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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防营士兵到来,顿时把紧紧围在曹氏酒楼门口的人群分开,士兵们排成两列,隔出三人宽的道让他们队长通行。
“怎么回事?你们这么多人聚在这里,难道想造反吗?”队长官不大,但是在外城的大部分平头百姓面前,耍耍威风还是不成问题,被他瞪了一眼,周围的人顿时安静下来。
没人敢回答巡防营队长的话,不少人知道前几天发生的叛乱,具体死多少人没人知道,但是肯定少不了,按巡防营队长话中的意思,搞不好会被打成叛乱分子。
曹氏酒楼掌柜起初也被吓的不行,等看到人群后面那道熟悉的身影和对方的示意,顿时心中大定,整了整衣服,凑到巡防营队长面前搭话。
“大人,是这样的,这个昏倒的少年是我们东家的亲戚,他得了重病,原本是打算送去医馆就医的,或许是大家伙误会了,以为我们要把人赶走,才会围在门外。”
掌柜虽然不爽那些人多管闲事,但是这时候也不愿意添麻烦,打算把事情归结为误会一场,反正只要把人送走就好。
巡防营队长虽收了好处,可要是真把事情闹大,他也兜不住,抚须故作沉吟了一会,“既然如此,那大家都散了吧,你也别耽误时间,赶紧把人送去医馆,别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这既是帮忙驱散围堵的人群,也是对掌柜的警告,那个少东家不能死是底线,最起码短时间内不能出事,一旦出了人命,没人敢保证会不会闹到治安署衙门,万一被人追究起来就得不偿失。
人群中还有人看不过去,但是敢开口阻挠的却是没有,这些人都是些平民百姓,之前拦着曹氏酒楼掌柜一来是仗着人多,二来占着理,现在面对的是官方身份的巡防营队长,他们就没这个勇气,何况旁边还有几十个持棍的巡防营士兵。
帮少东家说话那是伸张正义,再加上有个别人带头,一时热血上头,这时候看到巡防营士兵也就冷静下来,不说别的,就是被抽上几棍子,那也不好受。
人群没有散去,不过巡防营士兵拨开到道路畅通无阻,没人敢堵路,掌柜见状心中大喜,唯一令他纠结的是,到底要不要送少东家去医馆,主要是新东家愿不愿意支付医药费。
“还不快把人送去医馆。”巡防营队长见掌柜半天还没动静,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句,刚拿到一笔钱,他还急着去怡红楼找相熟的姐儿。
“是,小人这就去。”掌柜的这时候也不敢再多想,吩咐两个小二去抬少东家,准备送他去医馆,到时候如果不用几个钱,大不了自己掏腰包,如果医药费太贵,不治疗就是。
他们离开之后,曹氏酒楼门外的人群自然就散去,其中有几个不知道是心地善良还是喜欢看热闹,想知道掌柜的是不是真的送人去医馆,居然跟着他们屁股后面一起离开。
事情解决,大家都走了,巡防营那队士兵当然不会再待在这里,在他们离开后,之前出现的那个人冷着脸走进曹氏酒楼,留守的小二们纷纷上前行礼,口中称呼着二东家。
原来这人就是少东家的一位族叔,曹氏酒楼三位新东家之一。
得到这家酒楼后,养着一个少年其实没什么大不了,而且他们还能把他培养成一个店小二,连工钱都可以省了。
可是有次意外让他发现,那个少东家对他们谋夺曹氏酒楼的事心有不满,私下里偷偷研究北楚律法,想要从中找出破绽,夺回曹氏酒楼。
这还得了,好不容易吃进肚子,他们怎么愿意再吐出来,于是开始克扣他的伙食,安排最重最累的活给他做,最后终于把他折磨的染上重病。
还以为会直接病死了事,没想到他命这么硬,不得已才用那种蹩脚的借口把人赶走,一个十一二岁又得了重病的少年,离开曹氏酒楼之后,能不能活下来都成问题,更不可能再来夺回家产。
二东家不是没想过直接弄死那少东家,可是也只是想想罢了,他们也就是寻常商人,耍些阴谋诡计谋夺曹氏酒楼没问题,亲自动手害人性命这种事可做不来,那跟折磨虐待至死不一样,被人发现那就是死罪一条。
......?
桂枝医馆,曹氏酒楼附近的一家医馆,规模不大,这里的坐堂大夫医术也就一般,平常来就医的不过是些头疼脑热的患者,大夫开的药换来换去也都是那几剂常规药方,其中都有桂枝这一味草药,因而得名。
一副药最多不过十枚铜币,来这边看病的人主要就是冲着便宜二字而来,曹氏酒楼掌柜选这里也是因为便宜。
医馆里空荡荡的,没看到一个病人,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大夫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一名小厮趴在柜台打盹,他们就是这家医馆到所有员工。
少东家是被抬着来的,等到了桂枝医馆,后面跟着的人又多了好些凑热闹的人,这样一来动静自然小不了。
老大夫和小厮几乎同时被惊醒,老大夫神情略微显得有点凝重,那小厮却是欢喜的很,终于有病人上门,从柜台后快速跑出来迎了上去,帮着两个满头大汗的小二把少东家抬到大夫身边的病床上。
“这病的有点重,之前有没有看过大夫?”换个正常人都能看出少东家病情严重,不管老大夫医术到底如何,也能一眼看出来,一边向掌柜询问情况,一边给少东家诊脉。
掌柜的皱了皱眉头,他只是想让大夫随便开点药,让少东家不会马上死掉就好,“之前没看过其他大夫,你随便给开几服药就好。”
这话老大夫不爱听,什么叫随便开药,说的跟他是庸医一样,比往日更用心琢磨着病人的病症,身上发热严重,首先要给他退热,绞尽脑汁地想着药方,第一味药材自然还是桂枝,然后把各种退热药材往上添,剔除其中相冲的药材。
在老大夫思考药方的时候,掌柜等的不耐烦,掏出一枚银币递过去,“大夫,我还有事要忙,就让他留在这里交给你慢慢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