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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充冷笑一声,“我不管你要拿云彩去做什么,她是我们张家未来媳妇,名正言顺的。所谓的明学有二心,纯属子虚乌有!不管你们想编排什么,你要以权压人,我们无法抵抗。但若要我们屈从退亲,你也休想得逞!”
想到以他的学识,今年春试竟然会落榜,现在聂子川又谋划悔婚,张充心下就明白了,这都是聂子川搞的鬼!春试有学政大人坐镇,但李航也占着很大的比重,聂子川想使坏,只需要跟李航说一声。他们是连襟兄弟,李航自然会对他下手了。
可恨他生不逢时,还要遭小人算计!
可他们一家在南平县,除非聂子川犯了案被贬谪,庞家也被牵连,再没有翻身的余地,否则他怕是一辈子都要被死死压在脚下。就连范志书也只是赐了个同进士出身。聂子川现在连范家都强压一头。
张充攥紧了拳头,也不跟聂子川客气了。
聂子川冷嘲的看着他,“说你的条件?”
张充深吸一口气,“你打算把云彩送到哪去?”他要先看看聂子川用云彩来谋划什么了,若是云彩那小贱人进了淮南王府,那他就要另想想了。
“无可奉告!”聂子川冷声道。
张充见此,更觉得聂子川打着淮南王府的主意,要不然云朵明明好好地,却说她不舒服,让云彩去跑淮南王府。眼神闪了闪,“我们明学聪颖好学,又自小启蒙,通读《四书五经》,虽不能像你一样,高中状元。但只要有人拉拔,定前途光明一片!”
他不要钱财,只要把他儿子前途保证,以后就什么都有了!而且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他以后还可以再慢慢筹谋。聂子川能短短几年,中了解元,又高中状元,凭他的学问,就算有庞老爷教,也不可能。靠的还是严家。
今年春闱已过,三年后,聂子川抱着严府的大腿,又攀附上了淮南王府,只怕官位也不低。到时候帮他儿子谋个好前程,也不在话下。
聂子川笑了。
看他嘲笑,笑他痴心妄想,张充面容有些扭曲,“聂子川!你不要忘了,云彩根本没有资格悔婚!你要是逼的太过,休怪我们不客气!南平县你能只手遮天,在京城,你也不过是个无权无势被人轻看的小翰林而已!”
聂子川看着他近乎暴躁般跳脚,笑的更深,“那就过几天答复吧!”
张充恼恨,想到婚书在他们家手里,聂子川真要不应,他就给他一个痛击!他就不信京城没有严家的政敌!聂子川只是依附严家的小角色,出了问题,他定是被舍弃的那个!
不过他觉得聂子川耍不了什么花招,最多用别人家的权势来欺压他。但云彩刚到京城才多久?她又不是绝色美人,琴棋书画样样不会,想送给达官贵人做小,即使聂子川手段好,也不可能这么快成事,他就等几天!
张充带着聂氏和张明学离开,庞仁还没出了气,“叫我说,对这样无耻不要脸的人,直接打一顿!管叫他们服气!”
云朵无语,“暴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有些事就得用暴力解决!”庞仁哼哼了一声,拿了三合面馍馍,夹了一块白切肉,送进嘴里。
这话云朵倒是赞同,没有再跟他斗嘴。看云彩肿着眼眶,小口喝着汤,给她夹了个肉丸子,“你不用难过,这亲事定是要退的。既然我把你带出来,自然会给你寻一门可靠的亲事。”
云彩心里发愁,也担心。不知道二姐夫之前跟张老爷说话,答应了他们啥要求。想到聂子川冷幽的目光,她心里又是一紧,忙跟云朵,“我没事二姐!我盼着退亲呢!就是怕他们拿这个事算计二姐!”
“这你不用操心!他们到时自会乖乖退亲的!”云朵想了下,聂子川白天说云彩代她去了淮南王府,不如就此给云彩找个事干。她心思本就敏感,也省的她天天在家里胡思乱想。
吃了饭,就跟聂子川商量,“教给云彩些事做,也磨练磨练她,以后出嫁,也不至于别人算计欺负,都不敢吭声。”
聂子川轻轻搂着她,听她主动说起,自然乐意云彩把她手里的活都接过去,省的小丫头怀着身孕还要出去跑。沉吟道,“别的她也做不了,私房菜也不用她再过去。就让她接你的活儿,助人减肥吧!”
云朵秀眉微蹙,“能胖到要减肥的,也多是权贵之人。云彩她的性子,怕是撑不起来。减肥又不比旁的,要是遇到玉文郡主那样的,别说让云彩说两句难听的,怕是教她跳操训练都不敢。”
“什么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人在逆境中才能更成长。她可不小,没有多少时间消磨了。”聂子川笑着揉揉她的头。
云朵想想也是,云彩平常在家,姜丽锦也教她认得几个字,她把健身操和瑜伽教给她,以后开个培训室也不错。
字也要教她认起来,不管怎样,信总得会看会写。关于美容护肤的,也可以学起来,还有妇科方面的小毛病,简单的调养配方什么的,艺多不压身。把这些学好了,她以后腰杆子也更硬气。
那她还是寻个机会,再参加什么宴会,把云彩也带上。让她做两身新衣裳,也做的简单,明儿个还是让罗平家的给她再赶做两身出门穿的衣裳。
想着想着,就撑不住困意了。
聂子川看她打哈欠,把枕头拉好,“今儿个白天都没有睡成,早点睡吧!”
“现在睡有点早不?”云朵心里疑惑,这些天总是困觉,晚上吃了饭,都没干别的活儿了。
聂子川轻抚了她的头,“我看会书,也要睡了。你要是不困,就跟我说会话。”
“那你跟我讲个故事!”云朵拉住他的袖子。
“好。”聂子川宠溺一笑,哄她躺好,拿了毯子给她盖在肚子上,从架子上抽出一本书,她不喜欢看那些才子佳人的话本子,就给她讲有意思的案件。
云朵起先听的有精神,过不一会,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聂子川把书放下,在她额头轻吻了下,轻手轻脚起来,放下半边帐子挡住光,挪到临窗大炕上去抄公文,以便熟悉政事,兼练书法。
云彩拿着绣花棚子,却是无心绣活儿,时不时往外看一眼。见罗妈妈和万妈妈她们收拾好,就要去歇着了,放下绣活儿,出来看了眼正房。
万妈妈炖上核桃杏仁粥,让在耳房练武的万淼看着,“夜深了,端给少爷用。”少爷每晚都要忙到很晚,不加一顿宵夜不行。
万淼应声。
万妈妈出来,看云彩的样子,眸光闪了下,轻声走过来,“云彩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云彩摇头,“没有…我……”
说着摇头,却一副有事的样子,万妈妈温声询问,“少奶奶已经歇下了,云彩小姐若是有事,不如跟奴婢说说?若不是什么大事,奴婢也能给云彩小姐出个主意,不必让少奶奶再操劳。”少奶奶现在要多休养,不能太操心。
这几天,家里的人都说云朵身子不舒服,云彩刚开始担心,但没见请大夫喝药,只是厨房日日备着补品,云朵又一天时间有一半在睡,就猜到可能来了小日子。
不过她却不是要找二姐,“我……我想找二姐夫…问问…”
万妈妈一听她大晚上不睡觉,要找聂子川,眼神顿时一沉,看了眼正房窗户上隐约印出来的身影,再看她就犀利起来,笑问,“云彩小姐找我们少爷做什么?若是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奴婢们去办也就可以了。”
敏感如云彩,立马就察觉到她眼神的变化,忙解释,“我想问问…张家提了啥要求,他们要算计二姐,肯定不是啥好事。”
万妈妈探究的看她两眼,宽慰她,“这个云彩小姐就不用担心了,我们少爷少奶奶可不是软柿子,张家算什么东西,还能由着他们拿捏了?过几天,就有好消息了。云彩小姐还是耐心等着吧!”
她都这样说了,云彩也不好再找聂子川问。点点头,怀着不安回了屋。
万妈妈看着她进屋,皱了皱眉,又多嘱咐万淼一遍,这才回了屋去。
等夜深,万淼练完武,把粥端给聂子川,收拾了才去歇。
罗平悄无声息的进了屋,拿了一卷纸呈给聂子川,“全在这里了。”
聂子川点头,接过,让他下去。把纸卷打开,是人物的画像。纸上的女子有着俏丽可爱的容颜,明亮纯净的笑,一双大眼微微弯着,盈满了笑意。
再往下看,依旧是同一个人,是垂眸认真专注的模样,小手执笔,正往纸上作画。
后面,一身轻便装扮笑着擦汗,一身纱裙立在花前微微俯身轻嗅花香,吃了满嘴点心的,卷了袖子和面调味的,有几张只是打了线稿,还没有刻画。
聂子川一张脸已经完全冷寒。
床上的小人儿睡的不太舒服,翻了个身。
聂子川收起眼中冰寒,又看了眼手里的画像,收起来,睡下。
睡得早,云朵次一天早早就醒了。
聂子川已经换上了官服,看她醒来,坐在床边揽住她,“睡好了没有?”
云朵点头,“你这么早出门?”
看她迷糊不太清醒的模样,想到那一叠的画像,眸光暗了下,在她嫣红的小嘴上亲了亲,“早饭想吃什么?”
“有什么吃什么吧!”云朵伸个懒腰,下了床去拿衣裳换上,问他吃过了没。
“已经吃过了。”聂子川说着吩咐门外的百灵黄鹂打水给云朵梳洗,他要出门了。
罗妈妈进来给云朵梳头。
云彩顶着两个黑眼圈过来,帮着摆饭。
庞仁也早早出门了,姐妹俩在偏厅摆了早饭。
云朵说起教给云彩减肥操和瑜伽,包括给人减肥的也慢慢教给她,“你有了一技之长,就算嫁了人也不用身无所长,看人脸色过日子,我也能放心!而且你学会了,也能帮帮我的忙!”
云彩激动的站起来,红着眼哽咽,“二姐教我…我一定好好学!”就算她人笨,可她现在不用洗衣裳做饭带小郎,有那么多时间,她多下力,一定可以学好的!
看她愿意,云朵笑着让她坐下吃饭,“我让罗平家的给你做两身出门穿的衣裳,你先跟着我学了减肥操,瑜伽得慢慢的来。识字算账的,空闲时间也都学起来!”
云彩忍不住眼泪泉涌,用力的点头,擦了眼泪,“别…别给我做那么好的,我现在…还挣不了钱。”
云朵拿了帕子递给她,“我这是对你提前投资,你学好了,也是帮我忙,帮我挣钱的!好了,快别哭了,赶紧的吃饭吧!”
她虽然不知道投资是什么意思,但二姐这么说,那她就以后多还些,好好学多帮二姐挣钱。又听云朵不让她哭,连忙接了帕子擦干净眼泪,又重新洗了下,坐下吃饭。
吃了饭,云朵本想去一趟周府和淮南王府,罗妈妈笑着拦了她,“少奶奶!那些减肥操郡主他们也都会了,又训练日程表,他们照着训练也就是了。这么热的天,少奶奶还是在家里歇着吧!”
云朵狐疑的看她一眼,她已经有两天没去了,今儿个再不去,明儿个玉文郡主就该让人来叫她,说她拿了银子,玩忽职守。看了下天,“上午不算很热,正好跑一圈,下午就不去了。”
罗妈妈笑着应了声,准备车马出行。
万妈妈就去厨房煮上绿豆汤,又问云朵晌午想吃什么。
“弄几个清淡的小菜就行,对了,做个陈皮鸭吧!兄长说了晌午在家里吃饭。”云朵吩咐。
万妈妈应声,下去准备。
云朵出了门,云彩没事做,见万妈妈闲着,想请教她认字,又不敢开口。
罗平家的来给她量尺寸,拿了样式图册和衣裳料子给她裁衣赏,“这几匹料子都是少奶奶吩咐的,云彩小姐就选一下吧!”
可这料子也实在太好了,二姐出门才会穿这样料子的衣裳。云彩咬着唇,“要不换换别的料子吧!这几匹留着给二姐做衣裳。”
万妈妈听了,笑道,“云彩小姐!这是做了出门穿的衣裳,你穿的体面了,我们少奶奶面上也有光。”
要是穿的寒酸了,肯定要给二姐丢脸……云彩不在推辞,让罗平家的给她挑了。
万妈妈看了眼,就回厨屋准备晌午饭的食材。这么热的天,少奶奶还出门,晌午饭怕是又不想吃了,想了想,也出门,到私房菜看看有没有新鲜爽口的菜。
云朵先到了淮南王府。
玉文郡主正在家里乖乖训练。
云朵跟她的大丫鬟询问了一番她的训练情况和饮食,又看了她的体重情况,满意的点头。这里称重都是秤,玉文郡主少说也有两百斤,没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也抬不起她。堂堂郡主被人吊着称重,她更丢不起那个脸。云朵就让罗妈妈绣了个软尺,刻度很精细,让玉文郡主三日量一次身体各部位尺寸记录下来。
玉文郡主看她露出满意之色,傲娇的哼了一声,端着减肥茶饮喝,“没有你,本郡主照样瘦了下来!”
想到她屋里挂着的那图肥胖画像,用布帘子遮着,云朵笑了下,“郡主的确瘦了不少,妾身再给郡主画一幅画像挂在屋里,对比着吧!也记录一下,郡主一个阶段瘦了多少!”
玉文郡主脸色顿时就拉了下来,“你私自画本郡主的画像已经是大不敬,若不是看在母妃的面子上,本郡主早就打你板子!你要是再敢画,本郡主饶不了你!”
“你确定不要?”云朵挑眉。
“你敢画了拿来,看我怎么收拾你!”玉文郡主怒瞪着眼,茶杯嘭的一声,重重放在桌子上。
云朵看那八仙桌都震了震,笑眯眯的看着她,“这样瞪着眼睛显的比之前大了些。”
玉文郡主怒骂,“聂云氏!你放肆!不要以为母妃向着你,本郡主就不敢打你!”
聂云氏,是玉文郡主怒极时,喊云朵的称呼。因为她觉得叫云朵名字,云朵,软绵绵的,叫着不解恨。
屋里的两个丫鬟吓的脸色发白,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郡主息怒啊!”
罗妈妈看了眼,迟疑的也跪了下去,“郡主请息怒!我们夫人是激励郡主,并没有别的意思!”不过眼神紧盯着玉文郡主,生怕她一怒之下,对云朵出手。虽然她有身手,但毕竟怀着身孕,孩子又刚刚上身,这时候是最危险不稳定的时候。要是少奶奶有个三长两短,她也不用回去见少爷,直接抹脖子好了!
云朵一脸无辜的看看罗妈妈,又看着玉文郡主,“真的……别没的意思!”
玉文郡主满腔怒火,看她一脸无辜,恨不得掐上她的脖子。没别的意思?鬼才信!
小老虎的虎须稍微撩一下就行,过了她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云朵笑了笑,“天气燥,玉文郡主也有些肝燥,刚才听伺候的姑娘说郡主食欲不振,我家秘制了陈皮鸭,回头给郡主送一半过来吧!”
拿吃的讨好她!不过看她闪亮眼睛带着点讨好的笑,玉文郡主心里的怒火也消散了大半,怒哼一声,“以为半只陈皮鸭就能让本郡主宽恕你了!?”
“郡主如今正在减肥,若是用的多了,前功尽弃。”云朵劝她。
玉文郡主又哼了一声,甩了袖子出去继续训练。
云朵看不用她监督,她也已经自觉起来,就告辞,临走又问她,“画像郡主真的不打算要了吗?”
“滚!”玉文郡主怒喊。
云朵缩了下脖子,“那妾身就拿回去了。”颇有些遗憾的走了。
玉文郡主气的咬牙,一肚子火气没出发,看两个丫鬟还跪着,又咬咬牙,训练去了。
云朵满脸笑的坐在马车上,拿着她刚完成,玉文郡主瘦了之后的画像,“既然不要,咱们就先收回去吧!等她想要的时候再给她!”
罗妈妈无奈的笑,“少奶奶若是说清楚是这样的美人画像,郡主定然不会拒绝,也不会发火的。”少奶奶是太无聊了,拿着玉文郡主打趣捉弄啊!
云朵挑挑眉,笑着把画像收起来,“虽然是个小老虎,跟她见一面,还是挺开心的!”
罗妈妈嘴角抽了抽,少奶奶还真敢……不过今儿个去周府,怕是就不那么开心了。
听云朵又来,周夫人震了下,心下有些忐忑不安的到二门上亲迎。看她一脸笑意,不像问罪的样子,周夫人压下心里的疑惑,笑的不太自然的上前来,“云朵!你来了?不是说身子不适,可是好些了?”
“没有大碍,已经好了。”她哪里是不舒服,不过在外她也不能拆聂子川的台。云朵笑着跟她说话。
周夫人却把她领进了自己的院子,看她有些疑惑,讪笑着解释,“昌儿今儿个有些不舒服,吃了药正在家里歇着。今儿个让你白跑一趟了!”
云朵关心了几句,没有多待就告辞了。云彩还在家里等着她教。
周夫人见她没有说一句去探望的话,眼里不由的闪过失望。
罗妈妈回头幽冷的瞥了她一眼,紧随在云朵身旁离开。
周昌听说云朵来了,又走了,追到大门外。
周夫人连忙过来拦住他,“昌儿!聂夫人有事忙,已经走了!”
周昌怒恨的瞪了她好一会,一言不发的快步回了自己的院子。
周夫人眼眶一红,长长的叹口气。
一个穿着体面的婆子快步过来,低声回话,“夫人!奴婢查遍了,应该不是咱们府上的人偷拿的。”
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尚书府,拿走了儿子画的画,还是那几幅。周夫人一颗心又提了起来。追着儿子去了他院子。
看周昌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小厮宝顺一脸惶惶的立在门外。周夫人心里一紧,连忙拍门,温声劝话,“昌儿!别画了!该出来锻炼了!云朵给你制定的训练表哥,今儿个要跑够一个时辰,练连个时辰的减肥操。你要是不听她的话,又怎么能瘦下去呢!你不听她的话努力,就变不成给你画的画像上那样俊朗了啊!”
屋里没人应声,好一会,周昌打开门,看周夫人的眼神依旧怒恨,“画还给我!”
看他听话,周夫人松口气,哄他,“你好好听话锻炼,等你瘦二十斤,娘就还你一幅,好不好?”
周昌转身又进了屋,坐在画架前,纸上已经画了线描。
周夫人看了眼画上的人,忍住心惊,苦劝,“昌儿!你看你现在作画就花去了大半的时间,都没有好好锻炼了。要是你瘦不下去,云朵就该说没有办法教你,以后都不来了!”
周昌抬头看了看一直挂在书房最显眼位子的画像,画上的少年阳光俊朗,身材修长,低着头好一会,换了衣裳,到院子里开始锻炼。
周夫人回头看了眼画架上的画像,低头擦眼泪。儿子怎么就偏偏抓住了这样一根救命草啊!
云朵对周府的事一概不知,回家的时候,顺便给云彩买了描红本,笔墨纸砚家里都有,回到家先教云彩念书练字,等下晌天凉快些,再教她减肥操和瑜伽。
看着马车进了巷子,街口的人影才转身,快步到了不远的客栈。
张充和聂氏,张明学正等着,看他回来,忙问情况。
“真去了淮南王府,从王府出来,又去了趟周府。小的打听了,那是工部尚书府。”
聂氏怒恨咬牙,“那小贱人还不止抱了一个大腿!”
“再去打听一下,他们家给宫里做的什么东西!”张充赏了小厮一串钱。
那小厮欢喜的接了,应了声,又出门去打听。
云朵本以为回来的会晚些,既然回来的早,陈皮鸭她自己下厨做。
万妈妈哪敢让她下厨,“天实在热的很,还是奴婢来做吧!虽然做的不如少奶奶,但也能吃的!少奶奶还是去教云彩小姐识字吧!”
云朵执意穿上围裙,“我说了要送一半去淮南王府给玉文郡主的,还是我来做吧!”玉文郡主的嘴可叼着呢!
万妈妈和罗妈妈对视一眼,都在厨房里帮忙打下手,小心的盯着云朵。
看她们小心翼翼的样子,云朵心下狐疑。上下马车的时候,罗妈妈也是小心翼翼的样子扶她。
聂子川回来,见她在厨房忙活,皱了皱眉,也过来了。
“都挤在厨房干啥!这就忙完了,再过会就吃饭了!”云朵白了几个人一眼。
聂子川看了眼云彩。
云彩忙退出厨房。
罗妈妈也往后退几步,去忙别的。
陈皮鸭做好,还不到晌午,云朵切下一半,装了食盒,让罗妈妈送去淮南王府。
回来的时候,装了一盘子的荔枝,“是王妃赏的。”
云朵眼神一亮,让用盐水洗一下,拿来吃。
聂子川有些不忍,但她现在有身孕,不能吃荔枝,拉着她回屋,吩咐罗妈妈,“荔枝洗了给胖子和云彩吃,你们也分写吧!”
“我……”云朵有些生气了,“那荔枝又不是冰的,我就算吃一点也没事啊!再说,我都还没来小日子!看几本医书就管着我这也不让吃,那也不让吃的!”
看她气鼓鼓的,聂子川扶着她的肩膀坐下,拉了她的手把脉,虽然不能确定,他还是把不出来,但也隐约摸出来和之前脉象不太一样的。
云朵狐疑的看着。
聂子川轻揉她的头,“小日子晚了六天了。”
云朵猛地睁大眼,激动的站起来,“我…真的…还是假的?”她真的有了吗?这些天晚上聂子川都没有再缠她,反而小心翼翼的,罗妈妈和万妈妈也是处处小心的。
“不可情绪激动。”聂子川抱住她坐下,“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太医说十之*是了。”
“太医……什么时候找了太医?我都一点不知道…”虽然不能确定,可巨大的喜悦还是满满占据了云朵的心,伸手摸着小腹,两眼酸的眼泪止不住涌出来。
她终于有了!终于有了!终于怀上聂子川的孩子了!
聂子川眼眶也有些湿润,抱着她闭了闭眼,“你这些天总嗜睡,就找大夫给你看了看,又请了太医来。你先乖乖的听话,等过些天,脉象显了,再叫大夫来看看。”轻拭她的眼泪。
怪不得她觉的小腹涨涨的,就连小便都有些不太一样。云朵伸手紧紧搂住他的腰。
她整个小身子都在轻颤,聂子川紧了紧胳膊,捧着她的小脸,轻轻的在她小脸上细密的吻。
等云朵心情平复下来,忍不住又伸手摸小腹,吸着鼻子,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看他,“我想吃荔枝…”
“荔枝不能吃。过些日子,桂圆就上来了。”聂子川低头噙住她娇艳的唇瓣,“先吃我解解馋…”
“你又不是荔枝…唔…”云朵推不开他,只能任他抱着,被亲的全身发软,倒在他怀里。
云彩从来都没有见过荔枝,连听都没听过,只知道是王府里赏的,是好东西,咋能不给二姐吃呢?
“少奶奶身子不爽利,吃了荔枝更不好。云彩小姐就拿去吃吧!”罗妈妈笑着把荔枝端给她一小碗。
又问了一遍云朵真的不能吃,云彩这才接了,“我要两个就行了,还是拿给二姐夫和庞少爷吃吧!”
云朵想吃的不能吃,聂子川自然陪着她一起不吃,让罗妈妈几个分食了。
倒是便宜了庞仁,吃了一大碗,要不是云朵说吃了要上火流鼻血,最后那几个他还舍不得赏给二子和三子他们。
吃了饭,云朵不再待着,在屋里散步消食。家里已经开始给她进补,以后也不能大动,再天天吃了躺下,会肥起来的。
“教减肥操和瑜伽的,让罗妈妈去教吧!左右减肥操她也学会了,瑜伽你指点下动作也就行了,自己不可去练。”聂子川陪着她在屋里漫步走。
“嗯嗯!”云朵乖乖的点头,前三个月她会小心点的。不过过了三个月,她还是要锻炼的,不能光吃。这古代医疗水平可是在落后,她可不想因为生孩子,把小命交代了。
又摸摸小腹,忍不住郁闷。要是在现代,十天以上就能化验出来了。她这都二十多天了,还不能确诊。
聂子川看她带着稀奇又郁闷的摸肚子,满眼柔情如水,忍不住又把她抱在怀里,“上午出门都没睡,先去睡会。”
“好!”
云彩没有睡午觉的习惯,拿着描红本,练自己认识的那些字。
张充让打听的消息也打听到了,关于护肤品,市井上知道的不多,但香皂和竹炭皂,不少权贵之家都有用,市井上也是知道的。
听着小厮夸那香皂和竹炭皂,张充脸色有些扭曲。不仅送进了宫,还有京城的各大达官贵人,底下的人根本买不到,肯定是个稀罕物。他们买了多少田地,他至今都不知道,可作坊,私房菜,京城的冰点铺子和私房菜都是摆在明面上的。
聂氏咬着牙,“绝对不能轻易的退了亲!无故悔婚,我们可以告他们!不好好赔偿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