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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在大口吃着饺子,互相问着这食物的名称,他们都知道这是福威的手艺做出来的美食。
几个重刑犯询问了福威,知道是叫‘饺子’之后,开始口口相传,还没领到饺子的重刑犯,见剩下的饺子不多了,秩序稍稍变得有些混乱。
但紧接着,传送带又运来了一盆盆热气腾腾的饺子,狱卒冲那些还没领到饺子的重刑犯大声吼道:“今天是除夕,饺子管够!”
重刑犯们一听,今天是除夕?这不是佐罗之前嚷嚷的话嘛?
几个好信儿的重刑犯扯着脖子问:“除夕是什么鬼东西?”
狱卒也不回答,他们哪儿知道呢?
不一会儿,休伦典狱长竟然来了,重刑犯们纷纷侧目,这个精瘦的老头儿上次来,重刑犯们吃元宵,福威帮他们争取了额外半个小时的放风时间;这个精瘦的老头儿这次来,重刑犯们吃饺子,难道还会有好事再次降临?
这一次,小福威又会帮大家争取什么好事儿呢?
典狱长的到来,不但吸引了重刑犯们的眼睛和耳朵,更吊足了他们的胃口,好像条件反射一样,美食是触发剂,典狱长是触发主体,而重刑犯们,则是触发对象。
只听休伦典狱长清了清嗓子,轻声问道:
“各位,今天是除夕节,应福威的要求,给大家改善伙食,怎么样,饺子味道如何?”
“典狱长大人,要我说,这饺子,真拓麻的好吃极了!”
“我坐牢30年了,从来没吃过这么好的食物。”
…
重刑犯们嚷嚷起来了。
休伦典狱长举起手臂,重刑犯们知道他有话要说,纷纷闭了嘴,这个老头接下来所说的,很可能是大好事!
“你们吃你们的,我宣布我的。”休伦典狱长从背后拿出了一张纸,再次清了清嗓子,然后宣布道:
“为了更好的管理你们这群来自格林星空各星系的,拥有不凡身手和难忘故事的重刑犯们。”念到这儿,休伦典狱长眉头微皱,这词儿写的,可真是…不严谨!
不过重刑犯们听着倒是很受用,他们被称作是‘拥有不凡身手和难忘故事的’重刑犯,说的真拓麻到位!所有的重刑犯,立刻就被吊足了胃口,他们都很想,也非常愿意听听,休伦典狱长到底要宣布点啥。
“从今天开始,你们将参与试行‘新的监狱管理办法’,虽然你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是手握数条人命的重罪犯,但在此服刑的每个人,都有获得新权益的权力。”
休伦典狱长很想把前面这些词儿略过来着,但又一想,福威既然把这些话都写上了,那自然有他的道理,因此就全读了出来。
“往日所实行的‘高压政策’,在近日来被证明不再适用,天马监狱卫星NA-02,将变革管理制度,进行分级,区别管理。管理制度的改变内容有:
增加放风就餐时间,奥,这个已经实行了一个多月了,效果不错;允许读书看报,收听天马时政广播;全面改善伙食;在监狱内增设热水循环系统。”休伦典狱长垂下捏着稿纸的手臂,说道:
“也就是说,一段日子以后,大家就可以痛痛快快的洗澡了。”
休伦典狱长宣布完之后,将稿纸反过来,眯着眼,低着头扫了一遍。
他所宣布的内容,别说重刑犯们了,连狱卒们都瞠目结舌!
所有人,心里都在吼叫着:乖乖我的老天爷爷啊,天马星从西边儿出来了!
重刑犯们沉寂了约三秒钟,紧接着,他们轰然狂吼了起来,脸上带着兴奋之意——改善伙食?读书看报?洗澡?天呐,狱卒们大眼儿瞪小眼儿,待遇这么好,若是传出去,不知有多少人将心甘情愿被抓进监狱中来?
重刑犯们小眼儿瞪大眼儿,这简直就是人间天堂一样!要是真能这样,那些刑期快到了的重刑犯,说不定会主动延长刑期,继续享清福!
他们欢呼着,兴奋着,谁也没注意到,休伦典狱长手里,还握着那张稿纸。
说实话,宣布完了试行的监狱管理制度,休伦老头儿之前的种种疑惑,已经一扫而空了,他终于明白了福威的用意——恩威并施,有赏有罚,这才是最健全的管理制度。
接下来要宣布的“创收计划”,和监狱管理制度试行办法是紧密相连,相辅相成的,即:参与监狱管理制度试行办法的人,必须遵守监狱制定的种种新规章制度,并且要承担劳役义务,为监狱搞创收。
这一页的字儿密密麻麻,福威列出了起床出操,整理内务,打扫卫生,整队就餐规程及时间表,写下了“八不准十遵守”,具体内容就略过了,它们都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重刑犯们的“劳役义务”,福威列得很详细,把劳动时间,工作量和任务都做了明确注释,并且设计了“工分制度”,重刑犯们可以通过义务劳作,挣得工分,来换取少量的,实在的物质奖励。
这张纸上的内容宣布完了之后,休伦典狱长冷眼盯着在场的所有重刑犯,他发现,所有的重刑犯,都默不作声。
重刑犯们自顾自的吃着饺子,面色麻木的互相观望着,谁也没有为创收计划的宣布,而感到兴奋。
正相反,大部分重刑犯,都觉得这事儿很荒唐,让罪犯为狱卒们干活,为监狱搞创收?别开玩笑了,他们好歹是无恶不作的罪犯,不是契约工或者星空奴隶!
无论在监狱之外还是监狱之内,这帮重刑犯都自认为比契约工要高一等,这么一搞,岂不是连契约工都不如了吗?
并不是没有人动心,那些弱小的罪犯,当然希望能被纳入到合理又严格的制度管控之下,在弱肉强食的监狱当中,越严格的制度,对他们这些弱者来说,保护作用越大。
福威深知这个道理——规则和制度的推行,能保护多数弱者。
他深信监狱创收计划,起码能得到半数重刑犯的拥护。
但实际情况令人堪忧,所有的罪犯都默不作声,这让福威的心,一下凉了半截。
难道这监狱创收计划,非要强制执行才能奏效吗?休伦典狱长不是没推行过强制性的罪犯劳役制度,但是之前的计划破产了,这也恰恰证明了,罪犯们对义务劳役的排斥。
休伦典狱长的脸色也是阴晴不定,他时不时的瞄向福威,眼神中透露着些许失望。
“愿意接受新的监狱管理计划的,跟我站在一起!”关键时刻,还是要靠佐罗这个重刑犯监狱地头蛇,他振臂一呼,拨开人群,带头向典狱长走去。
有人挑头儿,那些心中情愿,却又不敢做出头鸟的重刑犯们,毫不犹豫的跟着佐罗向前走来;一些犹犹豫豫,摇摆不定的家伙们,也跟着人流向前走;那些坚决不愿接受新制度的,开始向后退。
人群很快就分化为赞同、犹豫和不赞同三个部分,一目了然。
赞同的人数,约占四分之一,不赞同的,约占二分之一,还有四分之一的家伙们,仍在原地摇摆不定,这结果,福威稍感满意,他有的是办法,让同意新管理制度的人变得越来越多。
不赞同的人群当中,怂包自然是站在最前面,他此刻心中稍稍有些得意,他身后站着的人,比佐罗身前站着的人,要多一倍,这让他感觉自己力挫了佐罗的面子。
只要是能力挫佐罗的面子的事儿,怂包通常都会跳着脚的去做,他向来对佐罗不服,认为他能稳坐男重刑犯监牢第一的宝座,只不过是凭借了他那一身铁疙瘩。
“你们这群蠢货!”佐罗.史密斯对那四分之一摇摆不定的重刑犯吼道:“犹豫什么?要么过来,要么往后退!”
怂包冷哼一声,上前一步,说道:“佐罗,今天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你堂堂男重刑犯一号人物,竟然心甘情愿的给一个毛头小子当跟班,给监狱当狗?”
怂包转向那四分之一愿意接受监狱新制度的重刑犯,吼道:
“你们竟然都心甘情愿的,被监狱使唤?佐罗一个人掉价就算了,他又不是没掉过,你们这些跟着他走过去的家伙,也要干这么掉价的事儿?”
“哈!真是‘大开眼界!’”
怂包的冷嘲热讽,让佐罗脖子上青筋暴起,但怂包所说的话,他又无法反驳。
佐罗其实从内心里是排斥这个监狱创收计划和新管理制度的,他是一号人物,不遵守这些规矩又能如何?他照样能活的好好的!
说句实在的,在监狱里,他佐罗就是制定地下规矩的人,舔着脸去捧监狱的臭脚,真的很掉价,他确实犯不着。
若不是知道这计划和福威有关,他才不会带头走过来。
但怂包这么说佐罗,福威可就不爱听了,又是这个怂包,三番两次的阻挠自己越狱计划的进度,福威冷笑着,怂包看似占领了舆论制高点,但他似乎忘了,这监狱里到底谁才说了算。
‘你就等着傻眼吧,你就等着被打脸吧,你就等着再次成为我计划之轮的牺牲品吧,怂包!’
福威心中默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