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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天气越来越凉,天黑的时间也渐渐地提早。傅承宣和陆锦回到绥国公府的时候,家里正在准备饭菜。
因为银心没有伺候陆锦,连阿宝都没有跟着傅承宣前前后后的跑了,所以秦嫂出来迎了两人。
秦嫂是府里的老人了,看着陆锦和傅承宣两口子如今的感情越来越好,少爷更是有了极大的改变,秦嫂身为一个下人,也有些欣慰之感。回回和宋叔聊起“那些年”,总是格外唏嘘。可是这段时间,他们明显有了比“那些年”更为唏嘘的话题——从前是少爷不懂事,夫人和老爷男女总是恩爱的一起“男女双打”,可如今眼看着小两口感情好了,老两口就不太和谐了……
回来之后,傅承宣让秦嫂准备热水给陆锦沐浴更衣。秦嫂十分利落的去准备。傅承宣原本想着要将蔡泽的事情跟傅时旋说一说,父子两人好歹有些商量,可是想着爹娘现在都还有些不愉快,傅承宣又觉得应该先解决爹娘的事情,然后再处理这件事情。所以,他欢快的决定先弄清楚自己媳妇儿的计划。
于是乎,陆锦沐浴的时候,巴豆蹲在房门外面摇尾巴,傅承宣就跟着一起蹲在外面急不可耐的嗷嗷叫:“阿锦!阿锦!我的小锦锦!你好了没啊!”
屋内,陆锦在热气的氤氲中,一张脸却越来越沉。
知道的是她在沐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的如厕,不小心占了傅承宣的坑……
“闭嘴!”屋里传来了女人冷冷的声音。
傅承宣“嘶”了一声,摸着下巴望向身边的巴豆。他想了想,忽然一把掳过巴豆。
可怜的巴豆跑都来不及,呜呜呜的被傅承宣箍住了。
傅承宣毫不客气的捏住了巴豆的嘴巴,禁锢住了它乱飞的舌头,恶狠狠地说:“小畜生!你很想进去吧!嘿嘿,你是个畜生,就得做点儿畜生应该做的事情对不对,我数一二三,你就冲进去,听见没有!”
因为知道巴豆是陆锦训练出来的得力助手,陆锦许多的工具都得靠着有着惊人力量的巴豆大人来发动,所以在绥国公府,除了傅承宣敢捏着巴豆大人的嘴巴喊它“小畜生”,其他人无一不是将巴豆好好的将养着。
虽然两人已经有过肌肤之亲,陆锦偶尔兴致来了甚至还会主动两把,让傅承宣激动不已,但是更多时候,陆锦还是不太习惯过于坦诚相见。此刻,饶是傅承宣很想进去帮陆锦加快以下沐浴进度,但是介于陆锦的脸皮有时候太薄,傅承宣觉得自己也需要一个助力。
“答应了是不是?我看到你点头了哦!呐,少爷现在放了你,你就立刻冲进去!听到没有!”傅承宣喜滋滋的和巴豆达(自)成(说)协(自)议(话),然后松开了巴豆。
去吧!巴豆!
片刻后,依旧一片祥和。
巴豆摇着尾巴,终于被释放的嘴巴再次咧开,大大的舌头吐了出来,“哈哈哈”的看着傅承宣。忽然,它脑袋一扭,整个身子转了过去,留给了傅承宣一个冷漠的背影……
巴豆很生气:畜生!不要靠近本座!
傅承宣很痛心:畜生!真是靠不住!
秦嫂过来加热水,看到自家少爷跟着一只小土狗蹲在一起,伸手就在傅承宣的脑袋上推了一下:“少爷,您堵在这儿干什么!”
傅承宣眼睛一亮,伸手就要接水:“秦嫂,让我来吧!”
给媳妇加洗澡水这种事情,当然应该让他来!多么体贴!
秦嫂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将热水给了傅承宣。
傅承宣顿时就来了精神,他喜滋滋的进了房门,还回头对着老老实实蹲在门口的巴豆做了个嚣张的鬼脸,紧接着飞快的关上门。越过沐浴时遮挡的屏风,傅承宣放下了手中的热水桶,十分猥琐的喊了一声:“媳妇儿……”
陆锦显然是吓了一跳,从桶中转过身来,手中的毛巾抵在胸口,看着忽然闯入的傅承宣:“你……”
傅承宣一脸正人君子的做派,除了那猥琐的一声呼喊,整个人表现的不能再正经,他冲着陆锦一笑:“夫人,要多少热水,小的来给您加?”
陆锦警惕的看着他,好像下一刻他就能把自己剥的干干净净然后跳进来。说来傅承宣分明没有什么经验,可是在这件事情上的探索精神简直比学习精神还要可怕,陆锦再怎么能干本事,也有顶不住的时候。
“放、放下就好……出去。”陆锦小心的嘱咐。
傅承宣冲着她邪邪的一笑,撑着桶边托腮笑眯眯的看着陆锦:“要我出去也行啊,那你先得告诉我,你要怎么帮爹娘,不然……”
陆锦咽了咽口水:“傅承宣,你冷静一下……”
傅承宣色眯眯的开始宽衣解带,直接无视陆锦的话:“不然本少爷就亲自来‘上下求索’了……”
最终,无论陆锦有没有给傅承宣这个求索的机会,等到饭点儿的时候,两人准时去到了饭厅。
傅承宣的起色极好,不停的给陆锦布菜,陆锦却有些没精神,不晓得是不是因为不大有精神,连带着敏锐度都下降了许多,以至于完全没有看到饭桌的另一边,公爹和婆婆都看着她,用眼神努力的给她传递着神秘的信息……
“阿锦,你是不是精神不大好?”看着而陆锦神色恹恹,傅夫人率先开口。
陆锦抬头望向傅夫人的方向。
傅夫人:耶!成功勾引……呸!成功吸引儿媳!剪刀手!
傅夫人清了清喉咙:“是不是精神不好啊,不然把饭菜送到你房里,你在房里用饭吧。”
傅夫人用一种自认为十分深刻的眼神看着儿媳妇——还记得我的私人订制吗!你说出了问题,今天能处理的好嘛?我能看的到吗?我很想看到但问题是你公爹还在家里啊!如果今天能送出去,能不能想办法把他弄出去然后让我先睡着捏?面对面好羞人哦!
陆锦认真的看着傅夫人格外热切的眼神,终于像是想到了什么,衣服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对了,娘,有件事情我要和你说……”
“咳咳!”就在陆锦进入正以前,向来食不言寝不语,威严的姿态都能直接录入教科书的傅时旋忽然咳了起来。
傅时旋身体倍儿棒,中气十足。这两声咳嗽可不想是姑娘家那样气若游丝的轻咳喘息,而是十分洪亮的两声咳嗽!直接把傅承宣筷子上的鸡腿给“吧嗒”掉在了桌上。
结果,还没等陆锦和傅承宣有反应,傅夫人先爆发了!
“傅时旋!你什么意思!还让不让人吃饭了!”傅夫人碗筷一板,盯着傅时旋。她保养得十分漂亮的手指着傅时旋面前的一盘儿糖醋排骨:“你是咳嗽呢还是喷饭呢!你看这被你喷的,还要不要人吃了!”
三人同时望向那盘糖醋排骨,上面果然沾着两粒白花花的饭粒……
傅承宣和陆锦对视一眼,纷纷认真低下头吃饭。
傅时旋什么时候在小辈面前有这样失礼的时候!
其实,他刚才也是看陆锦有些心不在焉的,陡然听到陆锦在恍然之后像是要和自己夫人说些什么,他本能的就想到了那个私人订制的大碗,怕她一时间说漏了嘴,于是……于是就不慎失礼了一回……
可是傅夫人这么多年来是多么的得体,多么的努力维护绥国公府的面子,多么努力的崇拜着他这个夫君。忽然在儿女面前这样下他的面子,傅时旋有一丢丢的不愉快。
他沉着脸把排骨往自己面前放的更近了些:“我吃完,这总可以了吧。”
傅夫人狠狠的瞪了傅时旋一眼:“便宜你了!”
傅时旋的脸色果然又沉了几分,闷着吃排骨。
一顿饭,就在傅夫人嫌弃中结束了。
饭后,重要的事情来临了!
傅夫人快一步吃完,率先将“气色不大好”的儿媳妇叉走了。傅承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亲娘和媳妇儿离开的背影,又看看自己跟自己过不去,险些被一块排骨的脆骨噎到的亲爹,忽然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爹,您急什么,阿锦都跟我说了,你放心,已经安排好了!娘这回肯定不生你的气了!”
如果没有发生刚才那一出让傅时旋觉得自己有点丢脸,傅承宣这么说,他多多少少还是要回应一下。也许上过战场砍过敌人的男人多多少少有些大男子主义,听到儿子这么说,傅时旋总觉得这有点折损自己的男儿气概,顿时脸一沉:“你懂什么!吃你的饭!”
傅承宣不乐意了——看吧看吧!对着亲爹就是这么一副铁板脸!完全没有媳妇儿的那张脸看的赏心悦目啊!
他飞快的扒拉了几口,带着点儿气性起身离桌:“呐,爹,这是您不要我管的啊,我还懒得管呢!”
说着,飞快的脚底抹油跑了。
这一头呢
傅夫人急吼吼的叉着陆锦回了房间,一张保养得宜的脸竟然因为过于紧张,浮起了几丝红晕,她拉着儿媳妇儿的手,紧张道:“阿锦,今儿个还有没有什么问题?你说的那个裂纹什么的,能弄好么?”
陆锦回了房中,看着急切的婆婆,忽而一笑,从柜子中取出了一只锦盒:“娘,您放心,没有问题的。您看看合不合心意。”
说着,她将锦盒放在了桌上,打开给傅夫人看。
完成之后,傅夫人都没能瞧见自己的作品到底是什么样子,昨天听到陆锦说出了些岔子,把她吓坏了。可是此时此刻,看着面前这只大碗,她几乎是一脸惊喜的小心捧起了大碗,反复翻看。
真是……太有意思了!
白瓷大碗的碗壁上,里面是蓝色的一层是白色,碗底有蓝色的麒麟纹,在碗沿一圈,有一寸宽的云气纹,与麒麟纹同色,带着些古韵,十分雅致。外面一层,同样是碗沿一圈的花纹,不过外面是半寸宽的回纹,接着就是一圈白色底色,一直到碗底才有半寸的同色回纹。
而傅夫人生生的被白色碗壁的画样给逗乐了——蓝色的细细线条三两笔就勾勒出了一个正在狂吃的威严男人,而男人身边的女人,笑眯眯的抄着手,看起来比那男人还要威风霸气。
另一旁便,是稍微深一些的褐色树干和粉粉的桃花瓣纷飞的图样,桃花寓意爱情美满幸福,虽说两人已经是大半辈子夫妻了,可是傅夫人还是被这少女粉给击中了!
“这……这个好看!”麒麟纹和回纹乃至于云气纹都算的上是大气的花纹,将这个碗衬得十分的有档次,而碗壁上的桃枝和简笔画虽然有些逗趣的意思,但是整个看上去,竟然也完全不觉得违和,古韵蓝釉和粉嫩桃花怎么看怎么让傅夫人觉得好看!最为精妙的地方在于,用手轻轻摩挲这些花纹分明能感觉到凸出来的部分,十分的逼真!
“阿锦,你是怎么烧出来的!这……这……”傅夫人当时完工,也就是个最初的坯器模样,什么颜色都没有,可是那样灰扑扑的泥巴竟然能烧成这样精美的模样!真是太太太神奇了!
傅夫人看自己儿媳妇儿就跟看神一样,捧着大碗爱不释手!她努力的翻找所谓的裂痕,可是哪里有呢!
陆锦笑着把桃止枝干的部位只给她看:“在这里。”
傅夫人顿时又觉得阿锦简直聪明急了!她一定是想要补救,所以才多加了桃止,可是这桃止和纷飞的粉色花瓣,真的好看极了!傅夫人觉得自己的少女心都瞬间复苏了!
确定了作品没有问题,傅夫人深吸一口气:“阿锦,那……那今日咱们送吗?”
陆锦从容的看了婆婆一眼:“娘觉得呢?”
问题被抛了回来,傅夫人在纠结之余,竟然生出了些委屈,她竟然还拉着儿媳妇说起了自己的委屈——
原来,傅夫人敏感的觉得,傅时旋有点伤人。别的不说,就说昨天晚上。他明明都在她没睡着之前回来了,可是等她都睡着了,他都没有进房。傅夫人后来问秦嫂,可是秦嫂一脸纠结的说,她不知道。问宋叔,宋叔说自己很失职的睡下了。而且这几天他白天都出去了,真不知道是去干了什么!
听说男人心烦的时候,总是有讨人厌的红颜知己陪着喝酒什么的!真是讨厌死了!
傅夫人忽然觉得,自己和丈夫之间极有可能因为这一阵子小吵伤了感情,有了裂痕。她有点伤感。原本身为这样人家的主母,不应当和儿媳妇说这样的话,但是对傅夫人来说,秦嫂已经不是最佳的倾诉对象了,她现在更倾向儿媳妇,因为儿媳妇聪明,她不会总是说“不要挂心”,而是给出更好的实践指导。
然后,傅夫人就听到聪明的儿媳妇儿说:“娘,您会不会太敏感了?阿锦倒是觉得,娘不要过于挂心……”
傅夫人:全世界都不懂我……
最终,陆锦直接把东西交给婆婆:“娘,您尝尝说,傅家上上下下都是光明磊落的英雄。您也知道傅家家风是不做偷偷摸摸的事情。如今您是送个礼,又不是做什么亏心事,为何要躲着爹呢?再说了,说句不大中听的……若是娘什么都不说,直接将东西放在那里让爹去看,爹若是将东西当作我做的怎么办?”
傅夫人心里的小人在对手指:这、这本来就是你做的啊……我只负责捏了一会儿泥巴……还捏的乱七八糟的……好羞人哟!
“所以呢……”陆锦把锦盒放到傅夫人手上,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那力道让傅夫人觉得而有些重,“娘有这份心意,就该大大方方的让爹知道。娘在阿锦眼中,可从来不是那些扭扭捏捏的官员夫人。”
傅夫人忽然间就觉得豪情万丈,她望向陆锦的目光,仿佛是第一次找到了同道中人!
是啊!她有什么好躲藏的!羞?羞什么羞?!年轻时候挽着裤腿儿和男人在一条河里抓鱼都不羞,送个礼物怎么就羞了!这高门大户的规矩总是束缚人,把她都弄得畏首畏尾了!真是要命哟!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傅夫人毅然接过了锦盒,很是有派头:“阿锦,你说得对!我又不是做什么亏心事!成,这事儿你们不用管了!他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男人,老娘还不信搞不定了!”
陆锦赞许的看着自己的婆婆,诚恳的给婆婆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
同一时间,上了年纪的老男人傅时旋傅将军看着面前的锦盒,难得的呆萌:“这……这是做什么?”
傅承宣很是帅气的把锦盒给了自己老爹,帅气的甩甩手:“您自己送呗!您生个儿子难道就指望帮您跑腿送礼物么!?爹您好歹是上过沙场的铁血男儿!怎么送个礼物就跟个娘儿们似的……嗷呜!”
傅承宣还没说完,小肚子就被亲爹给了很不娘们儿的一拳。
“爹你怎么打人啊……”傅承宣自从娶了媳妇之后就很久没有挨打过了,他警惕的退后几步,越发的撒泼:“反正我不管了!”说完,转身就跑了。
“你……”傅时旋看着跑掉的儿子,又看看手里的盒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硬生生背着手在书房转了三圈儿。最后,他脚步一顿,忽然望向那盒子,走过去打开了盒子。
洁白无瑕的瓷碗,没有一丝多余的花纹。真的就像是漂洋过海而来的一片贝壳一般。波浪状的起伏纹路,让人忍不住细细摩挲。
手指掠过碗底之时,傅时旋忽然一愣。他将碗翻了过来,这才在碗底看到一行娟秀字体写上去的诗句。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诗句一旁,有两三片粉色桃花瓣。黑色的字体清晰而秀美,与那纷纷的颜色融洽的十分完美!
傅时旋看着看着,竟然觉得身上有些发热。
这么多年来,他征战沙场,与妻子聚少离多。可是她从来没有抱怨半句,她视傅家先烈为英雄,视他这个丈夫为英雄。傅时旋一生中,不是没有遇到过倾慕于他的女子。可是每当他必上眼的时候,第一个在脑海中勾勒出来的,都是妻子望向他的眼神。
那是世上最为纯粹,却又最为炽热的眼神。
傅时旋甚至觉得,在他征战沙场的那么多年里,浴血奋战的生活中,有一部分的拼劲,都是来自那炽热的眼神,这眼神让他不再纯粹的为了保家卫国而上阵杀敌,更因为,他想一直做她眼中的英雄。
男人的一生已经过去大半,但因为有这样一个相伴之人,让他从不觉得一生有什么遗憾。
曾经沧海。
她便是。谁都取代不了。
傅时旋的呼吸渐渐有些急促,这个时候,当他再想起两人争执的原因时,竟然忍不住苦笑。
多么可笑的争执。
她只是为了尽力的维护住一个家,而他却当真处处在质疑,处处让这个家不再那么美满。
阿锦是什么样的人,他们都看在眼里。也许,真的是他太执着了。
良久,傅时旋抱起了锦盒,迈出了书房的大门,一步一步走向卧房。
“旋哥!这是我送你的!收下吧!”那个很久都不曾听到的昵称传来之时,傅时旋险些手上一抖,把东西给掉了……
站在房门之外,傅时旋一脸惊讶的看着微微敞开的房门之内,自己的妻子正抱着个锦盒,对着空气说话……
“傅时旋!拿去!别跟老娘客气!”这一次,换了个潇洒的姿态。端庄静雅的女人一脚踩在凳子上,将锦往桌上一放,单手叉腰……
傅时旋:……
“不好不好……”傅夫人瞬间慌乱起来,想了想,她又做出了娴静的姿态,把盒子抱在怀里,慢慢地对着空气把盒子打开:“旋哥……你、你喜欢吗……”
“很喜欢。”
低沉的男声传了过来,随之响起的,是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傅夫人惊讶的望向进来的男人,手一抖,盒子真的掉了!
咚。
傅时旋目光一紧,三两步冲上去把盒子捡起来。
可是他这才发现,盒子垫的很厚,根本不可能摔碎!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不慎摔碎的那只大碗,一个叫做“真相”的东西从脑子里滑过。
可是现在,他没有功夫管什么真相了……
傅夫人看到那“曾经沧海”的私人订制是如何的涕泗横流不重要了,傅时旋看到真正要送给他的那只私人订制后如何动容不重要了,傅时旋如何温柔而笨拙的为哭成傻逼的妻子擦拭眼泪不重要了……
那天晚上,两人房中传来了一段神秘的对话……
“好了!好了!傅时旋你发什么疯!”
“下次还嫌不嫌我喷过的排骨?”
“不嫌了……不嫌了……我全吃!我全吃!”
“那现在证明给我看……”
第二天,早餐的饭桌上。两位长辈格外的亲密。可是当他们面对儿子儿媳的时候,就有些坐不住了。
傅时旋夹了个包子,豪迈的丢给陆锦,说:“陆锦!这是我送你的!收下吧!”
而他们一向严肃正经的儿媳妇竟然含羞带笑的回了一筷子榨菜到傅承宣的碗里,顺带了一句:“宣哥,你……喜不喜欢?”
宣哥哥压低了嗓门儿:“很喜欢!”
傅时旋啪的一声拍了拍桌子,桌子上的包子榨菜全都抖了一抖!
傅夫人第一次对儿媳妇恶语相向:“食不言寝不语!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