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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多久,一部车子缓缓驶到老院长门庭外,一个黑色西装的人下来敲门。
老院长出来后,左顾右盼,像是找点什么,后又对那人询问着点什么。
丁旺冷笑,“要找我吗?真当我是一个普通工薪阶层的人?”
转身离去,回到车上,等待着。
那部车子很快就出来,丁旺驱车尾随。最终停在郊外一处很大的园林外,目送对方进去,高大雄壮的牌碑上写着诺大的“陈庭”,门前守卫的几人都标配藏獒。
丁旺沉吟片刻,停好车子,拿出随身手机,打开一个网页,感应四周信息,调频干扰摄像头,阻断有效信号,而后翻墙而入。
循着复古式建筑物走去,丁旺走了很久,可见这个园林有多大,园林的主人有多富贵,恐怕比南宫夫地位还要高得多。
径直走过外围的人工湖,遇到的人也逐渐增多,墙上贴着很多大红喜字,花式祥语不断,一切都预兆着今天的日子非凡。
丁旺混在人群中,随席而坐,他的目光没有离开胡老院长。
在漫长等待中,婚场主持上台,说着祝福彩语,通篇套路。在众人不耐烦的时候,主持人终于宣布,迎出一对新人。
现场掌声连成一片,俊男靓女,今天这里最美的人。丁旺在新娘出来时,却豁然起身,眼睛再也离不开。
因为他看到一样熟悉的东西,那块玉吊坠就挂在新娘纤细的脖子上。丁旺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原来如此,一切都是胡老院长做的好事。
再看那位红凤妆艳丽的新娘,丁旺怒火冲天,眼睛聚焦,血丝开始弥漫。那是他妹妹的东西,只属于他妹妹的玉吊坠,居然挂在别人的脖子上,这是一种玷污,这是对他死去的妹妹的不尊重,甚至是侮辱。如果不是现场不少西装革履的壮汉来回走动,丁旺都忍不住暴起杀人了,但胸口滔天怒火,如同积郁的火山,随时可能喷发。
深吸一口气,丁旺平复自己跌宕起伏的情绪,默默地看着,看着对方笑意盈盈,欢乐美满。
“多么幸福的笑容,真美!”丁旺心里冷笑连连,新娘笑得越灿烂,越刺激他的神经,“我要你死!死!死!死!谁也阻挡不了。”
暴戾充斥心头,理智消散为零,恣睢化为利刃,择人而噬。丁旺转身离去,没有再看双方的拜堂。他怕控制不了自己当场暴起,他怕看到满场的欢笑,他怕天国上的妹妹责怪他。
陈家是豪门大族,也是古武世家,嫡孙成婚,场面壮观宏大,各种各样豪车缓缓驶入,花牌礼盒陆续不断,能到这里来的,无一不是名流名人,丁旺在其中毫不起眼,离开了更无人关注。
中式婚仪结束,新郎新娘将要转移,去往不远处为这场婚礼特意新建大礼堂,在那里新人将宣誓,接受人们的祝福,牧师的训话。
期间新郎新娘将要卸下复古式婚装,穿上西装白纱。
胡梦溪今天的笑容没有断过,脚踏豪门,人生最美好的时光,尽在今朝得意时!
“梦溪!今天你把我们都美哭了。”女方亲友团们一路拥镞新娘进入化妆室。
“是啊!今天梦溪是全世界最美的女人。”七嘴八舌地赞美。
“我们的新娘一直都是最美的,要不怎么能俘获陈少的心。”
“这是陈少送的吗?好美的玉吊坠!只有梦溪最般配,美颜如玉啊!”一个眼尖的眼镜妹大声惊呼,好像害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哈哈!我爷爷送的,他说这是一块古玉,能暖人心肺,保人平安。”胡梦溪笑得更开心了,美目眯成月牙弯。
又是一片啧啧称奇,你言我语地吹捧。
“好了!好了!你们都出去吧。我们需要为新娘美妆了!”世界顶级化妆师团队负责人开始催促还在各种自拍卖萌的众人离开。
良久,复古的美人焕然一新,淡淡的妆容,头顶别上雪白的披纱,不同于刚才娇艳,如今有种出尘的气息。
“好了!看看满意吗!可以的话就进去换装吧,外面的人催了好几波,时间快到了。”
“谢谢敏姐!可以了。”胡梦溪看着超大花镜里的自己,满意非常,暗赞对方专业,水准一流。
换衣服,当然是她一个人的事,施施然走进试衣间,棕漆色檀木,和数排雪白的婚纱形成鲜明反差,胡梦溪调皮地掂起脚尖,围绕着模特端子一排排的轻跑过去,指尖滑过丝缎,手感柔软绵滑。
“嗯!怎么回事?”突然感觉不对,手感不对,手指好像戳到一个人的胸膛肌肉的感觉。
回头,胡梦溪魂飞魄散,真的有一个人。
还没等她开口,她的嘴巴就被捂死。她挣扎着,双手胡乱拍打,脚跟拼命地用力蹬,眼睛冲满哀求地看着那个人,很可惜,对方眼里没有同情和怜悯,她只看到了愤怒和狰狞。
很快,她呼吸不到空气,力气也逐渐变小,白眼开始占据眼眶,脑子里呼唤着自己丈夫,却总是想不起丈夫叫什么名字,她想啊想!想啊想!终于觉得很困很困,最终沉沉地睡去。
丁旺做完这一切,注视着这个已经断气的女人,心中的愤怒终于散去。抓起那枚吊坠,拽摘下来,很认真地用那漂白的婚纱拭擦着,直到玉吊坠隐隐发出光亮,他才从容离去。
“我们亲爱的最美新娘,好了吗?”
空无声息。
“胡小姐?时间到了!”
没有回应。
“胡小姐!”
没有一点点声音。
随后紧急的叫门声,但试衣间大门还是牢牢紧锁。
无奈之下,通知新郎,叫人来撞门,里面那个美人安静地躺在地板上,气息已断。
陈家大少跪在美人一侧,痛苦嚎叫着。
“叫医生啊!是谁?特么的是谁?我要你全家不得好死。”
声音撕心裂肺,嗷嗷乱吼。
古德尚踉跄地分开人群,一眼望去,孙女那煞白的脸庞。老人家两眼一抹黑,直接瘫倒,口中哆嗦不已。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造孽啊!”
刚才还乐意沸腾的众人,此时只剩下面面相觑,默默无语。红白交替,人生无常,只在一瞬间。
“啊!是他?”胡德尚老化的脑子闪过一丝惊电,暮然想起了什么。
他奋力前爬,爬到孙女身前,定睛一看,孙女的脖子那块陪伴她多年的玉吊坠消失不见。
“啊!”老人家一口气血上涌,发出震天的呼喊,“这个天杀的畜生,有什么你冲我来啊!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你这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