻之事,不嫌有伤风化吗?”声音像猪嚎。
小彤彤立刻“啊”的一声,既羞且惊地躲到了简鸣的后面,偷眼看见说话的人是个世间少有的大胖子,一副猪头脸,又凶又恶,活活就像要吃人一样,眼睛还一直盯着自己看。
简鸣这时火冒三丈,气道:“哪儿来的死胖子,搅了老子的好事,找死呢你。”
大胖子不气反笑,“还挺横,我就是来找死的,怎样?”
“怎样?那老子就送你一程。”
简明口中说脚下动,一个“鸡蹬步”,双脚同时往前踹,满拟能给这个大胖子弄一个大跟头,可双脚虽着着实实地踹在人家的肚子上,可最后倒把他的屁股摔得生疼,可简鸣不服气,从地上跳起来,冲大胖子面门虚晃一招,继而身形转动,去到大胖子的后面实攻。
他听自己的老师说过,跟胖子打架要是武功没人家高,就游斗,胖子身体不灵便,游斗可大量消耗胖子的体力。
可人家大胖子没有随着他兜大圈子玩,你转你的,人家大胖子就在圈子中心站着。
而简鸣也只能从后面进攻,也没别的法子,从正面和两侧攻击人家连想都别想,只能一味地从人家背后下手,后脑勺、后颈、后肩头、后腋下、后背、后腰、后腘,连脚后跟这样的地方,只要他转到后面就都没放过,但人家随手往后一挥掌就能接下他的招数,打了一会儿下来,反把他的气力耗了,等他察觉到了急忙停下,总算为自己保留了些体力。
可在自己情人的面前总不能丢面子,还得硬撑着,“凭体魄跟你打我吃亏了。你敢跟我不用太大力气比比招数的精妙吗?”
大胖子听完微笑不语。
简鸣也不管人家未言可否,上前就一招“金鸡拳”中的“鸡口牛后”,右手五指找齐,要是会使用,能威力十足,不过可惜的是还没练到火候。
大胖子的出手并不快,可一下子就抓住了“鸡口”,然后往外一甩,让简鸣跟着往外踉跄出几步。
就在简鸣又一招虚多实少的“鸡鹐碎米”攻向大胖子时,那边小彤彤已经跟一个身量不算太高却十分结实且皮肤看上去像犀牛皮的车轴汉子过了十招了。
那个车轴汉子也未想到,小彤彤的“登山猴拳”还使得有模有样的。
“妞儿,那个毛头小伙子有什么好的,还不是个废物。跟你蔡大爷乐和乐和怎么样?”车轴汉子边打边出口调戏,把小彤彤的脸气得更彤彤了。
“放你妈肚脐眼儿的罗圈儿屁。跟你娘乐和乐和去。”“嘿,给你脸还不要脸,还敢骂你奶奶,你等着,蔡大爷非撕烂你的嘴不可。”一式“犀牛拜月”,车轴汉子绕到后面去袭小彤彤,别看样式简简单单,可小彤彤“登山猴拳”里厉害的一招“猴子称王”也没能全部接住,肩头给扫了一下,还挺疼的。
她又恶狠狠地还了一招“朝三暮四”,一共七个杀着,上三打,下四扫,可也只是把车轴汉子的胸膛马马虎虎给击了一下。
这边的大胖子还在戏耍简鸣,看见那边车轴汉子跟小彤彤正动手,觉得跟简鸣动手没意思,嚷了一句:“端木,你陪他玩玩儿。”随之,他把简鸣刚发过来的一招往旁边一引,一个短小精悍且鼠眉鼠眼的汉子就接了过去。
简鸣被大胖子戏弄,正有一肚子的气,一见眼前是个小矮个子,心说:大胖子我不是对手,一个小矮子我要是也打不过,就真成废物了。想到此他一招“金鸡报晓”,用头实打实地顶端木的下巴。
可这回改成端木游斗他了,躲过这招之后,在他身周像个大耗子似的噌噌地转绕,让他怎么也逮不着怎么也捉不住,而且渐渐感觉天旋地转起来,即使他猛收自己的眼神,可眼珠子此时似乎不听使唤了,跟着端木转圈子,不用人家发什么招数就先晕了。
等他倒地以后,端木走到了他的面前,鞋尖都快碰到他的鼻尖了,“小伙子,下次再跟大姑娘幽会,可得把方前左右彻底地找找看看,要不你看多耽误事啊。”端木低头冲简鸣道。
那边,车轴汉子在大胖子还没到近前的时候,就已把被点了穴的小彤彤揽在怀里了,可还未等轻薄,大胖子就到了。
“你干什么?”车轴汉子把小彤彤往身后一拽,“是饿了吗?也行,等我享受够了,你随便。”
“什么?等你享受够了?那还能吃吗?你把她给我。咱们自己人可别伤了和气。”“自己人又怎么样?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我就是不给,有能耐连你蔡大爷一块吃了。”“嘿,这可是你逼我的,拿过来。”
说着,大胖子双手往他身后伸。
“有本事来拿。”车轴汉子先发招,直取大胖子的咽喉。
大胖子用手一挡,看样子是真急了,大肉手奔车轴汉子的面门抓去,口里道:“我拔了你的犀牛角。”
“那就给你好了。”车轴汉子竟突然变得好说话了,脑袋一躲,将小彤彤送了过去,眼看就要送到大胖子眼前的时候,突然发难,用小彤彤的脑袋顶大胖子的眼睛。
“好你个姓蔡的。”躲过这一下的大胖子怒道,大馒头般的手掌又向车轴汉子抓来。
车轴汉子索性拿手里的小彤彤当成武器,舞动时口中还连叫道:“给你,给你,给你,给你,给你。”每说一个“给你”就发一招,一通猛攻接连五下,把大胖子逼在圈外。
大胖子也连连杀猪般的嚎叫起来,几近疯狂般再次扑上。
“你们这两个畜生!”一个底气十足的声音骂到,“放了她!”
人影闪晃,来了一个白净小伙子,单薄是单薄了一点,还比较矮,但异常的结实,从正面看整个人是方形的,让人一见之下很是壮实,手里兵器是一对大马蹄铁,一砸大胖子,一打车轴汉子。
端木在一旁谁也不帮,面带微笑,抱着肩膀看起热闹来了。
“施祠嗣,你有病啊?”姓蔡的车轴汉子冲那拿马蹄铁的小伙子叫到,“为了这么个货色你竟然跟我们翻脸,平时怎么没看见你多怜香惜玉啊。”他边说边躲,比较凶险,不但得躲马蹄铁,还得对大胖子加着小心。
“施祠嗣,你躲开,免得某家错手把你宰了后悔。”也不知是他后悔还是施祠嗣后悔。
反正施祠嗣是“聋子宰猪”,不听他哼哼,一对大马蹄铁奋力逼开大胖子,然后回身去救小彤彤。
车轴汉子照旧拿小彤彤做武器,比对付大胖子管用,施祠嗣为救人而不想伤人,多有忌惮。
这时大胖子又攻上,摊开一双大肉手先夺施祠嗣的兵器。
施祠嗣实不愿与他缠斗,可不把他逼开就不可能救下车轴汉子手里的小彤彤,一马蹄铁奔大胖子一拍的同时,右边车轴汉子又攻到了,刚想用马蹄铁挡,一看是小彤彤,立刻收兵器,只得用小腹接了这一下,吃痛一咬牙,继续跟大胖子实斗,还要寻机救人。
可这时来了一名头小、嘴瘪、颈长、腰圆、腿短、脚平的人,手里兵器一条鸭嘴枪,用公鸭嗓叫道:“你们俩闪开。我来给他开开窍。”一条枪点进两个大马蹄铁之间。
施祠嗣忙用双兵器锁鸭嘴枪。可人家枪身一个软绞就抽了出来,紧接着一枪两式,来刺施祠嗣双肩。“嘡”、“嘡”两声响,马蹄铁架出了鸭嘴枪,并且反抡了过去,结果却是被鸭嘴枪连消带打,还是人家的先手。
接着,施祠嗣要硬抢先机,举两个马蹄铁直直奔了过去。人家看似蹒跚却快速地往后一退,右手拇食二指捏住枪尾的尽处,却使鸭嘴枪持平。
这时的施祠嗣已无法再进攻了,因为枪尖正抵在他的喉结上。
施祠嗣借夜色看着持鸭嘴枪的人,一松手一双马蹄铁落地,蓦地,几个小马蹄铁从施祠嗣的手中飞射而出。“玎”、“玎”、“玎”、“玎”、“玎”、“玎”、“玎”、“玎”几声响,所有被发出的马蹄铁一转眼间都被套在鸭嘴枪的枪杆之上。
虽然全是用枪杆连晃几晃接下的,而形似鸭嘴的枪尖却始终未离施祠嗣的喉结半寸。
“我受累问你一句。我们是什么?”公鸭嗓子的人道。
“我们是禽兽兵。”施祠嗣看着他道。
“那你还装什么伪君子?”“可他们干的事禽兽不如。”
“什么?”大胖子和车轴汉子同声怒道,正要发作。
这时候端木缱喊了一句:“二爷来了。”
此地除简鸣和小彤彤,后来的五个人立刻肃然,一同站直向前来的二爷一礼,口中齐声谨道:“二爷。”
此时,暗处走出一个瞽目驼背黑面的人,手拄一条兵器六棱钢杖,后面还跟着二人。
右面一人体壮如牛,面色发黄。
左面一人身手矫健,脸长似马,背被一副铁马鞍,两条铁链子连着铜马镫。
二爷此时并没有冲五名禽兽兵说什么“免礼”之类的话,反对身旁的一棵不高不矮不粗不细的树说道:“老心,你早来了。”难道是因为他瞽目的原因,错把树当成人了?这倒也不太奇怪。
可更奇怪的是,这棵树活了,两根比较粗的大树枝子居然像人举了半天胳膊酸了一样,放下背在身后交叠着,而且树还能说话,“也没来多久,二爷来得也不晚嘛。”难道这棵树成精了?居然还会走路,和二爷并排走到禽兽兵们的面前。
这个时候,被放在地上点了穴道的小彤彤和晕倒在地上已经清醒了一大半的简鸣都难以相信自己所看见的事情,可反倒有些个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了,都还以为噩梦未醒呢。
“二爷的‘禽兽兵’果然不同寻常。都是什么豪杰啊?”叫“老心”的“树”道。
“那个大胖子叫朱愿愚,混号‘吃人猪’。那个车轴汉子叫蔡案空,外号‘食肉犀’。那个小个子叫端木缱,诨名‘寸光鼠’,是我的师侄,蚀骨门下‘人间四祸害’的老三。那个公鸭嗓的叫逄崇淡,绰号‘翻江凫’。那个一本正经的叫施祠嗣,诨号‘过隙驹’。”二爷道。
“老心”这棵“树”此时一笑,冲这五人道:“你们有后悔的事吗?”
“我后悔吃胖了。”朱愿愚马上说到。
“我后悔鼻子上长角。”蔡案空马上跟道。
“我后悔嘴怎么就长得那么瘪。”逄崇淡道。
“我后悔我的记性差。欸,咱们在这里干什么?”端木缱这么一逗,除了简鸣和小彤彤还有一个人没有笑,就是施祠嗣,等别人笑完了他也没说话。
二爷笑罢,道:“我没推断错的话,地上躺着的是‘错认猿猴’仲孙涂猕的女儿仲孙彤。那个小伙子我倒是见过一面,是‘傲日晨官’黎歌的徒弟简鸣。年青人把持不住自己可是要吃大亏的。祠嗣,你刚才因为仲孙彤闹得禽兽兵起内讧。你说我是罚你还是不罚你呢?”
“祠嗣愿受二爷的任何责罚。”“好,你既然是为了仲孙彤那我就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把她杀了,二,要是你舍不得下手就要了她,我也好跟禽兽兵别的弟兄们有个交待。你选吧?”
施祠嗣二话没说,走过去扛起仲孙彤往更黑暗的地方走去。
“老心,借一步说话。怎么样?韶府的动静如何?”二爷和“老心”也离开了这里。
背铁马鞍的人此时上前一步,立目冲逄崇淡道:“刚才是你欺负我干侄儿来着。”
“他脑子太迂腐,还想做禽兽兵就得开导开导。”“那也该是我来开导,关你屁事。”
说着一招“五马分尸”,他左手五指奔逄崇淡天灵盖扣来。
逄崇淡一招“鸭形拳”里的“春江水暖”化解了这一攻袭。
背鞍人更是来气,从背后迅速摘下铁马鞍,反往怀里一带,两个铜马镫一左一右拍向逄崇淡的双耳根。逄崇淡也不怠慢,一条鸭嘴枪两边一挑,接着直刺中宫。
“‘马面’冯善否,你来真的?”
冯善否不答,右手握两个铜马镫,用铁马鞍撞开枪尖,然后松开了一个马镫,抡圆了又砸向逄崇淡的脑瓜顶。结果被鸭嘴枪的枪杆搪去,仗着尺寸长,逄崇淡一退一进,身形退,长枪进,点敌手拿兵器的腕子。冯善否甩镫护腕,一个长进,双手各持一个马镫,马鞍又取对方的脑袋。
“姓冯的,你跟我的脑袋有仇啊?”逄崇淡边躲边叫到,转过枪尾一顶,而后兵器指地扫冯善否的双足。
冯善否跳起,在半空中一腿蜷一脚伸,脚尖点逄崇淡的头顶心。逄崇淡“举火烧天”,横枪护顶。冯善否脚尖点上枪杆借劲而退落到地上。
两人都拿桩站稳,各亮架势对视,不一会儿,如马嘶和公鸭的笑声响起。
这时,“树”和二爷回来了,“老心”见此状莫名得很,问二爷是怎么回事。
二爷一笑,“原本是老蔡爱玩吓唬人的游戏,后来带动着所有的禽兽兵都爱吓唬人玩儿,最后我也就喜欢跟着他们玩儿,不过施祠嗣这孩子不喜欢玩儿。欸,简鸣呢?”
简鸣自己跑了,因为完全清醒了的时候用牙咬了咬手指,疼痛证明这不是梦,就溜了。
这时,施祠嗣也回来了,脸上像是被母猴挠了三道血沟,显然仲孙彤也自己走了。
简鸣倒地的时候,脑袋上的“鸡”不知“飞”哪里去了,这会儿让人想起了常说的“鸡猴不到头”这句话。
那他们有没有后悔呢?
端木缱在旁边“嘿嘿”一笑,“我们跟他们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禽兽?”
“可造之材。”二爷边点头边“赞”到,“笨无,善否,去把他们给我找回来,我要亲手调教调教。”
黄面人和冯善否立刻称“是”,领命去找寻了,一刻没有耽误。
“他们的父亲和老师可都是江湖中有名有姓的人物。”“老心”提醒到。
“那又怎样?”二爷不屑地道,“做长辈的不会教,还不许让别人代为管教一下吗?”
这一幕过后,此处恢复了平静,在这个所在中更隐蔽的地方有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司寇总捕是怎么知道此地会有这场好戏的?”“那对幽会的男女我注意了好几天了,他们本来想在城里找一处幽会的地方,我就知道他们找不着。”“所以无形中他们就替司寇总捕大人找到了这个既适合幽会又利于藏身的地方。可这些藏身于这里的人究竟是些个什么人?那棵‘树’又是……”“他们有可能会做危害韶家人的事,我现在得马上察察。”“要是暂且用不着在下,那就不打扰司寇总捕了。现在我的手又‘痒’得紧,又得找个腿脚不利索的来治治,最好是已经拄拐的。”“等一下,在你解‘痒’之前能不能先告诉我给‘老雕’和‘活臭虫’验尸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