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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杀手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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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不见,陈部长可还记得我吗?”黑影中走出一个人,对着陈伟戏谑一笑。

    陈伟口中含着血沫,勉强抬起右手,指着面前的“死神”,道:“是你!?”

    三天前,因为陈伟企图向炎雀宗出卖唐门的情报,唐门本部派来一名调查员。陈伟当然不敢明着背叛唐门,声称是被炎雀宗威胁,还对天发誓表忠心。调查员很年轻,陈伟以自己老练的口才,让对方相信了自己,还借机问本部要了一匹资金和物资,来加强自己的实力。本来陈伟也只是不满自己的待遇,想问唐门多要点东西。毕竟现在唐门式微,不会轻易放弃一名魂帝级强者。因此一定会满足他的要求。对此陈伟十分满意,今天还特意出来开心一下。

    但是现在!那名年轻的调查员,就站在自己身前!都是索要的一方,但他要的是钱,对方却要他的命!

    “到底怎么回事?这是为什么?”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陈伟想不明白怎么会败在几个魂宗手里,而且对方应该没有理由杀自己。

    “我先回答你为怎么会躺在这。是因为它。”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小匣子,“这是我改良的一种暗器,叫无影针。它可以发射十枚细针,无声无形,在黑夜中无法察觉。我用它射中你身上几处穴道,让你的魂力运行不畅通,就算你魂力再高,只要无法使用,便无济于事。只是穿透力太差,百年的防御魂技就可以挡下。”说道这,他对陈伟戏谑一笑,道:“你不该卸下防御。”

    陈伟的眼睛瞪大,自己迄今为止的一切行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吗!?之前的两人只是诱饵,为了让自己大意之后卸下防御而设的诱饵。一着不慎而满盘皆输!

    看着陈伟充满惊讶和悔恨的眼神,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兴奋,道:“现在告诉你我杀你的理由。”他走到陈伟面前,俯身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什么。

    “额?什么?”陈伟的表情与其说是没听见,更像不理解。怎么会因为这样的理由?

    起身之后的黑衣青年,已经恢复了那看死人一样的眼神,淡漠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他抬起手,手中有一个黑色的匣子,比刚才的要打,而且看起来更加陈旧。陈伟认识,这是唐门标志性的诸葛神弩,他也理解了刚才的话。但是他不甘心啊,因为这样的理由就要被杀死,他奋力撑起身,还想解释什么。但是已经晚了。

    扣下机括,十六根钢矢把他的身体扎成了筛子。鲜血肆意流淌,生命机能已经停止。唐门西维城分部张,六十二级魂帝,陨落!陨落于魂宗之手!

    顺手把被药物催眠的,那个跟班陈三的脖子抹了之后,三名黑衣人毫不逗留,转身就走。似乎对刚完成的“壮举”毫不在意。

    其中,那个坚实的黑衣人问黑衣青年道:“你跟他说了什么?”

    “......”

    “不想说算了。不过,这样真的好吗?魂帝可是相当宝贵的战斗力啊。”

    “没有关系,无论我是否会成为唐门宗主,今后的唐门,不会需要这样的人渣!”黑衣青年斩钉截铁地说道。

    就这样,三人消失在了黑夜中...

    “打住!”少女抬手打断了秦海的叙述,道:“不是应该有四个人吗?还有一个给你们解控制的辅助。”

    秦海嘴里吊着一块肉干,看了唐小叶一眼,心中暗笑“不愧是让我失败的女人,果然聪明。”得意的说道:“他的那个眩晕类魂技有些麻烦,我还特意找了个解控制的辅助魂师。”

    “哦,我就说吗,怎么被眩晕了还能动。”唐小叶白了秦海一眼,道:“这样那个蠢魂帝还不死,那你就该自杀了。”

    秦海一口气噎在喉咙里,这话怎么也不像称赞他。

    看到秦海吃瘪,唐小叶露出快乐的笑容道:“不过,能想到这么精密计划的人,也只有你了。”

    “唉...”秦海仰天长叹“那又有什么用呢?即使你的货再好,而验货的人不识货,又有什么用呢?”

    的确,运用精密的计划,以魂宗之力灭杀魂帝,而且是零牺牲。这份战绩,足以载入史册。但却入不了那些自诩光明正大的,长老们的法眼。

    “长老们肯定有自己的考虑,其实今天还是四长老让我来的。其实他们也不是那么讨厌...”唐小叶还想安慰秦海几句。但秦海已经陷入沉思之中:四长老?他为什么要施恩与我?他有什么目的?秦海此时怎么也想不到,四长老居然想让他成为执法大长老。如果他知道,那么有些事情,或许就可以改变了。

    看见秦海表情变得严肃,唐小叶想到什么,眼神一黯,道:“你其实很想当少宗主的吧。”

    “嗯。”秦海还在思考四长老的目的下意识的答道。

    “那,你果然还是在生我的气哇!”居然是带着哭腔!

    “啊?”秦海这时才反应过来,疑惑道:“我生你的什么气啊?”

    “人家不是抢了你的位置吗?”已经泪眼盈眶。

    “那是他们有眼无珠,而且你是正大光明抢的,又不是背地里使手段。就长远来说,你的方法说不定更好。而且我一般会为自己准备两条路,一条不行,我还有另一条。所以我并没有生气的理由。”秦海理智的解释道。

    “那,你真的没生气?”

    “没有。”

    “那就好。”

    此时唐小叶已经重开笑颜,完全看不出刚才还泪眼欲哭的样子,秦海感慨,果然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不过随即莞尔一笑道:“如此率真的个性,或许你真的可以成为一个好宗主。”

    秦海抬头一看,却发现唐小叶脸色微红,端正的坐在那,眼神有些不知所措。

    “你怎么了?”秦海问道。“没,没怎么啊!”唐小叶羞涩道:“就是,你从来没有笑着夸过我。”

    平时两人说话,秦海不是面无表情,一脸平淡,就是严肃沉思,对他来说,称赞也就是“不错”、“还行”诸如此类的话。像这样笑着称赞,对唐小叶来说还是第一次见到,所以有些措手不及,但是她感觉得到,这秦海是真心的想法。

    秦海也察觉到自己的异样,于是收拾了一下心情,恢复到以前的状态。毕竟他不想让唐小叶察觉到他的计划,秦海已经无数次见识到这个女孩直觉的敏锐。

    之后他们又说了一会儿话,大部分是唐小叶说,秦海边吃边听。直到秦海把东西吃完,此时已经夜深。唐小叶收拾了一下篮子,准备离开了。

    临走时唐小叶站在门口突然问道:“你为什么打唐洪他们?”秦海别过头去,眼神比平时更加冷静,道:“看他们不爽。”

    “谢谢。”

    “啊?”秦海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惊呆了。却看到月光下,唐小叶温婉的笑容,秦海没有见过太多女生的笑,但此时他可以肯定,这一定是世上最温和,最美丽的笑容,毕生难忘!不同于平时的活泼、机灵。此时的唐小叶显得十分温柔、恬静。

    等秦海回过神来,唐小叶已经走了。她猜到了?或者是,感觉到了?不会吧?谁告诉她的?秦海在心中反复回忆,自己的计划只有自己知道,没有别人知道才对。难道又是直觉?这女人的直觉也他可怕了吧!

    不过算了,无论她知道与否,秦海的计划不会改变。秦海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开始他离开唐门的最后准备。

    一阵香风吹过,唐门新任少宗主唐小叶房间的窗户一阵开合,一个窈窕的人影落在地面上。由于声音很小,巡逻的卫士没有听到。在床上,拱起的被子被掀开,里面并没有人,而是枕头叠成的人形,不掀开看的话,还以为有人睡在里面。而进来的人,自然是房间真正的主人——刚给秦海送完饭的唐小叶。

    唐小叶是唐门少数几个,可以在夜间的唐门任意活动的人。这都归功于,没事就给她讲唐门的暗器布置的秦海。除了极少的几个地方,唐门九成以上的地方,她都可以来去自如,而不触发暗器。

    回到房间的唐小叶并没有休息,而是点起了蜡烛,把房间照亮。她把送食物的篮子放在桌子上,打开盖布,里面放着一张纸条。唐小叶看着篮子中的纸条,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那纸条应该是秦海吃东西时,趁她不注意放进去的,想让唐小叶第二天洗篮子的时候发现,然后再看到里面的内容。但他想不到的是,唐小叶这么快就发现了。

    唐小叶一直很奇怪,从一开始就感到奇怪,秦海今天的话似乎有些太多了。以前两人见面的机会不是很多,每次唐小叶就准备了一大堆话题来聊,而秦海是听众,偶尔插几句,这才是正常状态。而今天秦海不仅首先提出话题,而且给她讲了一段长长的故事。唐小叶感到奇怪,但她没问,准确来说是不敢问。她觉得如果问了的话,秦海一定会老实回答,而那对她来说,一定是很不好的回答,所以她没敢问。

    秦海今天的话太多了,多到害怕以后没机会说。这是唐小叶率先想到的。现在,看见这张字条,唐小叶的预感更加确定了。

    慢慢的打开纸条,上面只有简短的两句话: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既然当不了少宗主,我要走第二条路-杀手之路,时机到的时候就会回来。少宗主是件辛苦的差事,你要加油。

    从字迹就可以看出,写后面一句话时的纠结。按秦海的逻辑,只要前面一句就够了。但后来感觉不太符合唐小叶的情感逻辑,于是加上了一句他觉得十分虚伪,而又通用的“鼓励的话”。在只看利益与结果的秦海的眼中,这句“鼓励的话”,完全是浪费笔墨,但他还是加上了。为了自己也不知道的理由。

    唐小叶看完之后,没有露出什么激动的神情。而是熄灭了房间的灯,之后再次推开窗户,飞身而出。

    深夜的唐门,一片寂静,人们都以为今天和平时一样,是一个普通的夜晚。但有些人则不然。

    一个黑色的影子,在唐门的邢堂、药堂和力堂之间飞掠。他的身法轻盈,落地无声,偶尔会绕开一些地方,那是安装了唐门最危险的暗器的位置。他就这样计入了药堂的药库。

    长老阁大长老,这位唐门资历最老的老人,正在打坐修炼。突然,他睁开了眼睛,感受了一下在黑暗中移动的那团微弱的魂力波动,然后闭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如故。

    普通弟子的住宅区,有些人在梦呓,“少宗主...迟早是我的...”,有人一夜无眠,幻想着如何才能像今天那人一样强大,有一些······

    唐门的厨房,灯火通明,还有香味传出。一个窈窕的身影,在里面不断忙碌。

    这一夜,对有些人来说是平静的,对有些人来说是期待的,对有些人来说是伤感的,而对某些人来说是格外与众不同的。当一条平整端庄的大道被堵死,他给自己准备了一条鲜血铺路、尸骨架桥的道。这是一条危险而艰难的道路。可那又怎样呢?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有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