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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你要留在这儿吗?”
唐韵曦的语气平缓,声音不高,打破了之前那令人面红耳热的氛围,可是话中的内容,让文景年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瞬间,好像整颗心思都活络了起来,文景年激动的甚至手心出汗,嘴唇微动,不知是该马上应下,还是……结果,抬头就对上了唐韵曦清冷坦荡的目光,就像一盆清水,浇灭了文景年心头的小火苗。
“哦。”所以以为唐韵曦话里有别的意味,在暗示自己什么,完全是自己想太多了么,文景年移开目光,颇有些沮丧的味道。
“那……你要先沐浴吗,这里可能没有你往日穿的中衣,就穿我的衣衫好吗?”
“我……”
因着身份的缘故,沐浴之时最忌被人识破,文景年从小到大只有在自己寝宫最安全的地块,才能放心沐浴的。皇子时在宣明殿,继位后则在乾清宫,因着天性喜洁,她甚至还特意命人打造了一座汉白玉质地的洁如冬雪的浴池,以供每日沐浴之用。
不管晚上宿在哪个宫殿,文景年都是雷打不动,只有在自己宫里沐浴完才会前往,因为她没有安全感,甚至在唐韵曦面前,亦是如此。文景年虽未说下去,可脸上的犹豫和迟疑,几乎是遮掩不住的。过去,唐韵曦从未提过,不知为何今夜竟主动提起这个问题。
“若你嫌弃我,不想穿我的衣衫的话,我让宫人去取了你的衣衫来也可。”
唐韵曦话里话外都是顺着文景年的意思,温柔软糯的语气,让文景年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自己怎么会嫌弃唐韵曦呢,简直是喜欢都来不及了啊。
见文景年仍是犹豫地不接话,唐韵曦脸上难掩落寞的一笑,低头嘱咐道:“若是,你不想在这儿睡的话,这会儿去乾清宫,夜里更深露重,要仔细些别着了凉。”
“不……”文景年眼看着再不说话,唐韵曦的手就要离开自己的脸上了,这误会可大了,哪还顾得上习惯不习惯,忙覆住了她的纤手,“睡,我要与你一起睡!”
事出突然,无论是文景年还是唐韵曦,都有那么一瞬间,是愣住的。
文景年说完,脸上几乎跟火烧云一样,头都嗡地都转不过来了,更别提转圜什么话语的。
还是唐韵曦先反应过来,伸手去扶文景年的脑袋,因为接触到唐韵曦的手心而更加灼热的脸,顺着抬头的方向,目光竟正好停顿在了唐韵曦微微敞开的衣襟口处,露出一段欣长光洁的脖颈,引人遐想的魅惑弧度……文景年气血几乎冲到脑门,喉间下意识地咕咚了一声,一股陌生而熟悉的冲动油然而起。
“我,我这就去沐浴了。”再这样下去,不敢想象自己会干出什么来,文景年起身往寝宫浴池走去,挺直的背影显出几分仓促。
文景年沐浴的用时,比往日快了好些,没有宫人在旁伺候更衣束发,她随意地让半湿的头发披散了,换好了内衫,倒是对着中衣愣了片刻。
唐韵曦仍维持着低头的姿势坐着,只是手里多了一本书册,正在认真地阅览,其实她本是想去厨房热一热甜汤的,只是舍不得里面的人,便是离了几道宫门,竟也有些迈不开步子了。
听得里面动静,唐韵曦侧过脸来看去,热水蒸的文景年的肌肤透着红润的光泽,晶莹剔透的看起来可口极了,清秀的眉目间透出淡淡的女儿家气息,微抿的唇角似是矜持,半湿的长发披散在双肩后,滴水的发尖顺着欣长的中衣,留下小块小块调皮的湿迹,那衣襟微微敞开处,露出一段骨节分明的锁骨……
唐韵曦的目光几乎无法从这样的文景年身上移开,在面前的人越来越近下,胸间竟如同被擂鼓重击般,震跳的让唐韵曦双颊绯红。
“韵曦,你的脸怎么了,这么红?”文景年伸手摸了下面前人的脸,发现不止红还很烫,从眼神对视上开始,唐韵曦就像怔住了般,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定,这让少见过她这般的文景年,不禁担心起来。
面前清秀的人长发倾泻而下,微微皱起的眉头,像是骨子里带了帝王家的英气孤傲,却又自然而然地透出一股淡淡的女儿家的矜弱。那种极致的清秀,矛盾的气质让见到的人都难忘到会怦然心动,至少,唐韵曦的心动了,甚至头脑一片晕沉,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飘忽的状态。
然而理智还是回了一丝,唐韵曦低下眉眼,尽量控制住心中的激荡,开口的声音却是难掩一丝嘶哑,“我……没事,这件中衣你穿着感觉合身吗?”
文景年本未太过在意,此刻听唐韵曦提起,倒是仔细地想了想,宫中每一年制作的服饰,数不胜数,可是对于文景年而言,按着男子尺寸,难免宽大了些,按着女子尺寸,又过于娇小紧致。这件中衣显然是经过改良的款式。袖口和衣摆比起女装短了些,没有那种垂绦的繁复,但又不同于男装的宽大松弛,此衣的腰身处做了恰到好处的收束,最难得的是,每一分尺寸仿佛是量身定做,将文景年欣长有致的身材完完整整地展现了出来,其效果之好,令文景年自己都怔了片刻。
文景年由心而发:“此衣恰到好处。”话音刚落,看着面前一脸认真的唐韵曦,一个大胆的猜想,忽然划过文景年的脑海,她的目光带着些不可置信,“韵曦,此衣难道是……你亲手制的?”
唐韵曦上前为文景年整了整衣领,“是我做的,此衣还是做的大了些,尤其这领口处,可是……”可是大点,也有大的妙处……唐韵曦眸光流转,耳朵却悄悄红了起来。
“可是,你怎会知晓我的衣着尺寸?”
“在家时,我略学过一些女工缝纫。”抚在领口的手指一顿,唐韵曦脸红地撒了个小谎。幼时,娘亲去世的早,父亲注重书香传承,加之她本性喜静,家中的上千藏书,博古通今,琴棋书画也算得上样样精通。只是女儿家的绣工,她确是不大擅长的,多少次,在文景年怀里,在每一个清晨醒来时,一寸一寸的用眼睛,以手代尺,量过她的肩,手臂,背,腰。
“你的生辰快到了,此衣也算作是我送你的生辰礼,你可喜欢?”缝坏了十几件中衣,终究也只一件合身,摩挲着指尖上留下的大大小小的针口,下意识地往后藏了去,看着如今文景年穿在身上,唐韵曦的嘴角却露出了一抹浅笑,云淡风轻。
文景年当初得了个唐韵曦亲手绣的香囊,已是欢喜不已,更何况是她亲手缝的衣袍,一时激动,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只点头道:“喜欢。”
“你的头发还没有擦干,天寒地冻的,莫受了凉,我来帮你擦吧。”
看着唐韵曦拿着布巾走到她身后,感受着头上温柔的擦拭,文景年不自觉地僵住了脊背。她没有回过头,却能感觉出唐韵曦茭白的手指尖,白皙凝腻,轻轻地拨动,擦拭着,即便是御用的金贵布巾,在她手里都显得粗笨无比。
“好了。”就在唐韵曦即将放下时,文景年情不自禁地一把握住了那双纤手,鼻息间闻到了那心旷神怡的幽香,只觉再不愿远离半步:“韵曦,为我束发吧。”
“好。”清丽好听的声音,自头顶轻轻柔柔地传来,那手执起紫檀木梳,开始细细地梳理起面前人的头发。
文景年看不见唐韵曦的表情,却能感觉到她的温柔,温柔地仿佛在梳理自己的头发,生怕弄疼了她。近在咫尺的距离,仿佛整个人都被她的气息笼罩,那幽香如同迷汤,让文景年几乎如坠梦里,不自觉地想往身后更贴近些。文景年从不知时间竟能过得如此难熬,那种心动如斯又生生压制的忍耐,让她不由地揪紧了自己的衣袍。就在这难熬的关头,那双冰凉的玉手竟不小心轻触到了如火烧一般发烫的后颈,肌肤的触感令文景年浑身战栗,就如电击般的一瞬燃了全身,滔滔热浪抵着嗓子眼,拳头一松,再也压制不住地转身去抱她。
什么都来不及说,文景年就欺身向前压住了唐韵曦,她手里正拿着九龙白玉冠,看样子是正要给文景年戴上。没料到她会忽然转身扑来,一时间来不及避闪,柔软的细腰几乎整个被文景年揽在了怀里,唐韵曦仰面朝上,手本能地抵在文景年的肩头,如瀑的青丝散落,划出优美的弧线。
文景年直勾勾地看着怀里的人儿,灯火影像中,冷清若仙子般的容颜,冰肌玉肤,让人不敢亵渎,可是灵动的睫毛下,那诱人的淡粉薄唇,却像极了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只待君采撷。文景年情难自控地贴近唐韵曦,越是靠近,便越觉得心旷神怡,她觉得自己的理智在逐渐剥离,四周的一切不断模糊,只有眼前诱人的香唇,只听到耳朵里咚,咚的声响,一次比一次重……只想要一亲芳泽去体会那心醉神迷的滋味……
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彼此温热的呼吸萦绕耳畔,文景年的目光如火一般灼热,直烧得唐韵曦脸上发烫,她的心跳越来越快,身体紧绷地如被钉住一样无法动弹,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欣长的脖颈不知何时已染上娇羞的神采,却像是默许般,眼眸不自觉地缓缓阖上。
当文景年的唇终于贴上唐韵曦的唇瓣时,巨大的晕眩感让她的头脑瞬间一片空白,浑身都不可遏止地颤抖了一下。温润柔软的相依相触,一寸一寸的缠绻,柔软,像经过了千年的等待,终于等到了求之不得的林枝甘露。
文景年的胸间像燃烧的烈火般激荡,双唇却温柔,绵软地将唐韵曦当作无价瑰宝般的疼惜,唇间的缠绵,柔软辗转,仿佛春水般沉醉的令人永远沉沦下去。随着吻的缓缓深入,唐韵曦浑身发烫发软,心湖像被文景年投入了无数翩翩起舞的蝴蝶,她几乎快承不住这柔情入骨的缱绻纠缠。
“嗯~”
一声娇嗔自喉间溢出,本就被吻得手软脚软的唐韵曦,脸颊几乎绯红得滴血,微微挣扎得想退却半分,却激得文景年更欲罢不能,吸着她的唇吻得愈发深入缠绵。
滚烫的双颊和震颤得不能自已的心房,让唐韵曦抵在文景年肩头的手,终究失去了最后几分抵抗的力气,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由着文景年在她唇上肆意地吻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