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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表哥。”
“还没起?敲你家门都敲不开,懒死你吧。”蒋天辰靠在季昀家门边的墙上,毒舌地进行人身攻击,但眉眼间都是笑意。
“你才懒呢!你怎么去我那儿了?我不在家。”
“你不在家?”蒋天辰立马趴到门上,鉴定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动作十分滑稽搞笑,“你真不在家?我的小祖宗,你可别玩儿我了,我妈交代给我的任务,要我务必把你带回去,说要去城郊的农家乐玩儿。”
“那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难得有个假期,我要好好休息一下。”
“小姐,来看看者绿萝,长得多好。”“发财树啊,来看看。”……
蒋天辰心道这小妮子果然嘴狠:“你以为我不想休息休息,这不是还要拉我去做司机?你在哪儿?这么吵。”
“我也还是在岗工作的,我在花鸟市场呢!你上次不是说我的方案可行嘛,我现在在执行啊!”声音有些娇俏,带着一种被肯定的喜悦,像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一般,“再说了,你拉我去,难道不是想找一个替补司机?”
“你也太敬业了,我可不会向医院给你申请加班费啊。”蒋天辰知道她是绝对不会去了,只好开开玩笑缓解气氛。
“蒋医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身为医生,救死扶伤,怎么能执着于名利呢?”
“是,季医生你高风亮节,蒋某自愧不如。”听到电话那边季昀的笑声,蒋天辰接着道:“那我就先走了,还要想好理由接受盘问,你就好好享受你白衣天使的生活吧。”
“路上小心点,拜拜。”
季昀继续在花鸟市场上逛着,酷暑降至,好多人都来挑选盆栽,为家里多添一抹绿色。
她想起陆忍冬那个那么荒凉的院子,到处都是枯草,根本没有一点夏天即将到来的感觉,了无生机。
方翊昨晚给她发了一张照片,能看出还是那个院子,只不过到处都是繁茂的植株和鲜艳的花朵。那一个个木质栅栏交叠着,嫩绿的藤曼像是依附着母亲的孩子一样缠在上面,一朵朵黄灿灿的花像是一面面笑脸一般,那满满的生气就好像是要从图像中溢出来一般。
方翊告诉她,陆忍冬的母亲是一个花店店主,以前那个院子都是由她来打理的。那一片黄色的小花就是我们常说的金银花,也叫忍冬。
季昀曾向方翊提及,音乐对于陆忍冬有不一般的意义,她认为可以从音乐这方面下手。
可方翊却是这样回答她的:“抱歉,季医生,我觉得这个不太妥当。我认为忍冬对于音乐有不同的理解,尽管他不能再唱歌,可是他并没有完全放弃音乐。我有一个想法,从花草这方面入手。”
于是就有了季昀看到的那张照片,于是她在五一的假期站在了这里。
“老板,你这里买花种吗?”
“有有有!”一个中年男人忙着过来招呼季昀,“有花种,您要什么花的?”
“金银花。”许是那图像里的点点嫩黄太夺目,许是一个母亲对于儿子的爱太过浓烈,季昀想再种那么一片金银花。忍冬,花开了,他的心也应该想开了。
“金银花,这个……”
一旁忙碌的老板娘抬起身来对季昀说:“小姑娘,不是我家老头子不想卖给你的,关键是这种花啊一般最晚4月就得种下去了,现在都5月份了,这花肯定就不好养活了,你看看种点别的?”
“那有花苗吗?”
“这花是花藤,而且很少有人要,所以咱们也没有留花苗。要不你过来看看,今天刚刚到的山茶花苗,好多品种呢,这个移栽到院子里也很好看的。”
季昀看着那一株株娇艳的山茶,如一个个美人一样,红色妩媚,白色清纯,还带着清晨的露珠。但是……
“谢谢您了,我再找一找吧。”
季昀从偌大的市场上转了一圈,直到下午,她还是转回了早晨询问的那第一家店。
老板和老板娘似乎刚刚吃完饭,正在收拾碗筷。
“你还没买着呢?小姑娘。”
季昀显得有些气馁,午饭也没有吃,她有些疲惫了。
“姑娘,这种花一般都是入药和泡茶的,一般很少有人种来看的,你要是真喜欢,我回头看看给你讨点种子,等到秋天再种吧。”
老板很和善,季昀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那就谢谢您了,我看看山茶吧。”
最终,季昀选了各式各样的10株山茶花苗,在老板的帮助下,搬上了车,前往陆忍冬的那个荒凉的小院。
在路上,季昀边开车边想,金银花对陆忍冬意义非凡,和他一起种金银花未免冲击太大了,还是种山茶好了。
等红灯时,季昀回头看着身后车厢中的那一堆山茶花苗,白的、粉的、红的。有几朵小小的花,但更多的是含苞待放的花蕾,小小的样子让人看着心都软了。
——他要是不喜欢的话,就太对不起这些花了。
季昀心想。
到达目的地,季昀没有把车停在上次的位置,而是直接停在了门边。
里面立马有人推门出来,是韩明明。
季昀看着自己威严、不可一世的学姐,满脸白条、穿着拖鞋,像只巨大的拉布拉多朝她飞奔过来。
“你……这是?”季昀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来来回回扫着她这一身扮相。
在韩明明身后,陆忍冬慢慢地踱步出来,同样是穿着一双拖鞋,反观,脸上倒是干干净净的。
韩明明看着季昀疑惑的眼神,出来混社会就了,自然就深谙为人处世之道,一眼就看出了季昀心里所想的。
“哦!我们在玩拖拉机。”一边说话,脸上跟着数不清的白条就在跟着晃动,偶尔还有几片掉了下来,十分滑稽搞笑。
季昀看着忍不住要笑,看到陆忍冬绕道她们两个身后,一言不发搬起季昀身后的花苗,就往院子里走。
两人立马也搬起花苗跟上。
季昀瞧瞧地问韩明明:“拖拉机是什么?”
韩明明立马以一副十分嫌弃地表情看着她:“你没玩过?就是一种纸牌游戏,很容易的,一会儿我们可以一起玩。”
——很容易的?
季昀看着她满脸贴着地纸条,真的很容易吗?
韩明明似乎感受到了她质疑的眼神:“我以前玩的可好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老是输,陆忍冬这小子太阴了,我今天就没有赢过一把。”
季昀从来没想过韩明明会这么明目张胆地说陆忍冬的坏话。她抬头看着陆忍冬的背影,男人的脊背挺拔,似乎并没有因为她们的话有任何反应。
他究竟是一个什么人呢?自己弄来了这些花,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她们两个这样说,他也和没听见一样。
自己做的这一切,究竟有没有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