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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说说话，让越忘记一些疼痛该多好？可是张了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恩，不疼，别怕……只要不是疼在你身上，就没事……嘶……”
硬撑到最后，还是没忍住有人正从他后背上连着衣服扯下一大片皮来，北司越冷不丁倒吸了一口冷气，疼得全身打哆嗦。
“越……为什么啊！你……你这个笨蛋！”
自己这样一个心已经回不来的爱人……值得吗？
离诺躺在男人身下，肆意的泪水顺着脸庞的两侧滚落下来……每次，这个人都出现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初识的时候、他想寻死，是越救了他、用温柔给了他活下去的勇气；耀为了救他生命垂危的时候，也像是冥冥之中注定了似的，越送上了救命的血包；现在，那瓶浓硫酸即将泼上他这张脸的时候，又是越不顾一切的用身体帮他挡了下来……
自己这张祸害的脸……其实就算毁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你才是笨蛋！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无上的宝贝，一根汗毛我都舍不得让你受伤……”
——男人显然猜到了他在说什么，轻轻地舔着他眼角的泪水，因为疼痛，让声音开始变得沙哑。
……
那个现场临时抢救的手术做了挺长时间，等他们弄好了，连离诺的身子都僵硬了，两人几乎是双双被抬回洞房的，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躺在、一个趴在——北司越背后的伤，恐怕要保持这个睡姿很长时间了。
很久以前，离诺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作为妻子嫁给另外一个男人……
而这一次，他也没有想到过，他的洞房之夜会变成这样！
“宝贝，别哭……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眼睛肿了，就不漂亮了……”
到了这个地步，男人还拼命地睁开眼睛、歪着脖子转过脸来，满脑子都是要怎样逗这个哭的稀里哗啦的美人开心……一想到离诺没事，心里的一颗大石头才能落了地。
“越……我……”
离诺对着这个人，一直都起不起来，尤其是现在……
“诺，你安静的听我说——”北司越意外地打断了离诺的满腔抱怨，“这些天，我想了很多很多，想得最多的就是想不通，明明我们曾经那么相爱，可是为什么你就不肯回头了呢？可是慢慢地，我想明白了……当初，我们相爱的时候，什么阻力都没有，我也没遇上过竞争对手，一帆风顺的抱得美人归……现在想想，那时候，好幸福！可是我自己没有把握好机会、没能保住你，还误会你、对你造成那么大的伤害……诺，我知道你的心比谁都善良，你不会恨，可是我会……这些天，我终于想明白了，其实我以前对你的那些好，是因为你很容易满足、很容易心软，而我自己其实并没有真正付出过什么，得来的太容易，珍惜的却不够……跟能够为了让你活命、舍身斗鲨鱼的风云耀相比，实在是不够光彩……诺，今天这场意外，我很庆幸我能救了你，但是这绝对不是一场英雄救美，而是我想对你说——诺，风云耀能做到的，我都能做到，我的爱不比他少一丝一毫！以后，我的怀里就是你的港湾，我的后背就是你的保护伞……这是我这些天，悟到的爱情。”
所谓守护，当初他得来的太容易，只有甜蜜，却没有这样深刻的觉悟。
现在他明白了……怎样才是爱！
离诺面对这样的北司越，坐在床边，默默地低下头……让他如何摆放心底的那道天平……
可偏偏，无言的气氛却被不识趣的电话打破。
“喂，你好，我是离诺……”
最让离诺感到意外的，是响起来的居然是北司越送给他的那部新电话，要知道……知道这个号码的人可是凤毛麟角。
“离诺先生，我是吴主编啊，您的新书发布会，帮您定在后天了，按照您的意思，安排在S城，您不是说您想提前来办点私事儿么？所以住宿都已经帮您安排好了，您看明天能来吗？”离诺对着电话……彻底傻眼了……
婚礼准备的仓促，那边当然不知道他结婚的事儿，更不可能这么快知道婚礼上的意外、越受了严重的伤……近期的新书发布会的确是早有安排。
而且……安排在S城进行，提前一天安排行程，这是他之前趁越不在的时候，偷偷跟那边敲定的，因为——
耀，正在S城养伤，还在医院里昏迷着。
他原本想……哪怕只能偷偷去看一眼。
可是现在，越的情形却……
“诺。别担心，这点小伤……明天，我陪你去吧……”
病床上的男人，一脸善解人意的温柔，给里离诺很大的勇气……微微地点点头，有些过意不去。
看来，有越陪着，偷偷去看耀的计划，是不行了……不过只要不穿帮，以后一定会有机会的。
背过身，支支吾吾的回应电话里的总编，离诺是个很简单的人，不会知道背后这双锐利的眸子，早就把他的心事看得透彻明亮了。
男人只是浅笑，不是说了么——
在冲上去不顾一切的保护离诺的时候，他明白了……什么才是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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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谁是新欢？谁是旧爱？
次日，北司越是裹着后背的纱布上飞机的……这个离诺原本以为在劫难逃，并且之前男人也满眼渴望的约定了占有的洞府之夜，因为凯瑟琳那个疯狂女人的疯狂行径，而让结果变得有所不同——
凯瑟琳被北司越的人拖走，结果会怎么样……离诺不敢往下想，可是早晨换药的时候望着北司越那满目疮痍的后背，就算是他也会有愤怒的时候！
也因为这样，别说是洞房之夜……北司越要一直保持这个趴着不能动的姿势至少得一个星期……所以，昨晚当然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了。
“越……你这样真的可以么？要不我去吧……”
这会儿，离诺倒是没有考虑要支开这个男人，好为自己却探望耀和悠行方便，他只是看着北司越趴在对面沙发上的憔悴样子……实在是让人心疼。
趁着北司越的私人飞机还没起飞，离诺脸上写满担心的想把这家伙劝下去……不就是签名售书么？这种事跟越的身体比起来……更何况越还是为了救他才搞成这样的……
“宝贝，别担心……那些伤，过一阵子愈合之后，我立即去植皮、去疤……不会留下你不喜欢的难看疤痕的！现在只是在结疤、不怎么方便罢了……那个，昨晚冷落了你，对不起。等过几天我的伤口好些了，一定将‘攻’不过……”
到底是北司越，可怜兮兮的趴着还不老实，为了不让离诺把他赶下飞机，故意说了几句暧昧的话、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让脸皮本来就很薄的离诺顿时涨红了脸……
“我、我不是……”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欲求不满啊……自己明明是担心这家伙的身体，怕他这样子到处乱跑、感染了就糟糕了，怎么被他这么一曲解，好像是他担心自己得不到满足似的……
“好了，好了，宝贝，让我在你身边呆着吧！身体疼，总好过心里疼……犯过一次的错误，我就是拼死也不会让它再犯第二次的。”
——北司越说话的时候，飞机终于起飞了。
不会犯第二次的错误，指的是什么，离诺愣了一下，顿时领悟了男人的坚持——
前一次售书会，自己被劫持……如果不是当初发生那种事，他们就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他、有时候，他真的很恨，恨何慕白当初的混蛋……毁了他的初恋，毁了他好不容易得到的依恋。
……而这一次，明明已经时过境迁，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北司越想要做的事却是亡羊补牢！
越，就是像现在这样身负重伤，都拼了命的要亲自保护在他身边……让它情何以堪？
“对了，诺，我们的飞机到达后，好像是第二天才召开售书会吧，在这之前有什么安排？”
离诺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一跳，立刻把所有的紧张都写在脸上……他本来、本来打算偷偷的提前一天出发，可以去看望正在那里疗养的耀……
谁知，昨晚发生那种事，又当着越的面接了出版社的电话……他的计划暴露了一大半，当然不敢再想去看望耀和悠，现在越又掌控着风家的经济命脉，耀穷尽半生的心血和目前惊人的医疗费还都在越的手里……
“我……没什么事，明天陪你吧，以前从来都是你照顾我，我还从来没有照顾过你……”
——这话，本来是想岔开话题，可是说出来，却也让离诺的鼻子猛地一酸。
这么不经意的脱口而出才发现，原来事实一直都是他口中所说的那样……被抓走之前也好，这次被迫回来也好，越还是老样子，不管心里背负着多少渴望、不甘、委屈，都永远面带微笑的站在自己的身边，可口的点心和贴心的下午茶、味道和温柔的样子也一点都没有变……一直都是越在照顾自己，自己却从没有对这个男人付出过什么……
……昔日，那些他人生中最纯粹、最快乐、最甜蜜的时光，在这一刻一丝丝的涌上心头才发现，自己一点都没有忘记过，而是当做人生最宝贵的财富，深深地、深深地……藏在内心最深处的地方，小心翼翼的藏起来。
“傻瓜，别那么自责！这次都是我不好……遇上你之前，我的确是曾经想过跟那个女人结婚的，因为反正不是爱情、也不相信自己能够爱上什么人……那当然是条件好的优先喽！可是，我却遇上了你……诺，我是真的觉得自己很幸运，一辈子，可以爱上一个人……而且诺，我的确最初是被你出众的外貌气质所吸引，但是现在……只要那个人是你，就算昨晚你被毁容了，我爱的那个人也不会改变。诺，对不起，因为我给你带来了危险……我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如何的解释或者道歉，我只能说——我真的很爱你，留在我身边吧。”
其实，男人昨晚在挡下泼向爱人的硫酸的那一瞬间，曾经有一个自私的念头从脑海中划过——
万一诺的脸毁了，是不是就没有人再跟他争了？那自己就能安安心心的抱着自己爱的人，安心的过下半辈子……可是，他绝对不忍心让诺受那个罪，而且他连这点自信都没有，因为他的诺是那么美好的一个人，只怕是就算毁了容，那些讨厌的家伙还是会一个不少的跟自己抢。
离诺把所有的感动凝结成哽咽，哽在喉间，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是望着惨兮兮的只能趴着的男人，眼底被什么东西染湿了。
其实他们之间，自从那个脐带血的交易之后，选择权早就不在他手里了……男人现在却用哀求的口吻，拜托他不要离开……离诺不懂，这其中的改变到底意味着什么，只是望着男人那双委屈的眼神，他就知道了——
“恩，你好好养伤吧，放心，我会陪着你的。”
——是留在你身边，还是陪着你养伤……这个概念间的偷换，离诺很少会玩这样的心眼儿。
可是越为了他，整个后背都被硫酸泼伤了，他真的心疼到了骨子里去，但若为此留下……那为了救自己，在深海跟鲨鱼搏斗、至今还昏迷不醒的耀呢？他就能放下么？他的心里永远忘不了那个男人……而且，他答应过悠——
就像高塔上，等待王子的公主……一直等到他来把自己抢回去的那一天……
这个比喻，放在自己身上也许很可笑，他不是公主……可是，他会等，会一直等下去……
而现在，让他感到迷茫的是，面对这样的越，就算等到了那一天……自己就能忍下心，拂袖而去吗？
“诺啊，明天既然你要陪我，那就陪我去个地方吧，我这一趟除了是因为陪你、还因为有笔生意刚好要在那边接洽，因为数目特别庞大，必须要自己亲自去交易……没想到伤成这样，看来真的需要你照顾我了。”
离诺脸上的天人交战，都被男人看在眼底……他在想什么，怎么会猜不到？
可是北司越依然淡淡的笑着，佯作什么都不知道，真心的恳求着。
“哎？你都这副样子了……你还要去哪里啊？”
离诺诧异的望着满后背纱布的男人，都伤成这样了，怎么看都只能趴在房间里养伤吧！到底是多大数目的生意，还非得越亲自去？他还真想象不出还有什么钱是这个男人能看在眼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