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棘手之事缠身的宁王。
“本来只是怀疑,现下确定了。”上官惊鸿嘴角微扬,露出这么多天来第一个笑容。
宁王疑道:“你何以如此肯定?这几天又让我不得与小幺碰面,为什么?”
“按说翘楚不会告诉任何人去向,是我不愿放过任何机会,做这试探罢,倒没想到……”上官惊鸿一顿,方又道:“冬凝若只是害怕面对我,不会选择离开睿王府,我说你有事,她甚至宁愿避到宗璞那里去,她和宗璞嫌隙已深,除非她知道翘楚的下落,怕终被我问出来。”
众人一听大喜,这些天来找不到翘楚任何一丝消息,上官惊鸿晚晚酗酒,几乎所有人都开始泄气了,原来上官惊鸿却始终没有放弃。他此时如同前几天一样,仍是一身酒气,但眼里没有一分醉意,又锐又利。
上官惊鸿却很快敛去笑意,低头盯着案上烛火。
方明问道:“既已得知翘主子的下落,爷还有甚顾虑?”
“因为她本来不该让任何人知道她的下落,哪怕她信得过的人,只有这样才是最妥当的,她却告诉冬凝,这不奇怪吗?”
宁王微一沉吟,低声道:“老八,你认为这其中还有诡秘?”
“嗯。”
景清这时想到一事,顾虑道:“即便冬凝小姐知道翘主子的下落,也是断不可能说出来的,她不是宗大人牢里的犯人,我们能用刑逼迫……”
景清这一说,众人都心下一沉。
上官惊鸿眼里却流过一丝薄芒,“我有办法让她说出来。”
“只怕天总不爱遂人愿。”
众人又惊又喜,却突听得上官惊鸿淡淡一句,这个男人素来不怕天地,不畏鬼神,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说出这样的话来。
宁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老八,你想太多了……”
“嗯,这两天我便向父皇禀报方镜失踪的事,好让冬凝回府,今晚倒是白白便宜宗璞那小子了。”
众人闻言俱笑,上官惊鸿也随之笑开,景平却发现他眼梢始终阴霾重重。
宁王笑罢,脸色却有丝沉重,“方镜失踪,父皇必定不悦,认为你办事不力。”
众人本来欢快的心情也刹时肃去。届时太子必会进言,说上官惊鸿有意谋害他最爱的女人,皇帝虽未必相信,但总生疑心,毕竟,冬凝寻回,方镜却突然失踪,这未免过于蹊跷。
这时,门外传来老铁的声音,景平过去开门。
老铁进来,便向上官惊鸿禀报道:“爷,这几天没有任何动静。”
上官惊鸿点点头,众人正疑,宁王问道:“老八,又发生什么事了?”
上官惊鸿伸手敲着桌子,缓缓道:“我发现了一件古怪的事。”
321
她是昨夜来到宗府的,一夜一天下来,冬凝快度日如年了。
幸好,上官惊鸿的消息过了来,让宗璞今晚稍晚便将她带回睿王府,再从睿王府转送回将军府。明日上朝,上官惊鸿就禀报方镜的事。
已是入夜,她躺在床.上等时间过。
窗外花香浓郁,从窗隙送将进来,她有些倦意,慢慢合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道微弱的呻.吟叫声从门口传来,她猛地惊醒,目光一转,却发现房内景物尽数不同。
她吃了一惊,恍惚中,感觉脑勺疼痛,有种天旋地转的的晕眩感。她明白自己是做梦了。
日有所忧,夜有所梦。
桌上烛台火薄,窗洞开着,外面黑森森一片,风幽幽拂进来,那滴滴答答的宛若液体滴落到地上的声音混着呻.吟声又从门口传来。
她自问胆子不小,此时也吓了一跳,只想着快些醒来,门外的声音却越发清晰起来,滴滴答答,一下一下,打在地上,也仿佛打在她心上。
她把心一横,下.床走到门口,猛地将门打开,随即失声尖叫出来,地上,卧着一个女子,满身鲜血,血水从她身上一滴一滴跌到地上。
那被发蓬乱的额脸,半阖着泠泠看着她的血污眼睛——
“翘姐姐,你不是在郎家别庄吗?怎么到我梦里来了?郎妃她……她果害了你?我该跟你一起走保护你,我……”
她哽咽着去扶她,突然一股寒气从背后而来,一只手向她的腰眼疾抓而来……
*****
夜,庭院幽幽,有丝腐朽的气味从屋子深处渗出。
毛月亮下,院心一摊鲜血,仿佛人眼冷冷盯着眼前这些不速之客。
……
半个时辰之后,睿王府地牢。
众人胆惊心战,看着坐在温泉之畔喝酒的男子。
没有人敢上去说句什么,谁都看见他之前眼里残戾如血的气息有多浓重。
突然,他跌跌撞撞站起身来,将地上酒坛子一个一个掷地砸碎。
“不要这样……”
众人中,一个女子掩脸哭道,男人猛地回过头来,眼眸像淬了毒的刀,厉冽的盯着她,冷冷笑道:“莫要逼我杀了你,若我早知道……”
他说着里踉跄着往铁门的方向走去,“我不能乱……”
有人将跌倒在地上的女子搀扶起来,“小幺,别这样。”
冬凝泪花蒙蒙,哽咽着怔怔看着眼前男人。
宗璞一声低叹,将她拥进怀里,“不是你的错,不是谁的错。”
冬凝这一次没有挣扎,疼痛、茫然不知所措,想起两个时辰前那个梦。
有人向她腰间袭来,她一惊之下,竟忘了还击……
直到被人紧箍在怀里,那阵熟悉的气息——
而门口前面,一身血污的翘楚从地上缓缓站起来,她全身发出咯咯的响声,仿佛分筋错骨,她猛地一震,“缩骨功,到达上乘者,身.体可伸缩自如,你……”
翘楚的身形从娇小一瞬变成高大,眸光泠冷转薄,“我虽然没有办法想夏海冰那样,仅从外貌便能很快看出易容,但你的易容术是我教的,我教你易容术的时候,早告诉过你,若不学缩骨功,易容术永远无法达到臻境。”
若非背后的宗璞紧紧扶着她,她早已跌在地上。
她苦苦笑着,看着人从廊道两侧走过来,宁王、老铁,景平、景清……翘楚缓缓揭开脸上人面,脱下发套,衣袍一甩,身影已消失在眼前。
变幻过后的容貌,她再熟悉不过,她的哥哥,传她易容志记的男人。
“不是梦……我曾以为,他即便生疑,也只会逼我问我,我只要不说就行……”
众人看了看她,随即,紧随男人的身影迅速离去。
她又哭又笑,背后,宗璞轻声道:“是,不是梦,是迷幻的药,这里是你哥哥的别院,翘楚也曾在这里住过。”
……
上官惊鸿连夜搜了郎家三处别庄。
第三处别庄近郊,没有任何奴.仆,只有庭院的一摊鲜血,如断线珠子一直延伸到门口,就断了。
血迹不鲜,已是几天之前的旧迹。
翘楚主仆仿佛在一夜里匆匆而来,又在一夜里匆匆消失。
*****
郎霖铃卧室。
香儿颤惊的搀扶着郎霖铃退到一边,郎霖铃静静看着桌上被男人一把掀翻的画,砚台横倾,浓墨淡墨倾泻一地,滴滴答答。
眼前男人铁面如冰,眸光残.酷,如来自地狱深处的修罗。
“说,你将翘楚从别庄移到哪里去了?若你不说,莫怪我对郎家不客气,今晚,我就先杀你的婢女。”
*****
心口有些重,像被什么压着,翘楚慢慢打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只横在她胸.前的男人健硕的手臂。
她吃了一惊,那肌肤滑腻相接的感觉,她没穿衣服!
月夜下,昏迷前那一幕可怖的情景顿时全数脑里清晰起来。
突然,臂膀被大手扣住,她吓得往床.栏退去,力道过猛,撞上床.木,她吃痛,一道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可有撞到哪里?”
她缓缓侧身看向旁边和她同.床共榻的男人,对方披散了一头发丝,支肘眯眸盯着她,眸光温柔又深沉。
她脸如死灰,“上官惊鸿。”
“不,你不是上官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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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2
是和上官惊鸿模样一样的男人。当朝太子,上官惊灏。
初醒的微眩,此刻已经清醒过来。两个男人若刻意摹仿对方,她难说能不能很快辨认出来,但若自然而然,经过这些日子,她一下就辨了出来。
“你看过他的模样了?嗯,也应当是的,听说他极宠你,连孩子都有了……”
上官惊灏挑挑眉目,眸光有意无意落在她的小腹上。
翘楚心头肉跳,即刻扯过被子遮挡在身上,上官惊灏本半盖被子,这一下,被子从他身上滑下来,翘楚虽低着头,眼角余光还是看到他只着裤子,上身单衣半敞,露出一片结实的胸.膛。
上官惊灏嘴角瞬时扬起,勾起丝邪佞,“你身上还有孤没看过的地方吗?今晚……之前……”
翘楚一阵羞怒,嘴上却淡淡回应,“是,堂堂太子爷自是不会用强,何况对方是你弟弟的女人。”
“弟弟的女人?”上官惊灏一声轻嗤,皆而低低笑了许久,与上官惊鸿相较,这男人多了分妖魅,但两人一样的狠辣。
来“翘楚,你不必用激.将法,孤不会因为你是上官惊鸿的女人就不动你,孤不过是不喜用强而已。”
她要的就是他这句话。翘楚这才稍安下心,她容貌毁坏,但方才照面一瞬她看到这男人眼里的情.潮,虽不可能,她还是极为不安。
她压了压心里的慌乱,抬头问道:“我的两个丫头呢?你可有对她们怎么样?美人的伤怎么了?”
“翘楚,你该知道孤将你带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你那丫头虽倔,孤只伤了她,并没有对她怎么样,如何?满意了吧?”
上官惊灏看眼前女子脸虽有疤,坏了容颜,两颊此时因怒气却别有一番朝霞,加之她警惕的盯着他,眼波流转,顿时仿佛被什么拂过心尖,胯下竟有丝胀痛之感,即便面对翘眉那活色生香的大美人,也是欲.望半酣之时方有的事。
翘楚心里松了口气,幸亏美人没出大事。当时门开,她只见院里数名黑衣人,四大被打晕押解在其中一人手上,美人倒卧在鲜血之中,这个男人在月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他抬手往她眼前一拂,她顿时失去知觉……
茛“满意?殿下认为一个女子无故被掳浑身赤.裸躺在丈夫以外男子的床.上醒来,会生荣焉之感?”
她按着被子反诘,心里却快速盘算,上官惊灏怎会知道她的事,是郎霖铃出卖了她们还是中间哪一环出了纰漏?
他要怎么处置她?拿她来要挟上官惊鸿?
除此,她确实想不出自己别的用处来。
只是,没想到这男人如此狷狂,与她同睡一床……
“你身子不好,胎息也不稳,孤让大夫给你施了针,让你沉睡数天将养,方才你昏睡中吐了孤一身,不让婢女替你洗身漱口行么?”
翘楚闻言一怔,好一会,方道:“谢谢殿下,也烦劳殿下让人拿套衣服给翘楚。”
“嗯,是不是觉得孤要比老八好多了,否则,你也不必逃离他……”
上官惊灏笑问,声音却略有些沙哑。
“多谢殿下关心,那终究是翘楚与睿王之间的事,不敢劳扰殿下挂心,请殿下将衣服给翘楚……”
上官惊灏眸眼深深,不置可否地盯着她看了一会,掀开帷幔下.床,开门出去。
他盏茶功夫折回,将一套华丽暂新的女裙扔到她身上,散落下来的还有肚兜、褒裤等贴身之物。
他高大的身子杵在床.前,将罗帐撑开,目光灼灼的落在她身上,没有走开之意。
翘楚咬了咬牙,从被里伸出手来迅速捞过衣物,将被子盖过头脸,在被里穿戴起来。越是忸怩,他越是高兴了去。
上官惊灏盯着那微微鼓动的被子,里面的情景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