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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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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商历508年4月,初夏,大商帝国都城曙光

    火红的太阳缓缓从东方的天际露头,巍峨的城墙在太阳的照射下,反射着道道金光,城中的宫殿、楼阙在薄雾的笼罩中,若隐若现,缕缕金光透过薄雾,将天地渲染的如梦似幻,不似在人间。

    帝都东部和善坊山前街苏府后花园,正中间弯弯的池塘假山环绕,爬山藤叶子上的点点水珠,反射着太阳射来的金光,晶莹耀眼。

    花园东部一处空地上,枯黄的草丛中露出点点新绿,一个一米五左右,十四岁上下的清秀少年短衣劲衫,双拳挥动,双脚滑行,动作越来越快,一拳接着一拳,空气急速流动,似大浪翻腾,向着前方拍击而下,只听“砰”的一声,浪头轰然破碎,远处的爬山藤叶呼呼晃动。

    少年双拳缓缓收起,双脚并拢,深吸一口气,胸口渐渐隆起,达到极点,一口长气吐出,搅动地薄雾翻腾。少年名叫苏秉,是苏家二公子。

    “二哥,你身上伤都好了吗?娘不是说不让你练拳嘛。”

    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寻声音而去,在花园西入口,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瓜子脸、柳叶眉,额头留有一撇小留海,头发在脑后简单扎了下,一身粉色练功服,活泼可爱,笑着朝苏秉走了过来。

    苏秉转过身,看到小妹瑾瑜缓缓走来,脸上露出微笑,“嗯,全好了。要是没好,我也不敢练拳啊。躺了一个多月,身体都锈了,现在好了,终于又可以练拳了。”

    苏瑾瑜走到近前,闻言微微一笑,两个浅浅的酒窝,就像一个小瓷娃娃,“躺了那么多天,看二哥的功夫也没有落下,离突破明劲中期不远了吧?”

    苏秉闻言,脸上的微笑化作苦涩,摇摇头,“瑾瑜又不是不知道二哥的情况,二哥自小学习练武进度都比较慢,离突破还早着呢,倒是瑾瑜,听说你百花千幻拳大成,那离明劲后期快了吧?”

    “嗯,估计再有半个月,差不多就能突破了。”

    “还是小瑾厉害。”苏秉冲苏瑾瑜竖起大拇指。

    后者得意的昂昂头,挺起小小的胸膛,笑的连眼睛都快看不到了。

    苏秉看着她得意的样子,一阵好笑,心中的苦涩化为乌有。

    等苏瑾瑜得意够了,苏秉点点她光洁的额头,示意她赶紧练功。

    苏瑾瑜拍掉点在自己额头的指头,找了块空地开始练功。

    只见苏瑾瑜拳脚舞动间似有朵朵鲜花浮现,花开花败,如四季轮回。这是百花千幻拳大成的表现,对敌时,拳法展开,敌人陷入缤纷的花海中,全然看不到出拳人的所在。

    苏秉看着,只有羡慕的份。百花千幻苏秉也学过,并且学习的时间比苏瑾瑜还要长,可是至今他仅仅达到花瓣乍现的小成境界,之后一直没有进展,无奈之下开始学习叠浪拳,希望能够触类旁通。

    但叠浪拳习练有一个多月了,至今方初窥门径,离千重万叠浪的大成境界还有一段遥远的距离。

    照这么下去,不知何时才能像高祖一样,成就超凡生命,振兴家族,苏秉暗暗叹息。

    苏家曾经辉煌过,苏秉的高祖苏天南曾经成就超凡生命,苏家因此而显赫。苏天南逝去后,后辈无能,苏家逐渐没落,到苏秉祖父那代时,苏家已山穷水近。

    苏秉的父亲苏明正自小就在京城摸爬滚打,供应弟弟妹妹读书,将苏家发展到现在的衣食无忧,吃尽了生活的苦楚,将所有的希望全寄托在子嗣身上,自小就教育苏秉三兄妹,要以苏家的兴盛而努力。

    苏秉谨记父亲的教诲,自小便以高祖为榜样,期盼有朝一日成就超凡生命,带领苏家崛起。所以,苏秉每天辛勤练功,努力学习。

    但命运就像在跟苏秉开玩笑一样,不论他怎么努力,进步就是很慢,只能眼睁睁看着和同窗的差距被越拉越大,次次考核,皆是垫底。

    难倒真的像同窗说的,自己应该安安稳稳做一个商人?

    不,自己的理想还未实现,怎么能轻言放弃武道。有志者,事竟成,自己绝对不会一直垫底的。

    更何况,之前的伤痕累累,痛彻心扉,时刻提醒着他,还有一笔账没有算。

    只要一想到之前在武院,心目中的女神慕容冰被镇南候世子宗铭纠缠,苏秉一时冲动,被打的伤痕累累,可是慕容冰冷眼旁观,对他没有一丝关心,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痛苦,让苏秉终身难忘。

    苏秉明白,现在的他远不如宗铭,可是,未来千变万化,谁又能保证宗铭一直比自己强呢。

    回过神来,仔细看苏瑾瑜的动作,比对他练习的,又发现了其中的一丝丝不同,苏秉照着苏瑾瑜的动作练习了好几遍,感觉确实比他自己的动作更自然,将这处不同记在心里,决定以后要完全改正过来。

    等苏秉回过神来,苏瑾瑜已经在站桩,苏秉不再耽搁,扎下马步,开始站桩。

    面朝东方,双脚并排与肩宽,脚成拱形,抓牢地面,双拳收于腰间,双腿弯曲,上身笔直,按照家传混元桩独特的呼吸法进行吐息,冥冥中,一些肉眼看不到的物质随着空气进入苏秉体内,其中一部分又随着呼气从体内飞出。

    苏家曾经的武学早已被先辈变卖殆尽,剩下的都是些不入品级功法,如百花千幻拳、叠浪拳等,唯一的黄级功法混元功,能修炼到先天练气境,还是苏明正花费极大代价买来的。

    半个时辰后,苏秉身体微微震颤,继而全身震颤,震颤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苏秉长吁一口气,缓缓站直身体。活动活动手脚,感觉比昨天微微强劲一些,这种能清晰感受到自己进步的感觉,真好。

    转身看到苏瑾瑜的身体已经停止颤动,长长的睫毛微动,睁开水汪汪的大眼睛。

    “走了,回去洗洗,父亲让今天早上去他们那里吃早饭,不要让他们等急了。”

    苏秉转身离开。

    苏瑾瑜活动活动手脚,赶紧跟上。

    穿过花园西入口,走过一个弯曲的廊道,进入苏府东庭院沉香阁,一个穿着灰白色麻衣的中年妇女拿着扫帚正在打扫着院子,看到苏秉和苏瑾从花园进来,笑呵呵的对苏秉和苏瑾道:

    “二少爷、大小姐,你们练完功了?”

    苏秉和苏瑾看到长工沈妈,笑着对其点点头,各自进了屋子。

    苏秉的房间在西厢房北屋,苏瑾的在南屋。东厢房住的是苏秉大哥苏阳俊,现在宁国公府做侍卫,早出晚归,苏秉和他很少碰面。

    回到自己的房间,苏秉抹了抹身子,换上一身天蓝色锦衣。坐在圆桌旁的椅子上,看着窗户上的窗花,思绪胡乱的飞扬,眼前似乎又浮现了那道美丽的倩影,苏秉的心中泛起淡淡甜蜜。

    可瞬间又想起自己昏迷前看到的她嘴角的那撇讥笑,甜蜜化作刀绞,是那么的痛苦,他知道是时候清醒了,可却是那样的不舍。

    正是:青春年少好时光,情丝暗种俏霓裳。

    突然,砰砰的敲门声,让苏秉回过神来,打开房门,苏瑾瑜一袭绿装俏生生站在门口,右手举起,正要再敲,冷不防房门已开,略有尴尬的收起左手。

    苏瑾瑜跟在苏秉身后,低着头,小声的嘟囔着:“一个男孩子比我换个衣服都慢。”

    看到苏秉扭头瞪她,苏瑾瑜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眼珠四处转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