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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珠?”福大叔还没开口,他身边的男子已经朝这边走过来。那人正是这个商队的当家,岳云。年近三十,早些年也跟着他爹岳鹏山做过海贼。
不过现在世道乱,海贼也不好混,倒是贩运各种宝贝和稀有兵器的商队比较吃的开。
岳鹏山死后,岳云便金盆洗手干起了走海上商队的路子。因着先前的一帮身手不凡的兄弟,又在往来的几个国家收了一些人,同其他商队和海贼打过几架,这才成为实力强劲的数十支商队中的一员。
乱世出凶兽,也出异宝,击杀凶兽取兽骨、好肉能卖不菲的价钱,特别是有些凶兽还有特殊的功效。
那些异宝更不用说,只要随便遇上十来件,就能让他岳云赚得船满仓满。不过也不是时时都能遇见凶兽和异宝的,比如在无肠乡的这阵子,虽听说镇街上出了不少宝贝,却一件都没落入自己囊中。
这里搬进来的大户并不少,入手异宝之后谁还愿意拿出来再卖?
岳云带着自己的弟兄在这里待了三日,每天来购货的人倒不少。可惜在收购特产上面,除了同以往一样的货品外,并未看见有人拿传言中的异宝出来卖。
这下却见立在码头岸边的小姑娘说自己有紫珠,他不禁被提起了精神。
自成立商队以来,他见过的值价珍珠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紫珠嘛,就只收过一回,还是拇指大小的那种,但都已经价值连城了。不知道这小姑娘拿的会是什么货色。
看她的穿着也是极其普通的皂白罗裙,头上也只是随意插着一根木簪。不过那张水灵可人的小脸却生的如画似描,很是精致好看。
莹白如玉的肌肤也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姑娘。
岳云心中计较着该给多少钱打发人合适,双脚已经到放着梯子的口边:“姑娘,请上来说话。”他客气一笑,瞬间就驱散了罩在他身上的吓人气息。
“叨扰。”我也客气点头,半提着罗裙上了楼梯。
然而,等我爬到最高层的甲板上,他也没要我进船舱说话的意思。只是朝我伸手道:“姑娘,我就是当家岳云,请把你手上的紫珠给我过个目,看看成色如何。”
我也不含糊,将用布巾包好的紫色珍珠从包袱里拿出来。岳云看见比鸡蛋略大的布巾,先是眼睛一亮,不过瞬息便恢复镇定。
在他看来,定是眼前的小姑娘过于小心才会包的这么大。说不定那紫珠还没手指头大,普通人家有个宝贝向来都是如此小心谨慎的包了又包、裹了又裹。
他还见过用三十层布巾包一条五十年人参的。
“这就是我手里的紫珠。”我打开布巾,却只是包了一层,瞬间就露出鸡蛋大小的圆润紫色珍珠,“岳当家看看价值几何?”
我说话的时候虽然看见他已经明显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并睁大了一只眼睛,但还是不动声色的客气笑着。哼,就知道他以为我手里没什么稀罕的紫珠。
估摸着这个头够他震撼的。
不过,岳云也是久经风霜的生意人。不过片刻,脸上的惊异就化成郎朗大笑:“来来来,船舱里面请!福大叔,快快上茶。我要同这小姑娘好好估个价。”
“岳当家客气了,多谢。”我也不扭捏,大方坦然的跟着他进了船舱。
刚踏进门槛,我就被这个船舱逼人的华贵气息包围。精致的装饰,奢华柔软的地毯,再配上顶级的金丝楠木做成的家具,级别已经直追我们豢龙城的宫殿房间。
而那些长期在洛湖上供人游乐的华贵画舫除了花哨之外,哪里比得上这商队的船?
我们在临窗的玉席上相对跪坐,我心已知这里是岳云岳大当家接待贵客的地方。我这是沾了手上那颗鸡蛋大小的紫色珍珠的荣光啊!
将紫珠放在沉香木做桌面的桌上,我端起福大叔倒好的茶抿了一小口。
翠绿的茶汤在白玉杯中盈盈发亮,反而让我有些不习惯。在高昌大叔家,那都是拿大碗喝茶的,一口灌下肚,解渴又满足。不禁让人有些怀念。
岳云也不含糊的拿出随身携带的锦帕盖上紫珠,随后再将紫珠包着拿起来细细的看,口中不时发出轻微的咂舌声。但他并没有表现出特别欣赏的情绪来。
看了好一阵,他才施施然放下紫珠。
“岳当家觉得这紫珠价值如何?”我也放下茶杯,正襟危坐。
他摸着下巴上短短的胡须道:“这个嘛,紫珠的个头挺大。成色却要差些,我出二十两银子,姑娘你觉得如何?”他开出的价钱可是够普通人家过上好十几年富贵生活的了。
我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叹“无奸不商”。
“岳当家,要不你再仔细看看?”我笑,就小娘我做了那么久的豢龙城继任城主和城主这点来说,就算把稀世珍宝打磨成浑浊之貌我也能一眼就看出来。
卧龙谷有的是宝贝,不过要防着那些同样喜爱宝物的龙,近乎每件亮晶晶的宝物都做了打磨加工。
仅凭过去的经验,外袍早就对这颗紫珠的成色了如指掌。
这紫珠颜色均匀深沉,且富有莹亮光泽,饱满程度也是无可挑剔的。如此上等中的上等的成色,他岳大当家竟然说成色要差些?
而且还只给二十两,这颗紫珠就算是给一百两都是卖亏了的!
岳云听我说再让他看看,却面色为难道:“可能姑娘只是觉得这颗紫珠漂亮,但在我们这是识宝的人眼中它的成色确实是要差些。给二十两已经是在我转手后赚不了什么钱的情况下了。”
“岳当家,既然你真觉得这颗紫珠成色差,那我就不卖了。等下一个商队到了再给他们看看。这样的成色,我倒是认为卖一百两还有点亏呢。”
说着,我也不管他脸上是不是有震惊的表情,作势就要去收桌上的紫珠。
“慢着。姑娘,你对价钱不满意,咱们可以慢慢商量。”岳云伸出拿着锦帕的手按住紫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