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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的平傃从那些日记本里拿出一本来,翻翻,放下;再拿起一本,翻翻,放下。
她心说:就这本啦,如果没有记载,就不再翻看寻找啦!等将来有时间的时候,再细细查寻吧。
平傃右手飞快地翻看着、翻看着,突然,她看到了这样一段话:
“让我变成魔鬼?
我就干点魔鬼的事情好啦。谁让我天生出自一个禽兽的血脉?可是,我为什么还不开心继续做恶魔呢?
我明白啦,我还有一半的血脉是女英雄的呀!除恶扬善,才是我骨头里的精髓。
可杨惠竟敢把我和那禽兽明目张胆地相提并论,我不杀她,我杀谁!
再说,如果此间,她再上告,我的一切努力,不就又前功尽弃了?
我绝不能失败的,对不对?妈妈。
我想好了,以那封我在书柜里翻出来的杨惠大二那年写给禽兽的热情洋溢的信儿为依托,叫杨惠听从我的摆布。
实在不行,也只有一条路可走啦。
我说:‘你敢跟我去你被**的那个房间吗?
敢,我就放过你,把你写给我爸的求爱信也还你,更不再找人帮我爸的忙了。
不敢,你就别跟我较量。
告诉你,我作证说你是个与老师婚恋不成反倒打一耙你老师的女人,松松滴哦!
要知道这个世界是我的。’
也许,我的话太满了;也许,杨惠想我一个女人,又能怎样?也许,她真害怕她的求爱信被我广而告之?
她毫不迟疑地答应并随我去了那间出租屋——她被那禽兽拘禁、**的地方。
她,哪里会知道,我已来过这里两次了。
就为了这一天,这一次她的加盟,我已然做好了一切准备?
我们走到的时候,已是凌晨二时。
悄悄地、偷偷地,我从捣碎了玻璃的窗口爬了进去。
月光下,我的黑手套显得更加狰狞。
杨惠蓦然一句话儿,几乎把我吓死。
她说:‘你带着黑手套干嘛?’
屏住呼吸好半天,我才缓过劲来,说:‘不然怎么办?难道你想叫平纬那帮刑警知道我们来过这里?’
她不再吭声。
我先进了屋,将鞋子留在了窗外,然后急忙从包里摸出了菜刀和毛巾。
等她双脚刚落地,我就将毛巾塞进了她的嘴巴里,她吓得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然后,满地乱摸,估计是想扶着墙爬起来。
就着月光,我咬紧牙关,将心儿一横,举起菜刀,冲着月光下那只反方向摁在墙低处她的左手腕上,狠狠地来了一刀,不知道坎住了没有,我紧张慌乱恐惧。
菜刀‘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了,我惊慌失措,快速地跳离了她的身旁,眼看着她在抽搐在挣扎,可能确实砍到了她了吧?
反正,我的眼前似乎呈现的,全部都是如同妈妈那般腕口粗的血注,刹那间直直地喷射在了墙面上。
我惊恐极了,跪在地上对她说:
‘恶魔将我们变成非人,我们不得不自相残杀。
杨惠,等来生,你的仇,我定会替你报,早晚的。
你的一切理想和愿望,我都会为你实现!
今后的我,就不是我一个人的生命啦!
求你原谅。原谅我吧。
我要去留学,去英国剑桥读博士,这是我生命里默定的程序。
命定的,程序啊!
你,不能阻止我前进的步伐!’
杨惠一声未吭,依然在“扑腾”,也许过于疼痛,她痉挛。
我突然看到她似乎摸到了那把菜刀,她居然举起了菜刀对着自己的手腕,狠狠地落下。
再举起,再狠狠地落下——
我感觉恶魔鬼魅地紧紧地和她纠结在了一起。
恐怖,叫我慌忙跳转身子,逃出屋外。
我从窗口望着那个黑影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她疑似扑扑腾腾地走了,一动不动了,依然一句话也没有。
当然,她的嘴巴被毛巾捂住了,又怎能说出任何话语呢?
她也没有用右手拽出毛巾来,而是举起刀来对准了自已。
她为什么这样做?为了成全我吗?还是生不如死?
想不了那么多了,我壮了壮胆,出奇冷静地开始收拾残局。
我翻身进屋,取出她嘴里的毛巾,将她的嘴巴用手上下抚摸着合拢。
我尽可能的不去踩踏可能留有血迹的地方。
再脱掉我外面的或许沾上了鲜血的衣裳装进包内。
然后我用毛巾开始擦。抹。
我要将这里整理成一个自杀的场景。
我要抹去所有可能的我的痕迹。
跳下来,装上新玻璃,抹上新腻子。
一个自杀式的密室是否成立,就看我的运气和造化啦!
我掂起装着玻璃碎片和我的外套以及毛巾的袋子,逃了。
小过道里全是碎砖块和塑料袋等杂物,肯定不会留下我的足迹的,这是我早就笃定的。
我不得不这样孤注一掷的。
能否过关,就看我的运气和造化了。
妈妈,您的神灵会保佑我的,对吗?
可是,为什么杨惠要自杀?为什么她要那样做?是因为我的决绝吗?
真的,妈妈,回家的路上,我才蓦然感到了恐怖。
也许我该阻止她,并去营救她的生命?
不——那样的话,我就彻彻底底地完蛋了!
可是,妈妈,从此,我亦是一个恶魔了!
果真,杨惠自戕案件就是一起谋杀案,平傃心中有了一种释然感觉。
蒿嫣然俨然就是凶手。
也许最致命的一刀不是她的所为,但她的谋杀性质是成立的。
这个女人,到底是人还是鬼!
蒿嫣然,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妖魔呀!
平傃说不清到底是种怎样的情愫在左右着她的思维。
这个恶魔般的妖冶女郎,果真就是那起所谓自杀案的谋杀犯!杨惠呀,你在九泉之下也瞑目吧,不管怎么说,最后还是确定你是被杀的被害的,我平傃也算可以告慰你的魂魄啦。
平傃不想再继续翻看粉红色或淡黄色或纯白色封皮的旧日记了,她感觉那些泛起了灰色纹路的旧日记,还有那些未发出的书信件,简直就是一篇篇恶魔灵魂深处的道白、拷问和鞭策。
“卡嚓”一声微弱的清脆音,使寂静的凌晨,突兀、响亮。
接着,平傃听到了钥匙往外拔出的扭动声音,继而,门居然开了。
天,已然大亮了?哦,不,是赤白如昼的日光灯的耀眼锐光。
平傃急忙从床头灯前站起来,走到卧室门前,和一个男人,一下子彼此愣怔在了那里。
平傃和他就这样不期而遇。
面对面,眼对眼。
平傃手里还拿着一本日记。
他是慌乱的,而平傃是镇定的。
他说:“封条贴着,你居然胆敢撕掉,胆敢一个人进来?”
平傃笑了,说:“我敢说我是代表了正义,你呢,敢吗?”
他也笑了,特别开心的模样,说:
“平傃,我作为你的老领导、老上级,我告诉你实话,你知不知道你和蒿嫣然一样,都属于政治上的太不成熟了!
我欧阳骞不跟你们这帮女人一般见识,我也不计较你擅自来这里的捣乱。
况且,小女人嘛,纯净些,还是很可爱的。
当然,如果你肯听我的话,我还会让你继续在你的刑警事业里扑腾的。
只有这一个条件。干不干?”
平傃走近他,说:“不干!因为有你在。如果没有你,我就干。”
他思索,说:“也好,我们交换。你给我她的东西,我就离开公安;而你呢——即刻可以回到刑警支队去!我会安排好的。”
平傃一下子笑了,伸了右手,说:“那好,我们一言为定。握手言欢吧?”
欧阳局长很大度、很潇洒地也伸出了右手来,朝向了平傃伸过来、伸过来啦——
“咔嚓”一声,平傃快速丢下日记本,用左手从腰间提溜出一副手铐,再次演绎了一幕制服高官的逮捕动作:
只听那一声“咔嚓”一响,就将左手里的一副锃亮锃亮的小手铐,拷在了欧阳局长的右手腕上,再猛地一拉,一拧,欧阳局长一个踉跄,差点就跪到在了地上,右胳膊也就背到了身后,平傃再一按钮他的手腕和拇指,从来没有经历过擒敌训练的他,马上疼痛得大叫起来,然后,他的左胳膊也被平傃从左肩头上,依着脊背拽下来,又一声“咔嚓”一响,他的左手腕上也被扣上了小手铐,他瘫在了地上,不得动弹。
这种擒敌术,平傃不知道练习或者实践过多少遍了,在警官大学,在警察培训学校,如今终于再次派上了用场。
欧阳局长居然也不敢大声嚎叫,是在想在思如何逃脱吗?也许他还在特别蹊跷,平傃怎敢如此气势?