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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点就跑了,愣愣的坐在那座寿塔之下,久久的也不说话。
龙格吃饱喝足,凑上前去,感兴趣的问道:“这就是你的那个故人?”
女子淡漠不语,好像没听到一样,龙格锲而不舍,厚着脸皮继续说道:“是你盖的这座寿塔吗?我听西边的喇嘛说,这是祈福的塔,将想要保佑的人的名字刻在塔尖上,就会得到佛祖的保佑。”
见女子还是不说话,龙格突然摩拳擦掌的掳起袖子,说道:“我爬上去看看,你到底想保佑谁?”
可是他刚要动,却一把被女子抓住后襟,女子眼神清丽如雪,语调森寒的说道,“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没有没有,我还是很珍惜我这条大好性命的,”龙格一笑,笑容灿烂的说道:“跟我说说吧,你一个这么娇滴滴的女孩子,独自一人行走在大漠里,不全没原因的,左右路程还远,我们一边聊一边走,也不会寂寞。”
女于斜斜的瞟了他一眼,似乎觉得他特别无聊,转身就向火堆走去,龙格跟在后面,继续说道:“大不了我将这几年的游历经历告诉你,保证精彩绝伦,不会让你吃亏。”
火把噼啪的燃着,不时的爆出一星细细的火花,夜风吹过番铃,发出叮当的脆响,女子抱膝坐在火堆旁,抑着头看着那座寿塔,突然开口对说的口干舌燥的龙格说道:“这样的寿塔,真的能保佑人长命百岁吗?”
龙格正在口若悬河的叙述他如何神勇的在沙漠上一人徒手搏击几十头恶狼的壮举,突然听到女子的声音,微微一楞,傻乎乎的说道:“啊?什么?”
“终究是不可能的吧,只是几块石头。”
总算是弄懂了点,龙格笑着说道:“也不能这么说,很多东西,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算真的没有实质上的作用,建的人心里也会舒服一些,你是给谁盖的啊?心上人?父母?亲人?”
女子缓缓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是我建的。”
“啊?”龙格一惊,“不是你?那是谁?”
“应该是一位没见过面的朋友。”女子面色雪白,映着火把的红光,显得十分的好看;她声音清淡的说道,“在我们中原,这片死亡沙漠又叫做龙牙沙漠,想必是她当年被困在这里的时候为他建的,我也是三年前经过这里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
“三年前?”龙格皱眉,说道:“你是说你在西面待了三年?”
“是啊,”女乎微微一笑,这还是龙格第一次见到她微笑,可是那笑容却是那般的苦涩,常着满满的沧桑和疲倦,女子声音淡远,轻飘飘的在大漠的夜空里回荡,缓结的说说道:“时间过的真快,一晃,都已经这么久了。”
“那你一定去过很多地方了?”
“是很多,”女子默算道:“乌孙、龟慈、西夜、温宿、西伯利亚、沙俄、安息、印度,很多很多了,好多我都记不住名字了。”
“啊?”龙格大惊道:“你去那么多地方干嘛啊?看你年纪轻轻,不是骗人吧?”
“我年纪轻轻?”女子突然转过头来轻笑道,“你多大了?”
龙格一愣,挺胸说道:“二十有三了。”
女子说道:“我今年好像是二十六,也可能是二十七,不太记得了。”
龙格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然后摇头说道:“不像不像,我看你最多十八九岁。”
“呵呵,”女子终于轻笑出声,说道:“虽然知道你是在胡说八道,不过还是要多谢你。”
龙格笑着说道:“不必不必,相逢即是有缘,我们能在异域相识,更是大大的缘分,对了,你云那么多地方干什么啊?游历?做生意?我看都不像。”
女子面容缓和了许多,点点头道,“恩,我在找人。”
“找人?”龙格又吃了一惊,说道:“什么人值得你这么满世界的找?你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吗?”
“不知道,”女子摇了摇头,眼神飘渺的淡淡道:“那时候我还年轻,以为世界上没有双腿走不到的地方,我以为只要我想找,就一定可以找到。可是现在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我还是没有找到,想必,是他不想被我找到吧。”
“那你还要继续找下去吗?”
“不找下去,还能做什么呢?”小女子低低一笑,笑容苦涩,好似一笼烟雾一般,她坐在月光之下,半仰着头,眼神那般的迷茫,“一天找不到,我就再找一天,一年找不到,我就再找一年,走到一个地方,就会有人知道我的事,我想,这样慢慢的流传,渐渐的,他总会听到我在到处找他的消息,然后,也许就会回家去找我吧。一辈子,其实很快就可以过丢了。”
龙格眉头紧锁,沉声说道,“你是在找你的男人吗?”
女子一笑,点头说道:“嗯。”
“你是白痴吗?这样的男人也值得你去找?”
女子一愣,转过头去疑惑的看着龙格,年轻男子皱眉怒声说道:“他既然已经走了那么多年,音讯全无,明显就是不要你了,你还这样天南海北的追着他不放,有什么意思,就算最后给你找到了,想必他的心也不在你那了,你找回来又有什么意义?”
女于摇了摇头,缓缓的躺在被太阳炙烤了整日,热乎乎的沙地上,沉声说道:“你不了解他,他只是没有办法,他的离开只是为了让我更好的活下去,我明白的。”
夜里的风渐渐的变凉,连带着那些飘忽的思绪,渐惭的游离了很远,龙格嘟囔了两句,自顾自的云一旁休息,女子却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着月光下苍凉的大漠,一颗心,渐渐的飘荡了起来,好像是长了翅膀,飞的好远好远。
秦之炎,你现在在哪里,能听得到我说的话吗?你是真的找到了商丘一脉的医看,还是走到了哪个地方,将我给忘了,或者,或者,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已经不在了,任我翻遍这个世界,也再也找不到了。
这五年,我走了很多地方,江南水乡、南疆荒地、北地冰原,西荒沙漠,我去了好多好多的国家,见到了好多的人,我画了你的画像,一路的贴出去,沿着丝绸之路从玉门关,一路贴到了喀什湖,无法想象的,我竟然见到了精绝古城,骑到了精绝烈马,我翻过皮山,走到了最令我深恶痛绝的大夏,你不知道吧,那里在后世叫阿富汗,我好几次都差点在那里丢了性命,我甚至去了罗马,要不是因为当地居民在叛乱,也许就能到亚历山大城去看一看了,我还到了波斯湾,跟着商队去了印度河口,去了巴基斯坦,去了那么多那么多的地方。
每一次,我都在想,不用再往前走了,他不会在那里的,可是刚刚想要回头,又会想,万一他就在前面怎么办呢,于是就继续走,越走越远,越走越远,渐渐连家的方向都不记得了。
多可笑,我或许从来就没有过家,你都已经不在了,那座彭阳湖边的宅子,还能算是一个家吗?
可是秦之炎,为什么我走了那么多的地方,仍旧没有找到你?我听人说,商丘一脉是从西方发起的异族部落,于是我一路找过去,我甚至找到了商丘一族曾经的居住地,可是却还是没有你半点消息。
五年了,到底还要多少个五年,我才能再见到你呢?你不是说想要和我扬帆出海吗?你不是说要和我游历天下吗?你不是说想要看看大海那边的国家是什么样子的吗?你知不知道,那一天在波斯湾口,我看到一个穿着汉人长袍的青衫男子,我以为我终于找到你了,于是我大叫着冲上前去,那人转过身来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那是我决定开始找你之后第一次哭,所有的希望好像一下子都破灭了,我跪在沙滩上,痛哭了两天,醒来的时候半个身子已经泡在了海里,险些就被海浪冲走了,我想,若是就这么冲走了,想必也是好的吧,那样,也许老天会开眼,将我冲到你的身边去。
秦之炎,最后的那一晚你曾经说过,你说我是世界上最坚强的人,无论发生什么都会坚强的挺过去,可是你不知道,只有在你身边,我才会坚强。因为我知道,无论我怎么的伤痕累累,总会有一个人在我的身后等着我,在夜里为我擦眼泪,为我脱靴子,为我穿上厚厚的衣服,起风的时候,可以挡在我的面前,下雪的时候,可以抱住我,天黑了的时候,会在夜里为我掌灯,等着我回家。
现在那个人不见了,我失去了所有,于是,即便被海水泡的发白,即便几次在大漠里被黄沙掩埋,也不会有人心疼的皱一下眉了。
秦之炎,秦之炎,我好想你,好想看看你、好想听你说话,好想闻你身上的味道,我想看看你,无论是哪里,是生还是死,想跟着你,在你身边,哪怕是战战兢兢,痛苦的绝望,也好过这样茫然失措,等待着渺茫的希望。
大漠里一片死寂,天空中盘旋着黑色的巨鸟,火把的浓烟高高的升起,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道悲伤的痕迹,女子的身体那般的瘦弱,像是一棵伶仃的小草,眼角渐渐的温润,可是却没有眼泪流下来,她睁着眼睛,侧身躺在沙漠上,眼神那般柔和的看着那座飘荡的灵幡,如果真有神佛的存在,那么,就请保佑他健康的活着,然后等着我,等着我去找到他,总有一天,我会找到的。
五天之后,青夏和龙格终于走出了龙牙沙漠,往北,就是朔北部的匈奴人地界,往东,就是中原。两人站在玉门关外,青夏将属于他的东西通通还给了他,只牵着自己的白骆驼就要进去。
“喂!”龙格突然叫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青夏回过头去,看着这个一种结伴走来的男子,说道:“你叫我阿夏吧,西边的那些人都这么叫我。”
“阿夏,”龙格突然咧嘴笑了起来,说道:“我叫阿术,龙格阿术,若是有什么事,就来草原找我,若是有一天,你找不到你的男人,就来找我吧。”
青夏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要离去。
“阿夏!”已经进了关,远远的,还听到龙格在那里大声的喊道:“希望你能早日找到他。”
三年没有回来,关内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仍旧是人头熙攘,摩肩接踵。青夏牵着骆驼行走在人群之中,蒙着面纱,看起来就好像一个番邦的女子。行了大约半个时辰,路过一间饭馆,青夏将骆驼交给门口的小厮,自行进去找道一张相对安静点的桌子,随便的点了几样饭菜,就静静的坐了下来,顺着窗子向外随意的看。
“听说了吗?西川大皇殁了,他的三个侄子为争皇位都造反了,乐王和红王已经打上了京城,鲁王也占踞了白鹿原一代,好像要和北秦联军呢。”
一个粗壮的声音突然响起,惊动了青夏的思绪。
男人的声音好像压得很低,但却是巧妙的控制在旁边的人都能听到的程度上,话音刚落,果然吸引了大多数人的注意力,只听别外一名灰布衣裳的男人说道:“真的?和大秦继元帝结盟,那不是找死吗?”
“谁说不是呢?”之前说话的黑衣大汉皱眉说道:“继元帝继位之后,把北边匈奴都杀成什么样子了,要不是骨力阿术在北匈奴那边撑着,估计匈奴一脉就要灭亡了,寿王当初不过是削了大秦世家氏族的权,继元帝继位不到三年,就将氏族杀个片甲不留,比南楚大皇手段还狠啊,我看啊,咱们就等着当亡国奴吧。”
“嘿嘿,”另一人接口道:“管他谁做皇帝谁管天下,我们只要过我们的日子就行,只要他们不封关,不阻断西域路径,就是翻上天去老子也管不着。”
话音刚落,众人立马哈哈大笑了起来,那名黑衣男子说道:“就是那些大人物爱怎么折腾跟咱们没关系,只要别像东齐那样打的不可开交,连年战乱,强行征兵,爱怎么打都没事。”
“不过我看呐,这仗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打起来的,××将军还坐镇东部大营,一般人估计冲不垮吧。”
“这也难说,”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