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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带戏谑道:“这次你倒不怕别人说三道四了?”
“我不管,你到底说啊,好不好?”
“好好好,都依你。”
我又说:“我还要你帮我栽一大片的林子来。”
他问:“梧桐林?”
我摇摇头,“不,是桃花林。以前听老人们说,大片的桃花源里住着桃花仙子,在桃树下许愿的话桃花仙子会听见,愿望就一定能实现。”
“那姐姐的愿望是什么?”
我笑了笑,“咱们以后就一直幸福快乐地生活在桃花源里,你说好不好啊?”
在劫的声音细微一丝颤抖,“好。”
“那桃树不许别人动手,我要你亲手帮我种上九十九株。”
他还在梳着我的头发,宠溺道:“好。”
“在劫啊……”
“嗯?”
“放萧晚风走吧,这辈子我一心一意伺候你,一辈子都住在你栽的桃花源里,坐在那里,死在那里,永远都不离开。”
梳发的动作一颤,叹息声伴随着一声哽咽:“好,我听你的,都听你……”
将我横抱起身走向床榻,灯笼的火苗在挥袖间烟然泯灭,黑暗中随之而来暴风般胶着缠绵的热吻。
我微微挣扎了一下,被他扣住双手摁在头上,逼着与他舌尖追逐纠缠,灼热的欲望渐渐淹没了理智。
他拿过我的手放在他双腿间火热昂然的坚硬上,沙哑着声音喘息道:“姐姐,你摸摸它,它需要你。”
知道他禁欲了好几天,快要忍到极限了,便隔着亵裤轻抚他的渴望。
他跪在那里仰面急促地喘息,胸膛起起伏伏,直喊着再快点。
我取笑:“这么猴急,天赐为你叫来的那几个万花楼的姑娘伺候得不好麼?”
“快别说那些女人了,我连她们长得是方是圆都还没看清就全部都赶走了,恩……”在我的套弄下低吟了一声,微微吐了口气,“我只要姐姐,只有你才能让我得到满足。”
说完,卸下裤子,几分不正经地用那翘得老高的命根子朝我胸口顶了顶,央道:“你就疼疼它吧,好姐姐,疼疼它,它只认你。”
我的脸轰然红了,这孩子什么时候坏得这么让人爱恨不能了。
支起巴掌在那罪恶的东西上轻轻扇了两下,笑骂了几句,俯身便将他含住。
在他情不自禁的低音声中,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全身心地投入这场欢爱中,什么都不想了。
不想那受尽苦难的晚风,不想那风雨飘摇的过往,也别说谁辜负了谁,谁玷污了谁,只知道取悦他,这个为我意乱情迷的弟弟,就等于取悦了摇摇欲坠的未来,至少能让眼泪少流一点,让心少疼一点。我怕疼,真的很怕很怕。
如今的我,所能给爱人最好的礼物,不是眼泪和疼痛,而是遗忘。
半夜时分,幽幽醒来,窗外雾霭沉沉,屋内春色寂寥。
我反手掬起身后的乱发撂到肩膀一侧,轻微的动作还是弄醒了睡得本就很浅的男人,随之起身,宽大的手掌穿过腋下包住我的乳防,俯首亲了亲我的肩膀。
“天色还黑着呢,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口:“在劫,趁着天色黑暗,你……你还是先回自己的房间吧,等天亮了要是让别人看见你一早从我房中走出,这多不好啊。”
懒洋洋地应声,却依然我行我素与交颈亲吻,我躲了开来,几分懊恼道:“快别闹了,我是说真的。”
他略微不满地哼了一声,手指无聊地绕着我的长发打圈,道:“你也真是个好没情趣的人,才刚说待回长川就搬来和我一块住,不再管别人流言蜚语,余音尚且绕耳未去,你怎转眼就换了一副心肠,怕起了别人口头的长短?”
被他说得面热,我心虚地咳嗽几声,“总……总得让我慢慢适应,循序渐进嘛。别的人不说,就檀芸和小荷她们明早一进来伺候我梳洗,看到我们俩就这么不成体统地睡在一块,你教我以后怎么见人啊?”
“这个倒好办。”
在劫抚掌两下,檀芸随即推门进来,站在屏风那头恭敬询问:“圣上有何吩咐?”语态丝毫不见诧异,像是在劫留宿我的房中是天经地义的事。
在劫命令:“将那个叫小荷的奴才也给唤来一道听后差遣。”
檀芸俯身唱是,又退了出去。
我惊讶,“檀芸她……”
在劫淡淡道:“我栽培出来的人没你想的那么迂腐顽固、不识时务,如果你非得拿她当做逐我离开的借口,那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你打错算盘了。”
我干笑不已,转而又想,有什么事差檀芸就够了,何必还要拉上小荷?随即就知道在劫打的什么主意,小荷是天赐的眼睛,他就是故意要让天赐看得清楚明白,他和我之间已水到渠成,情意绵绵,由不得天赐插科打诨搞是非,终究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很快小荷就随着檀芸进来了,也隔着一道屏风恭眉顺目听候差遣。
在劫道:“明早你们俩人也就别进来伺候了,我们要多睡些时候,若有事自会唤你们,除此之外就好好守在门外,尤其别让一些闲杂人等进来。”
说到“闲杂人等”这四字时有些咬牙切齿,又有点洋洋得意,显然是故意针对天赐。
檀芸和小荷领命,随后退出了房中。
拂过额前垂落的长发,在劫回头对我笑了笑,“既然姐姐怕我明早离开被人瞧见了不好,那明早我就不走了,待到中午或傍晚,抑或,后日的中午或傍晚,抑或……”欺身上来,轻轻亲了我脸蛋一下,“就这么一直待着,哪儿也不去了。”
我脸皮一红,嗔怒地拎起拳头捶向他的胸膛,“你就尽情作弄我吧!”
将我的拳头接下,放在自己的手心,然后一根根掰开我的手指,在掌心落下一吻:“疼你都来不及了呢,怎么舍得作弄你?”一个翻身将我压在身下,长发从他肩头滑落,发梢垂落在我鼻尖,惹起一阵麻麻的酥痒,让人忍不住想撅嘴将其吹开,听见他说:“长夜漫漫,既然醒了,也别辜负了苦短春宵。”
他开始在我身上寻找快乐,男根在我的双腿间摩挲,似乎渐渐不再满足这样的体外交合,含恨地咬住我的脖子,闷声道:“真想进到你的身体里……”我惊慌失措,“别,在劫!”他的手掌轻轻摁在我隆起的肚子上,喃喃自语:“要是这个孩子没有就好了,就再没什么能阻止我们成为一体。”只要掌心轻轻一用力,一个小小的生命就可以彻底结束。我吓得脸上惨白,连忙想将他推开,被他反手抱住了,我胡乱拍打他的胸膛哭道:“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的!”
“别哭啊,我只是说说的。”他拍着我的背,像哄着孩子似的直念着乖乖不哭,见我仍是余惊未定,长长叹了一声,拿起我的手放在他刻着名字的胸口上,宣誓一般:“你是我的命啊,只要你不离开我,哪怕上了我的命,也不绝不会伤你一丝一毫。”
俯下身子吃掉我的眼泪,额头抵着额头,鼻尖触着鼻尖,“不哭了,啊?”我含糊地嗯了一声,他说:“那笑一个吧。”我就听他的话笑了。他皱皱眉,说:“笑得可真难看啊。”我握拳打过去,嗔骂:“打死你这个坏痞子!”他笑了笑,还真有点坏,精瘦的腰身挺了几下,道:“现在你只消把腿夹紧一点,就可以将我弄死。”我便将腿收紧,又恶作剧地动了动,他低吼:“总有一天真会死在你的手里!”狠狠地将我吻住,下身开始快速抽动起来。
欲望获得释放的时候,他就跪在我身前,仰面闭目的姿态,几滴汗水顺着他湿濡的发际落下,我不自觉地伸手去接,吧嗒吧嗒落在掌心,冰冰凉凉的,我放在唇前添了一下,咸咸的,就像眼泪的味道。
情事后他并没有睡去,搂着我说着动人缠绵的情话,一直都是他在说,我只静静地听着。
他说:“我会为你种下桃源,好大好大的一片,每到春天桃花盛开的时候,你就可以在桃树下睡觉,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谁都不能将你打搅,我会摘来桃花,在你熟睡之际,把他戴在你漆黑蓬松的发间,让你的睡颜比桃花更美。”
他还说:“总有一天我会站在那片桃树下,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大声喊出我的愿望……姐姐,知道我的愿望是什么麼?”
我没出声询问,他也不在意,略带羞涩地笑笑,“我要对全天下的人大喊:我爱姐姐,我要娶她为妻!”
我用力咬着下唇,努力不让一丝哽咽流露。
他轻拍我的背,探寻:“姐姐,你睡着了吗?”
我不敢说话,我怕一说话,眼泪就会掉下来。我不能让眼泪掉下来,不能让自己为他的表白而感动。感动了就会心动,而我可以为全世界的美丽心动,唯独不能为他心动。至少我还可以像从前那样自我安慰,哪怕身体朊脏了,至少心灵还是干净的。
他以为我睡着了,亲了亲我的耳角,轻声道:“最爱你的那个人是我,姐姐,不是司空长卿,不是萧晚月,不是楚天赐,更不是萧晚风,是我啊姐姐……总有一天你会发现,在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了……晚安,愿你的梦中有我。”
慢慢地,他拥着我幽然睡去。
终于,我的眼泪不可遏制地决堤而出。
那夜,我的梦里下起了雨,下了整整一夜。
自那日后,在劫与我的感情愈发亲密,倒是天赐和我变得疏远了。
我知道,天赐是明白了我的选择,心里怨我,但是他说不出口。说不出口,他还是怨我,所以他疏远了我。我心里很难过,转瞬又想,这何尝不是一个好的结果,就让他走回正道,就让我下我的地狱。
很快元宵节就过去了,天赐要整装回东瑜,我和在劫也该回长川了,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情需要解决,那就是派人将萧晚风和长乐郡主他们送往胡阙边界。
此行路途遥远,险山恶水的,更何况晚风的身体还病着,一切马虎不得,所以我要亲自打点,为他们备了一辆脚程既快又平稳的马车,马车内又大又舒适,初春的天气还很冷,便又在车厢角落安置了一个暖炉,软榻上叠上暖和的锦荣蚕被,备下各种美味的干果口粮,怕他们路上无聊又放上几本书籍和琴棋等物以供消遣,挑了几个手脚灵活的奴才近身伺候,几个强壮的军士随行保护,还让在劫为我寻来几味珍贵的药丹,以备晚风路途中保命之用,还将蔺翟云专门为我炼制的十全大补丸也一并捎上。
在劫对我此番热忱诸多不满,我说这已是我能为萧晚风所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你就不能忍忍麼?
在劫咬咬牙忍了,从书卷草堂将萧晚风他们接出山洞的时候,长乐郡主见到我有点激动,张了张嘴似乎有话想说,我暗暗朝她使眼色,让她闲话毋提,嘴唇无形说道:“青山若不改,绿水长自流。”现今这状况要是让在劫稍有不悦,恐怕他们就走不了了,所以断不能让长乐郡主对我表现出过分的亲热。长乐郡主自然非寻常女子,对彼此处境一目了然,随即收整态度,也表现得冷冷淡淡。
萧晚风是由蔺云盖抱出山洞的,依旧紧闭着双眼,白发如雪,面色在日光的照耀下苍白得几近透明。
那一刻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几乎不受控制地想要冲上去,被在劫狠狠攥着手腕给拉了回来,口气阴冷得像覆了层寒霜:“你要是还想他们平安离开的话,最好立刻将你的眼泪擦干净,别再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让我看了不快!”
我连忙将眼泪擦掉,尾随在劫身旁,将长乐他们送出楚府,马车就停在府门前。
眼见萧晚风即将被抱进马车,此去经年再见怕是遥遥无期,回想起往日恩爱,还历历在目。那一年,玉漏迟迟,焚香袅袅,我与他明镜前拥眠;那一日,星辰月落,玉碎珠沉,我与他梧桐雨中漫步。到今日,空余离歌,满腹嗟殇,怎舍得这临别的最后一眼,如此匆匆而过?忙出声喊道:“等待——”
祈求地望向在劫,“求你了,让我最后送送他吧,也算我与他夫妻一场,善始善终。”
一声“善终”,让人肝肠寸断。
在劫深深凝视我许久,叹了声:“也罢,你去吧,别太久。”
马车前,我掬起晚风的手放在唇前亲了亲,这双手曾经多么完美啊,能泡出三味的人生浓茶,弹出动人心魄的旋律,写出金笔银钩的小篆,画出江山无限的美卷,还曾牵着我的手,十指相扣,述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