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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饥难耐贪食遭蜂 魂未定深夜筑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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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爱、憨厚、忠实、英俊的小猪八终于达成了心愿,如凤凰涅槃般历经了冰与火的生死考验,变化成了人形,获得了重生。并且又有了新的名字,叫“猪刚列”。所以从这以后的事情,我们就叫他“小刚列”。

    话说小刚列跌跌撞撞地离开了海边。他神情恍惚,精神萎靡,更分不清东南西北,漫无目的地游走在荒郊野岭外。在这里,人迹罕至,不时还会听到野兽的吼叫声,对于这些他根本毫不在乎。此刻他心中所想的只有水甜儿。他弄不清甜儿是否真的上了岸?上岸后又去了哪里?为什么说好了一起面对生活,甜儿却不等他?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他只觉得愧对老人鱼夫妇,自己的满口承诺到现在只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他恨不得干脆寻短见去了算了,可对甜儿的希望占据了上风。他现在满脑子浆糊,根本想不出个所以然。

    仲夏的午后,太阳火辣辣地照射着大地;地面上蒸腾起缕缕的白气和强烈的阳光混杂着,增加了几分湿热,让人透不过起来。小刚列裸露着稚嫩、白皙的皮肤,被炙烤得白里透红,使他感到有些火辣辣地痛。小刚列定了定心神,收回心里脱缰的野马,在一棵茂盛的大树下坐了下来,随手揩了揩额头上不住往下淌的腥臭汗。一阵风吹来,他立即感到了一阵清凉。大树上小鸟优美的歌声没能唤起他快乐的思绪;大树下翩翩起舞的花蝴蝶也没能激起他的兴致。他觉得这些天所发生的一切就好像在梦里一般。现在自己究竟是在梦境中还是在梦外,他搞不清楚。他觉得明明水甜儿伸手就可以抓到,可怎么就突然间消失了呢?无影无踪、无声无息、无音无信。他茫然地从贴身的衣兜里掏出了甜儿的海螺哨子,细细地把玩着;又掏出了岩儿的龟珠子,摸了又摸,可这一切的一切又是那么真实,可甜儿就是不见了,就好像她完全消失在了空气中。

    小刚列痛苦不堪,思考了良久。肚子不争气又在咕咕地叫了,口中也焦渴,身体也酸软。他认为目前最主要的问题是先解决肚子的饥饿和口中的干渴。他站起身,在四周开始踅摸吃的东西。你还别说,小刚列的运气始终就是这么好,在他的左首不远处就是一片野果林。刚才没有注意到,上面的果子鲜红诱人,香气阵阵。他也不管是什么果子,能不能吃,三步并作两步攀上树枝,一手抓住一个拽掉果子,左右开弓就往嘴里塞。一入口中,他只觉得一股果香沁入心脾,好吃极了!这东西既挡饥又解渴,一下子小刚列吃了个肚圆。树上的果子让他吃了十之六七,拍拍肚子觉得可以了,才算罢休。等吃饱了肚子,口也不渴了,身上也有些气力了。忽转念一想,“哎,这荒郊野岭的,也没个人烟,找点儿吃的真不容易。我不如再捎走些路上吃”。上面的果子高都在枝头,果枝细上不去,他拔下钯子要去打。一眼瞥见不远处有一棵更大的树,果枝低,果子更甚。他收起神钯,迅速溜下树来,转即爬上了那棵较大一点儿的树,伸手就要往下摘,意外发生了。

    小刚列光顾高兴摘果子了,没注意到这棵树上还住着一群不速之客——山蜂。它的巢像一个充满了气的大气球,上面密密麻麻住满了山蜂。小刚列其实离它们不算近,也没发现它们。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住果子就往下拽,树枝的晃动结果惊动了山蜂,嗡的一声倾巢而出。小刚列吓得一屁股跌到了树下,他也顾不上哎哟了,爬起来挥舞着双手,拼命地奔跑,不顾脚下的坎坷,更不管东西南北。

    小刚列跑到实在跑不动了,才停下脚步,鞋子早跑没了。回头看看,山蜂早不知被他甩到了哪里。他冷静了一会,没感觉到哪个地方疼痛。看了看身上,摸了摸脸,嘿!竟然没被蛰到。他感到十分的庆幸,随即跳了一通“猪八乱舞”。高兴过又觉得有些遗憾,因为没能摘到一个果子。

    他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来要休息,屁股刚够着大石头,身体随即弹了起来。嘴里喊道:“哎呀!太热了!”太阳热烈的亲吻也使他的鱼皮袍向外卷了起来,硬硬的感到极不舒服。他望了望像下火般的天空,又瞅瞅不远处浓密的树阴,觉得一股困意袭来,打了一个哈欠,寻了一处阴凉,底下垫了一些树叶,躺上就呼呼睡了过去,任它东西南北风。

    这是小刚列认为此生最为舒服的一觉,什么也不想,惬意极了。太阳红彤彤地坠在了山头,他才伸了伸懒腰,爬了起来,揉了揉腥松的睡眼,拍了拍又饥饿的肚子,嘴里嘟囔道:“怎么走了这么远的路,咋还没有人家呢?天马上就要黑了,我该怎么办呢?”独自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决定忍饥一夜,明天再做打算。他刚要继续头枕双臂休息,突然远处又传来了野兽的吼叫声,他吓得噌、噌、噌地爬上了一棵较大的树,相中了一个三股树杈,做躺了上去。他想:这下可能要安全了吧。

    天渐渐地暗了下来,四周也开始静寂了。小刚列由于几天一直没有休息好,最终还是难抵困意,双眼一合又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他觉得大树在晃动,惊醒了过来,忙睁眼向树下看,趁着朦胧的月光他模模糊糊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庞大的东西正站在树下,双臂抱树,猛烈地在撼动树身,树叶被摇得哗哗作响。那东西不断发出一声声吼叫。小刚列顿时睡意全无,惊出了一身冷汗。他迅速坐到树上,从发髻上抽出“百变如意钯”,喊了一声“神钯现形”,神钯迅速变大变长。有了神钯在手,他觉得心中有万分力量。再此凝神观看树下边的东西,终于看清了,原来是一只熊瞎子,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喊了一声:“我的娘啊!咋遇见这东西了呢?”他刚要举钯往下打,熊瞎子好像意识到了某种危险,用更猛烈的举动摇晃树身并不断地用厚厚的双掌拍击。它想把猎物给震下来。小刚列抱紧树枝,任凭熊瞎子摇晃。

    熊瞎子摇晃了一阵,见猎物抱住树枝不放,就围着大树转起圈来。小刚列见状,机会来了,挥动神钯照着熊瞎子就是一下,正打在它身上。就在这时,神钯忽然发出了刺目的白光,把方圆一丈的地方都照亮了。小刚列看得更清了。只见一只黑熊,有些像人形。可能修炼的时间短,其他地方没有变。头大尾巴短,四肢也短粗,站起来和小刚列高低差不多。在白光的照射下直往后退,嘴里嗷嗷吼叫,“我的娘呀!这小子还挺能耐!今天的夜餐不好吃。”小刚列笑道:“熊老怪,你猪爷爷这口不好吃!你还是再寻个地方吧?”熊瞎子见小刚列居然会动物语,又说道:“小子,你莫逞能!熊爷爷吃定你了!你以为会外语就不吃你了?”小刚列怒道:“熊老怪,指不定今夜谁吃谁呢!猪爷爷奉陪!”由于小刚列是从高处往下打,双脚攀着树杈,力道并不是很大,也没有给熊瞎子造成任何伤害。

    熊瞎子退出了白光之外,白光也忽地消失了,四周又陷入了一片黑暗。双方僵持了有半个时辰光景,熊瞎子始终不肯离去。它不愿放弃这即将到手的猎物。小刚列也不敢再睡了,静静地看着。突然,熊瞎子道:“小子,你熊爷爷饿了三天了,你就发回善心,让我充当点心吃了吧?”小刚列被气乐了,道:“熊孙子也,白做你的春秋大梦了!”熊瞎子也恼了,嗷嗷怪叫,又发起了新一轮的进攻,伸出笨笨的四肢就往树上爬。边爬边叫,“熊爷爷给你个棒槌,你还真当针!莫怪我,是你逼我用绝招的!”

    小刚列见熊瞎子动真格的了,心里没底,吓坏了,并不答话。双腿勾住树枝,双手挥动钯子雨点儿般地往下击。白光再次出现,熊瞎子不管不顾,往上爬得更快了。小刚列定了定神,瞅准一个时机,使出全力猛然一钯,这一下正打在熊瞎子身上。由于用力过猛,熊瞎子嗷的一声掉到了地上。小刚列也说了声,不好,也从树上摔了下来。摔得好不如摔得巧,这下子正好砸在熊瞎子身上。小刚列再也顾不上害怕了,趁熊瞎子还没明白过来,一个翻滚,一跃而起,端着神钯照着惊魂未定的熊瞎子如秋风扫落叶般狠命一扫。熊瞎子一低脑袋,躲了过去,钯子收不住钉到了树身上。小刚列刚要拔钯子,熊瞎子醒过神来,嗷地一嗓子,转过身子,挥动厚厚的肉掌照他扇了过去。嘴里喊道:“小子,算你倒霉!今天你就在这儿吧!”如果这一巴掌下去打到小刚列身上的任何部位,他也就交待了。也是小刚列身轻人反应快,只见他一个“枯树盘根”往下一蹲,躲了过去,随即一个“就地十八滚”,骨碌碌滚出了熊瞎子的控制范围,当时吓得他衣衫尽湿,呼呼带喘。

    有人问了:这不对呀!小猪八都没学过武,咋会这些招式?你是不是写错了?各位看官:一点没错!小猪八打通了大小周天,气行四肢百骸。刚开始,他是害怕,后来生命受到了威胁,调动了宇宙空间超微感,他的内在潜能发挥了出来。

    再说熊瞎子一巴掌没打到小刚列身上,却扇到了钯柄的根部,只见钯子当时就飞了。钯子把正好打到熊瞎子头上,把它打得晕头转向,眼冒金星。也该熊瞎子倒霉,钯子正好落到小刚列身边。他伸手要捡钯子,熊瞎子晃晃悠悠就到了,双掌合击小刚列的头部。他急忙往后一撤身,一个“猪八吼”应声而出。这一声吼不亚于半空中打了个霹雳,当时把熊瞎子给震退了好几步,直拨浪脑袋,仍嗷嗷怪叫,“你小子花招还不少。”小刚列道:“猪爷爷花招多着呢!不过,今生你是看不到了。”说着,趁势拿起神钯,使出了平生力气,一个“横扫千军”奔还在发愣、怪叫的熊瞎子的脑袋搂头盖脸地扫了过去。熊瞎子做梦也没想到今天遭遇的是克星,遇到了硬茬,一钯子正搂到耳根处,当时扑通栽倒,连哼的机会都没有,死于非命。

    小刚列见熊瞎子终于死了,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嘴里直喘粗气,心里仍逞强:今天要不是饿了,我一钯子能给你的头打没了。他喘息了大半晌,害怕再有动物来,就真的凶多吉少了!慌忙又爬到了树杈上。

    后半夜无话。次日,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刺到了小刚列的脸上,他才从睡梦中醒来。他揉了揉发涩的眼睛,梳理了披散的头发,坐在树上发愣。不知为什么?他在后半夜竟然梦到了他的母亲。母亲好像被困在一个山洞里,生不如死,哀求他前去救它。可是他怎么也走不到那个山洞,正在疑惑、无措的时候,却被阳光刺醒了。

    小刚列梳理了一下情绪,决定目前应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自己的母亲。它也许真的有危险,正急切地盼着儿子前去救它呢!至于甜儿妹妹,就等救过母亲之后再慢慢寻找吧!根据老鲨鱼说的情况,我现在应该是在南陆洲地界,一直往东北走就是东神洲—我的家乡。

    小刚列溜下树,又看到熊瞎子的尸体,心中又有了想法。他指着熊瞎子的尸体说:“你干点什么不好!偏偏来送死!真是良言难劝该死鬼呀!爷爷听说熊掌肥厚是人间美味,你就再最后尽一回孝道吧。我先把它取下来,留作日后有条件时再细细品尝,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他说完,把神钯变成一把小匕首,正要动手,忽然脑中又灵光一闪。熊皮可也是个宝贝,我何不剥下来留作日后不备之需,兴许会有用处。你说小刚列多么细心,正是他的这一决定,日后他省了很多的事。

    他说做就做,剥下了整张熊皮又刮净了内皮上的肥油,搭在一个树杈上晾晒。又回身切掉了剥了皮的熊掌,用大叶包了,山中细藤捆了,系了一个圈儿斜跨在身上。小刚列又用匕首割了一块熊肉作为早餐,觉得不好吃,腥味太重;又嚼不动、咽不下就吐了,在附近寻了些野果子充当了早餐。他在树下又休息了一阵,觉得体力已经恢复了,熊皮晾晒得也差不多了,折叠起来仍用细藤捆了,斜跨在身上。

    小刚列看了看似火的骄阳,又整了整发卷的鱼皮袍,心中主意已定,意气风发,迈开大步就上路了。欲知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事?下回接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