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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传容帝回归的当天。
仙台显化古字,首位容字白光大盛,震惊当世。
容族行道人,本命仙器锁魂塔,执掌刑罚。
上古十族之首乃容族,于此尘埃落定。
无需过多的解释,事实胜于一切,而今再想起当年的总总,原本痛斥容帝心狠手辣,歹毒万分的老鬼也都沉寂了。被屠尽全族,诬陷至此,还能平定上界,肃清外患,容帝或许没他们所想的那般狠辣,但也没人敢试探,仅限于猜想。
容帝的名号,太过响亮,以至于现在提及容帝,除了些年轻小辈,几乎所有长者都齐齐变色,宁可绕道走。
尽管如此,外界依旧炸开了锅。比起当年天族真仙回归有过之无不及。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不说上清仙宗和上清圣殿了,以往容玄待着的青山派都已经被门槛踏破,物是人非的小门小派也成了当地的大教,无数年轻人趋之若鹜。
可容帝回来之后神龙见首不见尾,为他接风洗尘的圣级宴会一推再推。
使者提心吊胆地去云天交界,而后大松一口气离开,见容帝是其次,主要还是为了容族第二位族老,五行灵体叶皓然。
直到吴大仁,昆钧、龙云磐、宁枢、李劲、朱宸、周笙等一群人浩浩荡荡降临云天交界,一众圣王境以上强者无视侍女的阻扰,直接登上神殿,先把容玄的称呼给念了一个遍。
“容帝,容族真仙,容族行道人,帝尊陛下!大爷带着小的们给你接风洗尘来了。”
吴胖子哈哈大笑,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谁是你小的们,说话有点分寸。”有人不悦。
“我说容玄,你哪怕不解释,至少吱个声震慑一番,也不至于谣言满天飞。容帝一世威名毁于一旦!”
吴大仁轻车熟路前往神殿,替他愤愤不平:“现在外界到处都在说你主动追求神帝叶天阳,堂堂真仙大献殷勤,简直胡扯。现在大衍神朝的弟子走路都是脸朝天,神气得不成样子!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就知道给大衍神朝长脸,也别忘了大爷的圣魂宗啊!”
天门老祖咳嗽了声,朱宸笑了笑,露出一个酒窝来,加了句:“还有上清仙宗和腾族。”
话是这么说,其实胖子早就无耻地照做了,拉着容帝的虎皮做大旗,大吹特吹容帝和他的交情,多年生死之交,常年造谣搬弄是非的口才,还真给他忽悠了一堆弟子,给圣魂宗增了不少新鲜血液。
之所以相约过来,还是想见见活着的容玄。
好听的女音传出:“站住,容族重地,闲杂人等不许擅闯。”
“这儿怎么这么多女人?”李劲小声道,容玄一向不近女色。
叶皓然走了出来,上清仙宗的同门让他感觉几分熟悉,他乃是五行灵体,才炼魂后体内空空如也,得重新修炼这一位面的完整道则,就算有圣皇巅峰的精神力,也不足以对付这么多圣王和圣皇。
“你是……叶皓然?”
虽然早听说容玄带回了个五行灵体的同族,见到真人宁枢等人都很诧异:“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为什么说容玄追求叶天阳是胡扯,这不是事实吗。”叶皓然认出吴大仁,同时发问。
吴大仁在他的时空也是危害一方的祸害,难以相信容玄会与这种人为伍。
“哈?”龙云磐看到叶皓然,浑身都绷直了,要不是宁枢暗中拉着,他差点叫人出手了。龙云磐听不得叶皓然言语间的理所当然,嘲讽道:“你死了一次,脑子不够用了,不知道天阳喜欢他师父,喜欢到寻死觅活吗。”
“他师父……”容玄!?叶皓然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谁能跟他解释下,叶天阳分明只对个无中生有的人念念不忘才对,怎么可能喜欢容玄!?叶天阳脑子被门挤了,拜了容玄为师,还爱上了容玄?
容玄把同族的自己脖子给抹了,然后这对师徒就这么恩恩爱爱在一起了?
叶皓然仿佛遭了天打雷劈般,浑身骨头都疼。
显然在场没人有考虑他的心情,吴大仁继续道:“别看神帝在外身份尊贵,风光无限,天阳当年还小给容玄表明心意,差点被容玄活活打死,在他师父容玄进锁魂塔之前,他就跟个小媳妇似的黏着容玄不放,一直是容玄对他爱答不理,哪有他闹脾气的份。”
叶皓然:“……”
“不过挨了打,也有挨打的好处,容玄搅弄上界风雨,利用屠神族,给徒弟开路,甚至不惜与姓谢的决裂,助叶天阳登上大衍神帝之位,而后除了谷族,肃清上界,那时候异界入侵……”
胡扯的吧,这是。
屠神族与大衍神朝水火不容,会想到利用屠神族来助帝位继承人得势,有这种本事,这种本事!
叶皓然不淡定了,盯着吴大仁两眼冒绿光:“你继续。”
“就这么站着说啊。”吴大仁朝着龙云磐瞥了瞥:“我们可是收了请帖的,容帝亲自给出的请帖,可不算是不请自来。”
言外之意,真正邀请的没几个,大部分是不请自来。
龙云磐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跟他这么多废话做什么,把这人扔下山去,我们进去等!”
“云磐。”宁枢暗中拉住龙云磐,传音道:“这不是以前的叶皓然,毕竟是容玄同族。”
言外之意,无论是容玄先前饶过了他,还是费尽心思把他救活,就说明他已经不再是敌人。
“我死过一次之后,也忘了很多事,闭关很多年,现在才出世,如果有亏欠各位之处,还望见谅。”
叶皓然直截了当地给众人赔了个礼,态度真诚,始终温和有礼,落落大方,平添了几分好感。
当然除了龙云磐以外,其他人没和叶皓然有过直接冲突。
“里边请,准备最好的酒,最好的茶,以及各类奇异珍馐,招待远来的贵客。”
叶皓然拍了拍手,给众人引路。他有太多的疑惑,而事实真相让他惊愕的同时,更老脸发烫。如今的这个容帝,就像个谜团,只怕比他想的还要更深不可测。
叶皓然竭力要问出个底朝天,他太好奇了:“姓谢的是说谁?什么决裂。”
“还能有谁,当然是谢……谢宇策。”
难得这么多年过去,无论是否有过恩怨,谢族存在一日,谁也无法忘记谢宇策。这个拥有雄韬伟略,曾惊艳一时的男子。
叶皓然端起酒杯,默念了下这个名字,谢宇策还没姓姬,既然叶天阳成了帝,只怕凶多吉少。
“……虽说后来谢宇策为救容玄死了。”
叶皓然噗地一声,酒水差点喷了吴胖子满脸:“什么?”
“真的全忘了?”看来不像作假。吴大仁等人面面相觑。
“死了也没什么可悲的,谢族现在如日中天,也是多亏了那位狠角色。让真仙欠下人情,搞不好有一日真的死而复生也不一定。”
“……”
叶皓然与龙云磐等人谈笑风生,听着这些年容玄的所作所为,叶皓然震惊得无以复加。
那些被他当讹传一样听过就忘的只言片语,整合起来竟然全是真的,一切都跟他想的背道而驰。
覆灭上清仙宗也罢,屠神族总舵主也好,最后成了帝尊,以一人之力统一上界,平定了禁区,解除了异位面入侵的局面,他从一个两个三个人……嘴里听到这些言论,平铺直入也像极了夸张,这种不可能一个人做到,这个从里到外都冷酷无情、强得逆天的男人,和记忆中那个只会笑容纯净只会跟着自己尾巴后面拼命追逐的容师弟,决然不同。
可这人最后还是重建了上清仙宗,而今的上清仙宗,经朱宸、李劲等人口中形容,道义至上,惩凶除恶,受尽尊崇……上辈子那个青年口中异想天开之语,似乎成了现实。而威震上界的一方古教上清仙宗的新门规框架,竟是出自于冷血容玄之手。
叶皓然沉默了。
容玄变成什么样,他或许不能想象,但有一件事,就算天塌下来也变不了。
容玄喜欢叶天阳,毋庸置疑。
叶皓然轻叹道:“唉,宇策对容玄有好感,注定求而不得了,死了才算放下,容玄早已心有所属,眼里瞧不见别人。”
至于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对叶天阳避而远之,誓死不提情爱,叶皓然不用想都知道,前世叶天阳的落败逼疯了容玄,让他背负满腔仇恨和自责,彻底变成另一个人,难怪年轻时的自己不是对手。
叶皓然摇了摇头,机关算尽得到的后果只有两种,要么不死不休,要么爱恨交加,容玄对他是前者,叶天阳对容玄却是后者。
可叶天阳怎么就喜欢这样的容玄呢。叶皓然真替他的容师弟不值,上一世的叶天阳确实是个不中用的货色,扶不起的稀泥,否则至少也该替故友报仇雪恨,而不是放弃希望,有心寻死。
“不醉不归。”叶皓然招呼些美人落座,给诸位强者斟茶倒酒。
龙云磐神情复杂,侧着身子懒懒地靠在宁枢肩上。
**
容帝为了安抚徒弟,陪着他荒淫无度了几个月,倒是没忘记正事。
“太后体内禁封未除,你还不开口,是要等到什么时候。”容玄靠在叶天阳身上,闭目养神:“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叶天阳每提到这事都会推脱,他神色古怪:“我娘她,唉。她不待见师父。
“为何不待见?”
“她希望我和女子成亲生子,你也看到了,那些侍女就是我娘挑选的。”
“眼光还行。”容玄说:“不过配你就还差了点。”
叶天阳不由笑了:“对了,还没问,师父为什么又跟叶皓然一道了,他不是死了吗。”
容玄跟着他前去后宫,随口道:“形势所迫,容族不能只有我一个。”
叶天阳何其聪明,一点就透,他明白了,也就没再多问。实则他只关心一个。
“师父有办法将死人复活了?”
“还没。”容玄说:“你知道分神禁术吧,叶皓然也学了类似的功法,只是他分裂的两个个体相互之间没有太大联系,死的只是他其中一道,另一道被封入地心一直在修炼,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叶天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没再追究。
“到了,你先进去吧。”容玄站在门口:“云天交界已经有人到了,你跟太后沟通一番,解决了这里的事,我们一起过去会客。”
“好。”
叶天阳弯起眼角,隔段时间便会亲自给银如月送药,来见银如月也是眉眼带笑,发自内心的喜悦。
银如月端坐着,容颜绝美,她看着相貌堂堂的儿子,很为他骄傲,只觉一辈子就值了。
叶天阳看着银如月青丝里的一根白发,只觉分外扎眼,他说:“别等那位恩人了,我让师父来给您解了封印可好。”
“不必了,我不想欠他恩情。更不会因为他帮了我,而给他再伤害我儿子的机会。”
“娘。”叶天阳喊道。
银如月对容玄没什么好感,道:“别再和这位容帝多来往了,你不欠他的,我希望你一辈子都能安然无忧,仅此而已。你师父助你登上帝位,你只管报答他的恩情,给他送去几个弟子或侍女服侍起居,没必要再欠其他恩情。”
叶天阳道:“你和师父都是我的亲人,我只希望你们好好相处。不然我会和师父一同离开大衍神朝,您也眼不见心不烦。”
“你……”银如月拿叶天阳没办法,她舍不得儿子,再也不想看到儿子为情所伤,一错再错。
“你拜错了师父,当年你小的时候,救你的那位,才该是你师父,这个伤你至深的人,就算成了真仙,什么也不是!”
“我不记得了!我只知道一日为师,终身为师。”
“但他觊觎你。”
“是我觊觎他,是我逼他,他能接受我,我高兴还来不及,我只知道如果不能跟他在一起,我这一辈子活得都不会痛快,以前遭受的那些全都毫无意义,你究竟明不明白!”叶天阳豁出去了,可话一出口,看到银如月受伤的瞳眸,他又很不好受。
“长痛不如短痛,孩子,他能伤你一次,也能第二次,第三次,一次比一次狠……有些事,你现在或许想不到,但记住,真仙本无情。”
叶天阳顿住了。
断了尘缘的真仙,真仙之上不知还有多少,如果他这辈子都不能成仙,有朝一日师父离他而去,真的还能再经历一次吗。叶天阳捏紧的手隐于袖中微颤。
“天阳,你先出去。”容玄推门而入:“我有话要和你娘单独说。”
“容、容帝!”侍者吓得扑通一声跪地。
“你是……”
银如月一抬头,看清容玄的脸,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砸落在地,又滚了几圈。
“我是他师父,容玄。”
容玄话音刚落,殿门被阖上,屋内只剩他和银如月两人。
“又见面了。”容玄目光平静。
“是你!”银如月越看越熟悉,最后大惊失色:“这怎么可能。”
衣袍魂力波动,甚至是气质别无二样,当年她把儿子托付给了那位真仙,却没想到恶名昭彰的那位,竟是同一个人!
银如月面如死灰,眼泪顺着脸颊滑落,突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天赋奇绝的儿子,就因为这个人,成不了仙了!如果不能超脱,她的儿子迟早会有寿终正寝离开尘世的一天。而现在这个人,却让她把儿子托付给他。
银如月摇了摇头。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你不该救我,如果想要我把儿子托付给你,除非你答应我,答应我一定要助我儿子成仙,就算他成不了仙,在他寿元走到尽头之前,你不可以离开他。”
银如月哽咽道:“你发誓。”
“立誓为证。”容玄不禁动容,沉声道:“我会竭尽所能,助他成仙。”
叶天阳成不了仙,天一究竟做了些什么?
如果这是真的,容玄真后悔当初没有报复得更狠一些,他会让天一付出更惨痛的代价!而不仅仅是……
“多谢恩人救命之恩,银如月将我儿托付给你,愿他侍奉你左右,还望恩人,再不辜负,能助他成仙,说到做到。”银如月泪流满面:“只是……”
银如月心里陷入两难境地,她对儿子说的那些话,被她捧上天的救命恩人,跟她不待见之人是同一个,又该作何解释。
容玄道:“至于是我救他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我不想让他再添心理负担。回到过去是天机,天机不可泄露。”
真仙级别的鼓励,不在银如月能领悟的范畴,她很能理解,不由有一丝感激涌上心头,如果告诉儿子真相,除了让儿子更加死心塌地,没有其他可能,银如月不想这样。
“我想问您一个问题,请您如实回答我。”银如月美眸含泪,油然而生一种无力之感。就像逃不脱的孽缘,她当初由衷的希望能为儿子谋一条出路,竭力想把儿子往真仙那边推,她自己也逃不脱干系。
“您喜欢天阳么?”
容玄笑着点了点头,笑容如春风化雨,洗涤心扉。
“他从小就很讨人喜欢。多谢娘把他生了出来。”
听到这个称呼,银如月踉跄一步,险些跪了下来,她眨了眨眼睛,惨白的脸色恢复了些血色。
这就多了个儿子,真仙儿子?银如月只觉眼前发昏,等容玄给她解了禁制,她这才疲倦地摆了摆手,微一用力,四四方方的桌子轰然坍塌。
“去吧,让我静一静。”
“师父!娘!你们……”叶天阳听到动静,冲了进来。
却发现银如月周身已经有了灵力波动,羸弱的身体正在缓缓复原。师父不愧是真仙,真能解了那位神秘恩人的禁制。
“走吧,已经没事了。”容玄拉着他出了门,一直到殿门外,这才揽过叶天阳的肩,吻住他的唇。
叶天阳余光扫了下银如月震惊的脸,稍微挣扎了下,却也回搂住容玄的肩,按着他的头,加重了一吻。
银如月拖着疲倦的身体,站在窗前,看到她儿子无法自拔的模样,突然想起了当年不顾天族族老反对,毅然决然要嫁给当任姬帝的自己。
哪怕事后给姬族嫡系及天族带来了灭顶之灾,但如果真要追忆过去,银如月只是看着叶天阳,就已经再坚定不过。
她并不后悔。
看来,顺其自然吧。她没办法帮助儿子成仙,接下来或许也只能靠容玄了。
灵气缓缓聚集而至,银如月的身体缓缓恢复,她勉强着挤出笑脸,对着天阳挥了挥手。
叶天阳本以为当着娘的面接吻,会惹怒对方,眼下顿时镇住了,有种喜极而泣的冲动,他紧紧拉住容玄的手,眸光如炬:“师父,师父,我娘她……是不是同意了!”
“显而易见。”容玄扫了他一眼:“早说让你不用苦恼。现在你师父也有个娘了。”
两人的身影融入虚空,叶天阳紧紧抱住了容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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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天交界,觥筹交错,热闹得很。
容玄和叶天阳并肩降临在神圣殿堂,小盛会还没结束,熟识的人正喝得尽兴。叶天阳从叶皓然口中听到宇策二字,表情骤然古怪了一刹,不由看了容玄一眼,发现没有什么动静,这才平静地移开,心里不知什么滋味。
两人落地,立刻有人迎了上来。
“快看这是谁来了!”
“好久不见,诸位别来无恙。”叶天阳笑了笑,试图松开两人握着的手。
容玄握紧了他的手,坐在整齐罗列着珍羞的桌前。
丝毫不收敛,四下嘘声一片,打趣说神帝陛下终于苦尽甘来。
叶天阳笑而不语,只是深情地点头,叶皓然则看得脸皮只抽搐。
“无恙无恙,好得很。大爷就说你不是短命鬼的扮相,真仙啊,万古不朽!来,天阳,敬你一杯!”吴大仁语风一转,手里的酒杯就伸向了叶天阳。
“喝。”叶天阳飞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爽快。”一时间接连不断的人来进酒,一杯连着一杯,不把叶天阳灌倒不罢休的阵势。
“来,跟我喝。”容玄端起酒杯,其余人全都吓了一跳,喝了一次之后并不再举杯。
“怎么说好为容帝接风洗尘的盛会迟迟不来。”朱宸说。
“这不就是了吗。”容玄道。
“这点人哪够了,大爷还想在盛会上,借你的名头耍耍威风,看来是没指望了。”吴大仁说:“我说,容帝什么时候去圣魂宗转转。随便写几篇字,给本宗弟子观仰容帝的真迹?”
众人嗤之以鼻,写几个字,那也是真仙法旨。还写几篇,未免太贪得无厌。
“喝不下了。”这时,叶天阳摆了摆手,容玄刚侧过头,就见他又灌下一杯。
“喝不下就别喝。”容玄扯过他手里的酒杯,冷冷扫了一眼,想敬酒的全缩了回去,悻悻坐下。
叶天阳被按着坐下,他目光迷离地看着容玄,朝着他扬起下巴,并顿在那里,唔了一声。
不少人都看着。
容玄想一掌糊他满脸又舍不得,叶天阳不满地唔唔了两声。
容玄扶着他的头,吻住他的唇。
含在口中的酒,被灵巧的舌头往里一推,尽数没入容玄口中,叶天阳睁开眼,使劲吻了吻他的唇,发出暧昧的水声。
容玄露出一抹不情愿,也被吻出情动,能听到周围一阵咽口水的声音,他心念一动,容貌变得模糊不清。除了叶天阳,其他人都记不住。
四下全都看直了眼。
叶皓然更是目瞪口呆。
这边的人比较空,容玄坐在龙云磐和叶皓然中间,侧过头看向叶皓然,皱眉:“你找我做什么?”
“男人的滋味很不错吗,让你这么忘情,我也想试试了。“叶皓然环视一周,最合他心意的相貌自然是龙云磐,可惜旁边还坐了个宁枢,似乎名草有主了,而天狐实在过于艳丽,吴胖子不好招惹。
“如果宇策在就好了……”那他至少不是孤寡,还有个熟人能打趣一番。
叶皓然环视一周,只觉腾族护着的一个瘦小的年轻男子还不错,露出半张脸分外俊俏,但被护得太好,不好下手。
最后只得退而求其次,叶皓然朝朱宸眨了下眼。
容玄抬手挡住他的眼睛:“你就别想了。你这辈子只能喜欢女人,别走弯路。”
“啊?”叶皓然一时没领会过来其中要旨,有点高兴。
虽然他是真对男人没兴趣,但容玄不至于这么为他着想吧,这不就是自称喜欢叶天阳是走弯路,不想自己重蹈覆辙?难得好心。
“大爷明白了。”吴大仁像是发现了件惊天大秘,拉着灵魂实体化的昆钧凑近了说:“容玄救叶皓然,该不会就是想让他老老实实传宗接代吧。为容族开枝散叶。”
与当爹的再苦大仇深,只要叶皓然将来的孩子拥有容族血脉,那不就得了。
吴大仁猛拍大腿,这叶皓然走大运了。
不知为何,昆钧不禁同情起叶皓然来。
龙云磐拿起酒壶,拼命往嘴里灌,大力咳嗽起来,耳边尽是刺耳的低呼声,还有两人搂抱着亲密无间的身影,龙云磐满头愁绪,一壶接一壶。
直到容玄突然在他身边坐下,龙云磐猛地坐直了身体,打了个酒嗝。
龙云磐他侧过头朝着容玄吐酒气,醉了的模样也美得不行:“我请你去腾族做客,你来不来?”
容玄眯了下眼睛,不露痕迹地把他的头推开了些,说:“恐怕不行,天阳不同意我去。”
“我知道你喜欢天阳……”龙云磐半闭着眼摇了摇头,又笑着说:“我不介意。不如你们一快来吧。”
叶天阳走了过来,看了看铁青着脸的宁枢,莫名很放心,很宽容地摆手道:“师父去吧,我没关系。”
容玄皮笑肉不笑,一把揽过龙云磐的肩,看着他绝美的脸:“不如让腾族和容族合一,你在这儿住几日也是一样。”
龙云磐点了点头,闭上眼,又睁开,紧接着一个激灵,他吓得蹭地一下坐直了,猛地一拍桌,站了起来,瞪着容玄:“容玄你不要欺人太甚,容族是容族,腾族是腾族,别混为一谈。”
容玄挑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真没想再招惹这人,早知道不该喝酒了。
龙云磐不寒而栗,身体晃悠了下,宁枢扶住了他。
“你干什么!”龙云磐烦躁地推了宁枢一把,却没挣脱开。
“你看清楚,我是谁。”宁枢捧着龙云磐的脸,暗沉的眸子里有金纹闪现,情绪难得多了丝暴躁。
龙云磐看清他的脸,有些困惑,他余光一扫,看了看身侧那个眼里只有叶天阳的容玄,心脏狠狠刺痛了下。
“我管你是谁。”
龙云磐突然挣脱宁枢的怀抱,往里屋走去:“我困了,要去睡会。”
“磐磐酒量不行,酒品也差,不过这就走了,喂!”吴大仁带头起哄。
“照顾我表妹,谁要伤了她半根毫毛,小心我不客气!”龙云磐走了一半,停下来吼了一声。
“嗯。”容玄微微点头,让人给他指路。
“照顾好龙蝉。”
宁枢冷着脸,也跟了过去。
果然,腾族随来的三位长老身侧,坐了位五官精致的女子,似乎听了兄长口无遮拦的话,面上飞速浮现一抹绯色,耳垂红得晶莹透彻,衬得肤若凝脂,越发明艳动人。
“圣殿第一美人的妹妹!”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的视线被龙蝉吸引,她一身英挺的男袍,长发高高束起,身材略显消瘦,胸前起伏并不明显,一路上龙云磐把她掩护得太好,不看五官还以为是个矮个子男人,却没想到忽略了这样的绝代佳人,资质极高。
“早该把龙大宗师灌醉了!”
胖子等人不怀好意,腾族长老绷着脸,容玄和叶天阳更是无视周围,搂在一起,吻得浑然忘我。
龙蝉虽早有心理准备,却还是惊了一把,她下意识地捏着一物,惊呼一声挡住了朱唇,这一趟还真没白来。
叶皓然闲来无事,叹了口气过来打圆场,眼睛一扫看到了她手里拿着的东西,叶皓然道:“记录灵晶?”
龙蝉眨眨好看的眼睛,食指比着唇:“嘘,别说出去。”
“好,那要看你怎么补偿我了。”叶皓然来了兴致,在她身边坐下,拿起两壶酒,往桌前一摆。
龙蝉脸色一僵:“喂!叶皓然!”
美人一怒,别有一番风情。叶皓然嗯了一声,微笑地看着她,手指修长,指了指胖子:“那边还有人虎视眈眈呢,我自认为比他好那么一点。”
“换个地方。”容玄道。
“去哪?”叶天阳醉成了一滩泥。
容玄揽着叶天阳进了神圣殿堂内的神帝寝宫,许是终于安下了心,这一觉叶天阳睡得很沉,容玄拨弄着他的睫毛,越看越喜欢。
两人难得仅仅是搂抱在一起,和衣睡了一宿。
话说回来,另一屋内就没这么平静了。
龙云磐坐在床沿,痛苦地扶着头,头沉甸甸的疼得厉害。
宁枢进门后倚在床边,沉默数久后,忍不住去扶住他的肩,顺着肩下滑到手臂处。
龙云磐一把甩开:“别碰我。”
毫无疑问,力气不足,挣脱不开。
宁枢静静地看了他数久,眸中有幽光闪过,半晌,他松开龙云磐的手臂,退后一步说:“好,我不管你了,你别后悔。”
龙云磐下意识拉住他的手,这动作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宁枢回过头,看着两人相连的手,神情依旧无波。
龙云磐是放也不是,拉进也不是,就那么呆呆地看着宁枢,渐渐红了眼眶,泫然欲泣的样子美得像一幅画:“你就不能,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安慰我吗,你就是个闷葫芦,连反驳我都不会!”
宁枢拿手指指背轻轻滑过龙云磐的脸颊,俯身叼住他的唇,轻轻吮吸,对方蒲扇般的长睫轻颤。
“那是不和你计较,等你清醒了,还是会觉得我好。”
宁枢的手指拂过修长的脖颈,向下探入衣袍中,缓缓把他压到床上,眸子闪着灿金色的光,只盯着他最珍贵的宝物。
“原本从一开始,你就是我的。”
龙云磐脸颊发烫,他啊了一声,呼道:“腰、腰疼,昨天才……还没好。”
“该试着炼体了。”宁枢放缓了冲撞的速度,挺到最深,这道加重些就能折断的身体,从浅尝辄止到彻底迷恋,直至现在他已很难放下。
就连宁枢也说不清楚,他本不是个长情之人,习惯了明哲保身,置身事外,他对身下之人一次次破例,最后还是一脚陷了进去,再也挪不出来。
“不要!”龙云磐惨叫。
“正好容玄回来了,让他教你。”
宁枢说:“容玄比较狠,不会对你留情。”
龙云磐突然说不出话来了,他想说,你明知道我以前喜欢过容玄,到现在还有点放不下,你就放心他和容玄接触,就不怕……
“我信你。”宁枢说:“信你不会傻第二次。”
“……”
龙云磐从来就没看懂过宁枢,但他知道怎么让宁枢听他的,也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放开这人,他有足够的自由可以憧憬、敬畏容玄,但那已经不再是爱。
在容玄进了锁魂塔之后,龙云磐就明白了,他不是叶天阳,连这点疼痛都忍不了,更承受不了那样的绝望。
殿外,月下美人,花前独酌。
叶皓然才是真的千杯不醉,他一向洁身自好,也习惯了一个人,只是历来只有与长者对饮,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从没有这么热闹过。
直到三三两两睡的睡了,玩的去了别处,此地除了醉倒的人,清醒的就只剩他一个。
“容玄,这可是你默许的。”
叶皓然放开心态,低头在醉倒的女子唇上烙下一吻,一条软弱无骨的手臂勾着他的脖子,无意识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