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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官无道人折箫竹
马蹄急声,驿报声在凝晨得浦江大道上此起彼伏,驿差双目布满血丝、神情慌惊的驱马扬鞭,焦急之情更是溢于言表,后到了泊港挥身下马,噗噗风尘,直到了李庆贤的官坊船前,停驻脚步,跌倒在地。
李庆贤正在梳洗,听到侍从的通报声,匆匆前去查看究竟发生何事?驿差已是力竭精疲,见到王爷,顿时情神迸发,跪地奏报:“启禀王爷,有礼部奉函上呈”;接过驿差双手奉托着打着火漆邮符的函匣,李庆贤,说道:“你辛苦,来人呐,带他下去休息”。
驿差主要福泽运功公文和谕令,更是徭役身份中最为地下的,并且有着严格的规定凡是在途中耽误行期,晚一天便是杖责八十,如果耽误重要的军事公文,轻则杖责、判刑,造成严重后果者,判处绞刑。李庆贤打开火漆奉函,登时双目透出郁欢神色,咚咚咚踏进舱厅。
韩湘听到喧嚣声音走出客房,见此时李庆贤衣衫不整坐在席塌上,神情黯淡;这里侍婢前来请询王爷早餐的事项,反倒招来他不耐烦的训斥,韩湘上下打量李庆贤一通,甚觉李庆贤的脸色更是和昨日有截壤之别。
“韩兄,你这么早便簌醒了”。
“王爷,不知为何这么早便动肝火”。
李庆贤仰望着晨清的浦江春景,长舒了一口气,道:“韩兄,你看看这”。
“不、王爷”韩湘自知公文的重要性,郎声说道:“根据朝廷法度,但凡是偷阅公文者皆以谋逆最论处;韩湘一届草民,岂敢阅看皇庭谕函”。
李庆贤深深叹了口气,看着站在前面的韩湘,说道:“皇爷爷要去渤海视巡”
“这是一件好事,为何王爷愁眉不展,叹声连连”。
“韩兄、你有所不知,我十六岁时皇爷爷将我分封道渤海郡,但是在临走之前,我曾经答应皇爷爷,五年之内将渤海郡渔业治理的有条不紊、井然有序,可是如今却并未能如愿,怕是皇爷爷见到一定会……”。
原来是这样,渤海郡位于滨海,渔业发达,可是哪里民风悍彪,更是历朝历代统称蛮寒之地,圣上将李庆贤封分此地,更是另有深意,说道:“圣上英明通达,怕也是知道你治理渤海辛苦,不会冒然治你的罪”。
李庆贤很很的直跺脚,悲切的说道:“只怪自己性贪玩劣,并没有完成皇爷爷交给的任务,如今更是无颜面对皇爷爷”;听却李庆贤哆哆的怨埋,叹声不息,韩湘说道:“王爷,韩湘心中有一计,不知道是否可行”。话语未落,李庆贤动心不已,问道:“韩兄何不说出心中良计妙方”。
舱厅中只余下韩湘二人,韩湘凝视着李庆贤道:“你回到渤海之时,可以效仿江南贾商的经商营道,设置渔政司,将渤海郡下的渔船、渔夫登记簿;并且颁布律法,所有渔户三户为一交、九户为一临,并为他们授发“渔交”以临为矩,收取赋税”。
“韩兄真是妙计”凝神听到韩湘的计策,没想到自己索思数年的愁心,被韩湘三语两言便给解决了,默默走到韩湘身边,赞恭说道:“这样的话不但治理了渤海渔业的乱杂序秩,更可加增朝廷岁贡”。
李庆贤吩咐道长史,将计策细细说来,长史令听完,不由言言赞道:“王爷,如此这般不出半月,渤海渔业就便可治理”;李庆贤更是满面逐笑,怒放心花,说道:“韩兄,真是愚弟的福人”。
距圣驾垂临的间时已不足二十日,迎驾等诸多事宜更需李庆宪理迫急办理,丝毫耽误不得,诸多挽求韩湘随同自己一同前往渤海,却被韩湘言辞绝拒,并同李庆贤会别,李庆贤付之一叹,目带余息,说道:“今日本想同韩兄赏阅吴苏灯花,看来不能愿如,若韩兄有闲暇逢时,一定到渤海郡,同愚弟共执兴雅,以谢兄今日谨谋良测”。
丁侍前来奏报,即刻便可开船,韩湘说道:“王爷,事不宜迟,此事还是回去早些做准备为好”。
说走就走,李庆贤依依不舍将韩湘送出,经过焦尾古琴旁时,心中微微一动,说道:“韩兄,可曾要牡丹她出来……;
话语未完,韩湘息喘间绪如竹丝,牡丹的身影在眼前一闪而过,言带巴期道:“不必,有缘的话,我们自当便会再见”。
泊岗前,遥遥望见远去的船影,韩湘瞬时心觉悲空;荫福追随他数年,从未见过少爷如此严庄,嘻嘻笑道:“少爷,是不是在为没能见到牡丹姑娘而闷闷不乐”。
韩湘瞥了他一眼,便扭转过眼神,直到再也无法看到船影,朗声说道:“走”。
“少爷,我们是不是回长安”荫福登时将袱包衬起,神情更是涎皮赖脸,韩湘没有多番理会,径直走进姑苏城。
姑苏城不亏是有“江南第一城”之称的城市,街道两旁铺店酒肆林立,街上更是车马骈阗、人流不息,货郎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繁茂的程度怕是和长安城有过之而无不及;韩湘走到一家名叫醉仙阁的酒坊前,闻道醇和酒香,禁不住停下脚步,遥看门帘内酒客捧着华丽的杯盏,行持着助酒行令,畅饮着醇香江南琼酿。
时值正午,韩湘腹中绝许有些讥饿,阔步走进醉仙阁,点了几盘江南名吃和一壶佳酿;正要动筷时,从门外走进一位道人,说是道人却是背熊腰、豹头暴眼,面色紫黑,满脸络腮胡须,和那些身形瘦凌,道骨仙风的修士皆然不同;若不是他挽着阴阳二鬓,穿着皂清袍,手持道名幡,便论貌像活脱脱是个凶神恶煞的匪徒大汉。。
韩湘打量着那人的道名幡上写着“官无下人”三个字,心想:这道号真是怪奇,诸多修士都是以上人、真人自称,还没有听说那个道士称自己是下人,再看他的那副打扮,也不过就是走走江湖,骗骗老弱妇孺的术士之流。
店小二见到他走进来,登时挡住他的去路,愤愤说道:“怎么又是你,是不是又想来骗些酒吃,赶紧出去”。
那官无下道人一副涎脸的表情,甚是让人感觉可笑,大声说道:“谁说我是来骗酒的”说完一屁股坐在韩湘的桌登上,将他身前的酒盅拿过来,一口饮尽,继续说道:“我是来找人的”。
“你这老道,我们又不认识你,怎么坐在这里,快点离开”荫福大声呼斥着那位官无下道人,没成想,他自己斟上美酒,喝完后言言赞道:“喝此美酒真是比坐神仙还快活”。
醉仙阁店家走过来,对着韩湘问道:“这位公子,你可曾认识这道人”;韩湘摇头示意,店家当即让店小二将道人架出去,没想到不管店小二怎么用劲,他却如磐石一般,稳坐不动,并频频斟酒举饮,不倒片刻功夫,就将美酒饮完,对着站在身旁的店家大声喊到:“再来一壶”。
店小二将酒壶抢夺而来,店家向韩湘解释说道:“这道人最近总是来醉仙阁,每次都喝得酩酊大醉,还说自己和汉高祖刘邦喝过酒,同韩兵圣对过歌,每次来不但不给酒钱,而且还骗上大量的酒,今天将他赶走,没两天又来了,好像说自己在等什么人,还没有等到”。
韩湘听完,心想这道人肯定是遇到锁心烦事,会意店家继续端些酒来;店家眼瞅着韩湘,说道:“这厮酒量特别大,诶次都要吃上数罍才肯休罢”。
“无妨,你自管备上便是”听到韩湘的话,官无下道人满脸厚憨,看着韩湘颜笑不语;他果真海量,没到半个时辰,就饮下两罍美酒,;荫福见他如此能喝下去,怕是会把仅有盘缠全部用尽,啧啧说道:“你这老道真是放肆,我家公子请你喝酒,你不道谢也就罢了,还如此喝法怕是相将我家公子的钱财都喝光才肯罢休”。
官无下此时不过略有五分醉色,对着端坐着的韩湘说道:“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呦、你这老道还会曲诗,怕是你自己没有钱,只是想骗些酒喝才是”说着起身伸出双手,准备将酒壶抢夺过来
“不得无礼”韩湘嗔道,荫福听到,慢慢坐了下来;官无下人怪怪的笑了起来,顺带着朝韩湘说道:“我认识你,你叫韩湘”。
他的一语,让韩湘心中不由一惊,自己从未见过他,也是平生第一次来到江南,他怎会知晓我的名讳,说道:“先生,你认识我”。
“认识,自然是认识”
他的话更让韩湘疑惑不解,若是认识,自然有相识的地方,继续追问:“不知道人何时相识晚辈”?
“已若飞花不惊梦,不在古时不在今”官无下人饮桑着美酒幽幽说道。
道人的话更是深堪,不禁让韩湘浮想篇连,淡淡问道:“不知道长修合在何门何派,那位真人门下”。
“无门无派”只回答寥寥几字,韩湘本想追问,道人却将腰间的酒葫芦拿出来,对着店小二说道:“将它装满”。
店小二见他拿出酒葫芦,不由心里一突;韩湘见店小二迟迟未动,上前却问,岂料那店小二回答道:“公子你有所不知,你别看这葫芦虽小,每次三罍酒才能装满”。
韩湘不由一惊,心知这酒葫芦定是仙家圣物,而眼前的这位并非一般术士,而且修行德高的修士,对着店小二说道:“无妨,你自管装便是”。
荫福在韩湘耳边微声说道:“公子,我们已经没有多少银子了”;韩湘遇得奇人,怎肯娟稀钱财,并未理会,没想不久之时,店小二就将酒葫芦端来,嘴中还默默念叨:“真是奇怪,今天怎么一卣便就装满了”。
官无下伸了伸懒腰,将酒葫芦挂在腰间,转身便要离去;韩湘大声叫道:“高人慢走,在哪里可以再次寻你”。
“城东十里黄花铺,老夫便在哪里等你”声荡垂耳,在看此时道人早已是不见了迹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