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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二郎和孙莹儿单独分家出去的事儿,聂二贵一同意,刘氏也同意了。毕竟儿子还是她的儿子,还能不花钱白白得一座院子。
甘氏心里憋着一团火,孙家逼到这份儿上,聂二郎和孙莹儿又不要家里的东西,儿子和儿媳妇都答应了,她也只好闭上了嘴。
聂兰很快把消息送到了小院,告诉了云朵和聂大郎。
云朵诧异的挑眉,“孙家出银子盖房子给聂二郎和孙莹儿分家出来住?”
“他们不仅出银子盖屋子,说是口粮不愿意给也不要。啥东西都不要,只要二郎和二嫂分出去单过。不然就把二嫂带回娘家养胎生娃去!”聂兰对这事儿是很乐意看见了。要是聂二郎和孙莹儿分出去了,那大瓦房盖好,她就不信二婶不眼热,不过去住。
“这孙家的人……”云朵觉得有点可惜,孙莹儿是无奈才不得不嫁给聂二郎,可惜了。
“孙家的人可厉害了!也太疼闺女了!就算三间瓦房,也得不少银子才能盖起来啊!二嫂都是出嫁的闺女了,孙家还出银子帮着她盖屋子!”聂兰无不羡慕的唏嘘。
云朵点点头,这孙家的确厉害,也舍得。不过孙莹儿已经嫁给聂二郎,有聂家二房这样的亲家,他们能出面干涉,让孙莹儿和聂二郎分出去单过,也算是最好的办法了。即使和二房摘不清,起码也保持了距离。又在孙莹儿怀孕的节骨眼上,聂家老宅也阻拦不了。
聂大郎听了这消息,在家里坐了一会,起身拿着书去了聂里正家里。
云朵看他只一会就又回来了,以为他去找聂里正问学问了。
很快,聂二郎和孙莹儿分出去单过的消息在村里传开,众人都说孙家没办法,又不想看着闺女跟聂家二房的人一块,只能咬牙出银子,给闺女盖房子,让闺女和聂二郎分出去。倒是不少人都羡慕,说聂二郎找了个好岳家。
然后又有人翻出聂二郎娶孙莹儿是靠不正当手段,杨土根媳妇儿一听立马大加宣扬。这孙家闺女先嫁过来的,本来就比她娘家侄女先了一步,又怀了上了种。这孙莹儿娘家又出银子盖房子让他们分出去,等她娘家侄女嫁过去,人家正好搬新家,又压她娘家侄女一头。要是聂三郎能有个房子,成了亲搬出来住就好了!
不过这话杨土根媳妇儿也只是想想,因为她知道绝没有可能。不说聂大贵是长子,要奉养爹娘,聂三郎也是大房的长子,他和聂大郎又不一样。大房又只有他一个儿子,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分出去单过的。
之后,孙老汉带着二儿子就在村子里挑地方,准备买下盖房子。
聂二郎说住在村口那边宽敞,离大路近,方便。离清湖近,夏天里也凉快,洗刷啥的都近便。而且村口没有几户人家,想咋盖啥就可以咋盖。也可以圈个大点的院子。
孙老汉就看了又看,附近没有几户人家,最外面是聂大郎和云朵住的小院,的确不错,想了下就指了一块地方,“就在这里吧!正好盖三间,圈个院子,种点菜,喂个鸡鸭啥的。”
选定了地方,几个人就到聂里正家要买宅基地。
村子周围的宅基地都是隶属于白石村的,村民只要出少部分银钱,就能圈个院子盖房屋。
聂里正很委婉的拒绝了,让他们选村头那边,或者南北两边,“因为那边离清湖近,所以村里的作坊准备建在那边,地已经划出来了。你们在另外选地方吧!”
“地已经划出来了?啥时候?”聂二郎眉头微竖。
聂里正呵呵笑,“年前。”
聂二郎不相信,咋那么正巧他要在那边选宅基地盖房子,那边地已经被划出来要建作坊?他追问,“是我大哥要划的那边的地吧?他已经把地买下来了吗?”
聂里正摇头,“并没有买下。那地算作村里共同财产,作坊建成,村里就有分红,但这分红却不能白拿。所以村里划一块地用作建作坊。”
“哦!既然还没有买下,我只要一块盖个小院的地方。”聂二郎笑道。还真要给村里分红,到时候这村里上上下下怕是都被收买了吧?
“那块地方划下来还有些不够,你们就另外选地方吧!”聂里正拒绝。
聂二郎目光顿时有些沉。
孙老汉在后面道,“既然是村里看好要盖作坊的,那就另外再选地方吧!”
聂二郎张了下嘴,看着聂里正应好。
几个人在村里重新选了地方,存南头,也是离大路不远的地方,圈了一块盖三间屋子带个院子的地方,花了二两银子。
宅基地圈好,就教给聂二郎整修,准备用的木材和石料,一切准备好,也好天暖动工。
“没想到我们的房子还没盖起来,人家的屋子倒是盖起来了。”云朵到井边跟云英去洗衣裳的时候,见二房的人都在那宅基地薅草铲石块,整地。
“你想把房子盖哪?我们开了春也盖。”聂大郎笑着问她。
云朵皱眉,她想另外盖房子,然后和大姐搬出去住。她既然回不去了,要留在这个异世过活,那就不能再和聂大郎稀里糊涂的过下去了。
看聂大郎清俊的面容带着笑,清淡的眸子也仿佛冰层化开的清湖,流动着暖暖笑意,注视着她。云朵心里跳了跳,收回视线。聂大郎买她脱离云家,她现在也帮聂大郎挣了不少银子,还有作坊给他,也算是还了他的恩情了。那他们也该好好的谈一谈以后的事儿。回归到各自单体的状态。
聂大郎面上笑着,看她要划清界限的神情,心却在往下沉。他微微吸一口气,坐到云朵旁边,挑眉看着她,“怎么了?”
看他温柔的目光,云朵反而有些退缩,“没有!我在想盖个啥样的房子!呵呵呵!”
聂大郎眸光微闪,继续问她,“你想盖啥样的?我们现在存的银子,盖完作坊,也能盖个不小的院子了。”
“先算一下账吧!”云朵想起来账目,想先算算,盖完作坊还能有多少银子,看到时候咋分。她和大姐就算不多要,总得有个地方住,至于日常嚼用花的她可以再挣。
“好。”聂大郎跟着她进了屋,拿出那本简易的账本出来。
年前的时候有将近一百两的存银,过年花了些,云朵去韩府做鱼做菜又得了二十两,给云朵看病抓药花了有十两。十五前卖出去的那一批淀粉的五十多两。
很快云朵就算出数,不算那些零零碎碎的,大钱,他们总共有一百五十两银子。要盖作坊,把什么都置办齐全,就得一块准备个磨坊,估计得一百两银子花。
剩下的五十两银子,云朵想了下,她要二十两盖房子,够她和大姐住的就行了。往后再挣。左右她是不能一直住在白石村的。
古人重名节,她之前稀里糊涂的跟着聂大郎过,就算什么都没有发生,说出去也没人相信。不然孙莹儿也不会嫁给聂二郎了。所以白石村,青阳镇,乃至这个南平县城。等聂大郎这边稳定下来,把大姐和笑笑安置好,她就可以离开,到另外一个地方重新开始!
聂大郎看她盘算了账目,又数了银子,分的一堆一份,握着笔指尖发寒。
云朵看看账,又摸摸银子,叹口气,“本来以为这些银子就很多了,真要花的时候还是不够用!”
“短短几个月,攒下这么多银子,已经很多了。”聂大郎摸摸她的头。
“嗯。”云朵点头,抬眼看正摸她头的聂大郎,“那个……我想跟你说个事儿。”
聂大郎手顿了下,笑着问她,“什么事?”
“那个…我想说…”云朵心里犹豫,她也不知道在犹豫什么,觉得难以开口。聂大郎买了她,是当媳妇儿的,结果现在她却不愿意跟他过了,他要是知道后,会怎么想?
聂大郎却突然打断她的话,“等一下,我看你伤口。包扎的纱布开了。”他害怕了,怕她说出要离开的话,说出和他划清界线的话。
“嗯?开了?”云朵伸手就摸。
“别动,我给你看看。”聂大郎把她的手按下,靠她坐近了,动作小心轻柔的把她头上系的节扣解开,把额头上盖住伤口的纱布慢慢的揭开。
离的那么近,云朵能闻到他淡淡的草药香。他动作轻柔而珍视,云朵忍不住心里也柔软起来,抬眼看他。就见他因为消瘦而线条鲜明的下巴,微抿着唇,神情专注而认真。
“还疼不疼?”聂大郎垂眸问她。
“不疼了。”云朵摇头,看他漆黑温润泛着柔光的眼神,她突然觉得像是被什么包围了一样,会让她软化,沉溺,爬不出来的感觉。
聂大郎轻轻的把里面一层纱布揭开,摸了摸新长好的伤口,因为伤口太大,一片伤疤在额头上很是鲜明,“我明儿个和聂里正去一趟县城办文契,回来就给你买一盒疤痕膏。抹上两盒就不会留疤了。”
云朵睁大眼,“办文契?办什么文契?”
她猛地抬头,聂大郎淬不及防,手碰到她的伤口上。云朵疼的嘶了一声。
聂大郎忙按住她,“怎么样?我看看,碰疼了吧!”
“没事儿!没事儿!”云朵摇摇头,伸手去摸伤口。
聂大郎不让她碰,“伤口才刚长好没几天……”说着俯下脸庞,凑近她的额头轻轻的吹。
云朵就坐着不动,感觉一阵阵轻柔的风吹在额头上,痒痒的,就想伸手摸摸。
“还疼不疼?”聂大郎轻声问她。
“不疼了。这纱布能拆掉了!都包了半个月多了。”云朵摇头。
“嗯。那就不包了。”聂大郎看她伤口也长的很好,之前不放心,才一直不让拆。
云朵就伸手摸了摸额头的伤处,抬眼就见聂大郎几乎贴在跟前,除了睡觉的时候,别的时候俩人还没有贴这么近过。她转过身,“你看书吧!我去作坊那边看看!”
“头发该洗了。”聂大郎摸着她的头道。
“啊!?该洗了!是了!我还是几天前洗的头!好几天没洗了!”因为头上的伤口,不让洗头,但云朵受不了,所以之前聂大郎趁着晌午天暖的时候给她洗了一次。
“你先在这等会,我去烧了热水给你把头发洗了。”聂大郎拿了本书塞给她,下炕去烧了热水。
“我自己洗就行了。”云朵搬了凳子到院子里。
“你那伤口先别浸水,下一回你自己洗。”聂大郎把她拉回来,按在炕上。
云朵也担心伤口,摸着好大一个疤,碰一下还有点疼,就乖乖躺在炕上,把头伸出来。
聂大郎一手托着她的脖子,一手抓着她的头发,仔细的给她洗头发。
云朵抬眼看聂大郎专注认真的模样,一手有力的托着她的脖子,让她不会觉得脑袋要掉下去了,一手在她头上轻重适中的按摩,那种微醺的感觉就又上来了,她收回目光,闭上眼。
聂大郎看她闭上眼的模样,嘴角微微扬起。
等云英回来做饭,云朵的头也半干了,“你自己洗头了?纱布也拆掉了,郎中说能拆掉了?能沾水了?”
“前两天不就说能拆了!我已经好了!头发是聂大郎帮我洗的。”云朵撩了撩披在后面的头发,还没有干。没有电吹风,每次洗头发都要好久才干。
云英看正在摘菜的聂大郎,拉着云朵看了下她的伤口,放低声音道,“你下次再洗头,提前跟我说一声。我给你洗。”
“下次我就能自己洗了!”云朵笑着摸了摸伤口。
聂大郎扭过头,“等头发干了,还是给你把纱布包上吧!才一会你摸了好几遍。应该长好也被你摸不好了。”
云朵嘿嘿一笑,“我不摸了。”明知道额头上有个伤疤,不伸手摸摸,她忍不住。就像起了个泡,非要把它扎破一样。
云英看着她头上的疤就叹气,“不知道抹了药膏能不能去掉疤痕。”要是去不掉,就破相了。
云朵也有点担心,“去不掉也没事儿,用头发盖着就看不见了。”
“聂郎中说那药膏不错,能去掉疤的。”聂大郎笑道。
云英点点头,那药既然能去掉疤,肯定很贵。可破相不吉利。
家里的晌午饭还是清淡口味的,这是配合云朵长伤口不留疤。
吃了饭,聂大郎领着云朵出来,指给她看清湖到村边的一块地,“用这一快点盖作坊,离清湖又近便,用水也方便。这边离大路也近。在村边上,村里人做工也方便。”
“就是买这块地是吗?”她之前属意的就是这一块,地方够大,能铺设开,离清湖也近便。打井也会容易很多。
聂大郎点头,“我们住的地方,这一块是聂里正家的,也都转给我们。分红的时候分他们家一股,这地算村里的,给村里做工的分一股。”
云朵看他都想好了,就点头赞同。
聂大郎眸光转了转,又道,“现在住的小院,到时候盖作坊就圈进去了。我们手里银子不多,盖了作坊还有各方运转,你说的那个低筋面粉高筋面粉的,到时候都做起来,得需要不少本钱。我小院就先不拆,等手里银子宽裕了,再另盖院子。”
“啊……哦!”云朵小脸皱起来,两条眉毛也越挤越近。本钱,本钱,他们就一百五十两银子,对村里的人来说或许很多,可要开办一个大作坊,怕是就不太够了。那她想要和大姐分出去另外盖一小院的想法……是不是就得推后了?
看她有些泄气,聂大郎问她,“怎么了?银子不差,我们先把作坊办起来,那边的淀粉也挣着钱呢!等作坊盖好,做的淀粉就多了,那我们进项也就多了。”
“哦。”云朵点点头。觉得好好的计划,就像吹起来的气球一样,被一根大针桶破了气。
“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回去睡会吧!”聂大郎看她有话说不出的样子,有点点不情愿,有点点憋屈,笑着拉她回去。
云朵躺在炕上看着也脱了棉衣躺下的聂大郎,眨了眨眼,“你不是要看书吗?”
“有点困,我睡一会,明儿个还要早早的起来。”聂大郎唔了一声,拉好被子就躺下。
大白天的,云朵有些不习惯。
聂大郎如以往一样,伸出胳膊,让她枕着,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
云朵睫毛跳了跳,忍不住脸上有些发热,闭上眼睛数羊。不一会,就睡着了。
聂大郎睁开眼,看着她恬静乖巧的睡颜,贴了贴她的脸。小丫头想跑,看来他不能再由着她了。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腰上,长臂轻轻的环住她。
云朵一觉睡醒,浑身暖烘烘的,她正要翻个身,伸伸腰,抬眼就见聂大郎近在尺咫的俊颜,自己被他整个抱在怀里,云朵心中一窒。动了下,就察觉手下是聂大郎的腰,腿下是聂大郎的腿。
顿时,云朵小脸发红,迅速蔓延至全身。她以前都是这么睡的吗?拱在聂大郎怀里,还手脚并用,就差八爪鱼了。
出大问题了!
还以为两个都是规规矩矩的,没想到却是这样的姿势,也太…。暧昧了。她以前跟姐姐一块睡,姐姐也没说她喜欢搂着人睡觉啊!难道这么短时间形成习惯了?
绝对出大问题了!聂大郎要是也形成了习惯,认为她就是他媳妇儿……
云朵睁大眼,伸手抓头发。又担心碰着聂大郎吵醒了他,就小心的挪出身子,掀开被子坐到旁边去,把被子再给聂大郎盖好。
她拿了棉衣轻声往身上穿,扭头看聂大郎还睡着,她动作僵了僵。大多数都是聂大郎先睡醒,难道他早就知道了他们睡觉是这样的姿势?又想他从来没有表露过啥不应该的,云朵觉得问题不是一般大!
聂大郎没有觉得不应该,那就是说明他觉得两个人这样的睡姿是应该的,在他看来,她就是他的媳妇儿,就算不是娶的,也是买的,买的也是媳妇儿。所以两个人这个样子,是夫妻之间应该的。
这个时候她要是说分开,各归各位,聂大郎怕是不会同意。
意识到问题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云朵悄悄起来,在院子里来回转圈,挠头。
聂大郎睁开眼悄悄看她的举动,扬了扬嘴角,继续闭上眼睡。
云朵一下午都陷在出事儿的漩涡中,看到聂大郎醒来,就有点不敢看他。又忍不住看他什么神色。
聂大郎神色淡然平常,看她像坐不住一样,就叫她,“过来练字。”
“那个,我去作坊看看!”云朵呵呵一笑,快步离开。
聂大郎轻笑出声。
等晚上再睡觉的时候,云朵就犹豫着要不要跟聂大郎分开睡。分开太应该了!但她担心太突然,会让聂大郎察觉到啥。早知道她刚醒过来的时候就应该坚决分开睡的。被子不够,可以再缝两条新的啊!现在错过了最佳时期,再突然分开睡,聂大郎又不傻,肯定会以为出啥事儿了。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聂大郎洗漱好,也没看书练字,直接铺好被褥睡下了,“我们明儿个要寅时初(三点)起来,不然一天赶不回来。你也早点睡。”
云朵心里就像快开的水,咕咚咕咚的,不敢一直翻身,怕吵的聂大郎睡不着。直到聂大郎无意识翻个身,平躺着了,她这才悄悄动了动,暗叹好几口气,闭上眼睡着。
等她再醒来,聂大郎已经拾掇好,只听到外面的鸡叫声。她坐起来,“这么早就去吗?”
“早点去,也好早些回来。你起来,把门闩好!”聂大郎拿了棉袄递给她。
云朵忙拿了穿起来,问他要吃饭不。
“我拿两盒点心,饭到县城里再吃。”聂大郎摸摸她的头。
门外租的驴车已经过来了,还是帮他们拉扯红薯干去卖的王敦。这次去县城顺便送些淀粉过去。
聂大郎让云朵闩上门,这才和王敦,叫了聂里正,去杨婆婆家装了淀粉,赶往县城去。
云朵一个人躺在炕上,翻到这边,翻到那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早上睡醒,也没有人准备做早饭,家里静悄悄的,云朵脸色有些不太好。习惯真是太可怕了!不仅聂大郎习惯了她这个‘媳妇儿’,她竟然也习惯了有聂大郎。
这一天,聂大郎都没有回来,云朵就想了一天的事儿,觉得要快刀斩乱麻,越拖越容易出问题。
晚上的时候,聂大郎回来了,却一直在咳嗽。
“受凉了!?”云朵伸手摸他的额头。很烫。
“有点,没大碍。我抓了药回来。”聂大郎拎出二十包药。
云朵有些自责,早上她应该起来跟着一块去的,迷迷瞪瞪的,也没给聂大郎做点热汤,拿个厚棉袄。
云英忙就去熬药。
吃了饭,还有些不放心,“有事儿就赶紧的叫郎中,叫我!”
“好!”云朵送她们娘俩回杨婆婆那,回来见聂大郎正喝药,她突然灵光一闪。聂大郎病了,她正好有借口跟他分开睡了。就说他会过了病气给她,这样就能慢慢分开睡,分开住。
聂大郎看着她,先开口道,“我把炕烧热点,这几天你别跟我一块睡了,正是容易风寒的季节,过了病气给你。”
云朵脸上一红,顿时觉得自己有点没良心,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我病的你都没嫌弃我!”
聂大郎愣了下看着她,“你嫌弃我?”
云朵一愣,急忙摇头,“不是!不是!我没有嫌弃你!我真的没有……”
聂大郎神色有些黯然的垂下头。
云朵伸手往自己头上敲了敲,咳嗽了声,“我的意思不是说嫌弃你,我是说…是说…。你不用分开睡,不会过啥病气的!”
“要是过了病气就不好了,还是分开睡吧!”聂大郎低声说着,一口气喝完剩下的半碗药,咳嗽了几声,洗漱了下,上了炕,就把两条被子分开铺好。
“那个…我真没有嫌弃你的意思。”云朵凑过来。
聂大郎抬头看着她笑,“我知道,天不早了,快上炕睡吧!”
他这平常的一笑,让云朵心里更加愧疚了,脱鞋上了炕,拉着被子,看聂大郎已经躺下,那条不是太厚的被子盖上像不挡事儿一样。
犹豫了又犹豫,云朵把自己盖的抱起来盖在聂大郎身上。在聂大郎疑惑的眼神中,拉开被子睡进去,“快点睡吧!你要是有不舒服的,就喊我!”说着吹了灯。
黑暗中,聂大郎轻轻的笑,咳嗽了两声,“好。”
临睡着前,云朵摸摸他的额头,像是退烧了,这才暗暗叹口气,睡过去。
聂大郎压下咳意,调息了下,也睡去。
至此,云朵的另盖房子计划告破,分开睡计划告破。
且因为聂大郎又病了,每天都睡的多了,醒来的晚了,云朵一连几天醒来,都是自己窝在他的怀里,手脚并用的睡姿,甚至贴着聂大郎的胸膛。让她每天醒来都要后悔一遍,为啥之前没有顺势分开睡了。关于嫌弃这个事儿,完全可以后面再修复啊!
正在她苦恼的时候,聂兰过来叫她,“给大姐说亲的,你要不要去看看?”
“说亲的?来了吗?”云朵精神一振。
“一会就过来,你去不?”聂兰来叫她,是自己不好意思跑去看人家,要是拉上云朵,她是长嫂,跟她一块看看就没啥了。
云朵想了下,和正练字的聂大郎招呼一声,就跟她一块出去。
路上就问谁说的媒,哪个村的,家里啥样。
“是上洋村的,在青阳镇那边,离咱们有三十多里。家里两个兄弟,说是老大已经娶过了,这个是老小。镇上的媒婆说的媒,奶奶去卖鱼的时候之前跟人家认识的。”聂兰话语里满是好奇,那媒婆说对方家里很不错,那到她说媒的时候,家里境况更好,就能找个条件更好的了!
云朵看着聂兰嘴角抽了下,她还是个包打听,啥事儿都打听,都知道。
俩人到的时候,显然对方还没有来。
张氏见她过来,笑着招呼她。
甘氏拿了瓜子递给她,“你是做嫂子的,等会也帮着撑撑眼。”
不光撑眼,云朵要是过来,撑的还是面子。对方家境不错,要不是看云朵和聂大郎这个大哥大嫂,估摸着也不愿意这相这门亲事。
柳氏看着就笑道,“我看云朵的眼光也很不错,要不然哪能做起那一摊子生意。她的又标志水灵,加上莹儿这个漂亮的,咱们一门这两个嫂子就把门面撑起来了。对方来了一看,连嫂子都长这么好,保管满意!”
天不是很冷,云朵身上穿的粉红缎子羊皮袄,这么一瞧,还真是挺撑门面的。
孙莹儿穿着石榴红绣缠枝花的裙袄,她虽然没有云朵白,但也很是标志,尤其一身红衣裳映衬的她肤色很好。
云朵看了下聂梅,眉头微蹙。今年聂梅也做了件新褂子,桃红色绣了折枝梅花,只是她肤色和云朵,孙莹儿一比就显的黑了。因为常年做家务,营养却不够,还有些泛黄。对方不见还好,要是见了……
孙莹儿本来不想出面的,她也觉得让她出来不好,没想到云朵这一身打扮也过来了。要对方真像媒婆说的那样家境好,小子也好,怕是看不上聂梅。
聂梅满脸通红,不敢抬头。
聂兰出去放风,不时村头就有陌生媒婆领着个小子过来,她忙回家来报信儿。
张氏让聂梅躲屋里,关上门,不许出来,也不许偷看。让人发现了不好。谁她们不矜持。
柳氏就招呼云朵到她屋里坐,等会她们不用过去说话,露个面就行了。
云朵就抬脚进去,看她抱着聂娇,就凑过去逗弄她。
柳氏就笑着哦哦跟闺女说话,“这个漂亮的是大嫂!娇娇知道吗?要叫大嫂的!”
她连百天都没过,更别说会叫大嫂了。就是看着云朵吐泡泡。
云朵还没有跟小婴儿玩过,就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脸。
“你要不要抱抱?”柳氏笑着把聂娇递给她。
云朵愣了下,还是摇了手,“我不敢抱。”
柳氏扑哧一笑,“软绵绵的一个小团子,是有点不敢抱。我刚开始都不知道咋抱她!”看云朵笑,就又问她,“你快十五了吧?”
云朵想了下,“十四。”真年轻啊!放到现在她还是初中生呢!
“也不小了!”柳氏看着她笑。
云朵被她那满含深意的笑,笑的有些脸上发热。
正说着,门外甘氏笑着和一个五十上下的婆子进屋,后面跟着一个十六七岁模样的小伙子。
张氏打量了眼,小伙子长得还算端正,见人就笑着打招呼,也没有失礼的地方,身上穿的长袄是绸布做的,看来家境也果然像媒婆说的,她心里就满意了几分。
甘氏看着也挺满意,对那媒婆也满意,果然是个靠谱的,没有乱牵线。就问那小伙子家是哪里的,几口人,现在都是干啥的。
那小伙子就介绍自己家姓方,“一个哥哥已经娶亲了,有个两岁的闺女,我姐姐也已经嫁出去了,我跟我哥都在跟人做木匠活儿。”
甘氏暗暗点头。又问别的几岁了,属相啥的,引着这方二郎说话。
方二郎往屋里院子瞅了两眼,没有见到适龄的女娃,就笑着应答甘氏。
聂兰拉云朵和孙莹儿去堂屋。柳氏也抱着聂娇跟在后面。
方二郎看到几人过来,打头的云朵,眼神顿时亮了,露出惊艳之色。
几个人柳氏是个妇人,都抱着娃儿呢!聂兰还是个小女娃,孙莹儿盘着头,也是妇人打扮,还一身红衣裙,明显刚成亲不久的。只有云朵,她头发梳了一半,簪了两朵小绢花,且打扮的好看,长得有精致俏丽。
方二郎咽了下气,满眼的满意之色,看着云朵就咧嘴笑。
甘氏一看要误会,忙跟那媒婆介绍,“这两个是我孙媳妇儿,小的是梅儿她妹妹。那是我三儿媳妇。”
方二郎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甘氏,又看云朵。明明没有盘头发,怎么就成孙媳妇儿了?
那媒婆知道,笑着跟几人打招呼,把几个人都夸了一遍。
方二郎听云朵不是聂梅,而是聂梅的大嫂,顿时满眼失望。
见他眼神还往这边瞟,云朵眉头微蹙,到桌子上的小筐子里抓了两把瓜子,“奶奶,我先回去了!”
甘氏点头应好,也有点后悔让她过来。
聂兰打量了下方二郎,也跟着云朵出来,“那个方二郎一直在看你,你今儿个穿的太好了!太打眼了!”
“这时节穿的衣裳,我只有这一套。”云朵白她一眼。
嗑着瓜子在村里转了一圈,估摸着对方该走了,云朵和聂兰又回到老宅。
张氏对那方二郎挺满意的,对方人长得端正,家境也不错,能给闺女找个这样的人家,她已经很满意了。
聂梅说的不让看,她还是在门缝里悄悄看了那方二郎,早一张脸儿红透了。
张氏就问云朵觉得咋样。
“挺好的。先了解了解,打听清楚了。”云朵觉得那小伙儿长相端正,品行就不知道端正不端正了。对古代的盲婚哑嫁,她只能保持缄默。
“是要打听清楚了。”甘氏点头赞同。之前她见过两个,都不大行。连往家里领的必要都没有。这一个是最好的,家境也好。虽然有点小误会,但云朵这不是妇人模样的打扮的确容易引起误会。也不算啥大问题。
云朵建议了一句,“天快暖和了,聂梅也是大姑娘了,也该好好置办两身衣裳了。”
聂梅红着脸低着头不说话。
聂兰看着就拉了云朵的手,嘿嘿笑,“大嫂!你有好些用不上的布,做个褂子又用不多,就给大姐做一件呗!大姐穿出去也壮你的面子!”有了大姐开头,到时候大姐做了,她也不好偏心,不给她也做一件。
云朵嘴角抽了下,真会顺杆子爬,不过想到十五齐掌柜那几个送的礼,里面好几块衣裳料子,有绸布,有缎子,好像有两块是细棉布,看了看聂梅,就道,“我回头看看,给你一块做个褂子。花布就不要穿了,大姑娘了。”她好像还有件花布的褂子。
聂梅抬头,满眼欣喜感激的看着云朵,“谢谢大嫂!”
张氏也高兴的笑,不过,“买那布都是要花钱的,你们还要盖新作坊,要用钱的地方多。”
聂兰忙道,“她有的好布都不是自己掏钱买的,是人家买淀粉的送的。”
张氏点点头。
柳氏看着眼里闪过一丝羡慕,那些县城里的掌柜送东西,肯定都是送的好料子。
聂兰拉着聂梅,就要跟云朵回家挑。
云朵直接,“我还有事儿要去作坊,你们就先说着吧!”
聂兰看着就撇了嘴,“她肯定怕我们挑了她好料子。”
聂梅拉了拉,“大嫂能给我一块料子已经够好了。”
柳氏也笑着说,“云朵的东西你们就放心吧!差不了!你们看她穿的棉布也比我们的衣裳料子要好!”
云朵转了一圈,回到家就开了箱子,“哎!没发现已经攒了不少衣裳料子了。”做四件套剩下的,他们过年买的,上次去韩府也得了两块,齐掌柜几个送的礼也有几块缎子绸布。
聂大郎笑,“过些天,我再你做两身春装。这衣裳料子左右放着也没用,年年都出新的。”
云朵也觉的。不过她现在觉得让聂大郎给她做衣裳,更有种扯不清的感觉。无形中,聂大郎已经把她当成了媳妇儿,形成了习惯。她却……想了下还是道,“衣裳还是让我大姐帮忙做吧!”看他挑眉,忙又补充,“我大姐会绣活儿,呵呵呵!”
聂大郎看她把料子都铺设出来,听是给聂梅一块做衣裳,也过来伸手翻看,“给聂梅的,拿这个吧!裁一块做个比甲穿。剩下的料子还能做双鞋。”
云朵看他捏的是一块绸布,摸了下,又摸摸另外两块细棉布,眨眨眼。
聂大郎看着,淡声道,“那两块细棉布是好布,留着我给你做春装。”绸布容易勾丝,没有缎子挺括,而且那一块不是好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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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今天起,你们净身出户,水田你们自己看着买,旱地你们自己看着弄,一年给老子五两银子养老。“
某女菜刀一挥,阴测测道:”你们刚刚说神马?“
公婆齐改口:”水田两亩,旱地两亩,赶紧回去种田,一年五两养老银子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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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道如此艰难,养包子之路如此艰辛漫长,她一不会拿针,二不会绣花,三不会种田,怎么办?
任晓道:要不我们打一架?”
一路之上,幸好有暖男相伴,夫妻齐心,其利断金。你耕田来我浇水,你打猎来我卖钱……开铺子,卖发明,风风火火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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