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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我接到了来自国子监和太学馆为学生讲经论课的邀请,也就是让我去给学生们上几堂课,这在翰林院还是个不成文的规定,即便再忙,也得抽出时间走一趟。
有人就得问了,国子监和太学馆有什么区别了?
其实两者没什么区别,都是学生求学之所,国家设立的教育机构,就是在里边求学的学生身份不同。国子监里的学生都是门阀子弟,非富即贵。而太学馆的学生则是每年从各个州县推选上来的寒门学子。
虽然我也是国子监出来的学生,可我也知道,太学馆的学生和国子监出来的,将来在仕途上会有很大的不同。
国子监的学生即便才学并不好,将来的仕途也有保障。而太学馆的学生即便才高八斗,出来也只能做外放官员,想要留在京城做官,那是很难的!
这便与北魏多年沉积下的门阀制度有关联了!
我不禁叹了口气,国子监的那些学生的形状我是知道的,各个眼高于顶,偶有才学敏捷的,也不免染了些高官子弟的少爷脾气,都是难伺候的主儿。所以呢,对付他们,就得更威严和更有官威,这才能镇得住他们。
所以,我穿戴幅巾深衣,正式而又不失威严。说话也是一派老学究的模样,把那群小少爷们唬得是一愣一愣的,临了了,他们都还的给我规规矩矩行礼拜别。
我那心情就是舒畅啊……
这不,忙完了这边,第二日我便得赶到太学馆去了。
来到了太学馆,看着那破旧的房屋和那掉漆严重的牌匾,我都有些怀疑,这里真的是教书育人的太学馆么?
这差别也太大了吧?
国子监那高门深院的模样,再看看眼前这太学馆,不禁有些埋怨,也不知这管事是如何管事的,好歹太学馆的学生将来也算是太子门生啊,这也太有辱斯文了,这学馆都多久没好生修葺了?
所幸,虽然外表看起来破旧,可内院倒是打扫得干净整洁,倒别有一番趣味。
沿路走来,偶有遇到几位年纪稍长点的学子,都会恭恭敬敬的给我行礼问好,见他们的精气神,便可知道,负责教导他们的博士有多用心了!
嗯,我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
行为有礼,进退有节,虽说出生寒门,却也不卑不亢,这儿的学生,果然与国子监那些不同。
来到学堂门口,却发现有几个才满六岁的小童咧着嘴朝我笑,头上还带着小幅巾,那可爱调皮的模样,都令我有些不忍用严肃的表情去给他们上课了!
本来,学生根据年纪不同,所学的课业都是不同的,理应是由易到难,国子监便有着如此严谨的分级制度。可太学馆却似乎并非如此,有可能是学子人数过少的关系,就连在太学馆执教的博士也就只有那么二三位,不如国子监那般人才济济啊!
这也难怪了,可以破格入太学对于贫寒之家来说,本就是莫大的恩惠。寒门学子想要读书识字,本来就极为难得,即便运气好,拜了个夫子识得了几个字,可也未必有机会能被送到太学继续读书,只有其中才学最好之人,才可能被送来太学馆。
我瞧了瞧他们的课本,发现这些课本居然都是手抄书,而且每个人的书都被翻得都发黄卷边了,可想而知,这群孩子是如此的好学。
我瞧着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国子监的书库藏书丰厚,可九成以上的书都被堆积在书架上,起了一层厚厚的灰尘,都没什么人真正去看过。而这群学生想要看书,却也只能一本一本靠手抄,瞧着他们一副热情好学的脸,我便觉得自己应该为他们做些什么。
古语有云:因材施教!
一个学堂里的学生年纪有大有小,那就的分别授课了。年纪小的,得教他们读书识字,而年纪大点的,通过问几个问题之后,便可知道水平如何,然后再据此安排课业,加以深化理解。如此这般,时间也便悄然而逝。
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跪坐在讲堂上,微笑的望着堂下正认真习字的学生,这儿的学生确实很聪慧,更为重要的是他们都很勤奋好学。
正思量着将家中那些旧书找个机会让阿正送到太学馆来好了!
却在此时,不知何人在弹古琴,那琴声优雅动人,曲调幽静怡人,犹如置身空谷幽林之感,仿佛片刻间便可一扫人疲惫不堪之态。
我听着也不免有些入神,此调幽雅动人,却不知弹的是何调?
有些好奇的朝着琴音传来的窗外望去,所见也只是楼阁一角,树枝遮蔽,心中疑惑,不禁脱口而出:
“不知是何人弹此怡人之曲?”
“学生禀告先生,此曲应是逸仙博士弹奏的!”
一位年纪稍长的学生,恭敬的行礼回复道。
逸仙?呵呵,居然是他啊!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说的,便是逸仙了吧!
我虽只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却也常听闻过世人曾赞赏逸仙为:温润之美玉,空谷之幽兰。皆是叹其学识之高雅,品德之高尚,不与世俗之合流,独善其身。
斯也以为,这般称赞毫不为过。
难怪,要是他的话,能弹出如此幽雅怡人之曲的,确实不做他人之想了!
他,也曾是金殿皇帝钦点的状元公,十六岁便金榜题名,而十八岁便被先皇钦点成为了当时被封为太子的大皇子的太子太傅,成为了当时最受太子喜爱的老师。只是后来,太子被废身死,逸仙仕途也就此受阻。
几年后,朝廷怜惜逸仙才华,本想要重用逸仙,可他也宁愿在这太学馆做个小小的博士,教书育人,也不愿再入官场。
对于他的心情,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此事终归是别人的私事,我也不好置喙什么。
正想着要不要借此机会去拜访一下逸仙,却听到有学生说他此刻似乎正在会客,想着还是不方便打扰,下次再寻机会拜访便是了。
午时了,放课的钟声敲响,今日的任务,我也算是很好的完成了。
学生们对我表达了喜爱之意,希望我下次可以继续来为他们上课,若是学生是他们的话,我倒也乐意的紧,想着下次便让杨安源他们去国子监那边,自己直接到这边来授课便好了。
辞别了学生们,我便往外去了,寻思着去外边的小酒馆将就下午膳,下午便可以去做些赏心乐事了,哼着小曲儿,心里正美滋滋的。
“大人,还真是巧了啊!”
身后,熟悉的声音传来,那不是小碗儿吗?
我一瞧,还真是他来着,穿着一身青袍,腰身用缨绳束起,头上还包裹着头巾,这一身再加上他本就俊秀的脸,便如同哪家的英俊公子一般,比他穿太监服的时候更迷人了,还真是令人眼前一亮啊!
在此处遇见小碗儿,心中自是欢喜,那次帮我上药后,膝盖的伤好得还真快,没两天就能蹦来跳去的了。虽说跟小碗儿说过,以后若是有想要看的医书便可来找我,可那之后就没看到过他的身影。
自己也曾带着几本医书和谢礼去太医院寻过他,可惜他似乎挺忙的,一直未得相见,东西便让人转交给他了,而自己自从接受了太傅一职后,也不像以往那般空闲可以到处走动,故而,我与小碗儿倒是有些日子没有见面了。
今儿个在此相遇,怎不让我欢喜呢?!
见他从太学馆出来,莫不是逸仙的客人便是王御医吧?
“哟,小碗儿,咱们还真是有缘啊!”
我乐呵呵的瞧着他,他见我又一副不正经的模样,白了我一眼,却也规矩的走到我跟前,行了一礼。
“大人,今日是来讲经授课的么?”
“嗯,是的。你今日在此,想来王御医也来了吧?”
我点了点头,笑容依然不改。
虽说我是个随性的人,可官场的那套礼节我还是懂的,不然非的被人说有失体统不可。只是我与小碗儿说话很是随意,完全不用顾忌那些个虚礼,这也是我为何很喜欢和小碗儿说话的原因之一了。
小碗儿听我提到王御医先是一愣,然后笑着说道:
“确实如此,今儿个陪同王御医来太学馆为学生请平安脉,却不想与大人巧遇了!”
“哦,原来如此,那你们现在便准备回宫了吗?”
我心里正打着小算盘,反正下午无事,找小碗儿一起去玩岂不更妙?
“王御医说难得故人相逢,晚些再回宫。许我外出采办些物事,按时回宫便可!”
听到这,我乐了,这可真是正中下怀啊!
“哈哈,好极了,好极了!”
小碗儿狐疑地盯着我,似乎看透了我在盘算些什么,正等着我自己露出狐狸尾巴呢!
看着他似乎有所期待的表情,我怎么好让他失望呢?
“那个,听说今日有庙会……”
我话还在说到一半,阿正那小子也不知从来钻出来的,边往我这跑,边大声喊道:
“公子,公子……”
瞧他跑的气喘吁吁的,定然是有什么事急着告诉我吧?
小碗儿有些好奇的看了看阿正,我忙解释道:
“这是我的随从,阿正!”
阿正看自家公子身边站着一位容貌俊秀,气质不凡的公子,以为和公子一般是个文人士大夫,忙低下头福了一礼,言道:
“阿正给这位公子见礼!”
真不愧是我□□出来的啊,如此有礼,真是给我长脸了啊,哈哈!
小碗儿似乎也没料到,阿正居然比他家主子都靠谱,赞赏似的多瞧了他几眼,再看了看我,笑着给阿正回了一礼。
我不爽了,那表情,是不是想说我比不上阿正这小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