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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嗖嗖——”那不是光,是一道疾行如风的身影,是位女子。她从北方悲叹山脉的方向而来,途径银夜森林,飞速逼近着夜魇众人,地平线在她的视线中剧烈地抖动。
“那是……”天辉众人有的有回头看的,但也就看一眼,就继续回头走路了。
当那女子足够逼近他们的时候,夜魇众人终于察觉到了异样。
这个人是谁?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念头。
她来干什么的?这是他们的第二个念头。
他们还根本没来得及想清楚这两个问题的答案,那女子双腿结实地在地上一蹬,高跃而起,从她的弯刃上射出一道冰蓝色的魔法光束,冲着斯塔西娅而去。
“砰!”一道清脆的声响,仿佛是一块冰砸在斯塔西娅的脑袋上,冰被砸碎了,而斯塔西娅的脑袋也晕了过去。
那女子以极其迅捷的速度把夜光莲花捞到自己的手里,飞速折回。
斯塔西娅终于恢复了过来,发现自己手里少了一样东西,顿时大喊道:“怎么回事,你们都不会动的吗?追回来,把她追回来!”
茉崔蒂没动,墨丘利也没动,只有涅沙动了,他刚刚调转过身来,那女子回身又朝他们发出刺耳的吼叫声,草木为之剧颤,他们也不得不捂住耳朵。但是,一股莫名的恐惧感却穿过耳膜直达内心深处,听到这样的吼叫声,仿佛能在眼前看到令他们最为恐惧的事物。
仙德尔莎的步伐看似轻盈,又好像很踏实,稳稳当当,她轻车熟路地来到刚刚解除【月之暗面】的隐身的众人前方,把夜光莲花交到米拉娜的手里。
米拉娜直接愣住了。
片刻之后,米拉娜才知道要接住这夜光莲花,然后赶忙对对方说了声谢谢。
“你是……”米拉娜皱了皱眉。
说起来,仙德尔莎现在的形态,认识她的人并没有几个,在他们中间,也只有一半的人知道她。
“我的名字,是[复仇]。”仙德尔莎看着地面,风吹过她浅蓝发白的长发。
过了许久,刚铎低声道:“天怒族要跟天辉大联盟结盟了。”
仙德尔莎回头望了刚铎一眼,两人同样是红色的眸子,可刚铎看到仙德尔莎这双眼睛感到很难受。
众人渐渐地消化着中间的信息,看了看仙德尔莎,一些不知道她的人,也多少对她的身份有了些猜测,不过就是不敢相信罢了。
“我知道。”仙德尔莎淡淡地回道:“我就是知道这一点,我才赶回来的。”
“为了见谁吗?”
“对。”
“不……”
“为了复仇。”
没有人答得上话,他们都看到了仙德尔莎眼里饱含着的仇意。
转折之间,没人知道仙德尔莎是不是只有个单一的目的。在悲叹山脉中流浪的期间,有人问过她,她要向谁复仇,她没有回答。
“你要向谁复仇?”拉娜娅问。
“天怒族现任女皇,娜塔莎,我的妹妹。”仙德尔莎似乎已经知道这些人是天辉的契约者们,如果不借助他们的力量,或许自己连天辉大联盟都进不去。
看来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还是太小了。
她还是要寻求别人的帮助。
“你想要杀了你的妹妹?”刚铎只是很平常地问道,并没有惊讶于仙德尔莎为什么能忍下心来去杀自己最亲的人。想必这其中一定有很复杂的原因。
(杀?不一定是要把人杀了才叫做复仇,我可以让她品尝一下我所受到的痛苦折磨,甚至更多,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仙德尔莎没有点头,只是静静地看着刚铎,等他的答案。
看仙德尔莎这副样子肯定是想请求他们的帮助了,只是不好意思开口而已。
“难度先不说,你现在过去的话,说不定已经迟了。”刚铎道,“我们也早就知道了结盟的事情,照一个月以前的说法,现在一个月已到,结盟的仪式说不定已经走完了,那么你面对的就不是一个天怒女皇或者天怒族,而很可能是,整个天辉大联盟。”
仙德尔莎移开了目光,她一时不知所言。
这些人不会帮她的,仙德尔莎这么想。
仙德尔莎没有说话,刚铎单独把可儿叫到自己旁边,让可儿先去银夜森林南部找莉娜和莉莱,为她们疗伤要紧,他们一会就会过来。
爱由莎战死,贝恩霍勒被俘,夜光莲花也差点失守,他们这是被迫着落荒而逃,心情一直十分沉重,可儿听说莉娜和莉莱还活着,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些许笑容,乖巧地点了点头,便离去了。
“可怜的小姐,你跟我们去晴雪城吧。”伊扎洛皱着眉头望着仙德尔莎道。
(可怜……?我最恨人说我可怜。)
仙德尔莎微微点头,那幅度几乎令人观察不到。
“公主,我支持你,不管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米拉娜也站了出来,“只要你有充分的理由证明天怒女皇的罪恶,我相信,哪怕是我们大联盟首领,也会站在你这一边。”
“以牙还牙。”拉娜娅也向仙德尔莎投来肯定的目光。
仙德尔莎看着大家,有那么一瞬的时间里,嘴角似乎上翘了一个微乎其微的弧度,她说道:“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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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崔蒂站在原来的地方许久,一动不动。斯塔西娅和涅沙都已经走远了,墨丘利陪在她身旁。
“你不走吗。”茉崔蒂淡淡开口道。
墨丘利一笑,“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你应该早就知道答案了……”茉崔蒂取出一张地图来,那是梦梦从可儿手里抢到的天辉大联盟总部的地图。
“我要找到卡尔所说的那本空间魔法古书,这样,她知道那本空间魔法古书在我手里,她对我一定会由怒生恨,和那所谓的救命之恩冲抵之后,她和我就是最纯粹的敌对关系了。”茉崔蒂看着这张地图,缓缓说道。
“你疯了。你这样会死的。”墨丘利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
“我但求一死。”茉崔蒂看着墨丘利说。
墨丘利愣住了片刻,身躯往后微微退了分毫,仿佛眼前的这个人,已经不再是从前她认识的那个茉崔蒂了。
“你想想,天辉大联盟,多危险的一个地方啊。”茉崔蒂说得好像自己十分憧憬一样,“稍微不留神,可能就会死,死了我就再也不是什么夜魇的契约者了,我什么也不是了,但比起现在来,我宁可什么也不是。”
“要是我运气好一点,命大一点,真的能偷来那本空间魔法古书,并且成功地激怒到她,那我觉得我的人生到此为止就圆满了。”
“但愿你会改变这种可笑的想法。”墨丘利轻轻叹了口气,“你们和我不一样,你们能闻到花香,能触碰到温暖,能感觉到疼痛,能流下眼泪,我不能。”
“有谁能改变我的想法?”茉崔蒂冷冷地笑道,“如果有那个人的话……”
“……如果有那个人的话?”
茉崔蒂不再看着墨丘利,看向了远方的天边,那是晴雪城的方向。“不,不可能有。”
云涌向天边,茉崔蒂逐渐向阳光最盛的地方走去,墨丘利站在原地,和她的距离越来越远。过了很久很久,茉崔蒂消失在银夜森林中,墨丘利才朝相反的方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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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伤口包扎,全由可儿一个人料理好,可儿气喘吁吁地坐到地上,擦了擦汗,“大家都这么累了,要不先在这里休息几天吧?”
“这位是?”莉莱看了看跟在众人身边的仙德尔莎。
“她是仙……她是[复仇],嗯,她是这么说的。”米拉娜看了仙德尔莎一眼,笑了笑,“她帮我们从敌人手上夺回了夜光莲花。”
在他们前去找莉娜和莉莱的路上,仙德尔莎曾对他们说过,不要再提自己从前的身份,哪怕知道的也只能藏在心底。
“你真厉害。”莉莱发自内心地夸赞。
表面上,仙德尔莎做出了表示感谢的动作,实则她心里所认为的是自己的能力还远远不够,光是对于复仇这点来说,就远远不够。她的妹妹,娜塔莎,一旦成为天怒女皇,娜塔莎的法力会受女神丝奎奥克的影响,大大增强,远不是现在的她能对付的。
本来,继承天怒女皇位置的人,应该是她,仙德尔莎才对。
可儿提出的在这里休息的建议,立刻遭到了拒绝,理由是,森林是最危险的地方,像那种时刻走走停停的没有关系,但是原地不动几天,可能就要出事了。
没办法,众人只好在原地休息到了下午,才继续行进。中间有几人曾经给仙德尔莎递过食物,问她吃不吃,她都摆手说不要。
“灵魂不用吃东西。”她这么说道。
由于状态不佳,一行人走了一个星期,才到原来他们去过的那个小村庄中,这才放下心来地去休息,同时到专门的地方恢复了一下伤势。
走到这里,距离晴雪城就不远了,原本的计划中只是要走两万里,现在看来绝对是不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