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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的马车上，何如雪还没有从刚才的激动中回过神来。
一旁的丫鬟红绫看着她带着春情和憧憬的神色，心里却有些着急。
“小姐。”她犹豫着开口，“薛小姐许你侧妃之位，你真的相信吗？毕竟，要娶妻的人是薛公子，不是薛小姐。”
何如雪眼中的喜色褪去，她撩开车帘看着长兴侯府的方向：“我当然知道要娶妻的人是薛公子，可是我也知道薛采姝在长兴侯府的地位，在薛家人心中的份量。”
放下车帘，何如雪看着红绫：“你是担心她骗我。”
红绫点点头：“毕竟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而且薛公子要娶侧室这件事，并没有消息传出来，奴婢担心薛小姐是想要利用小姐。”
何如雪闻言嘴角一勾，盈满讥讽，她想到了方才薛采姝和她说的话。
“我知妹妹喜欢我大哥，所以今日特邀妹妹过来，一来是为了确认妹妹的心意，二来是最近大哥心情不好，想和妹妹商量商量，怎么能哄大哥开心。”
“薛公子有何事烦心？”
薛采姝一皱眉，很是不高兴：“还不是那个柳昭和！”
她看了一眼有些疑惑的何如雪：“昨日我们不是见到她还在她手上吃亏了吗，回家我跟哥哥抱怨了几句，没想到哥哥想要为我出气。”
提起这个，薛采姝脸上都是自豪的笑。
“可是你也知道，哥哥如今在军中任职，怎么能和一个女子计较呢！”
何如雪眼神一闪：“薛姐姐说的是。”
薛采姝秀眉微蹙，对她的反应心里不满，她略一思索，说到：“你还记得上次我们长兴侯府办宴会的事吗？柳昭和众目睽睽之下和我母亲针锋相对，出言不逊，让我们侯府丢尽了脸！”
何如雪点点头，何止是让侯府丢尽了脸，也让她丢尽了脸。
“所以，你也知道，我们侯府和柳昭和算是把这梁子结上了。”
薛采姝仿佛不经意的开口：“我想着，想个什么办法让她也吃点亏，这样到时候我跟我娘和哥哥说说，让他们也开心开心。”
何如雪眼神微闪，她垂下眼心里盘算着。
她自己和柳昭和之间也有过节，如果她能想个办法教训一下她，这样不仅让自己出了口气，还能顺带讨好长兴侯夫人和薛采姝，如此一来，对妹妹疼爱有加的薛公子说不定也会因此对她刮目相看。
即便最后没能让长兴侯府满意，但她也能出气不是？
心里有了决定，何如雪抬头：“这件事情就交给妹妹吧，也算是感谢今日姐姐请我喝茶。”
虽然两人都心知肚明今日的事情，究竟是为了什么，可是她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所以薛采姝并没有推辞，她只是叮嘱了几句：“如此，就有劳妹妹了，妹妹可要小心些，这柳昭和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姐姐放心，妹妹明白。”
看着何如雪离开的背影，薛采姝淬了一口：“什么东西，也想进我们长兴侯府的门，不自量力！”
哒哒的马蹄声，清脆响亮，何如雪听着这声音，心思澄明，眼神平静。
“我知道她在利用我。”
红绫讶异：“那小姐你还……”
“可是红绫……”何如雪看着她，眼中浮现出哀伤，“我喜欢他，喜欢他好多年了，红绫你知道吗？”
“小姐……”红绫有些不忍。
“从第一次见到他我就喜欢他，我看着他从意气风发的少年，到娶了妻子变成人夫，可是我没有办法，我只能看着。”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红绫。”悲伤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坚定和坚决。
何如雪眼中迸发出少女怀春的光彩：“现在我长大了，很快就及笈了，可以嫁人了。只要我想办法入了他的眼，哪怕是他家人的眼，我就有办法接近他了。”
“可是小姐。”红绫还是不放心，“侧室，说难听了就是妾，老爷和夫人是不会让你做妾的，小姐你也不用委屈自己的。”
何如雪眼中有水光：“不，红绫，你不明白的，这不是委屈，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即便是做妾，我也觉得很幸福了。”
“而且……”阴狠的神色一闪而过，“如果薛采姝是骗我的，他并没有要再娶妻，我也会让它变成真的，并且娶地只能是我，是我何如雪！”
红绫既心疼又无奈，她总觉得这样的小姐，太过执着，将来恐会伤着她自己。
“若是这样，那小姐和薛小姐之间，岂不是会有闲隙？”
何如雪嗤笑：“谁会在乎呢，她本就不喜欢我，只不过想利用我才亲近我，我是为了薛公子，不然我才懒得同她周旋。”
“若有闲隙，也是她撒谎在先，只要我得手了，谁还管她，她也是女儿家，迟早都要嫁人的。”
红绫明白了，小姐并不是相信薛小姐，她们只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
“你派人去打探一下，柳昭和有哪些比较亲近的人，我需要知道详细的信息。”
“是，小姐。”
大皇子的府邸，君梓沛靠在宽大柔软的迎枕上，手中把玩着酒杯，笑得意味深长。
“这么说，昨日薛采姝之所以这么生气，是因为和柳家的小姐起了冲突？”
“启禀殿下，是这样的，而且据打探到的消息，起因是薛小姐和何小姐讽刺柳小姐买粗布，以及看上了柳小姐带的手势，双方才有了口。”
原本君梓沛还有些疑惑柳昭和买真么多粗布的原因，可听到“首饰”，他又觉得自己多心了，无非就是姑娘家的虚荣心作祟，随便找个借口罢了。
随手将酒杯一扔，他顿时没了兴趣：“女人就是无趣！下去吧。”
“属下告退。”
君梓沛想起了那个在灵山寺外匆匆一瞥的身影，他总觉得这个女子不简单，尤其是京城最近的大事中，都有她的身影，可是却又查不出什么问题来。
如今正是关键时刻，她又和君梓桓走得近，不得不防。
“来人！”
“殿下。”
“去查柳昭和，我要知道她消失的这八年都发生了什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