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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一边走,那血流得是哗哗的跟水一样,看得我是心惊胆战。一个人哪有那么多血流?老这么流有可能会导致失血过多倒毙;可诡异的是,他却没有倒下。这一刻我明白了,为什么开店以来没有生意,都是这些混蛋挡住在门口,遮盖了我的店,靠人的肉眼是看不穿鬼魔障的。
大叔不是人,他是鬼,是一个因为心脏爆裂而死的鬼。他需要救治,没日没夜的在这里徘徊,唯有我这个苦逼才能看得见他。
天啊!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对步步紧逼来的大叔口不择言,急急巴巴一通乱喊道:“大爷,大叔,老大,我改行已经很多年了,不对,我学医……不对,我已经放弃学医,对你的问题,我没有能力解决。”
大叔对我的辩解不予理会,顾自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银行折子,任凭口鼻多个地方流血,含糊不清的对我说道:“这个你拿着,整5000,这是我身前藏起来的私房钱,现如今都死了,留下也没有用处,那就全给你得了。”
我摇头,后退,已经靠在最里边的墙壁上退无退路了。急摆手道:“不要,真不要,我真不能帮你。”
大叔无视的状态,把一张血糊糊的脸凑近到我跟前,我急火随便抓到什么都朝鬼大叔扔去。邪门的是,我明明是朝他扔去的东西,唰地具备生命力那般一下自动调整方向,再嚓嚓地朝我飞来。
无退路我就朝前跑——身后齐刷刷飞来的可都是我的心血我的本钱。姑奶奶,大爷大叔,我错了,我给你看病,别乱搞我的货物。
哀求完毕,我不受控制的走了出去,去了一个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回来的时候,我手里多了一捆稻草。
哦哈哈哈,瞧这群混蛋笑得多开心,老子恨得是牙痒痒的,恨不得一手一个撕碎他们。
额头好像有什么东西一晃一晃的,我抬头一看,是一双悬空的双脚,暗自纳闷道:是谁在我门框上玩秋千?
“帮帮我,我不想死的,是他们把我勒昏挂在树枝上的。”又是一只披头散发的女鬼,她的舌头吐了半拉出来,还能说话?
我跑——跑进去看见的都是一只只奇形怪状的鬼东西。
在我回来的时候,那位大叔已经没有流血了,他抽烟,在跟几个鬼玩砌长城。
想要躲避的东西,却还是照样找来,我这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还是别的原因。这个时候我已经没有时间想那么多,得赶紧的把排在小店门口的鬼搞定,然后明天,我就搬走,再也不要开店。
我用店里的面粉捏了一颗心,放置在稻草人的心窝处。
然后看大叔对我一笑,感激不尽的话说了一箩筐,才欢天喜地的离开了。不过走了几步,好像有什么事没有说完,又回来,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就凑近耳畔如此这般的说了一串阿拉伯数字;348720
大叔说这是他的折子密码。
好吧,我牢牢记住这一组阿拉伯数字,然后按部就班的把其他鬼逐个检查,给他们看病直到凌晨来临。
中途记得跟几个女鬼还跳了一段拉丁舞,左摇右摆,搂着的美女轻飘飘的感觉。其余的鬼魅,随意拿起货架上的物品,嗅闻,翻找,启开什么东西发出啪啪的响声,之后实在是太累了,我睡着了。
母亲喊醒我时,我还在做美梦。这次我梦见了辛丽——那种久别重逢,情不自禁的感觉,让我忘乎所以,只差那么一点点我就跟她把那个事做了。
“吴用,你怎么睡地下?”我惊愕的从地上爬起来,小店里的情景简直糟糕透顶。一地的凌乱不说,货架上的各种商品就像被千百只老鼠光顾过那样,乱糟糟的,罐头开盖,啤酒倾倒一地,地上还有残留的痕迹,总之凡是店里有的,全部被统统的糟蹋了。
我的小店就这么血本无归,还被父亲狠狠的K了一顿。这次的的确确是我的错,昨晚上帮了那帮子无情无义的东西,一分钱诊费没有收到,他们还把我店里的货物毁于一旦。
蓦然,我想起老头给我的银行折子,急忙去那堆快要倒进垃圾桶里的渣渣中寻找。嘘!终于被我找到一张纸片儿,我把纸片儿递给母亲,洋洋得意道:“这是银行折子,昨晚上那个人给我的,这一地的乱,都是他们搞的。”
母亲就像看陌生人那样子看着我,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道:“你,你在说什么?”
“妈,你要相信我,我才能告诉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孩子,妈一直都相信你。”母亲没有跟父亲一起离开小店,留下来跟我一起处理善后事宜,把房租一次xìng交完,然后就是关门大吉。
这一次开小店损失了将近一万块钱。
即使这张银行折子是真的,也只有5000块,更何况对方是一个鬼,鬼话能信吗?看母亲半信半疑的样子,我最终还是没有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诡异事件讲出来。
自己酿的苦酒自己吞咽,何必连累生养父母?或许我上辈子是japan人,干了太多坏事,这辈子来赎罪吧!胡思乱想中,我蹬车去了银行,看准是银行折子上注明是农业工商银行,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站在取款窗口把折子递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接过折子,狐疑的看我一眼,把折子放下进了里间。
我站在那东张西望中,看见工作人员走了出来,把密码键盘递给我。我把老头告诉的密码输入进去,工作人员紧张的看了一下,诧异的凝望着我道:“我们经理请你进来谈一谈。”
不就是取钱吗?谈毛线!我无动于衷的站在那,等待取款。
工作人员看喊我不动,又拿起电话拨通给谁,我心里无愧,也不怕什么,就在那干耗着。
等了一会,从银行门口急匆匆走来三人。
看他们的相貌,其中有两人绝对是姐弟,皮肤黝黑,脸型实在是不敢恭维,活脱脱就像猴子转世,而且他们俩长得太像一个人了。究竟像谁,一时情急,我也没有想起,其中一位年纪稍大的像是他们的母亲,老太太两鬓斑白,满脸皱纹,面带愁容一进来就直奔我而来。
其中那年轻的女人,伶牙俐齿一来就咆哮式的质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老汉的银行密码?”
“你老汉?”我被对方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见对方点头,我又纳闷道:“谁是你老汉,我不认识。”
年轻的男子颇懂礼貌,他不好意思的笑笑冲我伸出手道:“你好,我叫范波,这是我姐范小荣,这是我妈。”他一一的介绍了随同来的人,然后看了一眼正在朝我们走来的银行保安,又对我说道:“你刚才拿的银行折子其实就是我老汉的。”
“你老汉。”我猛然想起那个得了心脏爆裂死亡的老头,难怪第一眼就给我眼熟的感觉,原来他们就是老头的家人。哈哈,我暗自好笑,真奇葩了,看来鬼的钱也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范波又冲我点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我们去会客室谈谈?”
他说的会客室就是银行临时接待室,不过干嘛要请我去?我只不过来取应得的酬劳而已,犯得着他们这么兴师动众的吗?
我有些恼火,也不明白。
银行工作人员看我们僵持在那,就出来打圆场道:“是这样的,死者家属知道老父亲有一笔钱存在我们银行,苦于不知道密码,他们将近半年来,就是为了这笔钱跑了很多冤枉路。”
范小荣动动嘴,那冲口而出的绝对不是好话,幸亏范波及时阻止,还是谦逊有礼的对我说出缘由道:“就是,我们去找父亲生前的工作单位开证明,盖章,又去开死亡证明,然后把家里所有人带来给银行方面见证,可是这笔钱还是不能取出来,所以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得到的密码?”
从范波的话中我隐隐约约算是搞明白了一点。
也就是说,范波的父亲在得病之后,一直没有机会说出这笔钱存银的密码。死无对证,为了这笔钱,他们一家人跑了很多路,可是这笔钱还是被冻结在银行里取不出来。
我怎么知道的密码这个问题,能告诉他们吗?我自信,一旦说出那件事,不但会影响我父亲的声威,有可能我会被送进神经病院。
但,不说出来也麻烦,人家会以盗窃罪控诉我。
范波发出邀请,我也愿意跟他沟通一下。因此我拒绝了其他人,单单同意跟他一起在银行工作人员的见证下去了单间接待室。
范波告诉我,他们是农村人,家里有三兄妹。他最小,也是家中唯一的男丁。父亲是一铁路工人,母亲在家务农,家里还有一位高寿的奶奶。
他跟父亲是替换,一个上岗,一个下岗,即便如此,父亲还是有一笔可观的退休金。
刚才看见的范小荣也就是范波的二姐,二姐现如今是招赘在家。范波反而因为工作的原因远嫁他乡,去做了别人家的上门女婿。
二姐范小荣心胸狭窄,对人也尖酸刻薄,为人处世方面也欠妥。眼睛朝钱看,把利益看得比生命还重要,范波接班,顶替了父亲的工作,她怀恨在心,对父母的安排十分不满,却也无法改变事实。
父亲退休在家,跟女儿女婿还有老母亲还有妻子同处在一个屋檐下,原本想苦了大半辈子,应该享享清福,陪伴现如今已经92高龄的老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