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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面则直接在里面画上狰狞魔鬼的模样,还粘着一撮头发,旁边写着细小的字:想想你的儿子,不怕他第一个脑袋分家就继续查啊!
“这些二哥怎么从未向吾提过?”我一阵恶寒。
二嫂的眼泪又淌下来,神色哀戚无奈:“他当然不会向你提这种事,他已经被夺回祁家大权这个想法彻底奴役。不是茶饭不思的把自己关在书房整理卷宗,就是四处暗访抓人。奴家劝不住,只好来求你了。”
“二嫂,这也可能是被兄长抓进大牢的那些官员的家人或是走狗故意吓唬你们。”我心绪不宁的拍着她的肩膀,“其他的他都还没查出什么来呢,没事的。”
“没事?”她红着一双杏眼怒视着我:“祁灵玉,他可是你亲哥哥!你安坐在这宫里,当然没事,你知道灵宇他在外面被人暗杀过多少次吗?十七次!那些人是看暗杀他已经阻止不了他的决心才把主意打到了府上!承轩和琉璃还小,府上还有一百多口人,祁灵玉,你怎么忍心让自己的哥哥去做挡箭牌?!你才是城主!你有百官可以当枪使、当盾牌用,所以,嫂嫂冒死求你……收回圣谕!”
说到最后,她已经泣不成声,抱着我呜呜哭起来。瘦弱的双肩不停颤抖,破碎凌乱的话语只有那一句,求我收回圣谕。
我紧咬唇瓣,想着二哥瞒下来的这些事,突然有些呼吸不畅。许久之后,我拉开眼睛红肿的二嫂:“嫂嫂,你且先别哭。你说的事吾会想办法。不会……”
“那你答应嫂嫂。”她急不可待的打断我,盈着泪水的杏眼刀子一样盯着我的眼,“收回圣谕,让灵宇暂时撤职在家避一下风头。”
“嫂嫂,”我无奈的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来,“吾虽是城主,但哥哥他并不一定会听吾的话。毕竟我们兄妹还有已经外嫁的大姐从小都是在父亲耳提面命要夺回祁家权力长大的,要命令二哥他放弃只怕并不容易。”
“不容易吗……”她苦笑起来,红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权力就那么重要?争来争去头破血流家破人亡很重要?你是城主,是他的君主,你的话他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只是你自私自利不想失去灵宇这柄利剑,让他站在最危险的地方替你卖命罢了。祁灵玉,嫂子原本以为你是一个简单至性,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没想到你已经腐朽至此!”
我的心突然像被拧紧一般揪痛起来:“嫂嫂!”
她却突然平静下来了。缓缓的,她抬起手,广袖滑开露出一柄雪亮的匕首来:“今天我就要你一句话,收回圣谕。否则,奴家就血染这宫殿,替身后的一百多条人命和夫君换一生平安……”
她把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红肿着眼睛嘶哑问我:“奴家最后一次问城主,圣谕你愿不愿意收回!”说着,她轻微用力白皙的勃颈上立刻现出一条血痕来。
我后退一步,紧握的双手不住打颤,她手中的那把匕首像是刺在我心上。猛然间,我呼吸困难。
“你拿自己的命逼我做什么?!祁灵宇是你夫君,可他也是吾的兄长,吾认识他的时间比你长、我们血脉相连十几载,你凭什么这样说吾?!”强忍着心底的委屈,我朝她大吼。
在她愣神的瞬间,我一膝盖顶上她的肚子,旋即劈手将匕首夺过来。
“自吾登位以来,有谁认真听过吾的话?刚才的你不是也不听吗?你是从那一点看出二哥他就听我的话了?二哥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有自己的责任和使命!当然,吾也一样。没有谁喜欢命悬一线,让家人置身危险之中。可是敌人已经行动了,若不动手阻止,一样没人能活!”
“……”她瘫软在地,瞪着红肿的杏眼呆滞的看着地面。
我扬手一甩,匕首咻的飞出去扎在门框上。妙言正好踏进来,看见匕首,吓得端着的一盘鸡蛋抖落了好几个。我捡起滚在脚边的鸡蛋,一点点剥掉蛋壳,然后抬着二嫂的脸准备给她热敷。
“不要你假好心!”她突然反应过来,一巴掌拍掉我手中的鸡蛋颤抖着起身跑出去。
“城主。”妙言放下盘子跑过来,我看着发红的手背涩然一笑:“没事,你把门口那对双胎兄弟叫来。”我深吸口气,把似乎快要涌出来的眼泪给压了回去。
“城主,您有何吩咐?”
我淡淡的扫了二人一眼:“备礼,去公卿府。”
秋阳渐晚,街市上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正三两成群的回家,一些年纪大的老人还在树下聊天下棋。我撩着帘子,静静的看着豢龙城的宁静祥和。
不久前的叛乱,已经变成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不时还能听到人们津津乐道的谈论。
公卿府和君室宫殿相隔并不是太远,天还没黑马车就已经来到府门口。护卫接了范仁递上去的牌子,一人慌忙跑去通传,另一个则恭敬的将我们迎进去。
我无心去看久违的景色,直接冲向后院,幸好,虽然近十年没来过这里,但我还是依稀记得卫狐狸的房间所在。
我遇到卫靖远的时候,他正急冲冲赶往客厅方向,翠竹一样的青色衣衫猎猎而过。蜂毒在脸上留下的痕迹也消失干净,青丝半束,眼角眉梢均是我熟悉的样子。
见我突然出现,他先是怔了一下,视线扫过我身后抬着个大箱子的范义,这才向我行礼:“臣不知城主突然驾临,失礼了,这边请。”
“不必了,吾有急事,说完就走。”我堪堪看着他俊逸的脸,很是着急。
卫靖远的正经只保持了片刻,听完我的话后,他嘴角一勾:“祁灵玉,你又惹出什么幺蛾子了?”那眼神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
“呃,卫卿,吾没惹幺蛾子。”自己的心思被人拆穿,我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死鸭子嘴硬的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