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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老乌龟是打算何时才要飞升?总不会想要这么耗着一直到老死吧?"
一名青年,神色不耐地对着一座山峦,喝问。就彷佛前方的山峦,其实不是山峦,而是一个生物,听得懂人话的生物。
又或者,这名青年只是问着那座山峦里的某个不见踪影的人物。
然而,不管他说话的对象究竟是山峦,还是那之中的某个人,依然没有任何的声音回应他,云彩依然在空中飘荡,山谷中的风也依然继续发出它"呜呜"的鸣啸声,谷中的小溪也依然潺潺流淌着。一切的一切,就如平常一样的运转,它们该怎么运转就怎么运转。
就好似那人对着山峦说话,只是一个无聊的人,才会如此自言自语。
然,那青年像是不放弃,也不觉得自己是自言自语,仍然对着山峦说:"你这老乌龟是怎样?装死?我来这里都多久了,讲了这么多话,也不见你吭一声,信不信我脾气上来就将你给拆了,直接把你的龟壳祭炼成宝盾?"
四周依然只有"呼呼"的风声,没有任何的人或是声音回应青年的话。
只见,青年眉头一皱,脸上浮现一丝恼意,"看来是我太久没在飞云界出现,有人不将我当一回事。"他手缓缓抬起,"罢了,既然如此,我也只好将你拆了,龟壳炼着宝盾也是不错的事。"
就在青年五指上泛起莹莹光点。
"东方大人请息怒。"随着山峦中响起闷嗡声,山腹传来轰隆隆的震鸣声,好似闷嗡的说话声,意外地惊醒山腹中沉睡的岩浆,而苏醒的岩浆,欢快地在山腹里奔腾、冲撞,企图将山腹撞出一个开口。
青年皱了皱眉头,"我还以为你硬气了,可以完全不理会我的叫唤。"他手回手指上盘悬的点点莹光。
山峦上某个突出的巨石,在此时突然崩落,出现了一只巨大无比的眼睛,一只深邃无比,让人望之便会不由产生被吸入错觉的眼眸。
"还请东方大人息怒,在大人叫唤的第一声,小的意识便已醒来,只是意识醒来到身躯清醒需要点时间,这才迟迟未回应大人的叫唤。"那只巨大的眼睛一瞬也不瞬地望着青年。
原来那座山峦的本体,其实是修炼成妖的大乌龟,牠沉睡在这里不知经过了多少年头,覆在它身上一层又一层的尘土,在牠身上形成一层厚厚的土衣,土衣在岁月的流逝里历经了无数的蜕变,最后变成了一座山岩、青葱相伴的山峦,静静地蛰伏在那里。
若不是今日有人刻意唤醒牠,牠可能不知又要沉睡上多少年。
"哼!算你有理,饶你一次。"
"小的初醒,尚无法自由行动,无法跪拜东方大人,还望东方大人见谅。"山峦里的龟妖恭敬地说。
被龟妖唤作东方大人的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刚与夜月挥别一段时间的东方秋天。
"无妨。"东方秋天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
"不知东方大人此次来到飞云界是否有什么特别的事?"山峦里的龟妖问。
"是有点事,不过以处理完了,今天只是来看看你这个两万年未见的老朋友,是不是还好好的活着。"东方秋天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多谢东方大人的厚爱。"山峦里的龟妖对东方秋天先前的出言恐吓,也不以为意。
"既然我的第一声叫唤你便醒来了,之后所言,想来你必是一字不漏全听见了。"
"是,小的一字不漏全听见了。"
东方秋天点点头,"如此,你打算何时才要飞升?可别告诉我,你还不打算飞升,想要以沉睡此一方法,继续赖在飞云界。"
"这……小的恐还需要一段时日,才会飞升至上界。"山峦内的龟妖垂下眼,不甚确定地说道。
闻言,东方秋天神色一沉,眼中厉色闪烁,"看来你并不想到上界附归我麾下。"
见东方秋天不悦,山峦里的龟妖连忙解释,"东方大人请息怒,小的并非是这个意思。"
"不然又是什么意思?"东方秋天轻哼一声。
"小的这一族,每一个世代都必需有一个族人镇守在这里,这是小的一族代代相传不得违背的族规,这个世代刚好是小的代表本族在这里镇守空间,若小的现在便飞升至上界,本族尚无人接手镇守,恐将造成这个空间不稳。"山峦里的龟妖缓缓地说道。
对于龟妖所说的族规,在两万多年前,他以分身降临飞云界时,便听闻过龟妖一族确实有这么一个族规,只是为何他们一族要镇守藏在这里的一空间,真正的原因并无人知晓,唯一流传出来的说法是龟妖一族的老祖宗曾经答应某人,协助镇守这个空间,让这的空间免于溃散、崩溃,并持续供飞云界的修士共同使用。
东方秋天不屑地撇撇嘴,"亏你有玄武的血统,居然可以飞升不飞升,还留在这里当只看门龟,真不知你们一族的老祖宗是怎么想的。"
山峦中的龟妖发出尴尬地笑声,"小的不方便评断老祖宗的决定。"
"罢了,你还需要多久才能飞升?你这样靠着沉睡压制修为,不觉得辛苦么?"
"不辛苦、不辛苦,不就一直睡么。"山峦的龟妖干笑一声,"我感应了一下本族族人的状况,应该也不会太久了,顶多是再过个一两千年吧!"
"好吧!我就等你一两千年,若是你飞升之后敢不投入我麾下,只要见到你,绝对把你宰了炖龟汤补一补。"东方秋天说。
"不敢!小的真真不敢!小的听闻东方大人向来厚待下属,小的未飞升上界便得东方大人青睐,是小的福气,能归附大人的麾下,更是小的荣幸,也是许多人可望不可求的荣耀,小的绝不敢有负大人的期望。"山峦里的龟妖说得诚挚无比。
东方秋天双眉微拧,"希望你不是虚与蛇委。"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
"不会就好,我等你飞升上来,待你投我麾下,必有大量的资源提升你的血脉,日后让你成就真正的玄武神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以东方秋天此时的身份地位,他无需得亲自下界招揽属下,只不过眼前这龟妖在两万多年前刚好让他撞见,也就将这只龟妖放在心里。
这世间,早已没有神兽踪迹,就算某些妖兽身上流有神兽的血统,可绝大部份拥有神兽血统的妖兽,其血脉早就不纯,神兽血脉更稀薄得可以直接忽略,然而纵使如此,偶而间还是会出现一两个血脉较浓的妖兽,而眼前这龟妖凑巧便是那一个血脉较浓的家伙。
若向其倾予资源,将其血脉培养起来,当血脉达到无比纯粹的时候,唤醒玄武的血脉传承,那么世间便将有机会又一次见到玄武浑厚的威武。
只要知道远古的传说的人,哪一个不晓得,四神兽中就属玄武的防御,强得让人绝望。
拥有成为玄武潜力的妖兽若落入别界的主宰手中,又或是投入敌人阵中,其血脉又被培养起来,那么当战争来时,将面临的是连他都会感到头痛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