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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雨眠敛着笑,偏头看向女孩,眼中满是嚣张挑衅,果不其然,柔弱的女孩脸上一瞬出现恼火,只是女孩很会控制情绪,很快便没了情绪,只是低头不语。
“你叫什么名字?”陆雨眠搓着手指问。
“罗艺。”女孩的声音柔柔的,还有一点声嘶力竭过后的嘶哑,像是落叶的沙沙声,好听的不得了。
“罗艺?”陆雨眠一副漫不经意的样子抬头往窗户外望,上一世根本没有出现罗艺,这一世究竟改变了多少?
乖乖小跟班曹润嘉以为女神在想罗艺,便开口,“罗艺是新转来没多久的。”
“嗯?”
“嗯,二班新转来的,好像好看的挺出名的。”
看着小胖子脸上少有的尴尬,眼神闪躲,晦暗不明,陆雨眠一下子就懂了话中的深意。好看的挺出名的,估计这是个风评并不太好的美女啊。曹润嘉能说出这种话提醒自己,陆雨眠心中暖暖,自己也不是救世大侠,管不了那么多事,所以点点头表示知情,留下一句,“你自己收拾下再出去吧,我们先走了,今天的事儿不会传出去。”就大步流星的走出去,身后是紧追不舍的小跟班曹润嘉。
不知哪扇窗户没关紧,被风吹开。地上的雪粒夹杂在风里,刮进来拍在人身上。罗艺缩了缩身子,将随风吹起的长发拢好,裹紧了身上蓝色的羽绒服,眼中是绝处逢生的渴望。
曹润嘉跟着女神走到了新建的运动场,运动场很大,设备齐全,有单独的小场地可以不被打扰,以供训练。陆雨眠径直走到单杠旁,脱下羽绒服,露出里面玫粉色的高领毛衣,将袖子挽好,手掌与肩同宽,撑在地上,双腿使劲,一前一后搭到了单杠上。陆雨眠闭着眼,想着重生后发生的种种,自己意料之外的事太多,无力感与心中的跃跃欲试交织在一起,陆雨眠心里乱的很,只想静静。
陆雨眠倒立在单杠上,因为头朝下,所以面色潮红。曹润嘉看着眼前闭眼的女孩,神色娴静,玫粉色的毛衣衬着陆雨眠精致的小脸,更加动人。曹润嘉别开了头,自己怎么觉得心扑通扑通跳的那么快呢,身体里似乎有种战栗感,麻酥了身子。
家长会开了一个多小时就结束了,家长们站在运动场外,等着接孩子。陆雨眠和曹润嘉打了招呼,就和陆爸有说有笑的走了。曹润嘉看着走得越来越远的女孩,目光直直。曹妈拍了拍自己傻儿子的肩,“傻小子,瞅什么呢,快走了。”曹润嘉低头不语,脸上却露出羞涩的笑。
家长会上说的主题很简单,就是总结上学期的成绩,展望下学期的成绩,顺带表扬了几个老师喜欢的学生,这其中便包括乖乖女陆雨眠。欧阳老师就像不要钱一样,好听的话倒豆子的往外说,说的陆爸心花怒放。
“大宝儿,你昨天要买笔是不是,去买,随便挑!”
“大宝儿,你昨天说要吃红肠是不是,爸给你买两根,今天吃一根明天扔一根!”
“大宝儿……”陆爸表示很欣喜的方式就是大宝儿想要啥随便买,爸有钱!陆雨眠表示很头疼,在大马路上这么激动,让别的同学看见会对自己有意见啊!自己一点也不骄傲啊!
“爸,我就买本书就行,就是薄伽丘那本,《十日谈》嘛,不是百日,十日,不过十天讲了一百个故事……”陆雨眠觉得自己不要点什么陆爸是不会罢休的,便挽着陆爸的胳膊往书店走,却不知身后的目光。
“陈昱,你瞅什么呢?”一个身形高挑,虽然外表并不出众,可是气质出众的女孩子问着身边的男孩子,女孩脸上有些不易察觉的小心。
“嗯?没什么。”
“那,我们快回去吧,陈爷爷还在等着我们的菜呢。”
“好。”男孩脸色清冷,语气疏离,但微扬的嘴角足以证明男孩心情不坏。陈昱走在前面,身后的女孩子紧跟着。
从没想过在这个小县城还能遇见她,她是十几年里唯一一个能够让自己放在心上的女孩,自己以为那一次便是最后一次,原来,她住在这儿。陈昱的嘴角更加上翘,睫毛微垂,投出一片阴影,阴影下的五官,柔和的一塌糊涂。
陆雨眠买了书,便回了家,草草用过饭便进入梦乡。
三月一号,是个好天。鲜少露面的大太阳露了头,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陆雨眠背着书包往学校走,今天,是开学的日子。陆雨眠走到教室,看着熟悉的同学,打打闹闹,林宇鑫和曲航不知在热切地讨论着什么,后座的赵娜歪着身子和几个女生说说笑笑,曹润嘉一面抠着鼻子一面在纸上写写画画,陆雨眠似乎也被热闹的气氛所感染,笑着走到自己的座位。
“诶,陆雨眠,你可来啦!我爸回家跟我说,你是不认识个叫陆雨眠的女生。”赵娜看见陆雨眠来了,立刻转过了身子,“我说是啊,怎么了。”陆雨眠被赵娜一会儿严肃一会儿逗逼的语气勾起了兴趣,也不由得问“怎么了?”
赵娜板着脸一本正经,“那个女生可优秀了,你多跟他接触巴拉巴拉,”严肃的表情一下子松了下来,绷紧了的脸庞一下子软了下来,“我跟你说,雨眠,我爸昨天夸你没完没了啊,我都想捂着耳朵了,你看看,我耳朵是不是磨出茧子了,你看!”说着伸长脖子扯着耳朵给陆雨眠看,逗得陆雨眠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很快吸引了涂涂画画的曹润嘉,闲聊闲侃的曲航林宇鑫,三个男生也凑过了头,几个人头挨着头聚到了一起,嘻嘻哈哈地聊了起来。
直到欧阳老师领着一个女孩走进教室。女孩皮肤白皙,长发飘飘,穿着淡绿色的羽绒衣,正是罗艺。陆雨眠偏头看了看曹润嘉,二人眼中都有掩不住的吃惊,不知道罗艺怎么从二班转到了六班。
简单的自我介绍后,欧阳老师象征性地问了一句,“罗艺同学,你有想做的位置么?”这种话,每个老师都会对新来的同学说,说是民主询问你的意见,其实不过是客套话,你只要乖乖低头听老师安排座位就是了。可是罗艺竟然抬起了头,一双泛着水的眸顾盼生辉,似乎真的认真思考自己想坐在哪儿。突然,罗艺眼神聚焦,抬起左手,伸出纤纤玉指,“老师,我想挨着他坐,可以么?”指着的,就是曹润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